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后传 第二十七章:帝都动乱(2)
这座城市已经伸出利爪。
军警各队正在火速调集,登记在册的战斗人员也正在赶往前线。
在一条街道,雨刚停,地面混杂着血与水。一大波丧尸朝着中央区的方向前进,他们当中有一部分是新感染的居民。
警察队伍在街道尽头的十字路口处设置阵地,将车辆一字摆开以用作防线,可他们人手不足,也缺乏重火力,所谓抵抗不过是闪起的零星枪焰,子弹落在丧尸潮中,但普通子弹杀不死伤不到他们,连阻滞前进的效果都聊胜于无。
不出意外的话,这道脆弱的防线很快就会崩溃,成群的丧尸碾过几十名警察。许多警察只是普通人,是会死的血肉之躯,当公差也是为了吃饭而已,他们没有本事真的挡下丧尸狂潮。
在场的警官说:“我们挡不了多久,把车留在这,至少也可以减缓他们推进。”
“长官,你听见了没有?”旁边一名年轻警员突然说。
这里枪声、喊声、尖叫声响成一片,能听见什么……警官忽地一顿,竖起耳朵听,远处似乎真的有沉重的声音传来。
而且越来越近。
警官登时大喜过望,喊道:“把车开走都开走!请出一条路!增援来了!”
部下立刻按他说的去做,一字摆开的车辆向路两边并拢,门户大开,警官与成群的丧尸遥遥相对。
警官也躲在一边,心里嘿嘿一笑,他听见的那个声音绝不会有错,更加专业的人来接管战场了。
逐渐地,地面开始震动,砾石不安地跳动。
警官望向路的后方。在那尽头处,灰暗的潮头涌起,雷厉风行,带着摧垮山岳的冲势而来。大地在他们的步伐下颤动。
那是隶属绿色军团的狼鬼兵部队,是骑兵与狼骑都达到A级的精锐之师。几十年来,狼鬼兵的实力节节攀升,狼骑大如骏马,毛发如刺,外皮坚韧,本身就具有很强的战斗力。当群狼载着骑兵们朝着一个方向奔行,便是地动山摇、势不可当。
前来增援的狼鬼兵只是一支百人队,却也连作乌云一片浩浩荡荡地席卷而来。骑兵们将长枪指向前方,枪丛如簇,闪出渗人的寒光。这支小队的冲锋竟有万马奔腾的气势,他们如箭般突进丧尸群当中,长枪一往无前地贯穿一具又一具丧尸,少数幸存的,也会被巨狼的铁蹄踏碎。只是一次冲锋,丧尸群被清扫殆尽,狼骑远去,留下满地的鲜血。
警察们惊骇地观看他们的杰作。那支小队以无损的情况全歼对方,任谁都不敢相信。
但那远不是全部狼鬼兵。狼鬼兵部队成员上万,他们今天昼间受邀参加阅兵式,因而滞留城内。今晚,有不下百支骑兵队在四处游荡,清扫丧尸群。
从地图上看,红点越来越少,说明丧尸狂潮不久后就会被镇压。
古月悠感到有些无聊,闹这么大动静,他却一点事都不用干,其他的成干上万的强者完全足够搞定这些丧尸了。
他回到室内,找伙伴们聊聊天,说很快就完事了。
秦焉楹惊讶,“这么快?”
“一些丧尸而已,翻不了天,此前没有人能攻破首都,这次被意外得手了,他们是谁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死得很惨。”
琳娜问:“今晚我们能回家吗?还是说住在学院?”
“等通知,看上面什么时候解除全城戒严。”古月悠笑笑,“不会是害怕睡在外面吧?没事的,有我在呢。”
“那你守着我睡。”琳娜把头撇在一边,有点不好意思。
“亏你说得出口呀!”秦焉楹反应极大。
“你知不知道包夜是要给钱的…不,我什么也没说。”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一直聊到午夜,这时中央宣布危机解除,但为了人身安全着想,军队会封锁一些区域,不许进出
学生们很快便各自回家了。
古月悠回望,神之塔已经恢复原样,淳空岛群照旧运行,仿佛从未被破坏。他知道,是利姆露动用了权能,将那片广大空域的时间逆转,调至受袭前一切正常的状态。
好像发生了件大事,但对于魔国联邦,这只是一个小风波。
可后来正是因为这个小风波,让魔国联邦掀起了滔天大浪。
第二天,由于昨夜的动乱,部分单位停止工作。还有不少伤亡,毕竟是首都未有之事,一时人心惶惶。
军队如今管制城市,负责稳定秩序。
古月悠,今天不用上学也不用工作,关心这件事,但也没有用他帮不上什么忙。也感到好奇,想问问老爸到底怎么回事,但他现在肯定很忙而且心情很糟,古月悠不敢惹他。
早上起来,坐在阳台漫无目的,望向城市,硝烟已散,有几座摩天大楼缺失了一角,或是干脆坍塌。
这般严重的袭击事件,中央政府仍未发表有关声明,只是在默默地进行善后工作。
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拿出手机,网上人们大多在谈论昨夜的事,有的言辞十分激烈。古月悠可以理解他们的愤怒,他也很愤怒,只是脸上嘴上不表现出来。
点开几个视频,有拍摄现场受灾情况的,有分析凶手是谁以及国家将做何反应的。
忽然,网卡了,怎么也刷新不了界面,屏幕中心那个环空空地转着。
他起初并不在意,退出后清空后台,再点进去…闪退,再点…闪退。
怎么信号这么差?
古月悠刷新手机,又去检查网络设置,这两者都无异常,说明是网络社区的服务器出问题了。
两分钟后他才点了进去,却发现,世界仿佛在一瞬之间颠倒了
所有的热搜榜上,首都受袭事件都不再占据榜首,新登顶所有榜单的新闻是此前从未听说过的,点击量飞快上升,热度极高,那标志热度的符号此时此刻红得像血。
《神圣法皇国沦陷!丧户狂潮!》
就好像有人刻意封锁了消息,如今累积成海量的信息如泄洪一般猛烈冲击互联网。那些消息的每一条都大得让人惊讶也让人不敢相信,神圣法皇国已崩溃、数十万丧尸、狂潮或将扩散至整个西方。
以此新闻为导火索,立刻引燃了整个互联网,越来越多的重大消息被发布、越来越多的国家和组织做出反应。印古拉西亚全面封锁边境、联合国宣布启动大陆防卫机制,巨人自治区陈兵边境以自卫……如此数量的重大消息在短时间里全部释放,实在令人惶惶不安。
一场新的战争正在缓缓浮出水面。
这时,一则来自中央的消息,超越了所有竞争者,冲至榜首。
那是一个现场直播,镜头里,是站在议会主席台上的国家元首。
神之塔,议会。
利姆露站在主席台上,台下数百人簇拥着他,而在镜头后面,观看直播的人在飞速上升。
他清清嗓子,严肃开口:“昨天夜里,2373年5月22日,魔国联邦欢度国庆的重要日子,我国首都遭受到有预谋的、卑鄙的突然袭击,损失巨大,我国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严重威胁。中央绝不纵容潜藏暗处之敌行尽侵略之事,决心彻查此事。而如今,真相大白。我认为本人有责任向全国人民声明我们的敌人是谁。我们的敌人,是西方圣教会,他们穷凶极恶,发动丧尸狂潮,妄图遏制人魔共存共荣的历史大势,开历史倒车,退回到人魔对立的蛮荒时代。为此,他们不惜牺牲千万人的性命,也要捍卫他们那过时的信仰和教义,也要维护他们那早已摇摇欲坠的地位和秩序。他们已经沦为狂徒,自诩神之使者,向热爱和平、推动发展、走在时代前列的我国降下惩戒。这是逆时之举,是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他们是全国、全民、全大陆的敌人。势必要被历史淘汰的事物如今在它将入土的时候跳出来作最后一搏,烧死自身也烧死他人,可是,我们不为它陪葬,它该寿终正寝,孤独
地死去,在历史中变作尘埃。”
利姆露顿了下,说:“我宣布,鸠拉·特恩佩斯特联邦国向圣教会开战。”
直播结束。
古月悠知道,魔国联邦开战的消息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尤其对于有信仰基础和历史文化的西方,两千年宗教再怎么摇摇欲坠,也不可能轻易把它连根拔起。
它在西方的影响太深远,每一个国家都有它的教堂,在过去悠久的岁月里,从出生时的洗礼、结婚时的见证到逝去后的弥撒,圣教会几乎与西方人的一生息息相关。而今天,2373年5月23日,魔国联邦剑指西方圣教会,既是报复,也是新霸主对于旧势力的大清洗,或许不久的将来,人们就要对这个古老、庞大,但已经行将就木的宗教道声永别了。
“战争、又是战争…”古月悠叹气。
世界大战才过去几年呀?又要流血牺牲,又是几十万条人命。
他放下手机,正想进厨房煮碗面吃,来电话了。是露易丝打来的。
“马上来总部,有一个你会感兴趣的重大发现。”露易丝说。
国安委总部。
古月悠愣住了,“你是说,在服用了某种药物后,莎莎变异成了丧尸?”
那是2371年的事了,古月澪第一次接任务,赶往樱海市捕猎一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犯。可谁能相信,那居然是一个美丽又娴淑的女孩呢?短暂的凶战后,古月澪用一发子弹葬送她的性命。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那件事也一直有个迷题,为什么莎莎会突然变成丧失理智的怪物呢?国安委收拾她的尸体并解剖,在口腔中提取出一点药物残留,却有一样关键物质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直到昨夜,大批丧户袭击首都。
国安委特工昨晚也出动了,并把几具丧尸带回了总部。
露易丝回答他:“准确来说,是变成了无理智的吸血鬼,只是行动上宛如行尸走肉,只有杀戮和吸血的本能驱使其行动。”
是的,不论是2年前的莎莎还是昨天的大批表尸,都是在摄入一种药物后从人类变成了可怕的吸血鬼。当时是莎莎还未变异完全,才被古月澪打回了原形。
古月悠捏住下巴低头沉思,“昨天,两年以前,药物是一样的,我感受到了阴谋的味道。喂,前段时间我们在老城找到的丧尸,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在血液中,的确发现了极微量。”
“绝对不下十年,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某个阴谋酝酿了不下十年。”
“所以,我们已经开始排查老城,并且重新调查莎莎的经历,弄清楚她是何时何地得到这种药物的?”
“希望不会发生什么啊……
早上。神之塔顶端。
利姆露、凯瑟琳、亚莉克莎聚在一块议事,夏尔在主人体内辅助。几分钟前国安委传来一份研究报告,其结论确信导致诱变丧尸的是一种药物,成分分析在报告上列了好几页纸,其中有一种物质是见所未见的,只好描述出特征。报告上说,该物质是丧尸诱变的关键成分。
利姆露不认识这种物质,问夏尔也不知道。
凯瑟琳接过报告从头到尾扫完,最后目光专注于那个神秘的物质,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款药物是八万年前神代末期,吸血鬼的技术。”
“详细说说。”
“你知道的,当年神祖创造了古人类和吸血鬼两大种族,从根源上说这两个种族算是近亲,存在相互转化的可能。而在战乱频繁、天灾横行的神代末期,吸血鬼竭力求生,其中一个办法就是研发一种令人类变异为吸血鬼的药物,从而壮大自身的战力,组建一支无理智的只知杀戮的吸血鬼军团。我以前见过,实力挺一般的。”
亚莉克莎问:“大概什么差距呢?”
凯瑟琳举起五根手指,“上古五大神族,按实力来排,古龙族、古精灵、巨人族、吸血鬼、古人类。最强大的龙族,在100多万年前统一了世界,建立奥尔希维亚帝国,开启神代。而在8万年前,龙神,即龙族的至尊消失后,座下的十大龙王为了霸主的地位而彼此开战,奥尔希维亚帝国亡于其国祚刚好达到一百万年的那一夜,之后便是风雨飘摇的乱世,十大龙王的每一位都是实力强悍的上位天灾级,他们的战争仿佛要将世界都撕裂。他们打了几百年后,我统一了当时的萨耶族,崛起于乱世之中,建立精灵帝国。精灵,曾是我们的国名,后世用我们的国名来称呼我们,至今未变。第三方势力,是当时达古琉路治下的巨人族,他组建了一支巨神兵军团以防卫龙族,用于自保。最弱的两方,吸血鬼和古人类,则是在夹缝中求生,他们没有介入战争的实力,只能远远躲开龙族、精灵和巨人。
“那个时候,露米娜丝还没诞生吧?”
“八万年前,还没她。”
“就算有,她的实力也不足以跟你们同台竞争。”利姆露离开座位,“好,我知道了,我去找露米娜丝谈谈。”
为了避免她们乱事,利姆露把她们软禁在了冻土大陆上的王宫,设下结界,由蕾茵和米萨利照料,并断绝与外部的联系。
三个人当中,只是露米娜丝很享受。利姆露相当聪明地只准备了一间卧室、一张大床,让她可以舒舒服服地跟日向和库洛艾同床共枕、大被同眠,就连换洗衣物都非常贴心地全部换成很魅惑的款式。露米娜丝住在这的每一晚都是夜夜笙歌。
“主上早安。”蕾茵和米萨利一同提裙行礼,恭迎利姆露的驾临。
利姆露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站在卧室门前,“她们醒了吗?”
“只有露米娜丝大人尚在安眠。”米萨利说。
事态紧急,利姆露不可能等她太久,“帮我进去叫叫她,说我有急事,要觐见女王大人。”
米萨利自觉省去了最后一句,那是主人的俏皮话,当不得真。她推门进去,门缝里溢出香甜的气味。
不到一分钟,米萨利出来了,“露米娜丝大人愿与您在卧室内议事。”然后她把门打开。
利姆露步入女孩子们的卧室,连空气都是销魂的香味。门关上,室里重归幽暗。这里没有窗户,也没点蜡烛,一片昏黑。但在前方的昏暗里,利姆露瞧见了在黑暗中也极显白的手臂,妖娆的躯体包裹在丝绒被窝里,根根线条都那么妩媚。
“露米娜丝。”他试着唤一声。
“妾身在。”床上,传来早起的贵妇人那样慵懒又媚意的声音。
“有正经事找你,你能不能…也正经一点呢?我们坐着聊。”
“妾身此时此刻,可是身无寸缕哦,即便如此,你也希望妾身坐着吗?”
“你躺着吧…唉。”利姆露把一沓资料放在她床边,自觉退后几步,“你看看这个,可否认识?”
“这是…你从哪来的资料?这是我吸血鬼族从上古流传至今的秘术,封存了数万年之久。”
“昨天夜里,我的国家遭受了袭击,袭击者,正是使用了这种药物的伪吸血鬼。凯瑟琳也跟我说,在神代末期,你们用这种技术同化人类,驱使他们战斗。”
露米娜丝愣了会儿,之后便是花枝乱颤的笑,“我还以为,堂堂圣魔混世皇一大清早闯进女子闺房所为何事,原来——”她一咬牙,“是兴师问罪啊。”
“打住,我不是来找你算帐的,我能肯定你没有作案。”
“就如此笃定?”
“51年、54年、67年,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他列举的三个年份,2351年精灵奴隶商会覆灭,2354年洛里斯王国陆沉,2367年世界大战。每一个年份,都是血流成河。
他接着说:“而昨晚,又有人把我惹怒了。”
这意味着,必须有人付出代价,必须有人脑袋落地。
“为了复仇,我需要你的情报。”
“…你想知道什么?”
“这款药物,一直封存,从未开启过吗?”
“至少在我统治的千年内,从来没有,它一直封存在夜想宫廷的最深处,在重重保护之下。”
“除你以外的其他人能否动用?”
“知道的人只有我身边的几个旧臣,但他们都不能动用。”
“那只能是失窃了。”
“应该是。”
“…以后加强些防备吧。”
“药物流出到哪里?”
“ 我手下的人在查。”
国安委特工部的每个行动小组都有自己的一间小办公室,古月悠、露易丝和玛丽安三人都是S级执行官,办公室更大一些。
古月悠问:“动用了多少人在查?”
露易丝说:“国安委特工部、间谍部、政府公安部,亚莉克莎也分配了算力给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了。”
三人的手机同时收到信息,她们知道这是出结果了。
其实并不复杂,报告上说,2368年莎莎的花店迎来了一位外国游客,两人在室内交谈了很久,最终游客把一个小盒子留给莎莎,然后离开了。貌似一切平常。
可是那名游客的来历引人瞩目。世界大战后,西方圣教会分裂出多个教派和组织,该游客的真实身份是一个极端教派的神职人员,来自西方的希尔瓦纳共和国。该国在大战后宣布成为魔国联邦的臣属国。
“那个药,就在这个小盒子里面。有没有其他的人也得到了?”古月悠问。
“有几十个,警察已经在路上了。”露易丝说。
玛丽安看着报告上的那个国名,一直一直沉默。
亚莉克莎及时把最新消息传给主人。
利姆露一笑,“我的人做事就是快,新消息来了,药物是经希尔瓦纳一个圣教会极端教派的手传入我国的。”
“极端教派…有些地方早已脱离了神圣法皇国的指挥,圣教会不是统一的,它分裂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在它临死一搏之前埋葬它,圣教会该寿终正寝了,神圣法皇国,也该寿终正寝了。”
“这便是你的理想吗?”她突然问。
“什么?”
“挞伐天下,摧枯拉朽!”露米娜丝一字一顿地说。
“挞伐天下,摧枯拉朽?”利姆露重复了一遍,一拍大腿猛地站起,他气势逼人,仰天大笑,声音如金石交叠。他又说了一遍:“挞伐天下,摧枯拉朽。说的好!我并非太平君王,登上王位,就要改变世界。挞伐天下,摧枯拉朽!革故鼎新,开创纪元!”
利姆露大步走出卧室,衣摆猎猎飞扬。
“说起来,我跟希尔瓦纳这个国家真有孽缘啊。”他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