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战士战斗《世界引擎》第十章
第十章
牧师马赛亚克
星界骑士们整齐划一地从天而降，犹如一人。对于巢都居民来说，他们的眼中也只有一人。同一时刻，只有一个装甲巨人突然闯进每一道门和每一扇窗，沿着每一条街道扫荡，使用枪械和链锯剑攻击每一个市民。
当然，也只有一声尖叫，来自一百万个喉咙撕心裂肺的呼喊。这块地区横跨特提乌斯巢都的露天坡地与下巢边界，是一片错综复杂的垂直工业基地，栖息着略多于一百万个灵魂。而这群男男女女的基因已全部被认定遭到腐化，携带着某种不容存在的微妙突变。它终将吞噬特提乌斯巢都，继而吞噬整个瓦尔维卡斯特，最后，正如以往每一次那样，无论隔离措施是多么地彻底，它将扩散至世界之外，在其他无数颗帝国星球开启下一轮循环。
而星界骑士则是打破这种循环的唯一方法。随着牧师马赛亚克一脚踢开排污管的铰链盖板，钻出总工厂的地板，他的行动早已开始。
“散开，”沃赫尔连长命令道。这位面容宽阔，举止粗鲁的军官，正是战团长迪勒哈恩任命的该染疫区域的负责人。“保持联络。你们要是迷路了，就得自己找办法回来了。”
两支小队越过马赛亚克的身边，鱼贯前进。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拔出自己的爆弹手枪，第一批变异人类便已经纷纷倒毙。就在工厂楼层，工人们沿着装配流水线一字排开，他们所生产的精密齿轮零件闻名整个地区。马赛亚克非常清楚，这些未经改造的普通人类会对突如其来的危机作出什么反应。事实是有十到六十秒的时间，他们不会作出任何反应。因为擅离职守和妨碍生产就意味着惩罚和辱骂，出于恐惧大部分工人仍然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随着星界骑士的爆弹枪瞄向变异人类，他们全都目瞪口呆，动弹不得。马赛亚克注意到他们的连体工作服装饰着色彩斑斓的花边，这表明这些家伙绝大多数都属于瓦尔维卡斯特的虚空种姓，他们的族裔在这颗行星只定居了一代甚至更短的时间。只有经过几代人的定居，为世界的社会系统付出足够多的服务，他们的后代才有可能实现阶级晋升，享受到一个配有照明和热水的居住环境，甚至有朝一日离开工厂楼层，去到其他地方工作。
但是这群家伙不会再有什么后代了。
一颗子弹保证杀死一个人类，这一点相当值得骄傲。第一波齐射杀死了二十个工人，二十枚爆弹撕裂了二十具肉体。二十具肉体栽倒落在了传送带上面，被拖进机器，被碾压，被扭曲变得面目全非。
人群尖叫起来。大多数工人依然被枪火和突然洒满一脸的血迹吓得惊慌失措。
“庆幸吧，”透过头盔的骷髅面孔和牙齿雕刻，马赛亚克的声音得到了放大，“因为你们的死亡将来得干脆利落。”
某些工人正在逃跑。他们就是爆弹的下一批目标。其中一个工人才跃过一排机器，马赛亚克的爆弹手枪便命中了他的后背。他还没有落地就命丧当场。
其余星界骑士小队也在从各个方向逼近。那些向上逃跑的家伙将直面迪勒哈恩亲自率领的别动部队，他们负责从上而下清扫这片区域。而那些向下逃跑的家伙则会和从下巢赶来的部队正面相撞。他们由艾弗里克连长和科迪勒斯所指挥。至于向侧面逃窜，企图抵达相邻地区的家伙们，也只能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巢都邻居早已封锁了所有的通道和道路。这里没有他们的生路，也不可能给他们留出一条生路。毕竟这场屠杀就为了根除他们的变异血脉。一个也跑不了。
就在席卷工厂楼层之后，星界骑士们跨过传送带，闯进了工人宿舍。一模一样的套房连绵而紧密地排列着，好似堆积的集装箱，供工人们度过微不足道的休息时间。他们的宿舍看起来说是监狱的牢房也不为过。类似的街区数以千计，容纳着这块地区的大部分人口，也是星界骑士们的工作的主要完成地点。
他们分头行动，每一支小队负责一层不同的街区，再留下一到两名战士清理某个特定的小巷和路口。对于如此狭窄的空间，战斗匕首和赤手空拳显然更加事半功倍。两名战友赶到马赛亚克前面。踹开大门，扯断合页。任何居民都无法幸免遇难。一次击杀决不会浪费多于三秒的时间。
马赛亚克瞥了一眼破碎的门廊。每间“牢房”都是相同的规格，一张床，一个马桶。而工人们的就餐地点则是狭长而低矮的公共食堂。其他的小队已经对那里进行了净化。在这间小小的牢房他们除了睡觉之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祈祷。每间“牢房”的墙壁都装饰着廉价的彩绘图标和经文书页，要么就是一个镶在相框里的圣像，放在包装箱上面作为自制的神龛。
利用虔诚当作伪装的异端最为卑劣。
前面主街区之外的独立建筑，就是领班的宿舍。刚刚打头的两名星界骑士已经前往了街区的其他岔路，将领班的宿舍留给了马赛亚克。马赛亚克一个肩顶撞开了它的大门。
这是一个相当豪华的套间。除了客厅之外还有数个独立的房间。客厅的显眼处则摆放着一尊雷多尔玛总督的青铜雕像。装饰性的楼梯通往了装裱好的油画，那是几位特提乌斯巢都贵族的肖像。马赛亚克踢开通向餐厅的大门。长桌上面还摆着各种金银餐具——但是空无一人。
而其卧室则陈列着一张配有帘幕的四柱大床，暗红色的装潢层叠繁复，同样遭到荒废。
瞥向战利品室的第一眼，里面似乎只有静置于玻璃橱柜，怒目而视的填充动物标本——一头栖居在瓦尔维卡斯特本地冰冻苔原，四足披毛带角的野兽，一只貌似蟒蛇，长长的螺旋身躯长着十几对利爪，还有两只缩着秃鹫似的脑袋，覆盖着银色锋利羽毛的鸟类。但是马赛亚克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木制展柜后的动静。就在展柜之内，无数昆虫与蝴蝶正在焕发着缤纷闪烁的光泽。他抽出权杖。根本不必激活能量力场。
展柜后面躲藏着一个男子。他老态龙钟，留着整洁而花白的胡须，比起普通工人的制服他的衣着要精致得多。老人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替换成了实用仿生镜头和黄铜齿轮。他的制服装饰着一圈高领和皮革的飞边。彩色的镶板与巢顶贵族的镂空外袖交相辉映。
“住手，”老人喘息着。“你们都蒙在鼓里。你们被利用了！我们是……”
马赛亚克迈出半步，贴近领班，抡起权杖挥向了这亵渎者的头颅。只听一声脆响，领班已经躺倒在地，头颅与脖颈扭曲成了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其半边颅骨已严重凹陷。而木制的地板则满是飞溅的鲜血。
老人方才正在伸手，试图从制服里面掏出什么。制服的前襟还敞开着。他的手指也没有完全停止抽搐。马赛亚克本以为那金属的光泽是领班企图自卫的武器。
但事实并非如此。那是一枚亮闪闪的金属徽章，就悬挂在领班的胸口。只见徽章雕刻着一只呈环形的蜷缩鲨鱼，其中央则描绘着一只爪握闪电的猫头鹰。
马赛亚克曾目睹过这个标志。它曾经也闪耀在擢升港的一面飘扬旗帜。
鲨鱼，猫头鹰和闪电代表着勇气，智慧和怒火。
正是黑曜石星贾尼克家族的纹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