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兽出击同人文】第三十九章 无极滗著
熊神祭的第五天,虽然登上兑泽神社拜神道的熊兽人仍络绎不绝,但许多的商铺都顶着不见好转的天气,重新开张。
宝兴城的复苏却是与被禁足的十泉浩无半点关系,他手里握着笔,盘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发呆。
在他的身后,风间㹳正躺在被褥里熟睡着。
“食杂粮,饮晨露,不得有血腥之气......”
伊川远捧着一本厚厚的百科全书,念出了上面正在看的内容。
一只翅膀上有着灰色与黑色斑点的黄色小鸟似乎也被天气占据了天空,闷闷不乐趴在十泉浩的头顶上,吃着伊川远手中的豆子。
“远哥哥,㹳哥哥要什么时候才能和我们一起玩啊?
“嗯......”
伊川远放下手中的书,回想着十泉介的话,过于厚重的百科全书让他的手臂有点酸。
“介叔叔说,明天就差不多了吧?”
“唉——用流泉术哗的一下就能治好了嘛!”
“但介叔叔不是说了,要加强㹳身体的自我调养,这样以后也不容易得病吗?”
十泉浩将自己的脑袋无力地放在在书桌上,小哔也学着他的样子,摆出懒散的姿态趴在他的头上。
“我理解你想玩的心情,但是这本书你们还没抄完吧?反正现在哪儿也去不了,你还是赶紧抄吧。”
伊川远翻到有折痕的那一页,将百科全书放在十泉浩的面前。
“好的——”
十泉浩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拿着笔就像画画一样抄起上面的内容。
就在这时,房门被缓缓地拉开,一只金色的小熊被十泉介带到了这个房间内。
“谢谢介叔叔。”
这只金色的小熊穿着与十泉浩,伊川远他们的穿着样式相同的祭典服饰——只有六尺禈与法披的衣物,一身湿气的背上,金黄色的法披有着一个‘鸣’字。
可爱的面貌与精心打理的金色毛发让伊川远有些无法相信那声音,从他口中说出的声音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你好,我是藤鸣千鹤。”
金色的小熊说完后,相当自然地在风间㹳身旁坐下。
“啊,藤鸣——”
藤鸣千鹤的声音算不上粗狂,但也称不上细腻,这样的声音如果再过几十年,或许就会成为伊川远记忆中藤鸣厉弋的声音。
“不对,其实不像......”
其实只是有一点相似,伊川远还未见过藤鸣千刻,自然不知道他的孩子藤鸣千鹤。
“你,你好......”
能成为朋友吗?
在禁足期间,一个不认识的小熊突然上门,这怎么看都像是伊川远昨天所许下的心愿正在慢慢地实现。
“我也和㹳一起玩过,听说他病了,我就过来看望他了。”
藤鸣千鹤解释道,那自来熟的样子仿佛已经将第一次见面的伊川远当作了许久未见的朋友。
“千鹤哥哥!前天晚上的读书会,你为什么没来啊?”
找到机会,失去活性的十泉浩重获生机,激动地扔下笔,扑到了藤鸣千鹤身上。
“浩浩,介叔叔还没走呢......”
藤鸣千鹤提醒道,十泉介正倚着门框,露出他一贯的笑容。
“只要不出门,怎么玩都可以。不过好像有谁的作业还没写完呢,是吧小哔?”
小哔十分配合地叫了几声。
“可是现在是祭典呀!”
“别说祭典,火光节也不行!”
十泉介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他回过神,降低音调,温柔地说:
“浩浩乖,现在外面很危险,有非常可怕的坏人在,你就在家里照顾小㹳好吗?”
“唔——就这一次哦,等㹳哥哥好起来就出去玩!”
“好,千鹤,浩浩和小远就麻烦你了。”
十泉介决定用十泉浩最爱的食物来堵住他去外面玩的决心,说完这句话厚,便离开了十泉浩的房间,准备熊掌酥去了。
十泉介走后,十泉浩才从藤鸣千鹤身上爬下来,钻进风间㹳的被窝里。
“千鹤哥哥,你知道是什么坏人吗?白刃叔叔和敖青叔叔好像昨天就去追查那个坏人了。”
十泉浩亲昵地问道。
伊川远在内心感叹十泉浩的交际圈,有一根刺却不时地冒出来扎他一下。
这种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感觉让伊川远暂时压下交朋友的心愿,开始在脑海中细细回忆起来。
“坏人吗......我倒是知道哦,在破元战役——也就是浩浩你的父母牺牲的五年前与极界的战争的时候,他们从天而降,逆转了当时的战局。”
说到破元战役,伊川远也有很多想说的话,毕竟他的母亲也是在那场战争中死去的。不过他没想到,十泉浩也与他一样,在那时失去了亲人。
他看向十泉浩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一点。
“攻破狛纳大军后方的防线,超过六成的补给站被暗中摧毁,数十名顶尖高手都死于未知的手段,还有变幻莫测的战术,根本防不住的策略,将除了翼族之外的所有兽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变身术等等等等,全都出自那七人,那七颗星星。被迫停战的狛纳大军之后将这七人称之为——【七星】。”
伊川远将他所了解的信息说了出来。
他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但激烈的感情还是通过微微颤抖的音调透露出来。
“他们每一个都有着绝世的武功,以及神秘莫测的力量。只要有一颗星星出世,狛纳就会吹起一阵血雨腥风。尽管如此,在破元战役中,狛纳大军还是击杀了四人,重创一人。奇怪的是,每死掉一个兽人的时候,都会有一颗蓝色的星辰从狛纳大军所处的那片天空陨落。”
藤鸣千鹤接过伊川远的话,说了下去。
“哇——”
十泉浩就像听着幻想故事那样,满脸期待地听着伊川远与藤鸣千鹤讲下去。
“我们也没有讲故事啊浩浩。”
察觉到十泉浩真实想法的伊川远无奈地说道。
“可是,真的很帅嘛!唔,但是七星是我的仇人吧?那我就要比他们更强大!”
“那你可要加油呀,浩浩。”
藤鸣千鹤笑着说道。
“每当他们显身的时候,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他们所处的位置,天空上都会出现一颗蓝色星辰,我想,一定是廉贞或者禄存出现在狛纳大陆上了吧。介叔叔之所以不让你出门玩,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哦。”
藤鸣千鹤说出的这条情报,伊川远倒是从未听说过。
“就一个兽人,怕他干什么!叔叔的小队几下就能把他打趴下!”
“如果是真的那就好了。”
藤鸣千鹤遗憾地说道。
“浩浩,如今存活下来的那三个兽人,除了很可能陷入濒死的巨门,廉贞和禄存都不是单打独斗就能战胜的对手。
依书上所说,【贪狼】便是翼族,熊族,角族和狮虎族的五位族长,以及各族十几名高手围攻才取下他的性命,其中死亡六人,重伤大半。”
伊川远说道。
“这么厉害?!他们为什么这么强大啊?”
在十泉浩的眼中,猫玄族长便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兽人,如果是连墨月猫玄都战胜不了的对手,他想不出还有谁能打败那个敌人。
“这个问题,即使是五年后的现在,除了他们本人,没有兽人能给你答案啦。”
伊川远无力地说道。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的直觉,他在艮元山培养出来的警惕,为了第一时间察觉到恶意一直维持发动的【通元术——灵知】也告诉他,他遗忘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重要到,化作石头的阴影就那样悬停在他的头上,随时都可能砸下来。
“话是这么说,有关【七星】的传闻,还是有不少的。但在那之前——你是谁啊?”
藤鸣千鹤忽然将视线对准了伊川远,问道。
这句话把准备听故事的伊川远吓了一跳,他这才发现还没做自我介绍。
“不过,你是谁都没关系,这下我们就算认识了!”
那份热情真耀眼啊,伊川远心想,自己要是和藤鸣千鹤一样,交朋友这件事大概就会变得相当简单吧。
“你好!我是伊川远,平常都住在山上,这是我,是我第一次到宝兴城玩。”
伊川远开心地笑了起来。
“嗯嗯嗯,反正肯定是我比较大,下次见面我会给你带熊掌酥的!”
藤鸣千鹤摆出一副哥哥的姿态。
“是这样吗?”
虽说藤鸣千鹤确实比伊川远高半个头,声音听起来也很老成,但刚见面就宣称自己是哥哥的这副态度,伊川远感觉不怎么舒服。
“熊掌酥!”
一旁的十泉浩钻了出来,表现出在听到熊掌酥后的小熊的正常反应。
“那当然啦,我今年都十二岁了哦!已经到了能学习【驭雷术】的年纪了!”
我还从小就开始学家里的【通元术】了呢。伊川远在心里说道。却没想到到藤鸣千鹤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预料之外的重量在上方压迫着自己,伊川远虽然非常不习惯肉体上的亲密接触,但他现在想说的却不是这个。
“怎么和浩浩扑过去的动作一模一样啊!”
“我教他的嘛,对大人百试百灵哦!只要用了这招,他们什么都会答应的。”
藤鸣千鹤不顾伊川远的阻挠,在他的身上动手动脚,把头顶在伊川远的胸前,使劲地蹭,露出陶醉的神情。
“不对!这是在做什么啊!”
“果然是陌生的气味——但是很好闻!”
伊川远在地上拼命地挣扎,十泉浩看着看着,也跳了进去。
“嘿呀!”
藤鸣千鹤总算从伊川远身上离开,却一脸的遗憾,好像并未得到满足。
十泉浩还在扯伊川远的毛,伊川远抓住十泉浩的手,拉到风间㹳的身旁让他老老实实地坐下。
“怎么样?心情好一点了吧?”
“啊?”
伊川远被这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难道说你看我不顺眼?你见到我之后,就一直很紧张哦,连身体都绷得紧紧的。”
“啊,对不起......”
“你看,只有朋友才会像刚才那样打闹吧?我真的会给你带熊掌酥的,别弄得我好像是个坏人一样嘛。”
藤鸣千鹤的声音中带着委屈。
说得对,怎么能怀疑刚刚交到的朋友呢?伊川远在内心自省。
心中的石头被他强硬抹去,唯有一根尖刺扎在皮肤上的感觉仍挥之不去。
“说起来,风间㹳这是怎么了?我们这么吵也没把他吵醒,他真的在睡觉吗?”
藤鸣千鹤的目光回到了风间㹳身上。
“叔叔给㹳哥哥吃了超级苦的药,说要让㹳哥哥多睡一会儿,这样他的身体就会适应药性,以后也不容易得病啦!我和远哥哥已经试过了,做什么都不会吵醒㹳哥哥的。”
十泉浩的双手都被伊川远抓住,他只好安安静静地坐下,老实说道。
“这样哦......要用钓竿钓一块熊掌酥在他脸上吗?”
“这,这个不行啦,我们已经试过了。”
十泉浩的嘴角流下一丝晶莹的液体。
“你还想吃啊?那么多熊掌酥你才吃完没多久吧?”
伊川远怀疑,是不是十泉浩的消化功能太发达了,可也没见他经常去上厕所呀。
“熊掌酥是和饭装在不同的胃里的!”
十泉浩不服气地叫道。
“小熊和熊兽人和熊都只有一个胃!”
“才不是!远哥哥现在去买熊掌酥,我马上就能证明!”
就在这时,十泉介恰巧推开房门,带着一大堆的熊掌酥和其他水果零食走了进来。
“哇!叔叔来得正好!”
十泉介却一脸冷漠地推开跑上来的十泉浩。
“你今天吃了多少了?你自己算算?”
“呃,一个,十个,二十个,三十个?......”
看着十泉浩露出反省的样子,十泉介微笑起来,从那堆熊掌酥中划出一小部分,交给了十泉浩。
同时,他将手里握着的一把谷物和一个碟子乘着的水放在了十泉浩的书桌上,小哔‘哔!哔!’叫着离开十泉浩的头顶,降落到书桌上面。
十泉介的目光也落到了一旁的纸上。
“浩浩,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十泉介出言提醒,十泉浩大口大口吃着熊掌酥,朝他点头。
“又没人和你抢,吃慢点呀。真是的,吃完这些今天就不能再吃了,知道吗?”
“好。”
十泉介伸手擦去十泉浩嘴角熊掌酥的残渣,想提醒他注意吃相,却发现对面的藤鸣千鹤的吃法更加粗暴。他一边想着熊族的小孩是不是应该从小教育吃饭的问题,就像伊川远小口吃着西瓜那样,一边又觉得大口吃对身体的吸收是有益处的,就这么纠结的离开了。
“那我们就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七星】的强大。”
伊川远本想提醒藤鸣千鹤,吃东西的时候还说话是有被噎住的可能性的,不过那豪迈的吃法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千鹤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呢?”
“都是我爸爸说的,他啊,经常给我将发生在狛纳的故事,所以我知道很多能拿出去卖的情报哦。”
藤鸣千鹤得意地说道。
“真好,叔叔就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介叔叔那是想保护浩浩啦。”
藤鸣千鹤说完后轻咳两声,将话题转了回去。
“浩浩,阿远,你们知道关于【星辰】的传说吗?”
“星辰?是天上的小星星吗?”
“浩浩,星辰和那个小星星不太一样啦——说的是其他的天体?”
“不,不是天体那种概念,话说我看见你就觉得,阿远好死板啊。”
“啊?”
伊川远自信满满的答案被否定,他的脸因尴尬而红了起来。
“我说的是幻想啦,比如说,死去亲人的灵魂会上升到夜空,成为星星继续守护自己的那种幻想。”
“对!叔叔也对我说过,我的爸爸妈妈都在天上看着我呢!”
伊川远嘀咕道:原来是这种意思啊。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关于星辰的传说。
“天熊座!由十三颗天体的形状而来,被世人称之为熊族的守象星座。据说是熊神死后,他的守护之力仍然保佑着熊族,化为了夜空的天熊座。”
总算想起一个,伊川远说了出来。
“没错,虽然由来不同,但是每个种族都有一个守象星坐,比如长灵族的天猿座,狼族的天狼座。兽人们将其视为天之神狛的附属,便在兽名前面添加一个‘天’字,这就是各族的首相星座。
但是,赋予星辰守护概念的,始终是我们自己哦。在这点上,阿远说的没错。”
伊川远没懂藤鸣千鹤的意思,向他眨了眨眼睛。
“就是说,那些守象星座实际上也就是一些特殊排列的天体,是我们兽人,赋予了它们意义。”
“好傲慢的想法!”
伊川远脱口而出。
十泉浩跟不上他们两人的谈话,吃完了自己那份熊掌酥后,犹豫着将手伸向伊川远盘子里的熊掌酥,最后一咬牙,放弃眼前的诱惑,重新钻回风间㹳的被窝里。
“或许吧。”
藤鸣千鹤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七星】,有传言说,它们是来自狛纳星球观测不到的宇宙的七颗星星。在那里,有智慧的生物同样为它们赋予了意义,赋予了概念。”
“这样也不能解释它们为什么强大啊?”
这个传言过于详细了,并且藤鸣千鹤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如坐针毡的感觉再次回到了伊川远的内心。
“对呀,说不定它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伊川远就在此时,想起了那件他没当回事,仍在角落里的记忆。
一想起来,不适与异样便化作洪流朝他袭来。
“——千鹤,前天的读书会,小泽顺也去找过你,但他说你和藤鸣厉弋一起出门了。昨天的时候,我们在兑泽神社看到了藤鸣厉弋,那你又在哪里呢?”
“嗯——”
十泉浩从被窝里抬着风间㹳的腿,探出头来。
“我就用之前的问题回答你吧。
为什么它们也不知道那份强大的来源?
为什么我会知道那些事情?
为什么在你说,除了它们本人,没人能告诉浩浩答案的时候,我会说我知道呢?”
藤鸣千鹤缓缓地站了起来,在十泉浩疑惑的目光中,掀开被子,双手放在风间㹳的背与双腿弯曲处,把他连同牢牢抓住风间㹳的腿不肯放手的十泉浩抱了起来。
不管藤鸣千鹤想做什么,伊川远现在所想的都是阻止事态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可是,伊川远仍然盘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藤鸣千鹤抱起风间㹳,以及不愿意撒手,挂在风间㹳腿上的十泉浩。
动不了。
古怪的蓝色能量雾化成气体,逐渐占据了这个房间,伊川远现在连眼皮都无法眨一下,窗外下着小雨,吹来的风却无法晃动他身上的任何一根毛发。
在某处的尖刺成为了一把长剑,那股危机感随时都可能让长剑将伊川远劈成两半。
“——因为,我就是【七星】中的【破军】,厉害吧?”
藤鸣千鹤,还是破军呢?他得意洋洋地说道,就像炫耀着自己有一个被其他孩子崇拜的玩具一样。
从头到尾,即便是宣称自己是【破军】,藤鸣千鹤的态度也未曾有丝毫的改变,他看向才认识不久的朋友伊川远,似乎在等待他充满激情的夸耀,又像是在等待伊川远的悲愤的感情宣泄。
无法感知的蓝色能量从藤鸣千鹤的七窍中满溢出来,但伊川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不——不对——你——怎么会——是七星——”
朦胧的光芒在伊川远身上浮现,他的嘴巴能动了。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会下意识地警戒我,身为熊族的命脉,狛纳锚点之一的守护者,有这份感知确实不奇怪。这么一看,阿远以后也会成为很厉害的兽人呢!”
“为什么——?”
为什么我刚交的朋友会是杀人如麻的【七星】?为什么那个朋友还说出了被击杀的星星的名字?为什么要抱起㹳?
伊川远的问题太多了,带着他的恐慌,带着他害怕风间㹳和十泉浩会在下一刻被撕碎的恐惧,最终能说出口的只有那三个字。
“为什么吗......没办法嘛,莲华叔叔这阵子一直在猫玄爷爷的指示下寻找叛贼,我会暴露也就是迟早的问题了,我甚至都怀疑莲华叔叔已经查到我头上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行动,正好宝兴城内聚集的大部分高手都被巨门引走了,想逃跑也就只能趁现在了吧?”
空气被藤鸣千鹤的能量渲染成了蓝色,伊川远身上的光芒被压回了体内,他的嘴回归了僵硬的状态。
他完全不知道藤鸣千鹤在说什么,但那动作,完全是冲着风间㹳来的。
是啊,藤鸣千鹤从一开始就没有说明来意,伊川远本以为他一直看着的都是独自玩耍的十泉浩,现在看来,分明是风间㹳才对。
“千鹤哥哥?远哥哥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抓着风间㹳的腿,十泉浩踮着脚说道。
“浩浩,你就放心吧,我不是坏人,只是有必须去做的事情,你也可以跟着去哦。但是阿远不行,这件事除了你之外,不能再有别人知道了。”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猫玄爷爷知道的呢?”
“不只是猫玄爷爷,介叔叔,我爸爸,阿遥,北昊乐......正因为是他们,正因为是身为熊兽人的他们,所以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听不懂......”
“那,浩浩,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杀人无数的大魔头吗?”
“千鹤哥哥对我很好!对谁都和照顾!虽然偶尔会粗心大意啦......”
蓝色的能量在藤鸣千鹤的脚下汇聚,形成了一个阵法,蓝色的纹路从下往上蔓延,抓住了藤鸣千鹤,熟睡的风间㹳以及十泉浩。
“千鹤哥哥,这是什么啊?感觉怪怪的......”
“是这个世界的穿行规则,浩浩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不用深究哦。虽然我也没有就是啦。”
“是要出去玩吗?!真的可以吗!”
尽管十泉浩将之当成了郊游,他仍辛苦维持踮着脚才能抓住风间㹳的姿势,爪子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远哥哥,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别告诉叔叔哦。”
“抱歉阿远!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给你熊掌酥作为赔礼的!这次就饶了我吧!”
伊川远从未见过的文字所排列而成的结界,在这一刻爆发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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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了?”
“对。”
李惇筮向他面前的翼族兄弟回复道。
“怎么可能没钱呢?哥哥,我们出来的时候是偷走了族长藏的私房钱吧?”
“弟弟,你根本就没有积累数据吧?那笔金额虽然很客观,但我们这几天确实把他用完了。”
“那么多钱,用到哪儿去了啊......”
李惇筮抱着怀里的大包小包,无奈地笑了。
“总而言之!熊神祭还有两天半的时候,如果之后还想玩的话,最好赚点外快哦。”
翼族兄弟对李惇筮的提议点了点头。
“那就启用备用方案一吧。”
兄弟中的哥哥说道。
只见他们二人从看起来不可能藏得了东西的熊族祭典服饰中掏出了一面旗子,一个雨棚,一张木桌,两张板凳,一叠宣纸,一根毛笔和黑乎乎的砚台。
“等等等等,什么玩意儿?从哪儿掏出来的?!”
两兄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街边摆好了摊位,李惇筮被他们二人强行按在了其中一张木凳上,他怀里抱着的物品也被翼族兄弟一一拿走了。
“这套动作你们绝对练过吧!这也太熟练了!”
一个匆忙赶过的熊兽人路过他们面前时,瞟了一看有着洁白羽毛和蓝色眼眸的李惇筮,以及那立在雨棚之外,受着风吹雨打的旗子。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折返回来,念出了上面的字:
“翼族神算,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姻缘事业,避灾驱邪,无往不利。十枚金狛一次,谢绝还价,概不退款。”
“不是吧......”
李惇筮看着起了兴趣的熊族兽人,有些害怕,悄声对立在他两旁,摆出亲切笑容的翼族兄弟说道:
“我功夫还不到家啊,先不说坑蒙拐骗的问题,算错了丢的可是翼族的面子。”
“没事,有我和哥哥来帮你,如果他恼羞成怒,跑肯定是没问题的。”
“是的,李惇筮,我们也不想吃熊掌。”
那熊族兽人做到李惇筮面前的木凳上,隔着木桌问道:
“敢问小兄弟,你这算的可灵?”
“大概——”
“怎么不灵?”
在一片雪白的羽翼中,有着点点薰衣草般的蓝紫色痕迹的翼族弟弟抢过李惇筮的话,说道:
“若是不灵,我们在这里岂不是丢了北境翼族的面子?岂不是给翼族族长抹黑?”
有机会的话,你们一定会这样做吧!李惇筮在心中大喊。
“说的也是,可这价格也太贵了吧,十枚金狛那可是一个平常家庭三个月的收入,我还想攒着娶媳妇儿呢,能不能便宜点......”
“谢绝还价!”
有着金黄色痕迹的翼族哥哥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也不看看算命的人是谁?大名鼎鼎的北境翼族,可不是什么江湖骗子能比得上的,且不说翼族的预言本就是千金难买,平日里你见过几个翼族兽人摆摊的?”
有道理。那熊兽人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李惇筮愣住了,向旁边的翼族哥哥低语道:
“我们不都是心血来潮想算就算吗?除了各族之间对重大事故的推衍,基本上给兽人都是免费——”
翼族哥哥藏在背后的手爪掐住了李惇筮的肉,打断了他的话。
“那个,我的名字是藤纤本,需要我的生辰八字吗?”
翼族弟弟点了点头,藤纤本便拿过毛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我说这个熊兽人怎么有点眼熟,他不就是我们进宝兴城的那天,被绑架的那个兽人吗?”
翼族弟弟悄声说道。
经过他这么一说,李惇筮和他的哥哥也想起了藤纤本。
“那可不是绑架,应该是强制加班吧?”
李惇筮轻声说道。
“好了,小兄弟你看看。”
藤纤本将写好的生辰八字郑重地交给了李惇筮。
“哦哦......那你是想算什么?”
“我想算运势,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老是撞上麻烦的事情,有什么办法能转运吗?”
“麻烦事啊......”
李惇筮烦恼着是否要用自己半吊子的占星术,如果弄错了那可就是把兽人往歧路上引。
北境翼族有着一个规定,那就是成年之前的翼族兽人不得擅自给其他种族的兽人推衍天机,即使李惇筮在这方面有足够的天赋,他也没有把握能完全准确。
“或许不用推衍也能解决问题......”
李惇筮嘀咕道,犹豫再三,无视了旁边两兄弟催促的目光,将藤纤本给的生辰八字放在了一边。
“能具体说说是什么麻烦事吗?”
“要我说吗?小兄弟你不能算算吗?”
“这个,好刀要用在合适的地方啊,我费力气在这地方,不如让你直接说出来,既省了时间也省了精力,给你改运的时候可就不会那么难了。”
看起来他面前的熊兽人已经完全相信了他的话,正大幅度的点头。
“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翼族哥哥毫不客气地打断藤纤本的开场白,他看见已经有好几个兽人聚集过来了。
“......大概是半个月前,自从我在城门口被熊族的一名城主误伤了之后,原本悠闲的工作就变了。”
藤纤本缓缓说道,在他的身后,一只醒目的三色犬兽人正一跳一跳越过人墙,朝里面看来。
“我这个人吧,没什么雄心壮志,能安安静静过上生活就行了。可在我养伤的时候,有熊兽人就给我送上来一堆文书,让我处理,那时候我胳膊都还被吊着,怎么给他处理工作呀!而且我还在休假期间,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嘛!”
“然后你就把那些工作完成了?”
“那不然呢?我还等着挨骂不成?”
“哎呀......这说不定是某种测试什么的,单手的情况下还能完成工作,不就说明你很值得信赖吗?”
“可我也没表现得需要被信赖啊?”
藤纤本摆摆手。
“我继续说,在我养伤的那几天,每天都有我怀疑会让我猝死的工作量在等着我。伤好了之后,我就被人告知调职了。”
“这是升职还是降职啊?”
“呃......我也不清楚,不过是把我调到了伤我的那个老人家的边境城市去了。”
“哦......”
李惇筮心里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他偷瞄旁边的两兄弟,发现他们正互相点头,一副已经知晓一切的模样。
“在那里,我受到的待遇还不错。说实话,崇明城要比宝兴城更合我的口味,除了一点——”
“天天加班?”
藤纤本先是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周围聚集起来的兽人见他一副被说中的样子,也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
翼族兄弟中的弟弟跑到哥哥身边耳语了几句,便从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塞得进东西的衣服里掏出了不少的茶水和雨棚,招呼后面的潜在客户去了。
“真厉害,不愧是翼族啊!”
藤纤本端起翼族弟弟顺便放在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被口中的甘甜味震惊到了。
“不错吧?这是北境特产——雪绒茶,一般人可是喝不到的。”
李惇筮说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旁边的翼族哥哥说道:
“缺钱的话,把这雪绒茶拿去卖不就行了?我记得这茶市价相当高吧?”
“那是备用方案七,方法自然要一个个试。”
“真的吗?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说不是因为早就想试着摆摊算命,但是害怕出丑所以让我来当这个出丑的人?”
翼族哥哥转过脸,看向别处,把李惇筮的话重复了一遍。
“还需要我讲下去吗?”
藤纤本有点紧张。
“嗯......这位先生。”
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这边的李惇筮斟酌了一下言词,随后说道:
“对急功近利的兽人而言,这是福,但他们是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对于像你这样的兽人而言,是祸,因为你并不需要这样的生活——”
翼族哥哥忽然把手放在了李惇筮的背上,在上面快速地写字。
李惇筮被这突如其来的瘙痒弄得有些难受,但还是停下里感受着翼族哥哥的笔画。
“——不过,在漫长的兽生里,有人期待着你,将此作为目标,暂时努努力,看看自己喜不喜欢这件事,有了结论之后再做出决定也不迟啊?”
藤纤本从一开始就没拒绝,而在他的讲述中,翼族的哥哥也并未听出什么反感的意思,他便将这些传达给了李惇筮。
“哦......说的有理,不过不需要算吗?”
“这种程度的事情还要推衍天机啊?你把我翼族的预测之术当成什么了?”
“也是哦,那......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有没有练武的资质......”
与李惇筮同龄,都是十五岁的藤纤本扭扭捏捏地说道。
“当然可以!”
翼族弟弟忽然从旁边出现,这句话的声音之高,把李惇筮吓了一跳。
“但是要摸骨,请吧。”
李惇筮回过头,发现翼族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在他旁边搭起了一顶小小的帐篷,平时沉稳的声调也有些激动起来。
“请脱掉衣服进去吧,不,把法披脱下来就够了。”
翼族哥哥随后说道,又掏出一个柜子放在帐篷外面。
本来遮挡身体的面积就很小的熊族祭典服饰,法披加上六尺禈,这时再脱下一件法披,只有一块布料遮挡厚实的身体让李惇筮想大喊:有伤风化!
“怎么可能啊,你们在搞什么——”
李惇筮出声抗议,藤纤本竟然已经脱掉了法披,放在柜子里,走进了那顶小小的帐篷。
他环顾一圈,发现在场的熊兽人都一副平淡,或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些熟知熊族兽人的其他兽人也是一脸的司空见惯,尤其是那只三色犬兽人,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这就是熊族的兽人呀。
像他这样的,只有寥寥数人。
“李惇筮,你要来摸摸吗?”
翼族兄弟非常专业地披上一件白色大衣,他们对李惇筮说道。
“摸啥啊?”
“毛毛啊。”
“我们身上不也有羽毛吗?”
“哥哥,算了吧。李惇筮根本就不懂陆地兽人的毛有多么的美妙。”
李惇筮听得一头雾水,他苦笑着目送翼族兄弟走进帐篷。
这时,下一位顾客坐在了李惇筮面前的板凳上。
“这顶帐篷,被附加了隔音结界呢。”
李惇筮皱起眉头,向帐篷看去,过了一会儿,才捕捉到一丝结界的气息。
这位笑容一脸温和的狼族兽人看起来十分随和的样子,但看着被一身柔顺的血红色的毛发掩盖,遍布全身的疤痕,要经过怎样惨烈的战斗才能在肉体上留下像他那样无法抹去的记忆?李惇筮无法想象。
“您是......”
“在下齐楠,独来独往惯了,江湖兽人便称我为【孤行客】,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叫我的名字。”
孤行客——齐楠,这是连远离陆地的李惇筮都听说过的响当当的人物。
作为狼族中极少存在的一个人生活的独狼,齐楠不仅脱离了狼族,还拒绝了圣月岛的邀请,靠着自己的追踪手段与狩猎技巧,将许多挂在悬赏榜上无人敢接的委托全部完成,在狛纳的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名声。
对于世人来说,齐楠是一个人讨伐恶兽,完成不可能任务的英雄。但北境翼族要知道的更多。
因为翼族族长的两个养子,翼族兄弟的缘故,李惇筮知晓了不少北境翼族藏于冰面之下的秘密,而齐楠,正是其中之一。
面对慈眉善目的齐楠,李惇筮有些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
谁能想到,他面前这个被世人称赞,被圣月岛选中,却不容于狼族的兽人,是这狛纳的顶级杀手之一呢?
“齐楠大侠,您竟然来宝兴城了啊?”
李惇筮调控呼吸,冷静了下来,平淡地问道。
“大侠什么的,我可称不上。不过,我想谁都对熊族向来不对外开放的熊神祭感兴趣吧?不止是我,李慕晨,赵阳,杉钟,还有很多我只听闻过的兽人竟然都出现在了宝兴城,大家就像被奶酪吸引的老鼠一样聚集到了一起......”
长灵族兽人——【长清剑仙】李慕晨,狮虎族虎兽人——【火眼识心】赵阳,雪狐族兽人——【神鬼莫测】杉钟。齐楠报出名字的这三个兽人都处于游离自身种族的边缘,在这狛纳,却如雷贯耳的名人,有名到常年待在北境的李惇筮都听说过他们威风八面的英勇事迹。
但李惇筮却感觉齐楠话中有话,细细思索起来。
“......把各位赫赫有名的大侠比喻成老鼠,若是山民部落里的老鼠兽人听了,大概会因此兴奋不已吧?”
“小友说笑了,老鼠和老鼠兽人根本就不是同一物种啊。”
齐楠轻飘飘的反应让李惇筮察觉到,这个答案或许是错误的。
“实不相瞒,北境气候寒冷,对我来说难以忍耐,而北境翼族的兽人也是不会随随便便就给兽人算命的,今天遇上小友,说不定就是缘分到了啊。”
“哈哈,我们北境翼族的兽人性格都多多少少有点奇怪,若是无缘,自然不会给兽人算命。”
至今为止,齐楠所表现出来的都是谦和与温驯,李惇筮也不再那么紧张了。
“那么,能否给我算算姻缘呢?”
李惇筮眨了眨眼睛,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姻缘?您要算姻缘?”
“我今年已经三十有五,这江湖也闯荡惯了,多少希望成家生子,可惜年轻的时候净想着怎么活下去了......”
......这不就是中年大叔的常见发言吗!
不对,从年龄上来考虑,像齐楠这样奔四的大叔还没有成家,对于狼族来说并不常见。
齐楠的大侠气质与表里不一冷酷杀手的印象已经从李惇筮的脑海中远去了。
“我先问一下,你现在没有在意的对象吗?”
“没有呢,我也相当苦恼。”
李惇筮觉得,这也并不是需要推衍天机的难题。
“齐楠先生,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还是说认为感情应该慢慢得培养?”
“从我多年的经历来看,成家并不意味着需要爱的支撑,只要找到合适的人,感情也就能诞生,家庭不就是这样一回事吗?”
“可是爱才是能将你们二人连在一起的缘分啊?”
“所以说,小兄弟恐怕还未满十六吧?”
李惇筮哑然,但他也不可能反驳,毕竟他真的只有十五岁。
“爱情,怜悯,同情,到最后都会变为亲情,这是在狼族待过的日子里,我所学到的唯一一件事。”
“什么意思......?”
“小友不懂也无所谓,我只需要你帮我找到能与我共度余生的那个人,一点线索也行,气味,踪迹......什么都行。”
‘啪’的一下,一个鼓鼓囊囊绣着豪华纹样的钱袋被齐楠拍在了桌子上。
“那么,我现在就写生辰八字......”
“不用。”
‘嗖’的一声,桌上的钱袋便不见了踪影。
李惇筮与齐楠向旁边看去,翼族兄弟中的弟弟正一脸通红地站在旁边,手中还拿着齐楠的钱袋。
“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希望两位能谅解一下,在下粗人一个,不懂你们的规矩......”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需要生辰八字,李惇筮,也就是这位北境翼族的天之骄子,会给你麻溜儿地解决掉。”
“看你这样子,倒是挺爽的吧?”
李惇筮没接话,反倒对翼族弟弟莫名其妙的兴致高涨感兴趣。
“这世上竟然还有无法理解毛茸茸的兽人,回头我再告诉你,先把这位先生的姻缘给算了吧!”
翼族弟弟把李惇筮拉起来,拖进下着小雨的宽敞空地,周围的兽人也主动为他们让开路。
“......能否请小友解释一下,那位......李惇筮小友是在做什么呢?”
翼族弟弟回到了雨棚下,一屁股坐在李惇筮的位置上,数起钱袋里的金狛。
而李惇筮仰头迎着细雨,走起令人迷惑的步法。
“他啊,是在给你算命呢,也算是推衍天机吧。”
“这样走个不停就算是算命了吗?”
这是齐楠的疑问,也是在场围观兽人的疑问。
“看在这么多钱的份上,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吧。”
翼族弟弟咳嗽几声,喝下一口雪绒茶,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开始讲道:
“你们怎么称呼我们北境翼族的神通的?通晓天地的预测之理?无所不知的推衍之术?看透一切的人间贤者?”
周围的兽人都凑到翼族弟弟的身边,一声不吭地听着。
“实际上,无论是追寻过去,还是推衍现在,或是预测未来,都只不过是术式的一种,与你们所修炼的元素或是驱使熀源的术式,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
区别就在于,有的兽人能将这种术式用到极致,有的兽人却连理解都理解不了,这也是北境翼族与各位的差距哦。
而在上千,上万年的繁衍过程中,最初的推衍,预测之术也不断在改善,分化。而李惇筮,这位算命师现在所使用的,便是从北境翼族诞生至今,也仍未从主流中退出的占星术。”
这些都是常识,就算告诉他们也没问题,翼族弟弟自顾自地点头。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在场的兽人有一半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白天不是看不见星星吗?这样也能使用通过星辰来推衍的占星术?”
有兽人问道。
翼族弟弟挑了挑眉,他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是不能说出去的,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替代那些的话语。
“占星术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
在我们北境翼族中,修习占星术的兽人都知道,并相信这么一个说法——兽人生来便带有相对应的命星。
命星是兽人的生命存在于世界的证明,从诞生到死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反映在兽人的命星上,占星术所推衍的,你们身后的算命师所寻找的,正是这位先生的命星。”
四周一片哗然,齐楠更是变了脸色。
“不过,即使命星将相对应的兽人的一切都体现出来,那也不是我们能看懂的。知晓一切的,所到底只有神明罢了。
而修习占星术的算命师,只能尽量去解读我们能观测到的部分。”
翼族弟弟将视线转向齐楠,似乎在说,李惇筮所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不过,我所修习的不是占星术,所以对命星的存在持怀疑态度。”
这句话把在场的兽人们拉回了迷惑不解的状态。
“请问,我的姻缘会怎么体现呢?”
齐楠问道。
“姻缘这种【缘】啊,在各种缘分当中,都是相当特殊的存在,在将推衍之术修到极致的算命师眼里,就和你们虽然穿着衣服,但暴露出来的肉体一样显眼。”
不少的熊兽人捂住就敝体来说布料过于稀少的祭典服饰下,随风飘扬的毛发。
对于北境翼族来说,纯白的羽毛是身份的象征,正因如此,同样穿着法披与六尺禈的祭典服饰的翼族弟弟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所暴露出来的羽毛。
而这时,翼族兄弟中的哥哥满脸遗憾地从帐篷内走出来。红着脸,不知所措到同手同脚的藤纤本也走了出来。
“太可惜了,要是时间能在多一点......经过略微锻炼的身体反倒更有柔韧性,对于熊族兽人来说也不算多见,到底是怎么生活才能让手感这么舒服的呢?弟弟,我想不出来这样的可行方案啊。”
“哥哥,毛茸茸就和感情一样,是我们不擅长却为之着迷的东西呢。”
“别谈我的毛了!所以说摸骨的结果呢?!”
“藤纤本,你的话有矛盾,一边不让我们继续谈论你,一边又要求我们谈论你,能否想清楚再回答?”
“唔——可恶!我终于体会到邻家小孩养的猫老是被我rua的感觉了。”
藤纤本垂头丧气地说道。
“总之呢——”
翼族兄弟中的弟弟这句话让藤纤本抬起头,他走到藤纤本身旁,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说起了藤纤本出乎意料的体质。
齐楠虽然有在偷听,但声音却被雨声巧妙地盖过去了,他只能从藤纤本不断在震惊,恐慌,兴奋与惆怅的表情中转化的脸上去寻找蛛丝马迹。
“咳咳,齐楠大侠。”
结束了观星的李惇筮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回座位上,而翼族兄弟也结束了对藤纤本的告知,重新站在李惇筮的两侧。
藤纤本踩着轻飘飘的步伐,偶尔露出一丝傻笑,满意地走了。
“您的姻缘嘛——只需要等待,并且在适当的时机,参与能影响到你身边所有事物的大事件就行了。对你而言会永生难忘,甘愿付出一切的那个兽人,就在那场风暴中,和您一样等待着您的到来呢。”
“在未知的未来。”
翼族兄弟中的哥哥补上一句。
“从那些江湖骗子口中说出来,和从北境翼族的算命师口中说出来,味道与份量确实不一样啊。”
李惇筮笑了笑,在他面前的宣纸上写下一段话,一抖翅膀,一片附着了他血气的洁白无暇的羽毛便飘到宣纸的上面。
“这是我们北境翼族的信物,若是还有其他需求,可去衍——阎渊城,北境的阎渊城找到其他北境翼族的兽人,来回答您两个不涉及天理,不危害兽理的问题。给出这样暧昧不清的回答是我学艺未成,实在是抱歉......”
李惇筮伸手抓向翼族的弟弟腰间挂着的钱袋,打算拿出一小部分就还给齐楠,翼族弟弟却将他的手打开了。
“无妨,此物便值千金,多谢诸位。”
齐楠向三人抱拳说道,也满意地离开了。
“喂!这样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李惇筮懂什么?你给的信物可要比这钱袋里的钱珍贵多了。”
李惇筮正和翼族弟弟小声争吵,又一位兽人坐上了他面前的位置。
天空仿佛可怜这些在雨棚中排起了长龙,等待李惇筮算命的兽人,将雨势控制在了不需要打伞,就算淋到雨衣物也会很快干掉的程度。
有几个坤地卫的熊兽人自发组织现场秩序,越来越多的兽人向着这边聚集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三人身后金灿灿的金狛堆得比他们还高时,队伍终于消失了。
“呼......这叫什么算命啊,这不就是感情咨询吗?找医生都比我解决的好吧?”
李惇筮靠在椅子上,疲惫地说道。
“这样李惇筮也能轻松很多吧?至少这次【缘】转化成的【业】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一个月都下不了床吧?开心点,我们已经赚到够挥霍好几年的金狛了哦?”
“弟弟,准确来说,按照我们这几天在宝兴城的消费水平,能维持三年零四个月。”
“真的吗哥哥?只有三年?这可是比我还高的金狛唉......”
翼族兄弟在金狛堆面前聊了起来。
“这不就是诈骗嘛,虽说解决了问题,但和他们口中的江湖骗子有什么两样啊......”
李惇筮正抱怨着,一抹熟悉的橙色再次出现在眼前。
“你们俩等一下,那家伙,看见没?那个三色犬兽人,是不是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这附近转悠啊?”
听见李惇筮的话,翼族兄弟向着假装路过,已经出现过数次的三色犬兽人看去。
“好像很眼熟......”
“根据统计,他一共出现了三十四次。假装路过十八次,在我们的雨棚休息九次,排进队伍七次。”
“这么多次?兽人没多少了之后,他就变得很显眼了呢......”
李惇筮有点可怜被翼族哥哥记得那么清楚的三色犬兽人。
“咳咳,最后一位!最后一位!限时半价!只需五金狛!只需五金狛!”
看着那三色犬兽人察觉到三人的视线,尴尬地打算逃跑时,翼族弟弟忽然大声说道。
这句话就像索套一样,那三色犬兽人停在原地,正在犹豫时,看见几个兽人朝着李惇筮走去,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坐在李惇筮面前的椅子上,进入了圈套。
“你好!是叫李惇筮对吧!我是伊诺,想找人!”
一听就是练习了很多次的开场白,伊诺一口气说完之后,将翼族弟弟拿上来的茶一饮而尽。
“喂,哥哥,我们这几天在宝兴城见过的山民部落的兽人,不超过五个吧?”
“弟弟,你说的没错,一共三名赫赫有名的山民部落兽人,还有眼前这位没听说过名字的伊诺,总共四位。”
李惇筮不理会身后的窃窃私语,朝着看起来比他小一点的伊诺微笑道:
“找谁呢?”
“我,我的亲弟弟!”
“这个嘛,我觉得去张贴告示,或者在悬赏榜上发布找人的任务也是一种办法,如果你能做的全都做完了——”
“我早就!已经!做完了!”
正在数钱的翼族兄弟听见伊诺激动的话语,默默回到李惇筮的两侧,面无表情地盯着意识到激动过头,耳朵拉耸下来的伊诺。
“我能做的一切,我全都做了,除了诺一可能会回来的小屋和我的船屋,我把我的一切全部都拿出来了!已经四年了,我什么都没找到......”
这并不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兽人该露出的表情,懊悔、后悔、悔恨、不甘、无力......李惇筮意识到,他面前这个兽人,或许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不行。”
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按住了想立即答应下来的李惇筮。
“按照推测,出现在宝兴城的山民部落的兽人都有不俗的背景,之前那些兽人除了那几位有名气的大侠,都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但如果你去干涉本身就带有大量因果的兽人的【缘】,那么转化的【业】就不是一个月下不了床那么简单了。”
翼族兄弟中的哥哥用伊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仅靠推测的话,就算是吃饭也有可能被噎死呢。”
李惇筮也低声对他说道。
“哥哥,让李惇筮放心地算吧,有什么【业】是我们不能帮他承受的呢?”
“存在的啊,弟弟,就算是我们也无法承受的【业】。”
三个雪白的翼族兽人开始嘀嘀咕咕小声谈话,伊诺见自己被晾在一旁,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起来。
“停停停,先试试再说好吧?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就回岛上躲几年,我还年轻哦?用族长的话来说,就是现在不胡来的话,等老了就没机会了吧?”
把翼族族长搬出来似乎是正确的选择,翼族兄弟都因此而不再多言,这场小小的争论以李惇筮的意见为主而得出了结论。
“不好意思,久等啦伊诺......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犬兽人大部分的情绪都会直白地体现在他们的尾巴上,而伊诺的尾巴在这时正如他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一样,左右以不规律的幅度和间隔时间进行缓慢摇摆,又忽然一下重重拍在他屁股下的木椅上。而他在听见李惇筮叫他的声音后,停下脸上纠结的动作,与手中把玩的雪绒茶茶叶,有些害怕地低头看着他。
花朵形状的小巧的雪绒茶茶叶在他手中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便从他爪子中间掉下去了。
“茶叶可不是用来玩的,雪绒茶就单是观赏价值也是很高的......”
李惇筮正说着,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
伊诺的态度里带有不知缘由的畏惧,在之前他们所遇见的兽人,除了许多憨厚的熊兽人外,其他的兽人,就连一小部分的熊兽人在于他们对话,眼神交接时,都带有伊诺眼中的畏惧色彩。
仔细回想,进入宝兴城之后,除了那几个熊兽人,就没有兽人敢上前与他们结交,打招呼了。
“你不会生气了吧?早知道就把介也拖出来和我一起采购食材了,敖青和白刃也跑去调查七星的事情,就把我一个人留下——”
“不是,等一下,先别着急害怕,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啊?我看起来很像一生气就会把你咔嚓掉的兽人吗?”
“咦?难道不是吗?”
李惇筮摆出一副夸张的震惊表情来回应伊诺更加夸张的震惊。
“哥哥,原来李惇筮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一面啊,好可怕,一生气就会把别人咔嚓掉,我们快逃走吧?”
“吃惊,李惇筮的情报看来需要更新了。”
“你们俩就别添乱了!不对,我没注意到还好说,但你们俩不可能没注意到吧!”
“李惇筮,我记得我和哥哥都说过,兽人的感情对我们来说是很难理解的,我们正是为了攻克这个难题才和你偷跑出来玩的哦?”
“弟弟说的对,感情的采集数据根本无法量化,就算从我们离开北境之后,可能的畏惧感也和其他的好奇惊讶等感情混在一起,说出来只是增加你的烦恼罢了。”
“原来如此......但是你们肯定是想玩才出来的吧?”
翼族的弟弟一副被说中的表情,而哥哥倒是坦诚地点了点头。
“难道说,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没错,绝对肯定百分百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惇筮肯定道。
“我的名字是李惇筮,今年十五,至于他俩的名字......该说是简单还是复杂呢?一个人的话还比较好区分,但两个人就很容易混淆,所以我一般都不会叫他们的名字。你就别管他们了。”
“李惇筮吗......你就比我大一岁唉!”
“我就知道,你肯定和我的年龄差不多!”
“哎呀,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呀,北境翼族......”
“传闻?”
李惇筮把握到关键词,顺着问了下去。
“你们北境翼族的兽人大多都性情冷酷,没有人性,漠视生命,一生气就会给对方下咒,高兴的时候一个心血来潮也会随便选个倒霉蛋下咒......大概就是这样的传闻......”
这次轮到翼族两兄弟震惊了。
“伊诺,这个呀......应该算不上是传闻吧,我们族里大部分的兽人确实是那个样子,但你想,凡事都有例外嘛!”
李惇筮连忙辩解。
“我懂我懂!我身边也有几个‘例外’的朋友,这么一想我竟然也被带偏了,要是被他们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呀,可别输给大家的刻板印象啊!”
“别人的思想我们也没办法啊......先不说这个了,你想找你的弟弟诺一是吧?”
“是的!”
“那么,我需要你的一滴血,血亲之间的【缘】是非常牢固的,我想应该很容易...”
未等李惇筮说完,伊诺便毫不犹豫地爪子在手臂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一滴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出滴落,落到了李惇筮看准时机放过去的一张洁白宣纸上。
“你们也来帮帮忙,我一个人可做不到。”
翼族兄弟不情不愿地站在桌边的两侧,每人抓住宣纸的一边,将宣纸彻底摊开。
伊诺紧张地向纸上的血滴看去,李惇筮见了,笑着说道:
“伊诺,你看好了,这就是在这狛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能理解其中真意的——推衍天机!”
伊诺面前,北境翼族三个年轻的兽人在此刻都闭上了眼睛,但也仅此而已。
“咦?然后——”
还剩下一个字未说出口,伊诺就被在这一片未曾变化的环境中,唯一的变化之处吓到了。
在宣纸中心的鲜血,忽然沸腾了起来。
毫无征兆,看不见血气的运转,听不见血液流动的声音,甚至于使用术式的光芒也没有踪影。
那滴来自伊诺现在还隐隐作痛的伤口的鲜血,正无声地沸腾着。
溅起的血液散落到其他白色的角落,也开始如同中心处的源头一样涌动起来。
很快,原本的宣纸便被远超一滴血的血量给染成了血色。
从中心处,一株由血液凝聚而成的芽冒出了头。
“......何处可寻?何处可去?叶落随风,此去无痕......”
“......缘起缘灭,不可缺一。未曾了结,怎可离去......”
翼族兄弟在两旁断断续续地唱起歌来,而在中间的李惇筮,他的羽毛表层出现一片繁杂的阵图。
那是由各种文字组成的,伊诺连上面的一个符号都看不懂的阵图,稍微看了一会儿后,心神就有一种要被吸引进去的感觉,伊诺移开视线,专注于桌上鲜红的宣纸。
那株血色嫩芽虽以伊诺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但速度并不快,很长的时间过去了,也才长出一个小小的包。
“李惇筮,停下来!”
翼族哥哥忽然大叫。
那小小的血包,在他喊完之后,从中间破裂开,露出其中就连叶片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的血色树苗。
树苗在那瞬间膨胀起来,直接将他们头顶上的雨棚顶到了别处,成长为一颗十米多高的树木。
“等一下!马上就,找到了!”
“啧!”
翼族哥哥咂舌,放下宣纸,快速冲到李惇筮的身边,在他的羽毛上,如郁金香般的金色痕迹发出了光芒。
仍然在茁壮成长的血色树木在翼族哥哥离开之后,开始向着没被抓住的宣纸那边倾斜。
“——那是诺一吗?”
恍惚间,伊诺从那树上长出的一片叶子中,看见了诺一的脸,即使知道够不着,他还是向已经二十多米的大树伸出了手,那片带着诺一气息的血色树叶便掉落了下来。
“这是——!李惇筮,已经找到了!”
翼族弟弟大声说道。
李惇筮身上的阵图隐去,血色大树停止了成长,维持了一会儿高大的身躯后,又在瞬间缩回了宣纸上,连带着宣纸上的鲜红血迹,也全部回到了中心处的那滴血液中,洁白的宣纸仿佛在宣告着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从天空袭来的微微凉意,和浑身冒着大汗的翼族三人却证明了发生的事并非虚假。
以及,那片从天空掉落下来的血色树叶。
伊诺的手一直停留在那里,树叶落在他的手中,穿透过去,融化在洁白的宣纸上。
“这是——?!”
伊诺的鲜血消失了,之后,宣纸上出现了一幅画。
他熟悉的地方,他熟知的兽人,被鲜红的颜料画在了宣纸上。
“那个烟花......是第七天的‘降临祭’或是‘归去祭’才会使用的超豪华烟花呢......”
“九摩离......”
伊诺拿起画卷,喃喃说道。
在那画卷中,没有诺一,只有雪狐族兽人九摩离的身影,而地点——
“——是在宝兴城的东城区吧?就算是,两天后,熊神祭的第七天,那个兽人会出现那里,而你的弟弟的线索,就在他身上。”
“只是线索吗......太好了......可是诺一,你到底在哪里......”
伊诺紧紧攥着画卷的手松了一些。
这时,李惇筮忽然看见,天空有一颗闪闪发光的蓝色星辰。
“谢谢你,李惇筮!这是我这几天赚的全部的钱,全都给你!”
伊诺将身上的金狛全都交给了李惇筮,小心翼翼地收好画卷后,着急地跑开了。
“我在布吉岛的海边有一个自己经营的烧烤摊,你们有空过来玩啊!”
伊诺还未跑远,折返回来,对着三人说完后,朝着那颗转瞬即逝,已经消失在天空中的星星的方向跑去。
“......已经出现第二颗星星了啊,看样子,就在宝兴城内呢。”
“你还有空担心别人?”
翼族哥哥对长叹的李惇筮讽刺道。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一个背负着沉重命运的兽人,以后伊诺的人生,大概会历经磨难,却又波澜壮阔吧。正好七星出世,等熊神祭结束后我们就回衍天岛吧。”
“都怪李惇筮,好不容易跑出来又要回去了。”
翼族弟弟不满地说。
“真的很抱歉!你们要是想继续玩的话,我会转告族长的!”
“那就不用了。”
翼族哥哥转过头。
“李惇筮要是不在,我们的乐子也会减少很多嘛,那下次一起去哪里玩呢?”
翼族弟弟开始规划下一次的旅行。
“真拿你们没办法......”
李惇筮有些感动,悄悄将变黑的手部羽毛往背后缩得更深了。
“藏什么啊,你这半边身子都彻底沾上了【业】,要不是哥哥帮你抗走大部分。你现在变成飞灰都不奇怪。”
翼族弟弟把李惇筮从椅子上拉了起来,露出没有光亮的夜空那般黑色的羽毛。
李惇筮原本以为只有手臂上的羽毛变成了黑色,他往身下一看,几乎半边身子都变成了黑色,就像有一条线在他中间划分出了区域。
“这下感觉就像熊族的熊猫兽人呢!”
“李惇筮,这可完全不像啊!他们身上的黑色毛发可不会让你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少说胡话了,脑子都不清醒了,我们去买能挡住你身体这部分【业】的衣服吧。”
翼族兄弟没好气地说道,翼族哥哥对他说完后,抖了抖身子,一片与李惇筮的黑色羽毛一模一样的羽毛便脱落下来,化为飞灰。
“唉,那就麻烦你们啦。”
李惇筮被翼族弟弟搀扶住黑掉的那一半身体,他忽然想起什么,向后一看,许多的雨棚和金狛堆,还有先前拿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了。
“嗯?已经收好了,走吧。”
翼族哥哥察觉到李惇筮想询问什么的视线,回答道。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在伊诺的【血缘之树】里,察觉到咱们翼族天师的气息了,就我们渡海的时候,遇见的那位小天师。”
“别傻了李惇筮,天师是不会出现在兽人的推衍之术里的,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一直都认为天师是北境翼族散发出去的传闻啊?”
“说的也是,我可能真的有点累......”
翼族哥哥微不可察地走起眉头,他的身上就在李惇筮说完之后,又出了数十片黑色的羽毛,随后它们自动脱落,与之前那片羽毛一样化为了飞灰,而崭新的带有点点金色的纯白羽毛瞬间填补了遗失羽毛的空缺。
李惇筮的反应则要大得多,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由黑色羽毛排列而成的异形图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你看!李惇筮他破相了哈哈哈哈哈!”
“噗唔——李惇筮,你要是还想要小命的话,这个话题就打住吧。”
“我破相了?等一下,连你也笑了?!怎么回事啊到底!”
“你脸上那个呢,是很早以前的符文了,意思就是让你别再多嘴——”
翼族弟弟搀扶着李惇筮,正欲解释,他们面前空旷的街道忽然出现了一个棕色的熊兽人。
犹如瞬间移动的手法吓了三人一跳。
“我有要事相求,三位北境翼族的兽人——我想让你们找到三个人,不,是三个孩子,事成之后,猫玄族长会亲自道谢,在这宝兴城内的一起开销,全部由我们来承担。”
伊川崎从空无一人的地方一步踏出,向着三人急切地说道。
(第三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