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明日方舟夕同人)
“烟波浩渺,一望无际,辅以浮云,环绕群山,更添雅趣。早知夕小姐妙手丹青,画的画巧夺天工,啊不对,倒真是天工人其代之。”一边的干员看着面前的景色,不由得拼尽全力赞叹起来
“哦,倒是会夸,所以这就是你所看到的?”
“正是,哎呀,夕小姐真的是。。。”这位干员刚欲再夸,却看见江水如沸,群山火起。干员刚想回头,却看见火已烧至自己脚下,话还未出口,自己便被燃烧殆尽,
“夕小姐,救我!”干员声嘶力竭的大喊,随即挺身而起,声音响彻房间。而夕则不慌不忙,拿出另一张宣纸,画着新的画。干员冷静下来,摸摸自己的身体,又摸了摸脸,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被烧的痕迹,他正长舒一口气,却听得耳朵中仍有火焰噼啪的声音。四下寻找时却看到。在一旁的火盆内,自己刚刚所游历的画中世界默默的燃着,火舌摧残着宣纸,已经失了一半。干员连忙站起身来,奔向火盆。刚欲救画,却见两只小自在突然出现,墨色利爪挥舞,干员连忙收手,却已错过时机,突然变高的火焰像是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吞噬了那幅画。一副佳作就这么付之一炬。
“拙作而已,毁了无所谓。小自在,送客。”小自在架着已经傻眼的干员,在他暴殄天物的不停感叹下,将他强行送走,而夕,甚至头都未抬一下。
只是落笔之势,又重了几分。
凯尔希将人事部和医疗部联合撰写的报告甩到年和博士的面前,明眼人都知道,凯尔希这次是真的忍受不了了。“年,你知道这已经是夕第几次这样做了吗?”凯尔希揉了揉太阳穴,“自从她加入罗德岛,闭门不出就算了,毕竟我对你们的要求就是随便,但是再怎么随便,也不能干预罗德岛的正常运作。现在诊疗室内已经有五个干员因为你妹妹烧画而受到惊吓了,她才来一个月啊!”年则轻摇扇子,云淡风轻,仿佛知晓自家妹妹的性格
“凯尔希,毕竟是人家的画,她烧不烧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很好的辩解,博士先生,她可以随意烧她的所谓“拙作”,如果不是在干员还在她画里赏析画的时候。”凯尔希怒视着博士,后背微微隆起。博士自然知道如果接着为夕来辩解的话,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听好了,二位。一天时间内,我不管你们两个中谁去,给我告诉夕,她可以随便在她的画中画画,但不要把干正事的干员拖入画中,更不能趁他们赞叹时把画毁掉,请务必传达地准确无误,明白了吗?!”凯尔希拂袖而去,停止了对桌面长达一分多钟的摧残。这次的无端迁怒直接让桌面上原有的指甲印深了两毫米。也成功的让对面的博士感受到了威压。
逃离了充满压迫感的办公室,年“婉拒”了博士让她去跟自己妹妹说的要求。叮嘱了博士替她传达让妹妹注意身体之后,径直奔向工程部车间。只留博士一人站在古朴而厚重的炎国古式门前,思考着怎样才能把凯尔希的命令委婉且完整的叙述给夕。
大概过了十分钟,博士终于整理好心情,推开朱红色的大门,一声钝响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远处墨山叠嶂,飞崖绝壁,崖壁上有一迎客青松,青松苍色与崖壁墨色浑然一体,却又相异。正对面四角亭内,少女的青丝如墨烟,似流云。玄色衣袍与青丝相辅相成,袍下覆盖的安静的龙尾做最后的一笔,在博士眼中完成了这幅少女绘景图。
“罗德岛的博士,来这里是为何事。”夕并没有抬头,不咸不淡的问道,正如冬夜寒星下的白雪,清冷干净。
“好美。”博士赞叹道。
“怎么,这景色好看?我用自己的夕墨画的。是不是一眼沦陷,从而甘愿为此放弃凡尘俗欲,常住于此。”夕仍然画笔不停,在崖边的青松上又添了几笔苍劲。但眼中却染上金红。
“那个,不是画,是你。”博士挠了挠头,笑的傻里傻气。
夕听到这句话笔锋一乱,彻底把苍松涂的更加苍翠。颜色正如自己的龙尾。
“咳咳,博士大驾光临,怕不是只是为了夸我才进来的吧,以及,这一套对我没有太大效果。”夕轻咳几声,放下手中的笔,转身面对博士。
博士虽说是做了准备,但看见夕,还是不免心头打怵,机智的他决定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清了清嗓子,“夕先生为什么要让我岛干员走入画中呢。”
“你不如问他们,我只在画画,是他们自己要进来扰我清净的。”
“啊这...那为什么要让他们品鉴你自己的画作呢?”
“本是习作,让看客品鉴有何不可?”
“那为什么又烧了?”
“听得全是夸奖,倦了。”
“夸奖不好吗?”
“千篇一律,只是夸奖罢了,没有用。”
“所以你是因为那些人只会夸你,于是就烧了自己画的山水。”
“是,本来只是习作,却被他们当成至宝。博士,你要明白,让他们觉得自己所处的山水本是画,让他们发现自己所观的美景皆是梦。然后梦醒之后,看他们因为画被烧愤怒遗憾而失落的表情,最是痛快。”夕微微一笑,眼中却有一丝怅惘
“啊这,你是讨厌我们吗?”
“不,是讨厌人类。”
“你为什么讨厌人类呢?”
“你这么喜欢刨根问底,那我便和你说一段书。”
眼前景色流转,夕已不见身影,而博士则已处荒漠之中
“那是一段杀伐的历史,是真龙被称为只识征伐的暴君的时期,亦是众神行走与地上之时,我们谓之曰,绝地天通。”
荒原上,巨兽嘶吼着,一位长着龙角的英武之人,手持一把大剑,随军队向面前的巨兽发起冲锋。巨兽怒吼着,洒下一个个火球,而将士们毫不畏惧。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则补上,每个人的装甲上都沾满了殷红,已不知是战友的,还是巨兽的。而那位真龙,更是如此。
“这是?”
画风一转,博士发现自己已经转移到了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巨峦之中,而那一英武之人却是一袭玄袍,望着深潭前的洞窟,在里面,一只与荒漠上那只大小无异的巨兽,眯缝着眼看着面前的渺小之物
“何事?”
“久闻仙家大名,在下有一事不明,求仙家赐教”真龙拱手低头,似是诚心发问。
“说。”
“当今世道,民神杂糅,亦有天灾。而大炎民微君弱,不似众仙家,有通天彻地之能。君民自保,尚且有虞。况各位仙家喜怒无常,随心所欲,处此等绝境,更是雪上加霜。敢问仙家,如何让大炎民众,不尝仙家无端之怒;如何让大炎百姓,不受仙家无妄之灾。”
巨兽听罢,轻蔑一笑:“人仙本就不同,怎可相提并论,世界即创造我等,赋我等通天彻地之能,自是用来杀伐,以保障我等生存,满足我等欲望。再言,民众皆曰,长幼应有序,汝等既言长者为尊,而今怎可不敬长者?况我等与你乃云泥之别。汝等宵小之辈,本应安心供奉众仙,承受众仙家教诲,而今反倒口出狂言,不敬众仙。速速离去,尚可留你生路。”
真龙毫不避讳,怒视着面前巨兽。眼中似有火光。“神造众仙,亦造众人!如你所言,尔等高高在上,尊仙家之名。又怎与我大炎子民一样,苟且于穹顶之下,匍匐于天灾之前?!照此看来,你我何来云泥之说,何来不同之名?。再言,尔等可怖之物,即生在我大炎疆土之内,不愿与民同行,与民共忧同喜。亦可离开大炎,于蛮荒之地偏安一隅。而汝等,占我大炎疆土,欺我大炎子民。现今大炎,饱受汝等之苦。某虽愚钝,不晓治国之理。但自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听闻仙家隐居此地,不问纷争,以为仙家无意逐鹿,亦晓苍生苦楚,未曾想仙家竟出此狂言,想必其他仙家定亦是如此,既然如此,那某定举国之力。荡平众仙,让大炎子民,主宰国土,让大炎国土,不留众仙。”
巨兽似是被激怒,反倒笑了起来:“无知宵小,你可知仙家威能?以汝等凡人之躯,征讨仙家,怕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罢了罢了,权当汝等无知,饶你不敬之罪。给你半柱香时间,速速离去吧。”说罢,闭上眼睛。而真龙则深鞠一躬。拂袖而去。
“夕?这是?你...”博士还没说完,便察觉到景物变换,一瞬间竟处于金銮大殿之中。上座一人,正是真龙。而玉陛之下,跪着的群臣之前,十二个人,一齐看向真龙。
“汝等是?”真龙看着突然出现的十二个人,脸上有疑问的表情,他好似熟悉这些人,尽管他现在感到陌生。
“咱不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群峦之中,洞府之前,是你?”为首一人看向真龙。
“是朕,怎么?汝要来我大炎殿内撒野。”这句话一出,所有军士一拥而进。尽管他们知道,自己只是螳臂当车。
“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们就是那头巨兽,为了让你们说话方便,叫咱和咱姊妹兄弟们开务就好。简而言之。你拂袖而去后,咱想了想,虽然你们比较渺小。咱虽对征伐没兴趣,但咱对你们所说的赦封神明有兴趣。而且咱只想不受打扰的活着。你把众仙全部征伐也能保咱一世安宁。所以咱想了想,不如咱和你们一起合作,就像你说的一样,”
说话的人看着真龙,问道“怎么样?干吗?”
“某力微,幸得仙家蒙阴与某及百姓,若仙家与某推心置腹,鼎力相助,且事成之后不欺我大炎,某定修碑立庙,记仙家之功,并寻访山水,为仙家在大炎寻一净土。”真龙和那人,笑的灿烂。
博士站在一旁,他已经知道了这是谁的故事,所以他选择沉默。等待着说书人继续。
“后来便是征伐众仙,真龙幸得仙家辅助,驱逐了大炎地界内所有的神仙。除了他自己,再后来。”
黄沙漫天,博士紧了紧自己的面罩,左手边是十二只瘫倒的巨兽,右手边是老当益壮的真龙。
“朕早就知道,金銮之盟会是一场儿戏,仙家不可能看得起凡人的。开务们,朕说的是吧。”
“呵,原来早被发现了吗。”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笑道。“也是,和你们呆久了才发现,你们比我们想象的,聪明太多。”
“当年拜访前,朕就了解到,你们是最适合和朕及子民一起征讨众仙之人,因为你们是开务。开物成务,取天工而代之。朕和子民们只要学习到你们的技术即可,而汝就算不倾囊相授,只要大炎能学到皮毛,利在当代,功在千秋。只是可叹...”
“只是可叹,我们机关算尽,没算到我们中有愿与人同行之辈,反误了卿卿性命。”少年苦笑着。“来吧,杀了我们,你们就驱逐了在大炎内的所有仙人了。赶紧,给个痛快的。”
“好,众将士!”
“在!”
“听令!脱盔,随朕一起,恭谢仙师!愿仙师尊大炎现存唯一仙家之名,为大炎天下立心,为大炎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恭谢仙师!愿仙师佑我大炎!”
十二头兽面面相觑,渐渐的,有一只兽变成人,艰难着半跪在真龙面前。一个,两个,最后十二个皆半跪在真龙面前,一齐说道:
“谨遵,君命。”
“夕,所以...”
“我是最后站起来中的一个。”博士已回到夕的房间之中,夕还是专注于画中,“我和年不一样,她的生死存亡和人类息息相关,毕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而我不然,我只愿安然度日,在群峦中荒废自己不死的时日,偶尔出现也只会是提点几个人罢了,我烦人类。”
“可是你帮了黎。”
夕画笔一顿,似是被触动,但又继续涂抹,不发一言。
“我觉得,你还是愿意与民同行,不管是点拨嵯峨和他师傅,还是为黎造那婆山镇的一场梦。这都是你喜欢人类的证明,你的孤僻只不过是画地为牢,自欺欺人罢了。夕,其实你可以试着...”
“闭嘴。”夕回首,手中的笔以成剑,架在博士脖子上。金色的瞳孔泛着光,“罗德岛的博士,给你半柱香的时间,出去。”
博士看着夕愤怒的表情,轻叹一声,推开古朴的炎国样式大门,然后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告诉夕正事的。“对了,夕,医疗部和人事部向你提了一些建议,希望你不要在他们找你的时候让他们陷入画里出不来,还有,年让我告诉你一声,注意身体。最后是我的请求,我们缺乏对复数性敌人的对策干员,希望夕小姐抽空帮帮我们,就当采风了。”
“半柱香时间快要过去了。”夕冷冷的说道,剑丝毫没有放下的预兆,博士甚至看见了古朴剑上蓄势待发的蓝光。
“那么再见祝您创作顺利。”博士快速打开门离去了
随着炎国古式门厚重的钝响,夕手腕一翻,画出四个墨魉,然后一剑荡平,深呼吸平复心情后,才又拿起笔,开始继续创作。
空气中,只有墨烟。
虽然博士在红门中出来的样子宛若丧家之犬,但是还是成功的完成了凯尔希所布置的任务。凯尔希轻叹一声后的甩手,代表他得到了暂时的解放。博士急忙回到办公室,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他突然发现,平时深恶痛绝的他们,今天看起来是多么的和蔼可亲。为了庆祝今天从两尊大神手下死里逃生,博士准备用碗来泡今天的泡面,顺便多给自己加一个荷包蛋。
往后几天,相安无事。不知是夕学乖了,还是人事部的干员再没找过夕。反正至少博士没有被凯尔希找麻烦,也没有被夕突然拉入画中。在他看来,一切都朝着正常的方向发展。
今天的罗德岛,博士爆肝,夕画画,干员工作,各不相干。照此看来,今天仍是宁静祥和的一天。博士在工作摸鱼时突然想到,夕如果心血来潮要是去采风的话,自己该如何应对。旋即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嘛。正在他在告诫自己要专心工作别想不可能的事情时,博士的耳边传来了炎国古门的钝响。然后,
“罗德岛的博士,我要出去采风!”夕清冷的声音,回响在博士耳边。
哦嚯.....
望远处群山,叠彩峰岭;黛青山色,倒映水中,更显山之青翠。水天一色,碧波照壁,又与青山相映成趣。近处的灌木伴随着野花,点缀着小路,不时又有鸟儿低吟。这是大自然的恩赐,而跟在一旁的夕,玄色长袍随意穿在身上,露出内里穿的素白色旗袍,恰好映衬了夕姣好的面容和不俗的上半身曲线,修长而洁白的腿不做丝毫掩饰,迷人又圣洁。这让博士更加赞叹,远处有山水美景,近处有佳人相伴,背后是自己统领的十人小队,要不是这次任务是活捉在龙门贩卖感染者奴隶的不法商人。博士一定会在任务之后游山玩水,给自己放个小假。
“博士,前面那座小屋就是那些混蛋的根据地了,啧,这些畜生藏得蛮深的。不过恶有恶报,这次被咱们碰上了。”为首的感染者先锋干员十分兴奋,因为自己就曾是受害者中的一员。
“确定?不会早跑了吧?”博士担心地问道,然后就看见五个人从正门走出来,当然,是挟持着五个感染者孩童的。
“你们来了。”为首的人挟持着一个小女孩,女孩在他怀中,并没有哭泣。也没有大叫。只是麻木的被抱着,没有任何反应。“放我们走,这五个和里边的感染者都是你们的。”
“博士,这?怎么办?”先锋干员咬着牙,压抑着怒火问道。他清楚的了解到这些孩子经历了什么。但他却无能为力。
“让路吧。”博士权衡了一下利弊,让干员为那五人让出一条路。干员们虽然气愤,但为了救房子内的感染者,只得遵从指令。博士派遣那个先锋干员进入小屋查看情况,然后看着奴隶商人们慢慢离去。
“mlgbd,博士,快拦住这群畜生!他们把屋子里的感染者都杀了,快tm的杀了这群狗日的。”随着先锋干员的怒骂。五个奴隶商人抱着五个孩子拔腿就跑。博士刚欲命令狙击干员举弩,却听得因森林群树挡住视线,狙击干员以不见其踪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群畜生!畜生!”先锋干员跪在地上,手上和衣服上全是血。怒骂混着哭号被他逼出逼仄的嗓子。他已只能干嚎,不能发出一语。而博士则一语不发,他知道,他不能不冷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德岛,你们什么也办不成,什么都做不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龙门不过如此,大炎不过如此。”几声狂笑在林中回荡。
博士刚欲发泄心中怒火,却听得夕清冷的声音混杂着怒意而出:“竟敢如此!”博士看一旁的夕,眼中金红色漫溢,手中的笔,变成了一柄红刃长剑。刀尖上,闪着蓝光。
“我受真龙之托,保大炎百姓安康,而今汝等却在我眼前行如此禽兽之事。当真是无视仙家。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看看仙家之怒吧。星藏点雪,月隐晦明,拙山枯水大江行!”霎时间,天地昏暗,只见远处群山,晦暗无明,环山的碧江,已被白色填满。枯木混杂着白骨,野花也变成了黑色。此刻天地间竟只余黑白两色。一旁的书树被墨色淹没后,霎时间变成千万墨魉,四散而去。不一会儿,则见五条自在,各衔一人而来,背上则是被俘的小孩,他们哭喊着,锤着身下的自在。“绑起来吧。”夕让五条自在将五人吐出。然后大剑一挥,五条自在无影无踪。同样无影无踪的。还有黑白二色的天地,四散而去的墨魉,以及先锋干员身上和衣服上的血。
青山绿水依旧,鸟语花香依旧,身旁美人依旧,连房子内的所有本被残忍杀害的感染者,也是依旧。
“本为采风,却碰如此之事,兴致尽了,罢了,回去了。”夕手腕一翻,将剑收起,而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五个早已昏厥过去的奴隶商人,十一个愣在原地罗德岛的成员,五个痛哭的孩子。以及安然睡着的,十个本应被奴隶商人杀死的感染者。
这场行动,博士已不知道,是自己的失败还是自己的胜利。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罗德岛的。
这场行动后,博士不顾凯尔希的反对,执意请了三天假。在博士请假的一天后,凯尔希收到一份来自博士的行动报告。报告通篇提出博士在这场行动中的所有失误,就像博士导致了这次行动的失败。与此同时,参加这场行动的十位干员,除了那位龙门感染者先锋,全都无一例外向凯尔希提出了从请求心理辅导到转到后勤的恳切请求。并自此再也不敢靠近夕安身的走廊。而那位先锋,则在回来之后,一直念叨着一句话:“真龙威武,仙佑大炎。”并且在回来的第二天之后,每天都来到夕安身的红门前,行三拜九叩之礼。博士更是在当晚喝光了所有理智药剂。一夜未睡,直到天明。
博士请假的第二天,年找到了博士,然后打开了红门,把博士扔了进去。
“罗德岛的博士,你好。当然如果你不是被我那个爱管闲事儿的姐姐扔进来的话,我会十分欢迎你的到来的。”
“你是谁。”博士艰涩地开口,看着眼前的佳人,他竟有了一丝害怕。
“我是夕,罗德岛的博士,怎么?”
“你怎么做到的,是源石技艺?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博士开始不停挠头“我研究源石病到现在,从未见过如此的源石技艺,不,你血液内甚至没有源石,你怎么做到的!你怎么做到的!”博士在怒吼,这是对未知的恐惧,是对自己有限的学识解开不了这个谜题的无力。
“冷静,博士,冷静,这是我的能力”夕轻叹一声。
“你的能力,生死人,肉白骨?!这就是仙家?这就是大炎所征服的,围剿的仙家?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人?你们还有多少能力!”博士的眼睛因充血变得血红。
“博士,你要再这样,就别怪我采取手段了。”夕将笔化剑,她见过太多这种事情了,与人同行?当自己的能力完全被展现,自己带给他们的恐惧将会让他们对自己敬而远之,这种事她经历了太多太多。所以她选择藏身深山之中。夕明白了,错误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的能力。这种事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她早该知道的,她不该想着自己信任的博士不是这些凡人中的一员。这种事她经历的太多了,她也知道怎么解决。
“唉,罢了,不如离去,不如离去。”
“在你离去之前,我还有话要问你。”红门打开,出现的是凯尔希。
“你是?”
“凯尔希,罗德岛医疗项目的领头人。我会给你无法拒绝我提问的理由,但在此之前,我先得把这个呆瓜处理了。”凯尔希拿出一个装满药剂的针筒,对着发狂的的博士就是一针。“好了,让我们谈谈。”
“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回答你的问题。”夕挑了挑眉。
“你会的,夕,除非你想试试用一气白雷正法驱动的量子二踢脚。”
“...那你可以问。”夕撇了撇嘴,“不过,你给他打的什么。”
“镇定剂,不必担心,他这种情况只是狂磕理智试剂后产生的副作用。当然,剩下的十名干员的精神异常就和你有关系了。来吧,夕,出来接受测试。我们边测边聊。”
“我凭什么...?”
“一气白雷正法。二踢脚。”
“好的,你真狠。凯尔希女士”
“谢谢夸奖,夕小姐。”
一觉醒来,博士神清气爽,而眼前的夕还是一身玄衣。只不过看到他醒后,停了笔。
“你醒了,博士。”夕面对着刚醒的博士,打了个招呼。
“啊这,我怎么会在这里?”博士挠了挠头。
“三天前你被我温柔的姐姐扔进这里边,对我大吼大叫,然后凯尔希医生来了,给你打了一针,就这样了。”夕微笑着,看着博士。
“那?我没干啥出格的事情吧?”
“我想是没来得及,博士。”夕戏谑的语气仿佛在为博士可惜。
一阵尴尬的沉默。
博士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打破这沉默,率先开口:“夕,我还是觉得,你还是喜欢人类的。”
“何以见得?”
“那天的愤怒,不像是装的。”
夕看着博士,郑重的问了一个问题
“想不想再听我说一回书,但这次,没有画。”
“书接上回,那件事之后,我们十二开务,便分散开来。我是十二开务中的丹青,司掌的,是艺术之权能。我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一样,为大炎带来技术。并负责传承下去。然后传承的过程中,我发现,并不是什么,都是永恒的。”
“我教会的人,欣赏我画的人,一个接一个离我而去,最后只剩下我自己,独行长路,孑然一身。”
“因为真龙的命令,我亦不能和兄弟姐妹团聚,虽说对我来说无所谓,但是不死的孤独,让我穷尽绘画之理,待我回过神来,已然忘记自己是人,还是画中人。”
“我为许多人画画,但当他们发现我的能力后,除了惧怕,就是愤怒。我本爱人类,然而因我能力所带来的一次又一次的疯狂和对他们的伤害,让我明白。我不能,再和人们同行了。”
“画工既穷极于此,我终在一次绘画中大悟。我可以画出世界,以假乱真。而我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否也是别人的一幅画?。我的画中,如常的是笔意笔锋,无常的是所思所想,正如泰拉大陆,如常的是天地日月,无常的是生死别离。长日终有时,长梦终有逝。一切只不过是黄粱一梦,梦醒后我们还是那头巨兽。如是而已。”
“人生如画,何不在画里等待结局,却偏要做那不切实际的梦,水中月是水中月,捞不起来的。就像我们必定被大炎子民厌恶,终究会被讨伐,和那些我们曾讨伐的仙一样。”
“大炎,已不需要仙。”
夕望着背后的万千画卷,将故事戛然而止。
“但是你救了他们,为黎创造的婆山镇,方丈的拙山图,帮嵯峨探求佛心,保护大炎被欺辱的子民。只要迷茫的人还在,你就可以成为他们的一盏明灯。替他们找回光明,继续前行。”
“以及,既然你说人生如画,那婆山镇的夕,不就是夕的人生。她帮嵯峨他们逃离画中的婆山镇。你创造的人尚且能做到如此,你自己亦可做到。比起在画里等待结局,不如自己去主动寻找自己的结局。”
“而我们罗德岛,会尽力陪你一起,找到这个不完美但不是画地为牢的结局。”
“所以,加入我们吗?”
博士伸出手,等待着夕的回应。
而夕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真是有趣,真是有趣。看来我的傻姐姐说的没错,罗德岛真真是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哈哈哈哈。”
夕变出一只画笔,放在了博士手里。
“我画天地如常,日月如常,世道如常,倘若要是你能把它变得更有趣点......真要有这种事,哈,你就到时候再来叫我吧。小自在,送客。”
两条龙簇拥着博士离开,博士在离开之前,看见夕又拿起画笔,扯一方宣纸,研夕墨作画,但已不再有淡然,反倒是有些许激动。
博士觉得,这样的夕,才是真真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画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