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兰德
“走吧!拉普!我们走吧!我求你!”我声嘶力竭地朝她喊,“哪怕为了你自己!拉普!”
“博士,你走吧,我平时不是很听话吗?让我任性一次吧?”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认真地提起那对日冕,然后她用衣摆擦干净上面的血迹,她回头看着我,像是在打量一个值得托付梦想的人,轻轻歪了歪头,银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散开遮挡住她腿上的源石结晶,狡黠的眼睛冲我眨了眨,只是刻刀一样抿着的嘴唇出卖了她。
“我没法陪你再往前了,拉普兰德,我中了两枪,一枪在右手,求你。”我用还能活动的左手半握拳,轻轻叩击地面——我和她的安全信号,代表一方到了极限没法继续了,虽然这种东西本来应该用在床上或者地板甚至浴室的墙壁上反正不是这个鬼地方,但是我真的想告诉她,我简直在祈求她。“我们应该先撤离,接应部队马上就到了,我保证一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反攻!”
“博士,如果我在你面前被撕碎了你能等一个小时吗?”她哑着嗓子问我。
“不……”我才说出一个字就被她咆哮着打断了:“我!也不能!容忍!德克萨斯!就这样!离开我。”咆哮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她并没有受伤,但是精神的支柱被摧毁的伤害显然大于肉体的痛苦,于是她把我丢给了预备队员,一个人冲了出去,没有标志性的大笑和夸张的手法,干练,严肃,连开枪的声音都没有,除却血溅出来的声音以外简直是一出默剧,她跳着一个人的华尔兹,指尖是血凝集的玫瑰,只有死亡与她同舞。
“凯尔希,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出来的了。”我握着折断的日冕,握着剑尖,因为剑柄已经碎了,敌人的血、我的血还有她的血混合在一起,“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决定,我不接受投降。”
绿色的菲林安静地看着我,没有出声,所以我继续低着头解释“我们在这个地方折损了两位精英干员,还有她们的从属小队,哦,还有整个医疗分部,里面有你的学生,还有一大批物资,价值几个亿,以及他们屠杀了这里的病人,还有我的一只手,这些损失不足以让你动容吗?”
她端起咖啡,吹散热气慢慢喝了一口:“你愤怒的时候谈条件总喜欢回避真正触怒你的原因不是吗?告诉我,我就同意。”
“拉普兰德。”
“好,俘虏都交给你了,记得去之前先把你的右手……”她皱眉斟酌了一下用词,“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