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樊】为你而来（二十九）
29、
“他就说了这些？”连城璧端着酒壶往酒杯里倒酒。
“是，之后他便开始打坐了。”
“他们可有怀疑你？”
“没有，一切如常。”
“继续盯着，该给的帮助，还是要给的。”
“属下明白。”
目送人离开，连城璧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想恢复内力？想报复回来？萧十一郎，你有这个命么？
“庄主，阿严在外面候着了。”
“让他进来。”
“舅老爷，您要奴婢把这衣服都剪了？”丫鬟有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可是新新的中衣呢，“可是做的不合身？”
“不是，”樊伟摇头，“也不是剪坏，就是把袖子和裤腿剪短了。”在衣服上比划着。“就剪这么多。多弄几套，都这么剪一下，然后把边处理好就行。”
“是。”丫鬟不敢多问，主子发话，下面的人照做就行了。
“什么时候能好？”
“如果您只是要剪短一下的话，这三套奴婢晚膳前就可以都弄好了。”
“那好，那就辛苦你了。”
“舅老爷折煞奴婢了。那奴婢下这就去做了。”
樊伟很难，真的很难，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了，虽然现在的衣料也很薄，但架不住这衣服左一层右一层的。他是个怕热的人，这还没到端午呢，他就已经热得总是出汗，实在无法想像盛夏之时他该如何生存。虽然总待在空调房不健康，但是！好歹他舒服一点啊！有时候想想，古人真的很厉害。好吧，也许是人家已经习惯了。
“对了，我的那身衣服呢？”
“什么衣服？”
“就是我刚来的时候穿的那身。”自己的那身现代的家居服。
“哦，奴婢们已经给您洗干净收到箱子里了。您放心，都用香熏着，不会招虫子的。”因为樊伟的脾气好，小丫鬟们也不太怕他，“舅老爷，您那身衣服好奇怪啊。”
“奇怪？”看着小姑娘帮自己改造的短袖短裤，樊伟心里高兴，有了开玩笑的心情，“是呀，你没听说过仙衣么？那就是我的仙衣，我穿着它一下出现在无垢山庄，等我回去的时候也是要穿它的，不然就回不去了。”
“可是奴婢们给它洗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仙气啊。”
“只有我穿才行，别人穿没用。”看着这十三四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一副吃惊的模样，樊伟突然理解了朋友逗自己妹妹时的心情，真的，挺有意思的。“所以，你们可要帮我保护好这身衣服，不要让它被虫蛀了，不然我就回不了家了。”
“舅老爷住在山庄不好吗？庄主对您也很好呀。”而且，舅老爷来了之后，庄主温和了不少。虽然庄主平时也不为难她们这些小丫头，但她们总是挺怕他的。自从舅老爷来了之后，庄主感觉也没以前那么严厉了。
“山庄很好，城璧也很孝顺，但是这里是连家，不是我的家。我总归是要离开的。等城璧娶了亲，难不成我还一直混在这里么？”他总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的。这里再好，也不是他的家。他还有母亲，还有自己的事业。连城璧，如果到了他的世界，他们应该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吧？不过，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话说，沈二面你这个醉鬼还没清醒么！
“哟，沈姑娘又来了？还是照老样子抓药么？”回春堂的小二看到沈璧君，立刻乐呵呵地迎了过来。毕竟这可是个大客户，每次抓药的钱，都够他一年的收入了。
“对。”因为萧十一郎近日精神好了不和，沈璧君心情也舒畅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笑容。
“哎呀，沈姑娘来了。”药房掌柜也过来了，脸上虽带着笑容，却又含着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您想要的那几味主药，敝店都缺货了。”
“什么？”听到掌柜这么说，沈璧君脸色一变，“一点都没有了么？”
“都没有了，前天来了位客人，全都买走了。而且还预定了下一批的药材，全款都付了。”也就是说，哪怕再来药，也没她什么事，也都是人家的。看着沈璧君发白的脸色，掌柜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问道，“那沈姑娘，其他几味，你还抓么？要不你先抓了这些，那几味你再到别家去看看？看在你是常客的份上，我们可以给你打个九折的。”
“也、也好。”沈璧君有些恍惚，却也没漏听“打折”这话。她现在既不是沈家庄的大小姐，也不是无垢山庄的女主人了，她手里的钱，还是别人救济的，如今他们又要住店，又要吃喝，还要给萧十一郎买治病的药，不省着花怎么能行？
“一共二十两，给您打个九折，十八两。”接过沈璧君递过来的银子，掌柜的却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将之直接收好，而是放入旁边的一个小瓮里。沈璧君没当回事，只是拿着药转身准备离开，却别的地方再找找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药材。却不想掌柜地朝瓮里一看之后脸色变了。“站住！”
沈璧君一愣，转身看向掌柜时，他已经又挂上了笑容，“沈姑娘，老朽突然想到，总库里似乎还放着一些存货，只是有点远，需要您等一下。您看……”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一下就好。劳烦掌柜的了。”听到还有药，沈璧君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又将准备好的银子递给了掌柜。
掌柜接过银子同样放到了瓮中，看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叫过一旁的伙计，“去，去找连先生和卜先生，就说我说的，要拿那几味药。”“连”和“卜”字咬的重了一些，伙计明了的点了点头，飞快地从后门离开了。
沈璧君坐在一旁等着伙计拿药，掌柜则给她端过来一杯茶，“沈姑娘，喝杯茶吧，这是金银花泡的，清热下火。”
在喝下了两杯金银花茶之后，回春堂的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引得堂中众人回身观瞧，沈璧君也不例外，只见一群身着官衣的捕快冲了进来，领头的捕快拿着锁链开口：“贼人在哪里？”
掌柜的连忙走到他的身边，伸手一指坐在一旁的沈璧君，“王头儿，就是她！”话音未落，一群捕快便蜂踊而上，将沈璧君围了起来。而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则开始指指点点。
沈璧君被这一变故惊呆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掌柜的和一群捕快，“掌柜的，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哼，做什么？你心里不明白吗？当然是报官！你这个盗窃他人银两的贼人！”掌柜的因着有捕头撑腰，也不怕了，一脸鄙视地瞪着沈璧君，“我就说你一个下堂妻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买那些名贵药材，闹了半天，都是偷的！拿脏钱来买药，呸！也不怕老天报应，吃死你们！好人家的女人不当，非要当个贼婆娘！”
“你胡说！”沈璧君脸上一阵阵地发烫，“我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又看向捕头，“你别听他胡说，我的钱都是朋友给的。”
“王头儿，你看。”掌柜的将柜台上的小瓮拿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一块银子，上面有很明显的红痕，“这里面这几块，都是今天上午她拿来买药的，全是这个颜色。”
捕头看到之后，点了点头，“行了，人赃俱获，你也别狡辩了，老实跟我们走吧。”说着将锁链抖地哗哗作响，“你一个女人家，我们也不想动粗。”
“慢着！”沈璧君连忙出声阻止，“就凭几块染了颜色的银子，就想污蔑我偷盗，哪有这么容易！我看分明是你们这回春堂见我多次购买药材出手大方，想污我的银子，才造谣中伤。”
“哼，那我今天就说个清楚，正好也给大家伙都说明白些。”掌柜的看捕头朝自己点了点头，他大声道，“这段日子好几家铺子失窃，尤其是连家钱庄失窃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那贼人只偷银子不偷银票，应就是怕人从银票上查出根源来。所以，在第一次失窃之后，连家钱庄的掌柜便和我们这些买卖人都商量好了。他们会在自家的银子上用特殊的颜料做记号，若是正常取出的，便会洗掉这些颜料，但若是从他们钱庄偷盗出来的，那颜料没洗掉，用他们给的特殊药水一泡，便会显出红色来。大家也看到了，我刚才拿出来的银子，便是红色的！所以，就是这女人偷了人家的银子！”
“你用颜料染了银子便污我偷窃，这种骗小孩子的话，谁会相信。”沈璧君在听到连家钱庄失窃之时，心里便是一沉，但仍不愿相信。
“那简单，大家伙谁手里有银子，可以扔到这水里看看，若没有涂那种颜料，是不会变色的。”回春堂掌柜端着小瓮，吩咐人拿了个盆来，将里面的液体和红色的银子都倒到了进去，方便大家观看。
很快，就有好事者拿出一锭银子，“来来来，这是我今天刚从连家钱庄取的，我来试试。”说着便当众扔到了盆里，只见那白花花的银子扔进去，一点颜色也没有变，仍是银白色。
“来来来，我也试试，我也刚取了二十两出来，要去置办彩礼呢。”说着，又有一人扔了进去，银子还是未曾变色。
“我刚才见你还有银子，你可敢将你身上的银子再扔进去一锭看看？”回春堂掌柜看向沈璧君。
沈璧君咬了咬牙，从荷包中掏出银子来放到盆里，只见银子刚一进水，上面就开始变化，先是粉红，最后变成艳红。
见到这副情形，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哎呀，还真是呢！”
“这么说，这个小娘子还真是个贼啊，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怎么不可貌相了，她不就是被无垢山庄连城璧连庄主休了的那个女人吗？连公子那是什么人啊？六君子之首啊，被那样一个君子休了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哎，我听说她之所以被休，是因为跟一个什么江湖大盗不清不白的。”
“大盗？那不就是贼吗？这女人是怎么想的？那么好的连公子不要，非要跟着贼？当个贼婆娘很好吗？”
“害！寻求刺激吧？人家大户人家的小姐的想法，咱们可不清楚。”
“呸！什么大户人家，哪里的大户人家的女儿会是她这个样子？就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女儿要是这么不要脸，也早就打死了！”
“这不是沈夫人死得早吗？没人管吧。”
围观众人的议论让沈璧君羞愤难当，却又不知如何反驳，那些钱，那些钱明明是风姐姐送给她的，怎么会是赃款？是了！一定是连城璧为了羞辱她专门设的局！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她前脚刚收了银两，后脚就被人污蔑偷盗？想到这里，她心下一定，“你胡说！这钱明明是我姐姐送我的，定是连城璧为了羞辱我，特意未将这些银子洗掉颜料，然后再故意栽赃！”
“你说是你姐姐送你的？那你的意思是，这银子是她从连家的钱庄盗的？”捕头问。
“当然不是！”沈璧君连忙否认，“我姐姐是首富杨家，杨开泰公子的妻子，她怎么会去偷盗，这银子，一定是她从连家的钱庄取出来的。只是钱庄为了陷害我们，故意没有洗去颜料罢了。”
“行了，既然各说各有理，那就到公堂上让大老爷断断吧。我一个捕头，也管不了这么多。”听到既涉及到首富，又牵连到无垢山庄，王捕头头皮有些发麻。叫来两名捕快，“张三，去杨家一趟，和他们说一下这个事情。看他们怎么说。”杨家的大少夫人，也不说他们这些人说见就能见到的。“李二，去连家的钱庄，把掌柜的也叫上。”失主也不能少，至于连庄主，恕他无能，虽然他是公门中人，但真心不想惹这座大佛。
接下来就是每月一次的复诊时间了，再更就是要到下周二之后了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