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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指挥官。”

2020-05-02 12:49 作者:虎宝の虎  | 我要投稿

血色的残阳把远方的海面和天空染成了血的红色。塞壬的最后据点之上,飘扬起了残破的碧蓝航线旗帜。十年的战争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显得过于漫长,似乎一份投降书和一个签名并不能为它划下句点。但俯首称臣听候发落的塞壬告诉所有人,战争结束了。

签订完投降书,指挥官的大脑中的弦似乎绷断了。十年,整整十年,他都在为这一刻而奋斗,而此刻却不知道如何收场。他摘下大檐帽,坐在敞篷车的后座上,眼前又浮现起十年前的回忆。

“海军征兵?我才不要去。”

年轻的人看着征兵单,满脸厌恶。对他来说,他厌恶军营与兵器。

“这种时候了,所有符合条件的人都必须上战场。你马上到海军学院报道!”

中将的语气严厉地不容一丝反驳。

年轻的人看看中将,不再说话。

海军学院将他迅速的培养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初出茅庐的他立刻到港区报道,迎接他的则是人形兵器——舰娘们。

女仆队的热情款待,铁血队的武器展示和重樱幼儿园的牢底坐穿驱逐舰群都没能让他心动,反倒是促使他在上任第一天就站在港区的演讲台上,当着司令部的将军们和所有舰娘斩钉截铁地撂下一句话:等到胜利的那一天,我就会退伍。届时我将不会带走港区里的任何东西。

随后则是日复一日的战斗,中间掺杂着一点点的美好时光。贝尔法斯特的午餐,企业的抚摸,赤城的膝枕和吸血鬼的辱骂,伴随着他的每一天。在长达三千七百个日夜的战斗中,他的心逐渐被一种奇怪的感情所侵蚀。慢慢地,他不再那么关注战役的胜负,而是关心舰娘的损伤,自然而然地接过大黄蜂的话茬或者偶尔回馈一下芝加哥的调戏,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他在这十年之间改变了太多,但那颗初心却一直没有变。在和舰娘们亲热的时候,他的内心为自己开脱说这是任务需求;在和舰娘们共进晚餐的时候,他给自己解释就这一次;与舰娘们嬉戏打闹的时候,他为自己辩护是偶尔放松。

……

但,现在任务结束了,也就没有必要在此驻留了,是时候践行当年的诺言,回家了,回到那个他的世界。

下了车,在门口等候已久的大黄蜂和威尔士亲王率先发现了指挥官的阴沉脸色,不过谁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指挥官把所有舰娘召集到大厅中,大家才知道了答案。

“战争结束了,我们这个时代的和平已经到来了。塞壬已经投降了。再也不会有战争了。”

他顿了一顿,然后重新张开了微微颤抖的嘴。

“大家,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吧。我到港区第一天时说的。”

他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战争已经结束了。是时候履行那个诺言了。我将卸任指挥官一职。”

台下鸦雀无声,静的令人发毛。随即,便传来小小的抽泣声。角落里,是哈曼在哭。

“变态!要走就走吧!我们才不会拦你!”

哈曼的眼泪引起了很多舰娘的共鸣,于是不少舰娘也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而阴沉着脸的指挥官则一言不发,拉低了帽檐,不再看她们,离开了礼堂。皮鞋踩在柚木地板上的声音头一次听起来如此撕心裂肺。

礼堂到指挥室有276米。十年以来被鞋底踩得平平滑滑的地板今天在指挥官脚下突然格外的难走,只能一步一步地蹒跚前行。每前进一步,指挥室旁的人影就看的越清楚——那是他的战友,他的部下,他的武器,他的舰娘。他的妻子。

她们那足以望穿秋水的目光此刻正盯着他一步一步地向指挥室挪动。就算这走廊再长,他的步伐再慢,也总有走完的一天。他的步子越来越小,但指挥室却越来越近,直至近在眼前。

站在走廊上的舰娘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让他走进指挥室。指挥官从尘封了十年的柜子中翻出当年他来到港区时的背包,细细拂去上面的灰尘。然后将他来时带着的物品一股脑地装进去。他的茶杯,他的桌面摆件,他的资料,这些在战争的炮火中和岁月的侵蚀中已经损坏的不成样的东西。指挥室外的舰娘们看着这一幕默默地离去。

她们知道,指挥官那份背影和动作中所暗含的对故乡的思念没有东西可以替代。

指挥官慢慢地收拾好他的行囊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他抓起旧背包走出指挥室的门的时候,却被贝尔法斯特堵住了。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指挥官阁下。请允许皇家女仆队为您,最后一次献上午餐。”

一直以来从容不迫的贝尔法斯特,此刻眼角竟似含有泪光。

指挥官跟着贝尔法斯特步入礼堂,看到的是几乎溢满了整张桌子的餐食,就算穷尽整个皇家料理界也不一定能做出如此多的菜色。

“请慢用吧,指挥官阁下。这是为您的离去而做的午餐。请一定,不要忘记。”

贝法紧咬着嘴唇,嘴唇边缘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末了,她强忍着泪水,

“再见了,指挥官。”

“我肯定不会忘记的。”

指挥官看着贝法含泪的眼角,站起身,为她拭去眼泪。

“真的吗?”

贝法的声音开始颤抖。

“真的。”

指挥官顿了顿,勉强咧开嘴笑了笑。

“而且谁跟你们说我要走了?你们听清楚,是‘卸任’不是‘退役’!”

“什么?”

在场的所有舰娘全都摆出了黑人问号脸。

“我也没说我要走啊。我决定余生都在这里陪你们了。”

指挥官顾不得众舰娘的惊讶,接着说:

“再说了,我的妻子都在这里,我回去了,让她们在这守寡吗?”

“而且,还有一个能让我留在这的理由……”

指挥官又摆出了平日那副阴险的笑脸,拍了拍手。

指挥官的身后突然钻出了身着女仆装的净化者和观察者,还有几只领洋者和探索者。

“塞壬女仆团参上。虽然在战场上战败了,但在这方面我们可不会输。从今天起,塞壬女仆团会与皇家女仆团一起负责指挥官的饮食起居和夜间服务哦~”

“啊……真是的……”

贝尔法斯特原来的眼泪中又带上了笑脸和一丝怒颜。

剩下的,就是全港区响彻天际的欢呼。




画师:小小男爵不要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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