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十刃】第二十章 迷雾·困境[上]
一小时前......
“伟哥，我已经追上罗德岛了。他们被乌萨斯军警堵在了克尔蒙第三街区，具体情况还不太明了。凭罗德岛的现在战力不足以冲破乌萨斯防线，但他们仍然选择了对峙，我怀疑罗德岛还有其他部队接应，且全部战力足以击溃此处封锁的乌萨斯军警。”
“好，我知道了。罗德岛的援军我会解决，你只需拖住罗德岛便可，届时梅菲斯特会赶来支援你。”
“梅菲斯特吗？”
“怎么？即便你看不惯他，但是他们二人的战力也是极强的。你的灵力不多，我给你的蓝质晶石你快用吧，把守此处的指挥官可是乌萨斯第六支队副司——荷蒙。你可多加小心，他的战力很高，体术极强，雷属性术式可让他在短时间加快自身的速度与打击力。”
“了解。”
........
“伟哥，乌萨斯军警放走了罗德岛。”
“不碍事，我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将罗德岛的情况与我细说。”
......
远处的人影渐渐靠近，轮廓也逐渐清晰。
一个全服武装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墨镜，左手持盾，右手握锤，一边保持禁戒一边快步向罗德岛众人所在地靠近。博士，杜宾和阿米娅三人在不远处的街道旁接应，其余干员暗藏了身影。
阿米娅对着远处的人影挥舞着双手：“ACE，我们在这边！”话语中带着几分欣喜，远处的ACE见状舒了一口气，收起了盾锤，加快了靠近的步伐。
“且慢！”博士出声制止道：“停下你的脚步。”
远处的ACE有些疑惑，但仍然遵循了博士的指令，他四顾环绕了一番，出声道：“博士，没有人跟踪我，请放心。”
“我相信你，ACE。但出于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对一下暗号。”
ACE微微一怔，旋即点了点头。阿米娅心中暗笑：“哪儿来的什么暗号，太为难ACE了。”
“天王盖地虎”博士脸不红心不跳地喊道。
ACE的脸皮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小鸡炖蘑菇。”
见状，罗宾与阿米娅心中暗惊：“这劳什子暗号竟然还给对上了，难道ACE与博士之前就有对应暗号？不对，博士明明已经失忆了。”
博士扭过头与罗宾、阿米娅二人相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些什么，尽管阿米娅心中是一百个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对眼前的ACE有了几分提防。
“博士，ACE能对上来说不定是你们以前就有过类似的暗号？这不能证明眼前的ACE就是假的。”阿米娅出言道，一旁的杜宾皱着眉头沉默不语，显然，杜宾教官多留个心眼。
“是吗？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救援小队间明明没有暗号，他却没有任何质疑，又作何解释呢？”博士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
阿米娅继续为ACE辩解：“也许是打消你的疑虑，毕竟ACE是为数不多还认识失忆前的你的伙伴了。”
“哦？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啊，明明杜宾身为罗德岛的老教官却不认识我。”说话间博士瞟了一眼身旁的杜宾。
“虽然我加入罗德岛的时间比较早，但那时，博士你就已经......嗯，准确的说是不在罗德岛了。你对于大多数干员而言就像是个传说。至于是否同阿米娅所说的那般传奇，我想还有待考证。”杜宾毫不避讳地表达了她对博士的质疑，即便之前博士已经展示了部分智谋与智慧能力，对于杜宾而言，还远达不到“信赖”的标准。
博士摊了摊手：“好吧，杜宾教官。来日方长，我会证明自己。”
闻言，杜宾不可置否地点头道：“最好如此，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此时阿米娅打断了二人颇有些火药味的对话：“博士、杜宾教官，我想现在可不是将ACE晾在一边的时刻，万一被整合发觉，我们之后的撤离会变得困难重重。”
闻言，博士挥手示意ACE靠近。
一见面ACE冲上来给了博士一个熊抱，确认是熟悉的味道，心中却泛起了波澜。
受宠若惊的博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从这紧拥的程度来看，ACE应当是老熟人了。重锤了几下后背算作对ACE的回应，松开手的ACE对着阿米娅点了点头，激动地关切道：“阿米娅、博士，你们都平安无事吧？”
“不算太顺利，整合运动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所幸一路上有惊无险。”
ACE闻言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那就好。切城的通讯网络突然中断了，我无法联系到你们，也无法得知你们的安危，我不放心你们，便提前来接应。”
博士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
“我让E2小队原地待命，我不能拿整个小队去冒险。以我个人的作战能力和机动性足以应对绝大多数的突发情况，若真遇到整合运动包围我也能及时突围，将他们引至别处。”
听闻ACE一番解释，三人心中了然。
“明智的决定。”博士称赞道。
“博士，我们要加快步伐前往汇合点了，我提前与小队做过约定，若我在半小时内无法返回，E2小队便撤离至第二汇合点。”
“哦？为何不选择让E2小队前来接应？”博士较有兴致问道。
“博士，如果凭借您的智慧与我们的战力都不无法突破敌人的包围，E2小队来了也是白搭，不如先去与E3小队汇合，集结兵力一同支援。”ACE陈恳地回应让博士对他的赞许多了几分。
“不愧是ACE，能做出如此周密的应对。”阿米娅对着博士扬眉道。
“能再次见到博士，实在是太好了，罗德岛的顶梁柱又回来了。”
杜宾皱着眉头提醒道：“好了，闲话少说，继续前进吧！”
话音刚落，四周的环境骤变，迷雾再次浮现，四周的温度都隐隐有些下降。
不对，是真的下降了。
无须多言，罗德岛众人第一时间站成了警备队形，将博士牢牢守护在队伍的中心。
片刻间，迷雾浓郁得只能看见彼此的身影，罗德岛众人仿佛大海中的孤岛，孤立无援。
干员们的心中逐渐泛起恐怖与不安的情绪，额头上的冷汗逐渐滑落，温度再次下降了几分。
阿米娅闭上眼，开启灵觉，感知如同触手般探出，这次她终于明白【迷雾】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术式了，幻化而出的迷雾对她而言不再是阻碍，真正麻烦的是【迷雾】中包含大量真实的雾气，由于式的作用，凝而不散。
既然无法直接解除【迷雾】，那么只好与敌人比拼灵觉强弱了。这一点上阿米娅有着强大的自信，很快她便感知到不远处敌方的身影。
“竟然只有一人？”阿米娅心中暗惊，将消息悄悄告知博士、ACE、杜宾等人。
“切勿打草惊蛇。”博士提醒道，后者点了点头。
“保持阵型，向西移动。”阿米娅镇定的声音让干员们的内心安定了不少。
“到此为止了。”迷雾中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说过，罗德岛，你们是逃不掉的。”
“真是阴魂不散”杜宾的语气阴沉，显然对于如同牛皮鲜一般的整合运动感到厌烦。
此时的博士脑袋不知抽了哪根筋，大声回应道：“有本事你就干死我啊，别光耍嘴上功夫。难不成你是嘴强王者？”
“博士！”阿米娅惊呼一声，她怎么也想不到博士会出言挑衅，主动暴露罗德岛众人的位置。
博士自知失言置众人于不利，懊悔与愧疚的双眼对上了杜宾责问的视线。
看着博士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脑袋，关切道：“博士，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博士强打精神，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的记忆有些混乱：“抱歉，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
“又是陆仁的记忆......坏了事”博士暗自懊恼。
ACE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相信博士，他不是这样不知分寸的人。”
阿米娅附和道：“是的，博士刚刚苏醒，大脑的状态本就有些问题。并不是他故意如此的。”
闻言，杜宾的神色才缓和了几分：“希望如此，不要有下次了。”
“我很抱歉，阿米娅，我在迷雾中无法看清，这次换你来指挥。”
听闻博士饱含歉意的话语，阿米娅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迷雾某处的弑君者尽管脸色十分苍白，心中却笑开了花。为了战胜荷蒙不得不使了些小手段，原本体内不多的灵力在此战之后已经见底，为了追上罗德岛中途还不得不停下脚步吸纳源石晶体的能量。
此时的她实际战力已十不存一，就连【迷雾】的释放都不得不再次借助大量的烟雨弹，以至于除去幻化的迷雾，她本人都不无法看清罗德岛的具体位置，博士这一嗓子省去了她不少功夫。
若不是有充足的后手准备弑君者无论如何都不会将灵力全无的自己置于敌人面前，尽管她的任务只是拖住敌人，以及......演一出戏。
罗德岛众人在迷雾中“漂浮”着，分不清东西南北，阿米娅就是这支小船的灯塔，照亮前进的道路。
灵力耗尽的弑君者自然是不知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不过她并不在乎，因为.....
迷雾中，那深邃的远处。传来了阵阵犬吠，弑君者勾起了嘴角，因为她的“小可爱们”已经来了。她拉下口罩，故作嘘声，那嘘声如老者的幽幽叹息，罗德岛众人汗毛竖起。在这诡异的嘘声中，犬吠声戛然而止。
无声的敌人更加可怕！
“猎犬，撕碎他们！”弑君者一声令下。
数不清究竟有多少只猎犬悄然无声地加入了狩猎，听不见吠声，听不见喘息，甚至听不见猎犬的行进声，这些受训过的野兽如同猫一般的安静。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
那是怎样的一种视线？
充斥着狂野、混乱与血腥。
被矿石病所支配的生物比以往变得更加嗜血与狂暴，内脏已被异形的源石晶体包裹，柔软的毛发在矿石病的侵蚀下不见踪迹。周身大大小小怪异的源石晶体从皮肤下钻出，破开一道又一道的裂口，竟无任何血液流出。浑浊的双目散发通透暗红色，扭曲变形的脊背让其用异样的方式奔驰着，竟还能保持无声的平衡。身上鼓起的暗红肿块，说不上是畸变的肌肉还是肉瘤，远远便能问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这恐怕不能称之为“生物”了吧。
这无声的腐臭味正不断侵蚀和压迫着罗德岛众人的神经，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初次与这种野兽作战，即便是罗宾和阿米娅也感到心惊胆战，更别提其余干员了。
几只猎犬从不同方位扑了过来，有的竟然只是虚晃一枪，错过身位，调头继续猛扑。
ACE、罗宾反应不可谓不快，第一次突袭就打残了3只，怎奈何猎犬们智商奇高，懂得战术配合，本就有些恐慌的干员在连续几次徐晃、掩护下的突袭中受了伤，还有两个近战干员被猎犬一口咬断了脖子，临死前用手中的利刃插入了猎犬的大脑。
境况岌岌可危，场面上唯一还能保持内心镇定的只有博士与ACE二人了。
博士见状出声提醒道：“大家不要慌乱，不过是群牲口，阿米娅你负责探知指挥便可，罗宾和ACE会保护好你我与医疗，其余人员听从指挥保持阵型完整。”
一时有些慌神的阿米娅闻言瞬间镇定了心神：“以我们前进的方向为十二点方位，7点钟3只猎犬....”
“小心，六点钟方向5只，在背后。”
“三点钟方向7只，杜宾快支援。”
.......
随着阿米娅的指挥，原本有些手忙脚乱的干员们逐渐稳住了阵脚，照这么下去不出十几分钟这波猎犬便能解决。
然而，战况真就会如此顺利吗？
怎料此时意外横生，几只猎犬竟从距离众人不远处的下水道窜出，来不及提醒，一张血盆大口已进入博士眼帘，这短暂的片刻博士做不出任何反应，下意识受惊而半张的口发不出一个音节，从那张腥臭的嘴中闻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只听闻砰的一声，ACE及时赶到撞飞了扑向博士的猎犬，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的博士来不及庆幸，一旁的罗德岛医疗干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倒在一旁的近卫干员的脖子诡异的扭曲着，圆睁的双眼透出难以执行的目光，喉咙处豁大的伤口中发出“荷荷”的漏气声，很快他的目光便暗淡了下去，死不瞑目的双眼中充满着无尽的不甘。
一旁的女性医疗干员强忍着恐惧与悲痛，捂住自己的嘴不让战士们的战斗受到惊扰。怎奈何，一只猎犬一口要断了一名女性医疗的大腿，周边的战士迅速翻过身一刀了解了这畜生的性命，只见猎犬的大脑爆开，令人作呕的白红之物洒了一地。断腿处的鲜血汨汩而出，惨叫后便是一头昏倒在地。
“可恶啊！”博士双眼圆睁，指甲深入掌心不自知，鲜血洒落。
这是罗德岛救援小组第一次出现真正意义的伤亡，之前的冲突最多不过是骨折。眼前的几位干员年纪轻轻就这样断了气，博士再一次意识到了战争残酷的现实，若不是为了救出自己，也断不可能孤军深入，白白丢了性命。博士的心中怎能不愤恨，怎能不愧疚？
未等博士感伤愤慨，ACE一把抓住博士的肩部将他掩护至身后：“博士，打起精神。现在可以不是伤感或冲动的时刻。”
“我知道。”博士往迷雾中的某处深深看了一眼，用低沉的声音回应道。
“不！”一旁的阿米娅却是真的分了神赶忙向死者走去，对于她而言，罗德岛的伙伴就是她的家人。
一旁的罗宾一把抱住了阿米娅：“阿米娅，现在不是时候。”
“不，不该是这样的，都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他们。”阿米娅声与泪下，眼中满是伤痛。
即便理智告诉她不该如此，然而情感上她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原本按计划，这次行动相当隐秘，不会有人百般阻拦，怎料到遇到了整合运动。
“ACE指挥权交给你，阿米娅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指挥了。”闻言，ACE一锤击飞扑来的猎犬，对着博士点点头。
ACE虽感知比不上阿米娅，但论战术指挥可是一点也不差，他敏锐的直觉往往能创造奇迹。
“来了，6点钟方向，医疗与术式队员展开术盾，护住后方。重伤干员吊住一口气即可，不要浪费精力。”
“8点钟反向，展开术盾，其余人对准2点钟方向。”
......
可见，ACE的战术思路与阿米娅是不一样的，此时的队伍已经停止了移动，猎犬们的几波进攻都一一化解，地上又多处了好几具猎犬的尸体。
迷雾的深处再次传来诡异的嘘声，猎犬们终于停止了进攻，而罗德岛众人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然而，谁也不知道，下一波进攻何时降临。
后话：
关于泰拉世界的文明与科技，
除去“源石技艺”这个泰拉独有的“黑科技”路线外，现阶段的泰拉更像是拥有地球文明的平行宇宙，因此泰拉世界也存在着地球上的一些或者类似的文明产物（例如书籍，音乐，舞蹈等文化领域）。
即便博士的暗号是从陆仁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但阿伟（假扮ACE）依旧对答上来。
表面上看“天王盖地虎，小鸡炖蘑菇”这种暗号更偏向于恶作具，实则是博士为了降低对方的戒心故意这么说的。毕竟谁也说不好，这玩意儿是真暗号还只是博士在开玩笑，毕竟阿伟无妨通过接触真正的ACE从而获取他的记忆，因此罗德岛有没有对接暗号以及暗号内容是什么，他是一无所知的。
即便第一时间被拆穿他还可以逃跑嘛，罗德岛必然不会为了追一个假冒的ACE而偏离原本的行动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