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7.6 臆症

2023.7.6 臆症

2023.7.7 改 2023.8.18改2

看小说时依稀想起，也许我曾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也许是在夏令营里认识的，在同一个班。 刚认识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顶多算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不熟悉彼此的性格和爱好，只会在见面时打个招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那个晚上。我第一次梦见她(?)。我梦见她和我，还有我的其他朋友一起出去玩，醒来时已经记不清细节，但时至今日，梦里她对我的笑，历历在目。 也许是翌日早晨。她像往常一样和我打招呼。我微微侧头，假装没有看见她。与她擦肩而过时，我感受到她有些诧异的目光，和描述不出的香味。我突然想回头问问她用了什么牌子的洗发水，但我没有。 也许是那天中午。我正在吃饭，她坐到了我的对面。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在（除了朋友）其他人都觉得我面露凶相不好相处的情况下，她竟然敢直接质问我为什么不给她打招呼。如果我没有听出她第一个字的结巴和颤抖，看见她微红的耳尖和脖根还有攥紧筷子的右手。那天中午我们聊了很多有的没的。就这样，我们真正成为了朋友。 也许是第一次拥抱。我们一起回家。她跟在身后，突然叫住我。转过头，她突然快走两步抱住我，把头埋进我的肩膀。我当时愣神，竟由她这样抱着，没有阻拦。她放开我时，眼尾似乎红红的。 也许是第一次邀请。她向我道了晚安，正准备回房间。我鬼使神差般地叫住了她。“陪我聊聊天，好吗？”奇怪的请求。她脚步一顿。“好。” 也许是第一次留宿。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讲了很多伤心事。我脑子一热，留她下来一起睡。她不说话，抽了张纸擤鼻涕，精准地抛进垃圾桶，起身离开。我不由得有些失落。不到5分钟，脚步声传来。我抬头。她在门口，抱着她的睡衣。我盯着她眼角的湿润。对视几秒，她开口。我听见她带着淡淡的鼻音。“待会儿，可以抱着你吗？”语言组织系统溃不成军，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点头。或许，我脸红了。 也许是第一次共读。她洗的很慢，我只能简单冲洗一下。穿好衣服出来，她已经躺在床上，看我的书作消遣。突然想到《第五十七页》，有些不合时宜。懒得再开吹风机，就几下把头发擦干，爬上了床。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我们一直看到她累得睁不开眼睛。 也许是第一次同床。我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轻轻拿走她手里的书。把她塞进被窝时，我听见她迷迷糊糊的晚安。凌晨的时候突然被热醒，原来是她紧紧抱着我的右臂。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空调温度这么高。再次睡着前猛地想起，她是世界上，第一个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女孩儿。  能想起的片段不多，只有这几个，反复出现，模模糊糊地，在我的梦里。我也不再能分辨出，哪些是真实发生的，哪些是想象虚构的。也许我爱上了她，梦里的她抑或是真正的她……无所谓了。 只是那个拥抱异常清晰，甚至在梦里仍有触觉。我能感受到她压在肩上的脑袋，风撩起她的细发，从颈侧滑过，有点痒；我能感觉到她慢慢收紧的双臂勒着身体，像是要令我窒息但发觉是被她信任着的感动与快乐；我能感觉到她的一滴眼泪，伴随透过短袖呼出在后颈至蝴蝶骨的温热的吐息，滴落在后背上；我能感受到她那颗在胸腔里卖力地跳动的心脏，那里，是生命。 也许她是我虚构的。但她的拥抱确实存在，至少我在梦里这样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请容忍我的私心，相伴多年的爱人之间的信任。 也许我爱上了她，一个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