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人的见闻录(6)
*φ世界观,赛尔号同人。
*自设角色,非官方。
地狱里有没有火,地狱里有没有光?

【来客】
“……亲爱的姐妹,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再看到这封信,我已经尽力将我所遇所见的一切传递出去……但是连我自己都不太敢相信我自己所写下的文字,我仿佛身在荒谬之物与悖论所构成的仙境。”
“事情开始于列车和一封信。”
“【文字被涂抹】我真应该听你的。”
我打开抽屉,又将它关上,又打开抽屉又将它关上。
我难以掩盖我激动无比的心情,我终于可以一睹那传说中的飞行盛典了。
抽屉里的信来自我们一个许久未见的亲戚,她邀请我们去云霄星观看飞行盛典。
飞行!云海!盛典!
光是在脑子里脑补和想象就足以让我激动一整天了。
我的脑子因为快乐而飞速转着,我踩在自己幻想中的云端一颠一颠的跳。当我终于稍稍冷静下来时,我对上了妹妹的眼睛。她盯着我,眸子里藏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那时你一言不发,拒绝了邀请…姐妹,告诉我,你是不是早有预知,我为什么会忽略你的警告而去追逐那虚幻的狂欢。我傻乎乎的掉进了狂欢的诱惑里,然后——再难返故乡。”
“不想去就不去!你藏我行李干嘛!?”我冲妹妹关上的房门大喊了几声,我的箱子被打开了,衣服、被褥以及一些杂物散了一地,我站在原地,怒火烧的我的眉毛一跳一跳。一张纸条躺在箱子里,上面用坚定的笔迹写着“狂欢之诱”。
我没有看见纸条,也不明白为什么妹妹对邀请有那么大的敌意。
“真是活见鬼,我傻乎乎的咬了饵,然后要被丢进锅里烤熟…现在我想我肯定已经被端上桌了。【文字被大段涂抹】可一开始谁能想到这些呢?那传说中的云端与机械之地………有一天会被迫屈服于【文字被涂抹】之下?雪花是不会害怕雪崩的,可我不是雪花,只是一个傻乎乎的追逐虚假快乐的蠢姑娘。
我拖着箱子上了那列老旧的太空列车,妹妹站在站台上看着我,她的眸子里依然存在某种情绪,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没有挥手告别。当列车发动时,我相信我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她在说“你会后悔的。”
我缩回座位,不去想更多的事情,狂欢的喜悦填满了我的头脑,我期盼着狂欢,期盼着飞行盛典………听说这次比赛别的星球也会有选手参加?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我们的亲戚热情的招待我,教皇大人为这次盛典做了十分充足的准备,街头巷尾都是服务游客和选手的智能机械,彩旗和彩带悬挂在大街小巷,喜庆的音乐响个不停,我走在街道上,突然想起了你。”
“我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战争已经在其他星球开始了。”
开始的几天我过的很快活,亲戚热情的招待我,他们询问妹妹为什么没来,我找个理由搪塞了他们……就说她严重晕车,乘坐不了太空列车……他们表示十分遗憾,我承诺会给她带纪念品。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妹妹,改变了。
护卫在大街小巷行走,保障着游客和本地居民的安全。
可他们防不住看不见的危险。
我还是听到了一些来自其他星球的消息。
“你有没有听说,在某些星球……战火……”我听见人们在私下里暗暗的谈论着,小声的转述着,疑惑和谣言在街道的暗处流淌,编织。
我突然知道这里不是真正的安宁之地。
“一开始都很正常的,真的,我向你发誓(泪水打湿的痕迹),我想…回家。我看见来自各族的选手在云海中快速飞行,每个人都变成了一道云中的痕迹,居民和游客们欢呼着,笑着,笑着。我看见教皇大人身着长袍,头戴桂冠,和一名女性坐在高台上观赏比赛。我沉溺于他们的笑声里沉溺于欢乐里,并……最终溺死。…………我穿上了那该死的红舞鞋。”
“冠军是托鲁克!”居民和游客们纷纷欢呼。
欢呼不久后就被骚乱和窃窃私语替代,我离颁奖地太远了,只能听见模糊的讨论。
突然,一声巨响,我飞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我的视线逐渐变黑,在失去意识前我感受到了热浪扑面而来。
在我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漂浮的碎块上,周围时不时掉下碎片和……尸体?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是血。
远处的浮岛上,光与火驱散了云层。
“接下来的事情(大段被涂抹)(泪水打湿纸的痕迹)”
爆炸声传来,我看见空间与时间扭曲成漆黑的河流向我们涌来,深渊之河涌流着,卷走狂笑着的人们。神是贪婪的,正义是虚假的,唯有笑声是真的,狂欢是真的,我们被困在这场虚幻的狂欢中,直至死亡。狂欢开始了,我们将要笑到死。
“地狱里面有火吗?地狱里有光吗?”
“血夜漫步,直至拂晓,恐惧犹存。”
“地狱在身边”
太阳出来了,光也永远消失了。
我看着天空,云霄星的居民们狂热的欢呼着,他们的身体病态的拉长,生长出了更多的羽毛,居民和游客们欢呼着,尖叫着,把自己送入飓风里。他们变成了风暴,我的亲戚对我伸出了扭曲的指爪,试图扯我进入飓风,她拉长嗓音,大声喊着“来吧!加入我们,成为风暴!!开始我们永远的狂欢!”
我环顾四周,教皇大人不见了,曾经和平繁荣的云霄星不见了,深渊、狂笑和羽毛组成的旋风席卷着星球。
“你没来真是个好事,你不会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我把手放在胸口,默念着妹妹。
我不是风暴,我不是雪花,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傻姑娘。
风暴逼近我,一步一步的逼进我,我看见了无数的锁链随着风暴狂舞,我看见了无数张失去个人特征只剩疯狂微笑的脸。
“原谅我,姐妹。”
我闭上了眼睛。
我想写封信,我没能写封信,我写了一封信。
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
我不想死。”
“于是我心如铁石。”
“于是我剥去自己的皮,挑出自己的灵魂。”
“于是我写了这封信。”
“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我不想死”
"循此苦旅,直抵群星。
我将要
永远
自由。
ad astra per aspera "

【主人】
当我从旧塔返回时我看见了花树的凋零,白玫瑰花瓣散了一地,没有凋零的也半死不活的挂在枝头。我心神一动,反手把小伙伴塞进口袋里——不顾她的抗议。
凋零的白玫瑰花树沿着一排足迹通向森林内部,那是我的家。
我家门口站着一个人,从背面看,是一个拥有金发的男性。
“你是谁?”我出声询问。
他转过头。
当我看见这张脸时我的心一跳,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涌流上心头。
来者是一名男性,金色短发,面容秀气形似女子,他身穿长袍,脚上是一双藤编凉鞋。
………像某部古典史诗里蹦出的的人一般………
“日安,女士。”他举起一只手,行了一礼。另一只手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封信。
“在下普罗米斯,来送一封信。”
我接过信,信封上残留了些许体温。
我的小伙伴在抓我的衣服。
他看着我,突然微微一笑。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一些,直到我的小伙伴不满的用矛尖轻轻戳了一下我的手指。
“要进屋坐坐吗?”我问道。
“不用了,女士,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再说,我想你还没有准备好招待我。”
他转身离去,走之前又送给了我一个微笑。
“他终于走了”我的朋友从衣袋里钻出来。“我马上要逃了,他太可怕了。”
“………”
“快拆信吧。”
我拿着信,走回小屋,坐在窗边,准备一探究竟。
信封上只写着“请打开”
我用裁信刀打开了信,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白纸。
“……这是?”我捧着信,陷入了沉思。
突然,信纸抖动了一下,在纸上浮现出红色的字。
“送我回家,求你了。”
“把这封信寄回去。”
我愣了一下,用笔在纸上写下。
“发生了什么?”
信纸抖动了一下,纸上显示了以红色的文字写下的一个长长的故事,看起来像是一封信,以及某人生前最后的回忆。
“光火神殿…云霄星……宇宙列车……”我皱起眉头。
我开始同情遭遇这一切的人,她本该顺利返家的,却不幸殒命在了风暴里。
她本该展翅高飞,就如其他生有羽翼的灵魂一般。
“我会想办法帮你的。给我一点时间。”我回应。
信纸抖动了一下,在纸上凭空显示了被泪水打湿的痕迹。
“我真的很傻,真的。可我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我还记得我的家,这是我的后悔药。”
纸上出现了更多泪水打湿的痕迹。
信纸变得灼热,在信纸上空,某种力量逐渐构建出了了一片被烤焦的羽毛和一个残破的挂坠。
泪水痕迹转变为干涸的血迹。
“你没有犯下大错,你拥有追求自己喜欢事物的权利。”我写下自己的想法。
但是我知道我的安慰苍白无力,我无力去挽回什么,我只能送她回家,可我连这颗星球都不能随意踏出。
这时我的朋友在我耳边低语。
“卡萨布兰卡。”
我沉默了一会,把信纸折好,重新放回信封中。
我又写了一封信,简单说明了一下发生了什么,把新写的信也一并装回了信封。
………
我把羽毛和吊坠也装入信封。
思考片刻后,我在信封上贴上一片白玫瑰花瓣。
……
……
……
在投递信之前,信纸上又主动显现出字迹。
“谢谢你。”
“不用谢。”我凝视着手中的信纸。
“返乡愉快。”
我走入森林深处,停在一口井前,井水泛着深渊般深邃的幽蓝色。
我把信装入避水的盒子,然后将盒子投入井中。
“祝你好运。”我低语着,然后转身离开。
………
卡萨布兰卡虔诚的祈祷,然后将主神赐予的盒子装入背包。
信使虔诚的祷告着,然后大步迈向外面的世界。
…………
少女打开盒子,看见了信,她拆开了信,读了文字。
她看见了吊坠和羽毛,她捂住脸,缓慢往后退。
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许久之后,她终于哭出声来,可回应她的,只有窗外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