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列传】安格隆—努凯里亚之奴 第二十五章
玛戈顺着弥漫着硝烟与断肢的死亡之路来到马尔科亚，他召集了所有愿意团结在他旗下抵抗屠夫之钉的兄弟们，趁着现在吞世者舰队的混乱局势，他抓住时机强行空降地表，去追寻安格隆。
想找到他们的踪迹并不困难，地面上散落着根纳人的断臂残肢，顺着马尔科亚大道直通位于城市中心的高耸尖塔。他们的移动速度与已是钢铁之躯的卢克的沉重步伐保持一致，追随身为军团英雄的先登无畏，同“第一人”齐头并进抚慰了聚集在此的军团战士们的不安。
阿斯塔克斯高举着不破者连队的旗帜快步行进，正当他路过一个蹲伏在根纳人尸体上的吞世者时，眼前的悲剧让他不由驻足停下，他的兄弟头颅上满是鲜血，血流从新打进的钉子处汩汩溢出。玛戈甚至可以听到军团战士在咀嚼血肉和咬碎骨渣的声音，令他不寒而栗。
阿斯塔克斯向着蹲在地的战士伸出手问道，“兄弟，你疯了吗？”，而那吞世者闻声猛地一个转头，露出凝结满琥珀色黄血的狰狞脸庞，随后尖叫着向眼前伸出援手的兄弟扑去。这声尖叫喷随着爆燃声响起连同他的一整个上半身消失在一阵炫目能量中。
玛戈放下他的爆燃蛇铳，说道，“他们已不再是我们的兄弟了，”百夫长转身对着聚集的兄弟们说道，“记住我们在这所做的一切，我们是为军团而战，是为了未来能.....”他将斧子指向死去的吞世者尸体，“不陷入这等疯狂而战。”
卢克握紧铁爪，将弹鼓装填进掌中的双联爆弹，“同意，我们必须在这疯狂吞噬所有人之前，阻止它。”
当他们赶到尖塔时，这座建筑已陷入熊熊火海。玛戈看着他的原体带领着卡恩以及另外那些新打进钉子的吞世者扬长而去，在身后只留下满地瓦砾。他清楚随着高塔陷入火海，一同焚烧殆尽的还有他指望从中寻得治愈之法的希望。
“以及别无选择了，”百夫长考拉格说道，“如果我们不能移除钉子，就只能用刀剑阻止他们了。”
“不计一切代价。”玛戈和他的同伴在离原体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两队吞世者相互对立，原本蓝白的盔甲在吞噬马尔科亚的火光夜空下显得橘红且阴沉。打上钉子的战士们低吼着来回踱步，口沫在唇边漫延，凶狠地瞪着玛戈的军队。不破者则对原体与追随他的人回以悲切的凝视，他们的眼神溢满哀伤。
“玛戈。”卡恩将斧子对准他的兄弟。
“我的原体，”玛戈朗声宣告道，“我以第十二军团，人类帝皇的名义，要求您自愿接受吾等的监护，随吾等一道前往泰拉，为屠夫之钉的罪行接受公正的审判。”
安格隆嗤笑一声，那是掺杂着阴狠与讥讽的嘲笑，“罪行？”。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煽动叛乱竟胆敢声称我有罪？好好品尝这口气吧，百夫长，在你人生的最后一晚里，在你被我扯断之前。”
“卡恩。”玛戈看着他的兄弟，而对方依然高举着斧刃盯着他。
“父亲！”特提斯冲上来将玛戈推到一边。
“是你。”安格隆的脸庞因智库的现身扭曲成一个痛苦的讥笑。
“是的，父亲，”特提斯沉重地点点头，“是我。”
身处鏖战暴风眼中的四人，维持这某种诡异的镇定，安格隆与特提斯，卡恩与玛戈，犹如狂风骇浪中的两座宁静岛屿。当两位百夫长手持武器，趋步绕圈靠近时，特提斯却手无寸铁地静立于原体面前，凝视着他基因血祖那张伤疤密布的脸庞。安格隆讥笑一阵后开始抽搐，粗大的指节抓挠着紧闭的双眼，只因灵能者的靠近激发了屠夫之钉将怒火释放进他的血液。
那些打上钉子的战士们尖叫着跃起，在狂笑中挥舞着刀剑斧刃。兄弟与兄弟交战，但这并非是在点到为止，兄友弟恭的角斗坑中比试切磋，而是在战场上手足相残，一绝生死。曾经在无数个战场上并肩作战，流血流汗的兄弟在此刻自相残杀，一方是为了将军团拖向一个血淋淋的未来，另一方则是为了将军团锚定在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过去。
阿斯塔克斯像挥舞着长矛般舞动不破者的军旗，冲进战斗。四个他的过去兄弟一跃而上，挥着斧子撕扯着他的肉身，直到一人，一个带着尖啸猩红面甲的战士高高举起老兵旗手的首级，让所有人得以一观。
不时的抽搐破坏了过去定义卡恩面相的宁静，他的嘴唇颤抖着露出牙齿，“嗯昂，没打钉子，他们本该帮上你的，兄弟。”
“那又该如何？”玛戈反问道，“是打算让我也陷入发誓将其毁灭的疯狂之中，还是想将我带领的兄弟会给斩尽杀绝？”
“你觉得你在违逆了他后还能一走了之？”卡恩武器所缚的铁链因主人的颤抖而梆梆作响，“你觉得会没有代价吗？”
卡恩将斧子指向身后熊熊燃烧的高塔说道，“根纳人的遗传疾病摧毁了他们的族群，玛戈，他们很虚弱，除非他们接受适应，除非他们能接受一个彻底改变本质的变化，不然就只得死，只能沦为他人史书中的一个注脚。”
“就此消失也好过变成这幅模样。”玛戈冷静地回道。
“不，”卡恩摇摇头，钉子也在此刻嘀嗒作响。“我们不会就此消失，我的黑线不会在延长了，只会有红线，玛戈，钉子意味着胜利，荣耀，主宰。我们的胜利之绳将永远如我们泼洒的鲜血般猩红。永不断裂。没有羞耻，没有失败，我们不再踌躇，无人可挡。我们终于得以发挥一切的潜力成为驶向星海以来最伟大的星际战士。”
“这就是你相信钉子会给你带来的馈赠吗？”玛戈向前踏一步，“一个终极战士？我可没看到这个，我所看到的只有一个残缺品，一个被愤怒控制，丧失理智到谋杀亲族，吞噬自己血亲骨肉的怪物。而你竟然还想再造这样的怪物两万次？你想毁掉我们军团的遗产，让回忆变成野蛮且疯狂的愤怒?”
“胜利，”卡恩吼道，“钉子会给我们带来胜利，然后他就会看到我们，兄弟，他就会接受他的儿子。”
“你真傻，傻到居然还相信他能担当大任，”玛戈摇摇头，“也许他曾经能担任一军之将，在他被努凯里亚人摧残心智，窃走理智前，但现在不可能了。那个带领我们军团的不是什么父亲，现在只有一种办法能让他成为我们的父亲，我们发誓效忠的指挥官，我们真正需要的原体。现在还不算太晚，我们可以使用根纳人留下的科技，加兰所发现的一切来取走安格隆，还有你的钉子，十二军团已经到了悬崖边上，但依然还有避免坠崖的机会。”
“坠落，”卡恩吐出这个字眼，“飞升，我们正在摆脱妨碍我们飞升到安格隆高度的累赘，我们将像他一样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不惧一切，唯有鲜血与征服。”
“那不是我们的本性啊，”玛戈厉声呵斥，想让自己的兄弟悬崖勒马，“那是他的本质，那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成他。”
“但那就是我们必须要成为的人啊，从来就没有过选择，玛戈，”卡恩深吸一口潮湿的呼吸，“你想让我给你的手下捎什么话？”
玛戈坚定的回道，“你不必告诉他们什么，因为此战后我还会带领我的士兵。”
“不，”血沫从卡恩的唇下淌出，“不会的，你必须死在这，为你曾说过的话，曾干过的事。”
玛戈凑近一步，逼迫兄弟直视自己的眼睛。
“够了，”玛戈将头抵在卡恩的头上，强压着手中的斧子，“我们依然可以拯救军团，卡恩，我们能找到条更好的道路。”
理智，或者至少可以是理解的某物，在卡恩的眼神中闪烁，有那么一瞬，那双蓝瞳曾一度清明，但也只转瞬即逝。
“从没有过第二条路。”
玛戈的脸色在当卡恩推开他时变得似坚石般僵硬，自己手中的武器此刻犹如万钧之重。
“那就来吧，吞世者。”不破者的百夫长对他的兄弟说道，“用行动证明你的话。”
本章补充：这里提到的百夫长考拉格，就是《红沙之王》篇里在伊斯塔万三上和安格隆换伤的那位，顺便终极战士的原文是ultimate warrior,也可以翻成极限战士（误），玛戈在最后放话的“Then come, Eater of Worlds”，也是个彩蛋，致敬了《Khârn: Eater of Worlds》的书名，这本讲述泰拉之战后吞世者军团群龙无首，卡恩苏醒前后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