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不精 【巍生素】 上
狐狸精不精 【巍生素】
上
日防夜防，千防万防，就打个盹的功夫，小狐狸阿福守了百年的九转红参圣果被偷了。
“圣果？”狐疑地抬头，目光触碰到几步外一个小小的凡人身影，阿福浑身狂震地惨叫起来：“我的圣果！”
可以增长九千年的功力的宝贝如今正被一个不足六岁的小鬼拿在手上，九颗红艳艳宝贵无比的果子只剩最后一颗，而这最后一颗正轻巧地和小鬼的白牙最亲密接触。
阿福看得明白，又一声惨叫：“圣果！我的圣果！”
一百年，它放弃吃喝玩乐而用来看守圣果的一百年光阴……
九转连环红参圣果，九百年开花，九百年结果。
阿福偶然经过发现它时，惊喜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九千年功力啊，守护了一百年，只不过打了个盹……
小灵狐五脏六腑被怒火烧得疼入心扉，气得牙齿打颤双拳紧握，恶狠狠瞅着那个六岁不到的凡人小鬼，那个该死的偷果贼，阴森森地眯起眼睛：“小贼，你胆子不小啊，偷东西也要看看主人是谁。你知不知道你偷的是谁的东西？”露出白森的尖牙，阴风呼地吹起，卷遍方圆半里。
小鬼又眨巴眨巴眼睛。还未答话，阿福的愤怒滔滔不绝而至：“你这小贼偷吃了本大仙苦苦看守的圣果，罪不容赦。你知道我在这里守候了多久吗？一百年！”
一百年的苦苦守候，还要暗中吓走误走进来的凡人，一百年来小心翼翼为了九千年功力不敢偷懒一个时辰。
不过是打了个盹……
“反正你今天死定了！”阿福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小鬼，取出狐索，将小鬼捆个结实。
到底怎么弄死他好呢？ 想到一百年的光阴和九千年的功力，就觉得怎么弄死他都不解恨。
咬牙切齿想了无数阴损法子，一线明光在脑里一闪，阿福顿时眼睛发亮：“人丹？妙！妙！”斜眼看一眼犹不知自己在等死的小鬼。“嗯，眉清目秀，天庭饱满，又刚刚吃了我的宝贝圣果，放在炼丹炉里炼成人丹，味道应该不错，说不定圣果功效仍在，还能增长几千年功力。”上上下下打量，越看越觉得这主意不错。
阿福转着眼睛，大步走到小鬼面前：“喂，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父亲何名？母亲何名？”
“我叫沈巍，住在龙城东郊，父亲叫沈念慈，母亲叫林若英。”小鬼虽然六岁不到的样子，胆子却不小，到现在不露一丝惧怕，被绑得粽子似的，仍乖乖作答。看来是个聪明的小鬼，回答问题字字清爽，应该已经读书了吧。
“很好，很好。”阿福匆忙在心内记下，等下好写在炼丹符上，该问的都问清楚了，露出狡猾的阴笑：“好了小鬼，本大仙去借老头子的炼丹炉，你等着当人丹吧。”往他脑袋上轻轻一拍，将小鬼拍晕，驾起阴云去了。
八百里外就是老爸罗睛修行处，虽然不远，但阿福为了寸步不离地看守圣果，已经一百年没回来了。
在山洞外收起阴云，悄悄探头进去。好象没有动静。
“嘿，不在最好。这老东西每次见面都扯我尾巴，疼死啦。趁他不在，拿了炼丹炉就走。”进山洞内取了炼丹炉，刚要离开，忽然停下脚步。
转转漂亮的狐狸眼，阿福贼笑起来：“不知他这一百年收集了什么增长功力的玩意，顺便偷那么一两株灵草，也不枉来一趟。”
把炼丹炉放在地上，又在偌大的山洞里转了两圈。老狐狸罗睛东西藏得严实，可知父莫若子，儿子要找老爸的宝贝还不简单。地板暗格里藏了两株噬仙草，洞壁里一堆干草后面塞着一颗葵花果。
阿福手拿噬仙草，怀揣葵花果，经过老爸平素打坐的蒲团前忽然停住，将蒲团一翻，一条发出五彩光芒的绳索露了出来。
阿福啧啧摇头：“狐狸私藏蛟龙索是违反天规的，儿子帮你保管吧。”把蛟龙索放进袖内。
时间不早，得赶紧离开，不然碰到老狐狸回洞就糟了。
“今天收获不错。”阿福大摇大摆走到洞口，想起老爸一百多年的收集都贡献给自己，那小鬼又正乖乖等着成为人丹，心中的恶气算出了一半，心情不由好转：“噬仙草，葵花果，蛟龙索，东西够多了，还欠什么？”
“别忘了炼丹炉。”
“对哦炼丹炉，多谢提醒。”抱起地上的炼丹炉，阿福身形忽滞，转身惨叫：“老爸？”
“好儿子。”罗睛诡异地发笑：“一百年不见，怎么今天这么孝顺回来探望爸爸？”
“是……是……是啊，咳咳，因为想念老爸你……”
“不用说了！”罗睛脸色骤沉：“偷东西，还打算狡辩，两样罪责加起来，罚扯尾巴二十下！”身形如电般从半空飞掠过来，拽住阿福的尾巴就扯。
“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连响二十次后，阿福泪光氤氲，可怜兮兮摸着快被扯断的尾巴。
老狐狸清点在阿福身上缴获的脏物，又阴又贼地笑笑，忽然清清嗓子，露出语重心长的父亲模样：“阿福，如今你修炼已满三百年，按照族规，应该投胎走一趟人间恩怨。”
“投胎？那不是仙界的规矩吗，怎么我们狐族修炼也要投胎？五哥二百年前修炼也满三百年，怎么没见他投？”
“你懂什么？这是新的天规。一个短短几十年的人世轮回可以增加一千年功力。如果到了时间不投凡胎，功力就会倒退一千年。”
阿福张大嘴巴。
一千年？它现在才三百，倒退一千年，那不成了狐狸崽子？
想到这里不由对那个正等待处理的小鬼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他偷了圣果，现在九千年修行已经到手，何必畏惧这区区一千年？
“时辰到了，乖儿子你快点投胎去。”老狐狸看着小狐狸漂亮的眼睛乱转，幸灾乐祸地贼笑：“要是不听话，功力倒退一千年变成小狐狸崽子，那时可连山上的野猴都可以随便欺负你。”
阿福苦闷地看着没有良心的老爸，咬咬漂亮的嘴唇：“投胎就投胎。”
等我在凡间走一趟，轮回增加一千年功力，你再也不能对我的尾巴要扯就扯。
“……不过，我要先干掉那个害我失去九千年圣果的小子！老爸你等一下，我杀了那小子就回来投胎。”阿福牙齿磨得吱吱响，转身就走。千刀万剐，待本大仙将他千刀万剐！
罗睛伸手，狠狠拍在阿福拖在地上的尾巴上。
“啊！老爸你干什么？”阿福跳起来，疼得龇牙咧嘴。
“你要去杀人？”
“是啊，那小子偷吃了我的九转连环红参圣果。”阿福含恨。
“九转连环红参圣果？”老狐狸伸出舌头舔舔唇角，板起脸孔：“那人是否已经年满十六岁？杀戮未满十六岁的凡人，要倒扣功力一千年，这是新族规。”
“什么？”阿福竖直尾巴，剧烈地摇晃数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族规改了我不知道？我们狐族不是比凡人高等的吗，杀几个有什么关系？”
“唉，儿子啊，你一百年没有回来了……”罗睛老眼连眨几下表示同情：“现在天界管事的比较宠爱凡人，我们狐族的地位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你要杀的那个人，如果未满十六，不但不能杀，连伤都不能伤。否则被打小报告报上去，怕你不但道行难保，连一身纯白狐毛都有可能被天雷轰成灰色。”
阿福打个哆嗦：“这么厉害？”
“五十年前你五哥吃了两个小孩的心，就挨了一记天雷，把狐毛轰成血红一片。”
“五哥的毛本来就是灰黄灰黄的，轰成血红色倒也有趣。”阿福嘻嘻地幸灾乐祸。不过老爸的警告不能不听……
这样一来，岂不便宜了那死小子？
不行，不行！
有仇不报非狐狸！
圆滚滚的眼睛转了四五圈，好主意忽冒出来。
“嘻嘻，老爸，投胎哦，是不是可以自由选择？”
“这个嘛……天界倒是没规定过不许选择……”
“嘿嘿，那好，我要投龙城东郊沈家。”
“东郊沈家？”老狐狸闭上眼睛念念有词，不一会，睁开眼睛疑惑地说：“东郊沈家的儿子今年只有六岁，你要投胎当他的儿子还要起码十几年……”
“呸呸，我怎么可以当那小鬼的儿子？”阿福骄傲地竖尾巴：“当他兄弟算便宜他。这小子偷了我九千年道行，我定要整得他三魂不见七魄，日日鬼哭狼嚎，见到我就磕头！”
“唉，我一生心胸宽广，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东西？”罗睛摇头晃脑，又闭目念咒询问，说：“当他的兄弟？但是，沈家主母已经去世了。”
“什么？那他们家总有一个可以生儿子的女人吧？”
“现在家里，倒是还有一个姨太太当家……”
“妙，就投这姨太太的肚里。”阿福眉飞色舞：“我是后娘的儿子，他是没娘的小子。我有靠山，他没靠山，他还不被我整死？哈哈哈！”将捆住沈巍的地方告诉罗睛，嘿嘿笑着说：“老爸你帮忙放他回家，不然我投胎后的乐趣就全没了。嗯，有了目标干活轻松，现在就念咒让我投胎吧。”昂头挺胸，斗志昂扬。
老狐狸瞅瞅儿子，“这个东郊沈家，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我就定下这家了。”
“儿啊……”
“老爸放心，我一定自己照顾自己。”顺便照顾那可恶的沈巍，嘿嘿。
罗睛叹了口气：“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哦。闭上眼睛，我送你魂魄过去，狐身放在这里，等你轮回后来取。”捏指胸前，开始念念有词。
一缕狐魂，悠悠飘起。
罗睛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隐约传来？ “对哦，为父要提醒你，投胎凡人后法术全无，不要逞能……”
啊？
有没有搞错！这么关键的事现在才说！
阿福在空中荡来飘去，魂飞八百里，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才渐渐有了意识。
睁眼，周围一切黑暗，浓浓的血腥味冲进鼻尖。有人对他恶狠狠地又拉又拽，经过一段窒息的信道，猛然眼前大放光明。
“啊！生出来了！”
“是个男孩。”
“是个……是个儿子……”
惊讶声传进耳内，阿福睁大眼睛，眼前一男一女，都满额大汗地看着他。
“表哥，怎么办？”
“哎呀，你别问我，这……这……就算是儿子，也要送人。”
那中年美妇白了脸：“送人？不行，这不行，这是我的骨肉。”
“表妹，我们可是说定了的。”男人心疼地看着阿福，狠下心肠：“送，不送不行。留下他，你怎么和沈家人交代？”
“可……”中年美妇眼中泪光蒙蒙。
“林姥姥已经等在门外接孩子了，我这就过去告诉她是个男孩，叫她准备好。你把他包裹一下，我等下来抱。”男人在门口小心探了两眼，猫着腰出去。
阿福看着房里剩下的唯一中年美妇。
不是沈家的姨太太吗，怎么要把儿子送人？
难道是……私通？
笨啊，如果是私通赖是老爷的种就可以啦。
……苦闷，不能开口教这女人。修行者投胎凡间时，初生婴儿是不能说话的，触发规矩惊吓了凡人要受罚。
“儿啊，我苦命的儿……娘真舍不得你……”中年美妇眼泪一颗接一颗，溅得阿福幼嫩的手臂上一片水渍：“娘没本事，留不住你。但娘不会忘记你的，一定会偷偷去看你。真是的，好白嫩的皮肤，怎么连一个胎记都没有？”
阿福被女人抱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查看。
我可是堂堂狐仙，真没面子……喂，不要掰开双腿看那个地方！
“真的连个能当记号的胎记都没有……”女人抽抽鼻子，又哭起来：“万一将来……这可怎么相认？一定……一定要留个记认。”眼中掠过一丝决断。
阿福忽然被平放到床上。
记认？
他转头，看见他的母亲大人满脸泪痕，挣扎着从床头探过前身，颤颤取来灯台，还有一根……簪子？
女人将簪子在火上细致的烤着，看得阿福胆战心惊，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簪子一头烧成红色，向毫无反抗能力的阿福缓缓逼近。
“儿啊，不是娘狠心……你别怕，烙一个记认，将来我们母子还有相见之日。”
看着女人手持烧红的簪子越靠越近，想使法术，才记起功力早已全无，阿福骇然瞪大眼睛，紧张地屏住呼吸。
不要，不要用烧红的簪子烙我！
眼看皮肉要受苦，尖叫声骤起。
“救命啊！谋杀亲儿啊！”阿福扯直喉咙，嫩得出水又凄厉的稚声响彻全屋。
叮！簪子掉在地上。
“妖怪……”女人瞪直眼睛。
既然破了规矩，就不在乎多说两句了。阿福瞪她一眼：“去你的妖怪，叫大仙。”
扑通！女人连声都没吱，眼睛翻白，直挺挺倒在床上。
房中阴风猛刮，眼前一黑，老狐狸罗睛横眉怒眼现身。
“死小子又犯规矩，专给我惹祸！投胎不满二十月擅自开口说话，罚扯尾巴十下……嗯，你没有尾巴，改成敲脑袋。”
毫不留情地屈指敲上阿福嫩嫩的脑袋瓜。
“啊！啊！啊！……”连续十下惨叫。
罗睛铁面无私处罚完毕，环起手，皱眉琢磨着：“你把亲娘吓死了，这样的情景想留在沈家……”
“我不要当弃儿，我要留在沈家！”阿福想摇尾巴表示激动，懊丧地发现尾巴已经没有了。
唉，又没法术，又没尾巴，轮回一次挣这一千年道行不容易啊。
“闭嘴，不许说话。嗯，也罢，为父再帮你一次，把外面那个你的爹爹给处理掉，这样你无处可去，沈家只好留下你。”罗睛见阿福大眼乱转，喝了一声：“还敢开口？”指头往阿福头上猛戳，念了一个禁语咒。“二十个月后咒语会解，免得你又胡乱开口。”
狠心的老爸……阿福眨巴眨巴大眼睛，委屈地看着老爸。
“儿啊，你就听话一点，过了这个轮回，什么都好商量，反正……”罗睛话说到半截，猛然转个话题：“快鸡鸣了，为父要赶紧离开。阿福我儿，记住不要违反规矩。”大掌在阿福额上轻抚，“乖乖睡觉，醒来就见到你的家人了。”
睡意洪水一样蔓延上来，阿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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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时，已经过了鸡鸣。
“咦？咦？小东西眼皮动喽。”
“快看！动啦，动啦！”
睁开眼睛，四张陌生脸蛋一起跳进眼帘，老狐狸罗睛早没了踪影。阿福眨眨大眼睛，猛然定住视线，恶狠狠地盯着最左边的脸。
死小子，你果然在这。
“五弟你看，他喜欢你哦。”沈花微笑着说。
什么喜欢？这是仇视！
“果然是耶，小娃娃盯着五弟不放。”沈容也点头。
又一张脸从四人中挤进来。沈月将手中的血迹往湿布上蹭蹭，疲倦地说：“我检查完了，看尸身上的状况，姨娘确实刚刚生产过，怪不得这几个月都不见姨娘的影子，原来大了肚子藏起来不敢见人。”
沈巍皱眉：“三姐，为什么姨娘大了肚子就不敢见人？娘以前大了肚子不是也高高兴兴见人吗？”
阿福暗中点头叫好。对呀，反正姨太太死了，谁的种谁说的清？只当自己是正牌沈家小少爷就好了，不然怎么蹂躏沈巍那小子？
“因为爹爹已经去世两年了啊。”沈花温柔地回答。
匡当！阿福的狐狸心被摔成五六瓣。
老爸你说话为什么只说半截，沈家老爷死翘翘这么重要的事也不通知一声。这下自己肯定被认定为奸夫淫妇的产物。
果然，沈家老四沈貌啧啧皱眉：“奸夫一定是昨晚被雷劈死在外面的那个男人，整天自称是姨娘的表哥，鬼鬼祟祟进出沈府。”
“别的先不说。姨娘难产而亡，奸夫又被雷劈了，”沈月拿出大姐的样子，芊芊玉指朝阿福一点：“这个小娃娃怎么办？”
沈家花容月貌四姐妹，连同唯一男丁现今六岁的沈巍，五道视线同时聚集在一脸无辜的阿福脸上。
诡异的沉默在房间蔓延。
“他是姨娘与人私通的证明，败坏了沈家家声。”沈花微微蹙眉。
“现在家里日渐艰难，多养一个人，不容易啊……”沈容掐指计算。
“白白胖胖的，眼睛大鼻子挺，将来一定是女人的灾难。”沈月啧啧摇头。
沈貌扯扯阿福的耳朵，阿福疼得猛然大叫。此刻法术失效，手脚无力，连牙都没长出来，阿福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报复转头往沈貌袖上吐口水。
沈貌惊呼一声扯回袖子：“我不要再有弟弟，我要妹妹。”不满地咬住下唇。
沈巍站在一边歪着脑袋，有趣地打量阿福，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问：“大姐、二姐、三姐、四姐，这个小娃娃怎么办呢？”
五道视线聚集的能量加强，诡异的沉默再度来临。
阿福强撑着，与他们保持直视对抗，漆黑的眼睛圆溜溜从这张脸转到那张脸。
“送人吧。”沈花慢悠悠，叹息着开口：“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来历，以免影响家声。”
阿福怒视，无情的女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留着，将来还可能被知情人勒索。”沈容淡淡说：“在后院挖个洞埋掉吧。”
阿福更怒，残忍的女人。小拳头紧捏。
“这样太可惜了。看看这小娃娃，白嫩可爱，全身肌肤竟没有一处难看的胎记。”精通药理的沈月仰头考虑半天，提议：“不如拿他泡制两坛药酒，听说初生男婴泡的药酒可以医治阳痿，效果奇好。”
沈容欢呼一声，鼓掌道：“三姐真聪明！泡酒又方便又可以卖钱。我们是不是先要帮他洗个澡？”
阿福感觉自己被沈容抱起，几乎瞪大眼睛直接晕过去。
救命啊！我不要泡酒！
“哇哇！哇哇哇哇！”阿福嘴巴一瘪，哭得惊天动地。
不要泡酒，不要拿我泡酒！老爸救命啊！
“四姐，你不会抱娃娃，我来吧。”
传进耳中的稚气男声悦耳动听，阿福被一双细嫩但稳当的手接了过去。他睁大水气朦胧的眼睛，看见沈巍那清秀中已经显出一丝英气的脸对自己微笑。
沈巍温柔地抱着他哄了一会，到阿福哭声小了一点，抬头对沈花央告：“大姐，我们留下他吧。”
“五弟……”
“就说是捡来的，谁也不知道他是姨娘生的啊。二姐，你说是不是？”他又瞥向沈容。
沈容还在掐指算钱，语重心长地说：“五弟啊，你听二姐算给你听……”
“小娃娃吃不了多少粮食，一点剩余的粥水就可以了，不会用家里很多钱。”
我不吃残羹冷炙，我是大仙，我要吃佳肴玉露，还有……
“而且，家里不是一直请不起仆人吗？等他大一点，就是免费的仆人，可以随便使唤。”
这小子到底是不是六岁？他比六十岁的老头还狡猾可恶！阿福呜呜直叫，如果不是老狐狸对他用了禁语咒，早放声骂起来了。
那边沈容已经被说动了几分，不再反对。
沈月笑起来，故意为难：“五弟，你劝好了大姐二姐，拿什么来劝三姐呀？”
沈巍露齿一笑：“三姐，你不是老说找不到人试你的新药吗？”小手在阿福头上轻轻摸了摸，阿福猛打寒战。
沈月瞅着阿福，唇角逸出另有深意的笑容，转头对沈容说：“四妹你也不用考虑了，五弟这么厉害，一定能说服你。这样吧，叫五弟再抓两只上次那种金黄色的蝴蝶送你，就成全他这心愿吧。”
“我才不逼五弟送我东西，我可是最疼五弟的，他要留就留吧。”沈容笑吟吟对沈巍说：“五弟啊，你救了这个小东西，也要帮他起名字哦。你也读了两年书，认得不少字了吧，起个好听的名字。”
阿福，不许乱给我起名字，我叫罗福生。
沈巍低头看看怀里的阿福，沉吟一会：“不如就叫沈浮生。沈，是我沈家之物，旁人沈动；沈浮生，是浮华一生，终身为仆。这小娃娃将来是我们沈家的仆人，生是我沈家人，死是我沈家鬼。”
“沈浮生，沈浮生……”沈花咀嚼两遍，点头欣慰笑道：“读书果然长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