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组】年兽与少女
在一片深山之中,一个少女无聊的用手撑着脸,呆呆地坐在山洞门口的大石上,她叫洛天依,是一只年兽,这个山洞就是她的家。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按照正常情况,她要腊月三十的时候才醒,然后在当年师父划给自己的范围转一圈,看看有没有精怪之类出现的,有的话就通知师父,让他带走或者留着给她当“手下”,然后吃一顿,接着继续睡觉,在睡梦中学习各种传承记忆里的知识,直到下一个腊月三十。
本来能睡到腊月三十的,洛天依幽怨地想,然后狠狠的瞪了眼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鹰妖,再次开始抱怨:“你说说你,你干啥不好去招惹个人类?别人想要那株你守着的灵草你现身把人赶走不就好了吗?”“可是她已经快把那株灵草采下来了,我这不想着让她掉河里给她个教训,有我一路看着也不会出事,可谁知道,她,她……”鹰妖哆哆嗦嗦的解释,看到洛天依那愈发难看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那你就不能让她把那株灵草采走吗?非要把别人绳子切断,让人摔石头上?你有本事让人摔石头上有本事自己救啊!送我这来,打扰我睡觉算什么事!而且还是个穿红衣服的!真是的,不帮我解决那些村民的问题就算了,还给我添麻烦!你是我手下而不是我是你手下!滚滚滚,赶紧滚,看着你就烦!”洛天依咆哮道。
鹰妖连忙飞走,洛天依叹了口气,是的,让她烦心的不止这帮不靠谱的手下,那些村民也不让她省心。按照当初村民和她师父说好的,她负责保护这一地平安,而村民负责提供一定量的吃的。但是有一年,这伙人突然变卦了,直接整村人都消失不见,跑进了山里,她还以为是这群人搞啥活动,就自己把能吃的吃了,一点都没多吃。结果几年过后,这群人在村子到处贴着红色,然后她觉得不吉利,那年就没去,自己去山里找了些吃的勉强果腹。后来那些村民就也不进山了,但是每年都贴上各种红色的东西,再加上她的食量越来越大,村民提供的那点吃的有没有都无所谓,她就每次都只是看一眼就走了,这种情况持续到十几年过后,她终于学会人类的语言,结果发现自己的名声差到了极点,那些人谈起她时都恨不得剥她皮吃她肉的,吓得她赶忙回去给自己的小窝增加了好几个防御阵法,后面好几年的例行巡逻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个草丛突然跳出来一群人类对她刀剑相加……洛天依在心中狠狠地道:“这次一定要靠这个小姑娘打响我挽回名声的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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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乐正绫睁开了双眼,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迷茫地看向四周。她是在干啥来着?怎么就到了一个洞子里?她下意识的伸了个懒腰,自己的手似乎抵到了什么,应该是石壁,还有点冰哩。
被这么一冰,乐正绫彻底清醒了,她连忙翻起身,警惕的盯着四周,发现洞里除了不远处摆着的她的弓箭和包裹就剩下个装满了草药的篓子了。乐正绫连忙拿起了弓箭,确认了下自己包裹里的物件没有丢失,身上衣物这些也十分整洁,甚至整洁的有点过分,一点灰都没有,而且自己才从这冰凉凉的地上爬起来,身上却很暖和。想着这些不合理的地方,她暗自怀疑,难道自己是遇见仙人了?话说之前她在干啥来着?乐正绫想了想,自己先前在走到悬崖边,那株传说中的草药是真的存在的,当时她欣喜的想,哥哥这下有救了,然后连忙先是将绳子捆在树上,然后就下去采药,眼看着就要得手了,可绳子断了,然后就两眼一黑。
“不过这绳子怎么会断呢?我用之前明明检查过啊?”乐正绫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正在这时,有一个姑娘走了进来。那是一个有着灰白色长发的女孩,一双蓝色的眼眸在闪着光,虽然穿着朴素的长袍,但是整个人看上去仙气飘飘的。
“嘿,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感觉还好吗?”那姑娘的声音十分好听,即便是乐正绫听过的最好听的鸟鸣也远不如她的声音,就算是那诗句中的不应在凡间的歌声,恐怕比之也有所不如。
“还好,是仙子您救了我一命吗?”乐正绫回过神来后赶忙回答,同时暗自懊恼,怎么就这么没出息,所幸这位仙子没有生气,不然岂不是大罪过?
姑娘愣了一下,突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笑着笑着还躺了下去,满地打滚,这一笑就是好长时间。乐正绫看呆了,这姑娘之前身上的仙气荡然无存,但是反而不再像之前那样可望而不可即,更加的可爱了。
好久,姑娘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态,连忙起身,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僵硬地笑道:“抱歉,见笑了,我叫洛天依,不是什么仙子,只是个凡间的医女,也不是我救得你。”同时心里有个小人在阴暗的角落不断的画圈圈“不就是因为一句仙女嘛,为什么我会高兴成这样,好丢脸,干脆杀人灭口算了……”
有一股不好的感觉在乐正绫心中升起,就好像眼前这个比画还美的少女要对她不利似的,她连忙把这种怪异的感觉驱散,心想:“哥说过相由心生,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可能害人嘛!”她收拾下心情,开口询问:“那姑娘可知是哪位上仙救的我?”
洛天依觉得今天一定是她最幸运的日子,先是被叫仙子又是被叫上仙,这一辈子的大愿望一下子就完成了两个,是哪个祖先留下红色会带来不幸的这种错误消息的?她有些得意忘形,随意地摆摆手:“不是仙人啦,是伟大的年兽大人!”“年,年,年兽!”乐正绫害怕地说话都不利索了,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这不是乐正绫胆子小,而是转折来的太快,让她一下子措不及防。乐正绫本以为救自己的是哪位得道仙人,可这位还未现身的仙长一下子就变成了穷凶极恶的年兽,任谁也得吓一跳。所幸乐正绫没有辜负她乐正大胆的绰号,没过多久就回过神来,赶忙问道:“那你怎么在这?年兽呢?它又在哪?”
“我是进山里采药迷路了,那个篓子就是我的。所幸年兽大人让我在这先住着,说等你醒了把我们一块送去附近的村子。”洛天依看着面色大变的乐正绫,心里泛起一阵悲哀,自己的名声已经坏成这样了嘛,这么好的姑娘(因为叫洛天依仙子和仙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都吓成这样。不过没事,这次作战成功后,自己的名声肯定会得到很大的好转!洛天依给自己鼓了鼓劲。
乐正绫听到这话,顿时眼睛都亮了,一手拿起洛天依的篓子,另一只手拉着她就跑,边跑边道:“快跟我走,年兽一定是想把我们养肥了再吃我们!你看我们这细胳膊细腿,肯定不够它塞牙缝的!”洛天依直接被这话给打击得呆立在原地,任由乐正绫拉着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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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不知道多远,洛天依才回过神来,看着前面慌不择路带着自己逃跑的乐正绫,悲从心起,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直接扑倒在了乐正绫身上,然后嚎啕大哭。乐正绫还以为洛天依是因为逃出生天而高兴呢,至于先前她对年兽的夸赞也被乐正绫认为是年兽逼迫的,连忙安慰她:“没事了啊,咱们已经跑出来了,吃人的年兽追不上来了,不用担心了。”洛天依哭的更伤心了……
跑了那么久,再经过洛天依这么一闹腾,乐正绫也没有力气再跑了,在洛天依的带领下,两人到了一个破庙。洛天依到了庙里后连东西都没吃就睡觉了,乐正绫吃了点干粮就开始思考起这几天的遭遇,她遇见的事情实在有些奇怪:突然断裂的绳子;自己特意穿的红衣服却对年兽没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却有一座啥都没供奉地庙,这些诡异事情地发生都令她头疼不已,更何况还有可能追过来的年兽,只希望红衣服和火光依然有效吧……想着想着,乐正绫没有想出啥结果,反而把自己送入了梦乡。
当第二天乐正绫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火早已熄灭,身上却依然暖洋洋的,这实在很奇怪,可是奇怪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她已经顾不来了。她赶忙叫醒了还在睡觉的洛天依,乐正绫没有忘记自己和洛天依还是在逃亡中,也没有忘记自己这次进山的任务,为瘫痪的哥哥找到那株传说中的神药,要不然光是洛天依那可爱的睡颜她看一辈子都愿意。
洛天依揉了揉眼睛,本来她想发火的,毕竟打扰她睡觉的家伙都不可饶恕,可看见是叫醒她的人是乐正绫,洛天依想了想自己想要挽回的名声,算了算了,这次就饶了她。
“阿绫,怎么了?”洛天依伸了个懒腰,没精打采地询问。“没怎么,只不过该出发了。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乐正绫的脸一下子红了。“阿绫啊,怎么了,不行吗?”洛天依看见了乐正绫那红着的脸,来了兴趣,笑嘻嘻地问。“没什么,只是除了我家人很少有人这么叫我,那我也叫你天依可以吗?”乐正绫连忙解释,她才不会告诉洛天依就刚刚那一声阿绫让她想到了多么遥远的未来呢!“当然可以啊,阿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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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天依你跟着我去采药真的没问题吗?要过年了,你不急着回家吗?而且你的家人怎么放心让你自己进山的?”乐正绫正由洛天依带路前往当初她摔下去的地方,真是幸运,去那的路洛天依正好知道,不然自己还不知道得耽搁多少时间呢。乐正绫在出发前,告诉了洛天依自己这次进山的目的是山上的那株神药,问她是否要自己先行回家。洛天依却毫不犹豫地当上了向导,毕竟帮助他人也是师父留给她的必须完成的任务,只是自己那本不富裕的小金库又要少一根灵草来补偿给鹰妖了。
“没关系的啦,我从小就跟着师父,我和师父的住所就在这山里,不过我这师父太不负责任了!几(百)年前就自己走了,只留下了些书和叫辟谷丹地吃的,和让我今年就下山行医的留言。这次迷路也是因为找不到出山林的路而已。”洛天依装作大大咧咧地道,心里却送了口气,好险好险,差点就说漏了。“你这师傅也太不负责了,他就不担心哪天有野兽闯进去吗?不过那个辟谷丹真的是传说中仙人才有那种吃的吗?你的师父是位仙人?”乐正绫好奇地问。洛天依想了想:“野兽倒是不用担心,我会配置驱兽粉,可以把那些野兽赶得远远的,做成小香囊也可以让那些野兽无法靠近。至于师父是不是仙人,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辟谷丹效果很好的,吃了三天不用吃饭而且身子还感觉暖暖的,就是没啥味。对了,你呢?怎么在要过年的时候一个人进山,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采药?”乐正绫脸色一暗:“我哥打猎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虽然命保下来了,但是他的腿却废了,听说那有株神药能治好我哥,所以我就想去摘下来,将我哥治好。”“那你父母呢?他们没来采药吗?”洛天依奇怪地问。“我地父母在我出事没多久就……都是那可恶的年兽!”乐正绫咬牙切齿地道。“啊?对不起!”洛天依听到这话,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干过这种事,但还是立即道歉。乐正绫则以为是她因为提起了这般伤心事而道歉,摇摇头:“没事,我先前不也……我也该道歉,不说了,继续前进吧。”……
乐正绫一路上没再开口,洛天依也是如此,她在思考,自己到底多久害过人,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如果她真的伤过人的话,师父估计早就把她给挫骨扬灰了,可就算这几十年里这附近唯一有人被害的事情也跟她无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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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目的地,这次没有鹰妖的阻拦,乐正绫顺利的拿到了药,但是天色已晚。而在离山崖不远处,有一个小洞,于是两人决定休息一夜再出发。山洞中,洛天依犹豫良久方才询问:“那年兽到底干了啥事才让这么多人害怕啊?”乐正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那你当初哭啥啊?”洛天依移开视线,神情不自然地道:“这不是它长得太可怕了嘛,哎呀,你就当给我讲故事嘛好不好~”说着说着,洛天依直接拉起乐正绫的衣袖卖萌。乐正绫有些怀疑,但也无意深究,开始缓缓讲诉:“村里的老人说,年兽是在一名仙人赶走了附近的妖兽后留下的,最开始年兽的体型还不大,每逢过年都会到他们村子里来吃点东西,当时人们都很喜欢它,所以过年成了节日。后来,年兽越来越大,有一年,直接吃了一家三个人。于是,村民们就开始了每逢过年就躲进深山,但是村子里总会损失不少牲畜,一直到后来村里来了个道长,说年兽怕红色,于是村里到处贴起红色才不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洛天依听完这个故事,愣住了好一会,欲哭无泪。那件事是有,可她真没吃人,当初是那一家三口中最小的得了病,但只有她师父或者同样的仙人才能治,所以就一口闷了,带去找师父了,至于后面,师父说这三人有仙缘,就被师父带走了。之后的劫掠村子,倒还真是她干的,但她以为是那些村民允许的啊!这下真是黄泥巴掉裤裆,说不清了……
“那你父母呢?既然贴上红色了,他们为什么会出事?”洛天依有些急了,也不顾三清二十一,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如果真如她所料,这些人是被那头突然成精的野猪杀得,那这就是令她留得清白在人间的希望啊!乐正绫正沉浸于那段悲伤的往事,也没有计较这些,而是愤怒地道:“她们外出狩猎时遇见了一只强大的野猪精,然后被那只野猪精杀了……然后,有一个幸存者在昏迷前看见这野猪在和年兽交流,很明显,这野猪就是受年兽指使的,为了报复我们贴红色的行为!”
洛天依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件事,但是那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死人啊,于是不解地询问那个野猪精,为啥要杀人,而那只野猪精说是因为人类杀了它的族人,她和它进行了为了生存杀死未开智的生物是否为必要的争论而已,怎么就,就,就成这样了呢!洛天依差点大哭出声,所幸在哭之前,她还想去了个可能让她这场名誉之战反败为胜的证据:“那为什么年兽不亲自出手?年兽那么强,它亲自出手没问题吧?那样也不会有幸存者了啊?是不是有误会?比如……”乐正绫打断了她:“我们村打猎的人就是为了防止年兽的出现,都带着红带子或者直接穿红色衣服的。”洛天依无言以对,投入了乐正绫的怀抱,大声嚎啕,不断的重复着太可怜了。乐正绫还以为她是在可怜她们村,连忙安慰。在临睡觉前,乐正绫气哼哼地说了句:“如果不是那个打着仙人旗号的家伙把那该死的年兽留在这,也不会出现这些事,我看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洛天依在睡着前心想,是时候该给这个敢骂自己和师父的凡人一点教训以及让这个身份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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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洛天依召集了自己的牛妖小弟埋伏在她们去村庄的路上,两人走在路上,然后按照计划,牛妖会跳出来,碰的一下把洛天依撞的血肉模糊,把乐正绫吓跑。但是,在牛妖即将撞到洛天依之前,计划出现了意外……
当时,洛天依感觉到了牛妖即将出现,于是故意转过身,一边倒着走,一边仰起笑脸对乐正绫说: “阿绫,对了,告诉你个消息,我之前是骗你的。”乐正绫故作不解地道:“骗我的?你骗我什么了?难道是在你不是仙子这件事上骗了我?”洛天依噗呲一笑,作势要打:“油嘴滑舌,我要是真是仙子就好了!”同时她心里暗自抱歉:阿绫,等会可能要吓你一跳,不过谁让你骂我师父呢?不过放心,你不会出事的,就连精神阴影也不会有,我以年兽的名义保证。未来,有缘再见吧,我的朋友……
乐正绫突然一副惊恐的模样,冲上前将洛天依推开,洛天依因为正在遗憾这段可能再也不能继续的友情,一时没注意,竟被推了开去,血肉模糊的不是计划中的她,而是乐正绫……乐正绫并没有按照牛妖的计算呆立在原地,也没有转身而逃,而是将洛天依推开,自己却未能躲开。而牛妖一看,自己装错人了,再看看明显暴怒了的大姐大,连忙脚底抹油,跑的飞快。
“阿绫!”洛天依当时就急了,连忙冲上去,将乐正绫抱住,只顾着哭。乐正绫勉强笑着:“没事,天依,我累了,正好,歇歇脚……你自己,顺着,顺着这条路就能下山,还要,还要麻烦你把药送给我哥,他,他叫乐正龙牙。咳咳!对了,你的驱兽粉,看来效果没有那么好嘛,记得,记得改进啊……”“阿,啊绫,你为什么……”洛天依泣不成声,心里无比悔恨。乐正绫拼着最后一口气:“因为你就是我的仙女啊!对了,将我的衣服带上,以免遇见年兽……”洛天依抱着乐正绫喃喃道:“年兽,对,我是年兽啊!我师父给我的丹药,对,就是这颗,一定能救回阿绫的,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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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口,乐正绫正好遇上想要进山找她而聚在一起的村民,那些村民看见乐正绫也明显的松了口气,这个问伤着没那个问饿着没,都十分地担心。不远处的洛天依看着这慕,想着之前她问阿绫真的不在意那个谎言吗得到的回答,当时乐正绫嬉皮笑脸却又透露了些许认真:“好奇,可我更相信你,毕竟我哥说过 相由心生,你长得这么漂亮,总不至于对我不利吧!等哪天你愿意了,到时候我一定催着让你讲。”心中不由的感慨,其实红色,也不错嘛。
“天依,快来,大家问到你了呢!”乐正绫对着她照了照手。“哎,来了!”洛天依满脸笑容地跑过去,年兽也来过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