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设故事集2--密洞寻踪

唐玄奘贞观三年（公元629年）西出玉门关求佛取经，终悟求诸己身之法，16年后（645）自天竺归，译经千卷余，又19年（664）圆寂，世间再无三藏法师。

莫高窟密洞
“利涉，我来赴与汝师之约”，黑袍人未至，声便先到了。
“可是云苍真人？”。洞中佛前打坐参禅的老人应道。一点火星闪烁，油灯窜起火苗，映得影子开始跳动。只见这操一口长安口音的老僧，竟是绻须蓝眼，一幅西域人的打扮。
“此间可有顶冒这种事的人么？”
“恕小僧无理，还请真人露面一观”。老僧利涉仰起头，蓝眸浑浊却坚毅，脸上却已纵横沟壑。
“真是麻烦，若非见你如此苍老......”黑袍咕哝着，果真依言摘下斗笠，随手抛向老僧。没了斗笠，黑袍竟如落在空处，散在洞中地面上，围了个圈子。定睛一看，圈内没有半个人影，唯有一只狸猫！
“目如碧海，顶若苍云，足踏飞雪，身批银星，果是云苍真人当面！真人请上座”，老僧惊喜交加，又带着几分悲哀说道：“吾师已去三十三年了。您若再不来，我也快随吾师去了！到时我这些不成器的徒儿，可没有一个能帮您的了。”
猫儿从“黑斗篷圈”一跃而出，轻巧落在那佛像膝间。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沙弥死时真就不眷恋这花花世界？你师玄奘佛法洞幽通玄，死了怎连我也不如，连个性灵也寻不到？难道当真有那西方极乐？当年我与他相见，他不是说西方也无真佛，不如求诸己身么？”
“真人莫要说笑了，吾师焉能口出诳言？”
“诳言喵？当年我浑浑噩噩，性灵于凤凰山附于猫儿身上，虽是昧了前尘，却也执念‘长生’。适逢唐王二月于凤凰山主脉大黑山上点兵操练，与高句丽决战卑沙城，大胜而归。我混入军帐，一路搭伙，欲至京都寻觅长生机缘。恰是贞观十九年，汝师自西域归来。我见他声势浩荡，寻思着盛名无虚士，便夜半登门......”
“后来呢？”
“后来？你不知道喵？玄奘不愧佛法精深，念叨着什么诸相非相的，面不改色。与我辩了一宿，引为知己啊。虽知长生乃逆天伐道之举，亦差人于此处凿设石窟密洞，创精深妙法，期助我长生。然他对我言明，此法不过掩耳盗铃，入密洞行妙法，当肉身昏睡，性灵托与顽石，虽千年不磨，亦千年不醒。如此长生，与死何异？我便谢了他的好意，四海云游，黑袍黑猫，诸相我相，很是走一遭花花世界，终是倦了，执著如心魔丛生，便想起这茬了。谁曾想不过半百岁月，玄奘竟去了，都不知这法有无隐患。还好竟有人守护，不至荒了此间密洞。”
“......”
“好，这些年很是苦了你们师徒。且先叙叙旧，再辩辩法.....”
......

性灵的设定参考了宅猪的《临渊行》
  
 《临渊行》第二章 : 天门开，鬼市现 节选

“人死如灯灭，哪里有鬼？不过是宗教骗人的说辞罢了。”
裘水镜目光锐利如剑，扫了他们一眼：“山野村夫这么说倒也罢了，你们都是在官学里求学多年的士子，也都修炼性灵，为何还如此迷信？”
他衣袖一抖，一身正气凛然：“所谓妖魔鬼怪，无非是人的性灵作祟，甚至所谓神祇，都是性灵所化！有些灵士修炼性灵，死后性灵不灭，依附于山野之中的禽兽身上，草木身上，于是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妖魔鬼怪！”
一个士子道：“水镜先生，我们傍晚时遇到的那只野狐，也是人的性灵所化吗？”
“非但野狐先生是性灵所化，便是连那些小狐妖，也都是人的性灵。”
裘水镜大袖飘飘，飞身从庠序上落下，向天门走去，道：“他们的性灵太弱，蒙昧无知，不能自我显化，只能依附在飞禽走兽身上，化作狐妖。因为懵懂，所以往往没有人性只有兽性。兽性凶残，因此需要降妖，除掉他们。”
另一个士子道：“倘若附着在草木上呢？”
裘水镜道：“那便是精。若是附着在器皿上，那便是怪。”
有一个士子好奇道：“那么性灵若是附着在人身上呢？”
裘水镜面色顿时沉下，森然道：“那就是人魔！人魔至邪至恶，乃天下公敌，无论如何也必须要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