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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博】再次失忆的博士是块香饽饽(阿咬)

2023-08-10 18:22 作者:不知道啊也不晓得  | 我要投稿


她死了……

她死了!

她被历史淹没了!

她不会出现,她也不该出现!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是谁都好,特蕾西娅也好,阿米娅也好,是谁来逼问自己都好,自己都有信心,唯独是她……

不是爱与爱,情感与情感的争锋。

而是,地位。

活生生,血淋淋的地位之差。

僭越的是自己,动情的是自己……

爱上他的也是自己。

但自己,没那个身份,没那个权利,没那个资格!

谁都能爱他,那些低劣的种族或是卑微的初生,哪怕是下贱的品行,愚昧的学识!

谁都可以爱他!

唯独自己!

自己……

自己不行……

被明令禁止的,被“设定”好的。

被命令的。

不该升冉的爱恋,不该属于自己的,懦弱的依靠。

此刻的现在,连去设想结局都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不在。

如果曾经从石棺里爬出来的他只是给不了答案,那现在的这个他就是在躲着自己。

他给自己答案了。

谁都可以去和他同居,享受他舍弃性命的宠溺。

唯独自己。

唯独自己……

你知不知道,我才是唯一一个陪你同行,如此年岁的人……

你知不知道,在你与自己相搏的时候,我面临着如何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压迫……

你知不知道……

我很喜欢你……

你知不知道……

我也会怕,我也会,想着……

依靠你……

她来找我了……

她来,找我了……

你会保护我么?你会么……我擅自爱上了你……

你会和保护她们一样,保护这个世界的物种一样……

保护我么……

她要来了……

她来……了……

她来了——!

“凯尔希医生……

“您又做噩梦了?

“您流泪了……”

同一张床。

凯尔希惊慌地睁开眼。

眼角的泪痕漫过枕头。

一直沿到身旁的她。

阿米娅为自己的亲人拭去泪珠,神色担忧。

自从发觉凯尔希医生每天都要从睡梦中惊醒,阿米娅就主动要求和她同睡。

阿米娅想象不出来——如何的梦境才能把几乎所有人眼中无所不能的她恐吓到如此地步。

哪怕是这无边的世界,它所能容纳的想象里最为恐怖的也不可能让她堕泪才是。

“阿米娅……

“你在就好……只要你在,只要他本性中所不能放下的牵挂仍束缚着他,那他就一定会回到这个地点,那就没关系。”

“凯尔希医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凯尔希轻轻抱住阿米娅。

她在忏悔。

无疑,她深爱着这位被迫带上王冠的卡特斯,早已把她视作比自己骨肉还有亲密的人。

而她知道,他也是如此。

她深深忏悔,如今的她如此无能技穷,只能拿阿米娅作文章,才能让他回来。

但……

她眸子里也会藏着惧色。

她没有办法,她只能……

只能如此。

她本该由着他,由着他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她有足够的时间去让他领悟或是理解——无穷无尽的时间。

但有了变数,她改变不了,操控不了的变数。

第一,她爱上了他。

第二。

“她”出现在了自己梦里。

以自己不知晓的方式。

未知——何等可笑的名词,未知这种东西简直是在嘲弄她万年来的修行与见识,这种对常人而言最大的恐惧在她面前本该什么都不是。

但此刻,她也有了未知。

她也畏惧。

人最聪明的时候就是什么都不怕的时候,什么都知道的时候,而此刻的凯尔希……

无疑是愚蠢了。

无所不知的她,终于因为未知的恐惧,而犯下了愚蠢的错误。

他会愤怒,他会厌恶自己的错误。

但自己……

真的做不到,独自面对那份质问。

和她的笑。

“睡吧,阿米娅,再睡一会,等着,等他回来,等他回来辱骂我,指责我……”

“凯尔希医生?您说什么?博士他,为什么要……”

“……因为我想他回来。”

“啊?”

……

……

聪明的领导迅速召集了自己的笨蛋手下。

被小小的沃尔珀女孩搀扶着,厉声斥责。

“你们真的是不气死我不算完——一群笨蛋还想着自己去找?”

他的责备来得很亲切。

“白吃白住就好好白吃白住,又不是你们欠我的,是我欠你们的。

“一个个那么大腕出去招摇过市,等着特雷西斯那个天杀的老登提着剑上门碰我的瓷?

“他那一剑的仇我还没报,我可不想被掣肘。

“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乱跑。

“听到没有?”

面前是病恹恹的应声和傲娇的哼哼。

被专门指责领导无方的玛恩纳更是羞愧难当。

尤其是自家侄女在旁边的情况下。

面上虽无表情,心中却是沉甸。

他的话语仍是如此,偏爱地肆无忌惮。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博士,现在小兔子可能在很困难的境地。”

莫斯提马甩了甩手腕。

博士紧了紧眉头,伤口还未痊愈的他哪怕是行走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回龙门,煌说把我的外套送回去了,阿咬应该已经收到了。

“阿米娅给我的钥匙扣在那里面,如果她还带着另一份,那我就能想办法找到她。”

博士坚信阿米娅会带着它的——哪怕自己太过珍爱,不忍它和自己共作海底大鱼的饲料,但阿米娅一定会带着。

那份同源钥匙扣可以带着自己找到她。

“好在离得不远,我们现在就出发,别浪费一分一秒了。

“我给陈打个电话,让她用警用车来接我们,别堵塞了。”

博士的言语和动作都急切。

铃兰替他摸了裤兜,再把电话贴到他耳边。

“博,博士?怎么了……”

不知为何,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没了龙门二把手的中气,竟是有些心虚和畏惧了。

博士无暇顾及,忙声追问。

“陈,我来龙门东边的罗德岛医疗分部,帮忙带着些警员来接我和我的人回龙门,我要去我的店,很急!比我的性命还紧急!”

诗怀雅的私家车和直升机也是计划之一,但终究是挂着陈的名号比较好行事——警车头上的闪烁往往能帮自己省去很多麻烦。

“博士……可能……不太行……”

大家都知晓熟悉的音色给了大家从来没想象过的答案。

任谁都惊愕。

博士更是意料不到——这个答案他甚至没有去考虑过。

“啊……好。

“诗怀雅在你那边么?”

“叉烧猫……叉烧猫她也很忙,就……”

畏畏缩缩,结结巴巴。

听得一旁的斯卡蒂皱眉。

“好,你们先忙吧。”

博士再没心思去顾虑她们可能的情况——阿米娅的事项无疑超过一切。

手指轻拨。

“德克萨斯,来接我回龙门,好么?我有很急很急的事。”

“……博士,我这里有点……嗯……龙门有点情况……我是说……”

“……那小乐有空么?”

“她……她应该也……”

“德克萨斯,你什么意思?”

莫斯提马一把抢过终端,面色不悦。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吃醋还是什么样,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的事情比你和我在博士心中的分量要重的多!事后你想怎么样都行,快点让那只胖企鹅派点直升机过来,我上次见到过的。”

“……莫斯提马,你打电话不喜欢开免提,对么?”

“是啊,哪又怎么样?”

“龙门的事,对他而言,同样比你和我重要。”

谁的沉默震耳欲聋。

莫斯提马的喉咙宛如被深深堵塞。

“你……”

“别让他回龙门——求你!别让他回来,至少在我和陈他们解决完之前,别让他回来!

“莫斯提马,我求求你!他会疯掉的!”

龙门……

怎么了?

那边截然挂断。

莫斯提马的手还是悬在半空。

不解的眼睛望上同样不解的他。

“博士……”

“她们一个个都怎么了?是不是龙门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博士……但是……博士,在您心中,有什么比阿米娅更重要么?”

“……就现在这个时刻,没有。”

“那我们还得回去。”

莫斯提马定了定神。

而佐菲娅此刻也挺步向前。

“博士,我已经和黑钢的人联系了,运输机马上就到,稍候。”

“嗯……”

博士感觉腹侧的伤口又开始张裂。

本就没到能下床的时候,自己也是心切而不顾安危。

结果似乎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

谜团,太多。

脑中回溯起过往。

斯卡蒂被蛊惑,凯尔希的哭腔,阿米娅的失踪,陈和德克萨斯的隐瞒。

那些不让自己顺心的。

那些黑雾重重的。

身子很沉,心头也很沉。

有什么在逼迫向自己。

自己很困。

但自己不能闭眼。

在解决一切之前,在见到曙光之前。

他不能倒下。

执长缨,降百骥。

是自己不得不为的事情。

无论是……

哪个自己。

……

……

龙门边境。

这里限飞——自从上次有个混蛋空投毒制品后,龙门对飞行的监管力度就很大。

博士指节响动。

看着自己眼前轰动不止的直升机,和乌泱泱的一大片人。

“亲爱的,陈。

“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要把你的爱人堵在这里呢?”

他从未如此刻意地去这么强调二人之间的关系——在那么多人面前。

这本该是让她心悦的甜蜜。

此刻却被冻得有点成渣。

他有点生气了,陈知道的。

她当然知道了。

她的从容和对他的些许傲娇,此刻也尽无了。

她也知道,别对他撒谎。

她只能尽可能去拖延,而任何对他的欺骗都会被他第一时间察觉。

“亲爱的……别……我们在哪里待一会,好么?和谁都好,在哪都好。”

情报互有未知的两方可以说是剑拔弩张——犯不上,但真切。

博士沉着脸。

自己开始理解为什么有人烟瘾会那么大了。

因为他们经历的苦难太多了。

自己此刻就有点那种意思。

嘴中乏乏无味。

“……陈,阿米娅失踪了,你知道么?还有你身后的,我亲爱的诗怀雅小姐和星熊小姐。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你们一窝蜂出动来把我阻截到龙门外,但,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能比阿米娅的安危更重要,此时此刻,我需要,回到我的店,找到我的外衣,然后用里面的东西找到她。

“我说完了,所以,现在,用你身后发动机还在动的直升机,带我去我的店。

“求你,陈。”

他脱离铃兰的搀扶,主动去拉起她无处安放的手。

目光恳切地看着陈。

他用言行告诉她,此时此刻自己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陈看着他遍布伤痕的手。

喘息阵阵。

她止不住攥紧心上人,却还是未能如他所愿的那般,不顾一切地领着他转身。

她在踌躇。

在颤抖。

“博士……我……”

“无论是谁的威胁,都不必畏惧,我只想回去一趟。”

“我……”

“博士,无论谁的威胁她们这群正气凌然的警察都不会畏惧的。

“但……对于某些事实,而且是她们尚无能力处理的事实,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不知道哪个阴影转出身子的林玉霞语调沉重。

博士看向她。

“那,林小姐,你有方法解决么?你能带我回去么?”

“……感谢你的信任,博士,但很抱歉,我什么也做不到,那怕父亲插手也做不到。

“父亲只教我,让我把一切告诉你。”

林雨霞扫过一眼博士身后的人群,随机又紧盯向那个任谁都看得出在包容在隐忍的博士。

博士感到自己的手掌一紧。

低低抛去眼神,望见她的紧促不堪。

对着冒出的林玉霞,无计可施。

“说吧,林小姐,我也能帮忙处理,不过得在我找到阿米娅之后。”

“……嗯。

“说得简洁一点?”

“简洁一点。”

“你的店,被人为引爆了。”

……

……

沉默呵,沉默呵。

谁的剑刃伴着谁的心坠落在地。

大家似乎都在细细品味着寥寥几语所蕴含的意味。

又或只是不敢发声。

林玉霞接着。

“位于龙门中部商业街和贫民窟交界处的私人占有地“罗德岛”便利店及其边属地带,被相当当量的非编录在册的私用炸弹摧毁,规模控制得很标准。

“推测系熟手作案。

“目前仍在调查中,黑的白的都在。”

林玉霞看着他,一手叉腰,神色坦然。

实则另一只手在背后没有规则的颤动。

这种事,这种事。

这种事啊……

谁告诉他会不发怵呢。

父亲告诉自己,得有人去告诉他事实,他不是可以靠拖延而掩盖事实的人,他有大智,不若让他自己来处理。

让他来。

让他来,处理一切……

可自己都不清楚,当他知晓这事实,他会如何崩溃,会如何愤怒,会……

还会不会……

沉默。

他的沉默。

他不爱说话,平日里和大家相处大多也只是溺爱地笑,他的行动比他的言语有力得多。

他解决一切,但他并不解释一切。

他总无言。

他总沉默。

或许是因为他思索的总是那些深邃而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的无言也不总是溺爱。

“夕。”

被点名的人有些颤颤巍巍。

“在,博士,怎么了?”

“阿咬在哪?”

“!”

难扼的震撼。

有位端庄的少女顷刻间要跌倒。

缪尔赛斯扶住她,用肩膀撑起她。

“晓歌……”

他们都无言了。

一份两份,沉重的,阴暗的。

全在往他们身上靠。

他们本不该畏惧的——他们都是划得上名册的人才,都是可以被称颂的角色,他们看不上苦难所阐述的东西。

但在他面前,似乎他们都少了些什么。

他们都看着他。

似乎……

他所珍视的东西……

都发了疯一般地在离开了他。

越被他看重……

越要离开他。

斯卡蒂想上前,去安慰他,去劝解他。

却被劳伦缇娜死死拉住袖子。

“劳伦缇娜……”

“虎鲸,现在是处理事情的时候。”

“……”

处理事情?

她看向他。

如今的他……

还有那个心思去处理么?

哪怕是他,没有神力的神明一般的他……

难道不会,心力交瘁么……

“就这?

“就这些,你们就想瞒着我?不让我回去?

“不就一座建筑?和一只怪物?就这些?

“现在,带我回去,我要去找钥匙扣,我要去找阿米娅。”

“尽快。”

他平淡如水。

但克制过的呼吸和平日还是有那么隐瞒不了的差距。

他再没了容纳一切,等待一切的从容,几乎是大步迈上了警用直升机。

拉着陈的手。

“陈,带我去,带我去!”

“好……

“亲爱的,你……怎么样了……”

“放心,没事——我现在只想找到阿米娅,其他我什么都不在乎。

“不在乎。”

……

……

“因为是你的私人建筑,我们也怕搞丢什么,所以,只是隔离起来,并没有清理……”

“……你们做的很好。”

“博士,让我们……”

“不用,我自己来。”

他的指甲前锋沾满了泥土。

他拖着伤病的身子俯下身来,搬运着碎成细渣的泥土和石块,刨弄着。

他所曾托付的石砾如今没了安身之所的模样,却仍然陪在他身旁。

这片地方掩埋着很多东西。

那些世间都放不下的东西,那些带不到棺材里去的东西。

“博士,你的大衣!我看见了。”

亮泽的黑色衣角在这堆陈旧的土块中很是显眼。

但追寻它已久的男人却没有伸出手臂去扯住它,拽出它。

他在出神。

空洞的眸子望着被自己刨开一小片的空地出神。

那本属于便利店大门的位置。

他望着那滩墨色出神。

……

……

阿咬觉得自己的主人很好。

反正肯定比器灵好,它们的主人每天都醉醺醺,甚至要拿它们作酒器畅饮。

很可怕。

阿咬想了想,如果自己原先的主人要拿自己做颜料罐,这也该是件很可怕的事。

不过还好,自己易主了。

这只阿咬并不优秀,它做不到和自己的兄弟一样跟其他器伥一样阔谈形与意,来和去,它很笨,也很单纯。

但它也很特殊。

尤其特殊。

特殊性往往因人而异,对它们也不例外。

这只小阿咬被一个男人看中了。

阿咬常觉得那是个奇怪的男人,自己怎么说也该是凶恶的造物,可却总总被他提在空中或是抱在怀里。

他不躲避自己。

他很勇敢。

阿咬这么想。

当然,对于被触摸和宠爱,阿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依赖感,但它还是相当喜欢男人,乐意和他贴在一起。

因为男人会带它去吃很多东西。

很多很多,其他阿咬见不到也吃不到的东西。

阿咬叫不出名字,哪怕他教过自己很多遍。

当然,他乐意教,阿咬也乐意学,只不过它总记不住罢了。

或许得等吃够了吧。

从见到那个男人,得到他特殊的对待后,这只阿咬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变了——自己的生活不再那么单调了。

自己的原主人会把自己一只提溜出来,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用绯红的眼睛盯着自己,面色不悦。

原主人的的同源生命体在串门时也会来看一眼自己,然后抱着自己对着原主人一阵嘲笑。

这只阿咬不明白她们在干什么。

但它明白,如果没有那个男人,自己的生活似乎不会这样,情感纷飞。

阿咬觉得那个男人很好——至少对自己来说,他很好,是个很棒的人。

阿咬喜欢吃东西,也喜欢他。

但突然,从某个阿咬分不清的时间节点开始,自己看不到他了。

他不主动来找自己,也不给自己带好吃的。

阿咬觉得奇怪。

或许,他,“没dei”了。

因为自家主人开始愁眉苦脸。

自家主人大概也喜欢吃好吃的,所以,大概也喜欢他。

阿咬很明白这种感情。

也是那一刻起,阿咬想着。

想出去。

想离开这色彩鲜艳的,举世惊艳的画卷,主动跳进那世俗。

想找他去。

找他干什么,并不知道。

但就是有点想待在他身边。

在他摸自己头的时候张大嘴,他就会很开心。

给自己塞很多好东西。

于是这只阿咬一拐一拐地来到自己的原主人面前。

“嘎呜……”

“什么?他在哪?我还想找他呢!

“嗯……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或许,已经不记得你和我了吧。”

主人神色暗淡。

阿咬歪了歪并没有的脖子。

觉得主人的话奇怪。

忘掉什么事很正常的,自己经常忘记的。

他和自己说过,忘记,没关系,他会再告诉自己一遍。

那自己也该告诉他不就好了?

但这只阿咬不敢触主人的逆,只能又一拐一拐地回到自己平日休息的地方。

打哈欠,流口水。

等他下一次到来。

……

下一次来的不是他。

是主人的姐妹。

对,姐妹,上次他教过自己。

主人的姐妹和主人说了些什么。

主人先是皱起眉,嘴巴微张,随后点点头。

于是主人的姐妹开始在一群阿咬里乱翻。

直到看见了这只阿咬。

“嘎呜?”

主人的姐妹把这只阿咬抓了起来,塞进了另一张画卷。

这只阿咬尝试着反抗。

“别乱动……我们去找博士,到时候,帮我求求情,求你!他不要我了……”

主人的姐妹声音带着哭腔。

这只阿咬不再乱动。

原来是去找他。

那另一张画卷并没有色彩,里面什么都没有。

但没关系。

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这次阿咬准备主动走到他手掌底下。

每次他都会招手,让自己过去。

但……

他忘记了,不是么?

……

他明明没忘记。

无论是触摸的位置还是手感,都是一样的。

脸也一样,声音也一样。

他没有忘记自己。

他还是爱给自己塞各种各样的东西。

很好吃。

都很好吃。

他还是很好。

自己也还是喜欢他。

不一样的是,自己不再蹲在画中了。

蹲在他身边。

蹲在他的……

店里。

这是件房子,但和画中徒有其形的房子不一样。

很大,很结实。

里面有很多东西。

阿咬分不太清它们的种类,好在男人也没打算让它认清,只想让它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罢了。

阿咬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从来没有吃过不能吃的东西。

于是他总夸奖阿咬。

本来,自己进入这间房时,只有两个人的。

男人,和一个蓝色头发的女人。

但多了个原主人的姐妹。

还有自己。

所以是四个了。

但随后,人越来越多。

很多很多人,阿咬数不清的人。

要把他们的脸认全,对阿咬来说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它只能尽量。

有男人给自己找来的老师,教授自己乐器——虽然自己不大精通。

还有摆着一张臭脸或者总是笑脸的人。

甚至自己的原主人也来了。

人很多。

他们都住在这。

他们笑,每天都笑。

他们和自己一样,每天都喜欢围在男人身边。

所以,阿咬想。

他们大概也喜欢男人。

那他们和自己是一伙的。

那自己就要保护好他们了。

阿咬这么认为。

……

这个地方,叫家。

他们总这么叫。

他们晚上会出去,有时会带上自己,有时不会。

不会的话,就会对自己说——

“阿咬,看好家。”

让自己保护好这个地方。

于是阿咬总恪尽职守地蹲在大门旁边。

有客人来,就夹起尾巴侧过身子来欢迎。

有行踪诡异的人,就直起身子威胁他离开。

没什么坏人。

一天天,一年年。

没什么坏人。

所以阿咬很清闲——它享受这份清闲,享受偶尔和他们一起欢度某些时光,看着他们用吃饭的地方碰来碰去,或者是把用来御寒的衣服脱下来。

有时候,当着阿咬的面。

这是爱,他们告诉自己。

阿咬不懂爱,阿咬只知道它从来不需要主动要求,男人会来找自己的。

大部分时间自己也是在他的床上睡觉。

阿咬喜欢这里。

阿咬喜欢家。

直到有一天,他走了。

留下阿咬和一大堆人。

随后,那些人也走了——嘴里说着,要和他一起,要保护他。

阿咬也想跟着一起去,想像以前一样撅起尾巴跟在自己老师身后。

但这次她把自己拦住。

“那里很危险……他最喜欢你了,你不能受伤。

“阿咬,看好家,等我们回来,等我们带着他回来。”

他们把门关上。

走得很快。

留下阿咬穿过透明的窗子看着他们。

他们去找他了。

他们让自己看好家。

阿咬又蹲到大门旁,缩起了身子。

没人会来购物,它不用行礼了。

它就这么趴在那。

睡了一天又一天。

……

他们很久都没回来。

很久。

本来阿咬是没有时间的概念的,但自从来到这里,它也开始渐渐明白,白天和黑夜意味着什么。

它也会看着太阳升起,而明白这是新的一天了。

阿咬用嘴叼着干净的毛巾,给男人最爱的躺椅又擦拭一遍。

然后又趴到大门旁。

细细听着,那可能的,锁孔转动的声音。

但只有砰的一声。

很刺耳。

阿咬立刻弹了起来,抬头看向大门——

大门上的玻璃被砸碎。

有个女人翻窗进入。

客人,就是买东西的人,是不会翻窗的。

这是坏人。

是对家有威胁的人。

阿咬前倾身子,嘴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它知道,该战斗了。

但这次不是漫无目的地求生或是寻食——它有了自己的信念,它有了自己不得不挺身而出的理由。

于是它奋力上前,咬住了女人的小腿。

死不松口。

女人很诧异——似乎在她知晓的情报中,这里不该有活物的,但腿上传来的阵痛却在告诫她,她的不正之举正在被抵抗。

阿咬很弱。

这只阿咬,尤其。

原先主人无穷的仙力它没有分到一丝半点,相比于它的同族乃至其他阿咬,它都弱的不像话。

又笨,有无能。

女人随手一扯就把它抓了起来,然后把它夹在腋下。

阿咬在空中奋力挣扎。

它听见女人在说话。

“别乱动……到时候我带你去找他。

“你不该和这家店一起化成废墟,你不是罗德岛的替代品,你很特殊,对他而言很特殊,比我还特殊……。”

女人似乎是喃喃自语。

她脸上的神情很奇妙,似是忏悔,似是心死。

但阿咬并不在乎。

它只知道,有人在自己,在他的,在他们的家里,放置了奇怪的东西。

不好闻的东西,不能吃的东西。

她的动作轻车熟路。

只是几瞬,她就完成了布置,打算往外走。

“他一定会知道是我做的……但……

“真没想到,居然有这种时候,我得和殿下做一样的事……

“呵……

“走吧,小怪物,希望这样,他和我恩断义绝后,能对我宽容些。”

她抱着这只阿咬,径直往外走。

滴滴声很刺耳。

阿咬感觉到了光明。

外界的光明。

自己到了屋子外,到了店外面,到了家外面。

阿咬似乎是认命了,垂在半空一动不动。

女人径直走。

身后传来的,熟悉的,炸弹的声响,让她的心有些慌乱而迷茫。

她似乎也踌躇。

突然。

手腕传来刺痛。

女人惊了一惊,手臂一松。

再回过神来,臂间已无物。

“喂!回来!快爆炸了!喂!”

形状丑陋的小怪物在它唯一熟悉的,外界的道路狂奔。

它的腿迈得很用力。

它的速度说不上快,但它已经拼尽全力了。

它往店那边走。

它往自己的家跑!

奔跑,奔跑!

刺耳的催命声越来越快。

但阿咬,这只阿咬,它不在乎!

不在乎女人的呼喊,不在乎外界的嘈杂。

它看见了那家店。

门口告示牌上除了一直棕色的小兔子什么都没有。

大小很适宜,看上去也很干净。

大门是关紧的,上端的玻璃被不规则地砸碎了。

它到了。

这只阿咬微微曲身,奋力一跃!

跳上去,咬住!

咬住破碎的玻璃片。

锋利的尖端刺过它的上颚。

它不会流血。

它只会痛。

这只阿咬用短小无力的脚尖蹬住门板,用被刺穿的嘴使劲,翻过了大门。

从窗户,翻进了店。

重重地跌落在地。

很疼。

灰尘也很多。

是啊,他们很久没回来了。

这只阿咬很痛。

很痛,很痛。

这只阿咬一瘸一拐地爬到它最熟悉的位置——大门内侧的阴影。

它趴了下去。

它听见滴滴的刺耳鸣叫。

它听见有人在呼喊它。

它感到浑身都疼,身体也似乎要解体。

它瘫在地上。

它想。

它以前总是等在这,等锁孔转动,他带着一帮子人回来,把自己抱起。

他说,他回家了。

他让自己看好家,他们让自己看好家。

他们还没回来,他还没回来。

这只阿咬感觉地板在动,天空在动。

自己的世界也在动。

烫。

好烫。

那一瞬间,这只愚蠢的,低级的造物,脑中闪过很多。

它没有什么真挚的情感,也没有什么机敏的智慧。

它的背部似乎是遭到了灼烧。

它的身躯在解体。

它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东西。

天花板上有什么在掉下来,自己死死趴住的地板也开始碎裂。

自己,也在碎裂。

化成一滩墨水。

这只阿咬很脆弱。

普通的法术就能致它于死地,更不用说高当量的炸药。

它将死。

它没有动任何一下,只是趴在那里,受伤的身躯蜷缩在一起,猛烈颤抖。

它无力思考。

或许它可以逃生,或许它可以选择去找他,找那个对自己百般照顾的男人。

但它什么都不知道。

它的脑中闪过它所能记住的,有关他的所有话语。

所有记忆。

他跟自己说过。

要,守护这个家。

而自己……

要……

等他回家。

这只阿咬……

这只阿咬。

这只阿咬,在等他回家。













啊……原神方面还是很头疼啊,先不写了,先把这一篇文写完吧,可能是下一章就完结,也可能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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