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之旅

“荣誉，成就……只不过是束缚在我身上的枷锁，我为了我自己的自由，行走在边界之上……” “爱也好，恨也罢，那只不过是人类最平常的情感流露，而无非……正义……与否。” 露易丝坐在极光城观光塔的咖啡厅一角，右手端着属于她的“定制款”咖啡，看着杂七杂八的都市杂志。 “震惊，空间站女主管与男科员竟然有……什么乱七八糟。”露易丝对这种标题党狗仔文章嗤之以鼻。 “空间站将在北冰洋发动大规模……几年前的新闻？去他妈的。”露易丝把压制胡乱的扔在桌子上，安心品鉴起来咖啡。 她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特立独行到，没有人明白她从哪来，到哪去。 她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离开的空间站，不过她对维罗娜的表情记得倒是蛮清楚——那双从未向她流露出过的道歉神情，而露易丝也选择了用一种从未流露出的表情来回应——用憎恨，和厌恶。 她们明明是亲密无间的亲姐妹，可最终刀剑相向。这不单单是叛逆的双剑交锋，而是因为维罗娜的身份。 “所以你就向自己人开火？”露易丝握紧维罗娜的衣领，泪水最终突破她的眼眶。“你的职责呢？” “我必须这样，露易丝……如果我不朝他们开炮……他们全会被异种人杀掉！” “那你的手枪呢！叛徒！”露易丝握起拳头，对准了维罗娜的脸，但她最终没有砸下去。 因为痛苦最终盖过了仇恨。 在事故中，露易丝找到了兰顿的遗体——的一部分，血肉模糊的上半身。 那是她家最后一个孩子。罪恶的维罗娜亲手炸掉了自己的弟弟。 两人因此决裂，再不回头。 “兰顿永远喜欢他的二姐。” 露易丝对自己说。 “维罗娜·格丽齐亚妮。”露易丝用冲锋枪对准了毫无防备的维罗娜。 “你还是想，干掉我，对吧？”维罗娜看着靠近她鼻子尖的枪口，又看向和她同一个颜色的瞳孔。“开枪，做个了结！” “从个人层面上，我的确很想，但是，我干掉了你，对我没有任何意义，相反，我可能因此死在这里，那我可就亏大了。” “那你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和你打个招呼，回见，我愚蠢的姐，姐。”露易丝听到了逐渐逼近的脚步声。露出了诡谲的微笑，然后启动了相位穿梭机，回到了……时空中的某个位置。 “怎么回事？”埃里希反复检查，确信“刺客”已经走远后，走进了准备间。 “露易丝！”维罗娜坐在地上痛哭，“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啊啊啊……” 绝望，透过绝望的自责和难以承受的刺痛感。 当然，这些都是故事，因为此时的根除者小姐，正在享受着她富有的空闲时间。 咖啡口感还可以，也对得起这里的价格。当然，露易丝用不上多少钱，因为老板需要的是各种情报，而偏偏露易丝是个行走在自由边界的人，一来二去，老板出钱，露易丝则提供些前线动向，然后赚点钱——钱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你不是第一个来杀我的，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露易丝放下已经见底的咖啡杯，对身后刚刚显形的幻影说。 “我代表空间站执行联合情报部，对你执行惩戒——露易丝·格丽齐亚妮女士，你因为出卖空间站情报，已经被裁定了！”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露易丝假模假样的把手伸出去，“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告诉你也无妨，芙洛薇·路易维尔。” “好听的名字，快给我拷上吧。” “算你配合……”芙洛薇刚取下电子手铐，却发现露易丝正在面带她特有的诡谲笑容，渐渐消失。 “草！”芙洛薇收起手铐，拿出手枪，“你跑不了！” 借助空间站的定位仪器，芙洛薇锁定了露易丝的位置，然后她从容的从观光塔跳下，然后灵敏的拔出刀来，插进建筑的钢龙骨，慢慢下落。 “太慢了！”芙洛薇刚落地，就听到了露易丝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密集的子弹射击。 “哼！”芙洛薇打开手枪自动锁，然后朝露易丝的位置扫射。 一时间，整个街头成了枪战决斗的擂台，两个人的枪射速都不慢，几轮对抗下来，除了吓坏了行人外，也把附近的牌坊门头复原成了一堆铁疙瘩。 “自己玩吧，”露易丝左手臂上的钩索已经准备完毕，她瞄准旁边一栋更高的楼的屋顶，把钩索发射了出去。“姐姐不奉陪了！” “无处可逃！”芙洛薇用刀朝前刺了一下，借助传送器，她也传送到了露易丝附近的位置。 “咚！”芙洛薇的刀划出了一道威力强大的爆炸剑气，正好落在露易丝附近，把她炸出去了几步。 “给我倒下！”芙洛薇灵活的切换出了手枪，然后用手枪的战术发射器发射出去了两股定身针。也正是因为露易丝被爆炸影响，站立不稳，正好被击中小腿。 “啊——”露易丝刚想走路，却发现自己的腿部彻底失去了知觉。她倒在地上，捶打着自己的小腿。 “你跑不掉了。”芙洛薇把手枪瞄准镜对准露易丝的眉心。 芙洛薇的手指渐渐叩向扳机。露易丝做出了个临死的表情，闭上眼，睁开。然后是诡谲的微笑。 芙洛薇猛地意识到，这家伙又在耍诡计，她加快扣下扳机。 “放下你的枪，否则……”芙洛薇突然感受到背后的寒气，一个神秘的黑衣男人正在把带锯齿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仅仅是在片刻之间，芙洛薇没有意识到，这个人无声无影，似乎…… “可恶。”芙洛薇只好把枪慢慢的扔下，举起了双手。 “哼！”露易丝渐渐恢复了行动力，她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用钩索捆住芙洛薇，“安森， 你怎么现在才来？” “不好意思，二小姐。”看到露易丝把芙洛薇捆紧了，也放下了架住芙洛薇的刀。“看起来，这个空间站特工，不是一般的棘手呢。” “算了算了，能抓住就好了。”露易丝看了看旁边被她用钩索捆住的芙洛薇，“哎，为了抓住你，我们可是想了十余个方案呢，你还真让人费脑子，特工小姐，我的脑子可不多，经不起你这么消耗。” “你……你们……”芙洛薇这时候才看清男人的样貌——或者说没有样貌，他带着一顶黑色礼帽，防风眼镜，把自己脸遮起来的口罩，以及偌大的黑色风衣。而他的武器，就是别在腰间的各种飞刀。 “安森·拉莫斯。”安森直接告诉芙洛薇他的名字。“我就是，咖啡厅的老板，极光城最有名的情报贩子。” “所以，你们设计了这个局？来骗我上钩？” “真不愧是聪明的空间站特工。”安森点点头，“这里不是说话地点，去我那里吧。” “那你把她带回去吧，我累了，先走一步。”露易丝朝前继续发射钩索。然后消失在高楼大厦之间。 一来二去，又回到了观光塔。 “所以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先说好，你们不可能让我做出背叛空间站的事情。”芙洛薇坐在桌子的一端。 “送一份情报，然后，我跟你回空间站，怎么样？”露易丝说。 “什么情报？” “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是关于前线变动的。”安森拿来了一张地图。“极光城西南400公里，就是前线，然后是沦陷区……” “往沦陷区送情报？这跟找死有区别吗？” “当然不是，”安森拿出了一些照片，“其实在沦陷区，我们仍然有成建制的抵抗运动——这个人叫菲利克斯·列兹·捷尔泽维奇，把情报送给他。” “据我们所知，空间站定于下个月的反攻并非能够按照计划状态进行，因而，我们还需要……游击队的配合，但是目前捷尔泽维奇队长的游击队还没有收到相关指令。”露易丝在旁边晃着钩索说。 “那你们为什么让我去？自己不去？” “你是空间站的特工。”安森说，“我们只是情报贩子，显然……” “情报贩子是你，我可不是。”露易丝打断了安森，然后对芙洛薇伸出橄榄枝，“办妥之后，我跟你回空间站——要杀要剐随你们，正好我还有些事。” “你该不会想搞破坏吧？另一方面，我去送情报，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去送了还是跑回空间站了？” “你会去的。”安森说，“一方面，这能挽救空间站无数生命，而另一方面，你也会为之倾注，毕竟，这次刺杀任务，可是空间站不光彩的一面，对吧？” “……”芙洛薇沉默良久，“成交。” 几天之后，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放在了游击队指挥部的办公桌上——说是指挥部，其实就是用木头和草搭的一个帐篷房子。芙洛薇现在都忘不了，那个游击队营地“繁荣”的景象，一群游击队员在森林里用刀耕火种的原始方法生存。那个大高个子盾卫士兵像打雷一样的笑声几乎震聋了她的耳膜，混着笑声的是女爆破工程师噼里啪啦的爆破声……但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个独眼游击队长。 “为人类的未来而战斗！”游击队长菲利克斯说，“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现在，你也该履行诺言了。”芙洛薇对露易丝说，“跟我回空间站。” “好吧，”露易丝带着她一些必要的东西，“回见，老安森。” “回见，二小姐！” 空间站，基准大厅。 “经过我慎重研判，审判官先生，露易丝·格丽齐亚妮女士，从未出售过空间站机密，相反，她一直在协助我们完成一些工作。”露易丝的听证会上，芙洛薇给露易丝辩护，“在近日举行的战斗工作中，露易丝女士提供的情报为我们联系游击队抵抗组织提供了重要的支持，因而，我建议，撤销有关露易丝女士的有关指控。” “诸位，请表决。”审判官说。 “我选择支持——自由斗士。”正在表决的关键时刻，安克雷奇走进了大厅。“每一个愿意为人类奉献的战士，都应该被尊重，对吧？” “是75票对25票，表决通过！”审判官朝大家点点头，又看了看安克雷奇。 露易丝和芙洛薇当然不知道，这场听证会在她们返回空间站之前，就已经确定了结果。 “呃……姐姐？”在一个平常的下午，露易丝走进了维罗娜的准备间。“你能听我，说会话吗？” “当然，你说吧。”维罗娜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坐在桌子两侧，似乎就是为了看清楚记忆中的彼此。 “我让安森搜集了那场事故的所有资料——但是……” “但是什么？” “我现在相信，是你不得不朝他们开火。至于兰顿……他在第一次爆炸中就已经丧生……我承受不了这种痛苦。” “我曾以为自己所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世界，而如今，我一次一次地认识到了——我的叛逆。你还会原谅我吗？” “不，”维罗娜说。 “啊？” “不是原谅，而是迎接——欢迎回家，我的妹妹。留下来，好吗？” “嗯。哎，不对，老安森呢？”露易丝猛然想起来貌似安森还在地球。 “谁？” “算了，不管他了。” 过了几个星期，地球游击队营地。 “呀，这不安森大统领嘛。”菲利克戴着一股嘲讽的味道看着衣衫褴褛的安森，颇有意味。 “不枉我走了这么远过来看老朋友，快把我扶进去！” “你咋沦落到如此样子了。” “露易丝回空间站了，现在我得骑自行车送情报……喂，给我点吃的，饿死我了……” “当然，但是你得干活，我们这里不收闲人。” “好吧好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