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冈特政委小说Ghostmaker翻译 第十一部分（九）
劳恩透过一扇墙壁上的小窗向外观察。此时大雨倾盆，狂风不止。外面燃着火焰，但是那火并不是建军场上燃起的令人安心的炉火。天几乎要塌了，坦尼斯末日将至。这都是真实发生的，因为三分钟前劳恩眼见大量代表威胁将至的信号弹在树林上空升起。
劳恩将自己刚刚整备过的激光步枪牢牢的靠在胸口。至少在死前还要拉几个垫背。
“发生什么了，长官？”卡夫然问道。劳恩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想大声呵斥他的冲动——这孩子还不过初尝战阵而已，而自己则是附近唯一的军官。
“是敌军的行星突击。在我们还在集结的时候，敌军就已经发起入侵了。”听罢，其他士兵都唉声叹气。
“咱们完了。”拉金歇斯底里的大叫着。菲戈见状，立刻向拉金的腰部狠狠来了一拳，让他冷静下来。
“别特么瞎几把乱说了！”劳恩骂道。“我们绝不会拱手将坦尼斯送给敌人的。同时我们也不可能是唯一位于议长府邸内的小队。我们有责任保卫议长的人身安全！”
其他人小声议论着，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尽管大家没有回头路走了，但是这却是当下唯一正确的做法，人人内心深处使命感油然而生。
菲戈有一次检查自己的通讯网络。“什么都没有，通讯网络中断了，肯定是敌军的干扰所致。”
“再接着试试。我们必须定位议长所处的位置，并且要团结一致，奋勇作战。”
布林·麦罗感到头脑一阵眩晕。这一切看似都无比虚幻，但是他不断说服自己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只是自己受惊于事态恶化之快所致。原本每个人都因为要与家乡坦尼斯永别而感到压力重重，不少人在开赴战场前几天都表现的十分不安，而现在……噩梦又降临了……
没错，这就是这种虚幻感产生的原因：噩梦。它能扭曲现实，能令一些东西虚化，令另外一些东西变得无比过于明亮，过于真实。
现在已经没时间安抚自己的情绪或将烦恼抛掷脑后了。子弹和火焰顺着他们身后的石头大厅向他们袭来。敌军已经冲进了府邸。墙壁后和掩体后的劳恩小队的士兵们纷纷开始还击。
“为了坦尼斯！”劳恩大吼道。“趁它还没有陨落！”
老者伊恩·库尔从梦中惊醒。他如受伤的动物一般痛苦的大叫。他发现自己躺在心室光滑的石头地板上，甚至他一时都没回想起自己姓甚名谁。
之后，他的记忆又如同细沙穿过沙漏一般，一点一点的回来了。看来，精神错乱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现在虚弱的他几乎无力站起。双手不住地颤抖，双臂如一只菲达塞一样虚弱。血从鼻子和嘴中汩汩流出。他感到自己跳动的器官和砰砰跳动的肺沙沙的摩擦着自己的肋骨，仿佛一只笼中鸟渴求着自由。
现在他必须进行评估——自己的计划真的成功了吗？
魂石已经变得黯淡。剑匣中的战巫之刃Fuehain Talchior沉寂了。符文碎片散落一地，好像是有人踢翻精心绘制的法阵。其中一些炽热地如熔炉中的钢铁，其他的不过是一些扭曲的尘埃罢了。
战巫伊恩·库尔长叹一口气。他不顾灼烧的疼痛，抓起一个个符文，将所有的碎片和尘埃聚集在一起。以匠神瓦尔之名，他今天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他到底做了什么？费尽心机，苦心孤诣，结果却因为年事已高，力量衰退而瞬间失控——尽管自己后来又重新掌控一切——最终晕倒。他到底将什么释放了出来？
神圣的阿苏焉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疲惫的精神感知到穆恩·诺尔已经返回了心室。他决不能在一位战士面前丢脸。于是伊恩·库尔重新振作起来，挣扎着回到王座上，并将装满尘埃的小包系回自己的腰间。他的关节如枪栓一般乱响，在他转头的同时，他能感受到喉咙深处又有一股热血在翻涌。
“吾主伊恩·库尔？您……还好吧？”
“只是疲劳罢了。事情进展如何？”
“您的……风暴……仿佛是神的造物。比我想象的还要更猛烈。”伊恩·库尔皱皱眉头。穆恩·诺尔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又不能让他的勇士发觉自己一无所知。
如果自己状态允许，那么他也会自己出去查看情况，但是现在自己的精神过于虚弱，过于疲惫。
“现在网道必须关闭了。风暴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穆恩·诺尔双膝跪地，作出正式请求的姿态。“吾主，我最后一次恳求您绝不要放弃这里的网道。请让我回多尔瑟请求援军。在主教们和神之化身的支援下，我们肯定能阻挡敌军，并且——”伊恩·库尔缓缓晃动着自己戴着头盔的头，恳请跪地的穆恩·库尔站起。他很高兴穆恩·诺尔没看到自己鼻孔和嘴唇上的血迹。“那么我就再说最后一次，多尔瑟没有援军能前来支援了，他们也困境重重。你对在蒙萨克斯的敌军有多大规模有任何估量吗？”
伊恩·库尔伸出裸露的手指，轻轻触摸穆恩·诺尔的眉毛，并给他传去一阵灵能脉动。通过这脉动，他将自己感知到的敌军规模一一告知给穆恩·诺尔。战士僵住了，不断颤抖着，眼睛看向别处。
“我们绝不能被混沌生擒。敌人决不能踏入网道，所以这里的网道现在必须如我所愿一样被关闭。”
“我明白了。”战士点点头。
“去做好最后的准备吧，当一切都完成了，就护送我去高殿，护送我前往生命的终点。”
等到战士离开后，老者伊恩·库尔再次凝聚自己的精神，试图看穿心室之外的世界。但是虚弱的他又如何经得起如此消耗？穆恩·诺尔对于风暴的描述到底有何深意？
茫然不安的他穿过心室，打开了一个固定在墙壁上的石英盒，里面充满了空的丝绸带和尘埃，其中还有一些无比珍贵的物品。他拿出了其中一个包裹着珍贵物品的小包，从中拿出一根灵骨杖。灵骨杖很温暖，正不断振动——这是他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灵骨杖了。随着一声叹息，他又坐回王座，双手将灵骨杖紧紧的贴在胸口。他祈祷灵骨杖中还有足够的力量能引导和集中自己消散的力量。在一阵光亮之中，他将自己最后的力量灌注进灵骨杖，他身旁的魂石和镶嵌在自己盔甲上魂石们都在一瞬间再次恢复生机——至少大部分是这样。
其中一些仍然死气沉沉，而许多仅仅闪烁着黯淡的光芒。
他的脑海里闪现了两三次外面风暴咆哮的景象。
之后景象再次聚集起来，这次他终于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风暴，看到了那无比狂暴的风暴。他暗自咒骂着自己。他原本应该考虑到虚弱的自己根本无力控制这样的魔法。他的本意是想为自己创造出的复杂精致的幻想创造一个能转移人注意力的掩护，也就是这场风暴，但是压力重重的他失去了意识，以至于他失去了对风暴的控制。
他引发了一场灵能风暴，一场极具毁灭性的风暴。肆虐的风暴完全失去了控制，已经远远超过了为那些被自己创造的幻象吸引进来的人类提供掩护的范畴。现在他已经已经将那些人吹跑了。
他的头向后耷拉着，他最后的行动宣告失败。他已经耗尽了自己的一切力量，消耗了自己的符文，令那些指导自己的灵魂灰飞烟灭了，结果却是一场空！血手凯恩在上！现在一场毁灭一切的灵能风暴却降临在所有人的上空。这场风暴正在向他咆哮着，就像他曾经驯养过的战犬一般，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它重拾野性。
然而，在那风暴之中，还闪烁着点点微光，看来还是有一些人类被卷入了自己设置好的幻象之中，但是这却远远不够。
领主伊恩·库尔，老者伊恩·库尔，战巫伊恩·库尔，哭泣了。
他已经拼尽全力，却收获一场徒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