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震动

卡律布迪斯号，货舱甲板

 

一阵震颤沿着船身向下荡漾。摇晃的甲板把宰托斯狠狠地撞在了墙上，但他还是站稳了。他前面走廊上的凡人倒下了。有些人受伤了，他看到一个女人的额头在流血。震动发生时，她正把一个年轻女孩领到她们的住处。

她看起来像难民中的一员。

你还好吗？宰托斯问道，并把她扶了起来。

只是小割伤，我没事，"她皱着眉头回答。她微笑着表示感谢。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们都以为会死在那个地方。自从战争爆发以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宰托斯认出了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他自己的表情。我们中没有人见过像你们这样的星际战士。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宰托斯跪下来和女孩说话，女孩畏畏缩缩地抱着女人的腿。。'你呢？你受伤了吗？孩子？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敬畏而恐惧地看着这位黑玛瑙皮肤的战士。走廊对面的灯光忽明忽暗，然后黯淡下来。。在突如其来的阴暗中，宰托斯的眼睛像燃烧的炭火一样明亮。

找到住处，待在里面，明白吗？他站起来对他们说。'只要有沃坎之子在这艘船上，你们就不会受到伤害，四处游荡并不安全。

尽管小女孩在把脸埋在妇女的腿上，恐惧地看了她一眼，但妇女似乎并不在意。

她是你的女儿吗？

不，我不认识她，"女人回答道。'我们来的时候，她就紧紧抱着我。离开她似乎不太合适。

'我明白了，'宰托斯想了想说。

兄弟。

瓦尔基的声音把宰托斯的注意力引向了牧师，牧师现在正站在他面前的走廊上，看着难民们消失在他们的房间中。

我不知道我们该拿他怎么办，"瓦尔基承认道。

发生了什么事？"宰托斯问道。

瓦尔基突然面露难色。

'我们掉出了亚空间。

'已经？

瓦尔基点了点头。

'风暴击退了我们的导航员。

'乌沙曼不是应该把她托起来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吗？

他做不到，风暴太强大了。它。。

又一次震颤撼动了卡律布迪斯号；支柱呻吟着弯曲以示抗议，灵能余震的沉重轰鸣声像巨大的断裂物一样撞击着船舷。

宰托斯皱起了眉头。她要带我们回去吗？

我不......'

走廊上的灯光再次亮起，如此强烈的镁光灯，明亮得让宰托斯不得不遮住眼睛。每个管道都嘶嘶作响，然后飞船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引擎熄火的共鸣穿过飞船的表皮，响彻云霄。机载系统永恒的嗡嗡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空气回收器、照明、生命维持系统，一切都失灵了。

在坟墓般的寂静中，几秒钟过去了。应急系统沉闷的机器声响起， 应急系统启动了，深红色的光芒洗刷着走廊。

空气过滤功能恢复了，但功率很小。

宰托斯已经在和宗恩通信了。

我们短暂地失去了动力，中士。无需提醒。

'飞船的这一部分还没有恢复，技术军士。发生了什么事？

过早脱离亚空间造成的损坏。它使我们的一些重要系统脱机了。我正在努力修复。

飞船的哪些部分受到了影响，兄弟？

全部都是。我们只有最低限度的生命支持，我们的发动机，动力系统，所有武器系统和虚空盾也都失灵了。

舰桥、novatum、感应器、药剂室、兵营、审讯室，甚至厨房也全部--'

瓦尔基插话道。

'审讯室？

是的，牧师。所有舱壁和通道门都已关闭。

该死的。

 

卡斯皮安-海克特双手放在桌子上，手心向下，正在等待狱卒们回来。他突然感到错位感袭来。一股精神冲动使他的心灵震颤，强烈得足以使他摇摇晃晃。他的手变成了爪子，紧紧抓住桌子，以保持直立，因为他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泰拉王座...... "他喃喃自语，浑身冒着热汗。

他的呼吸频率突然加快，全身神经末梢一阵灼痛。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脸，好像竭力不让脸上的肉裂开，一边思考他可能受到了某种形式的精神攻击。

马卡多勋爵警告过他的任务很危险，会引起注意。游侠骑士团里的人经常是孤身一人，海克特的预定伙伴失踪了，可能已经死了，这意味着增援部队不会到来。

另一次癫痫攫住了他，迫使海克特的身体陷入痉挛，并在他的突触上造成了数百个微小的失火。他增强的生理机能尽其所能地进行平衡，让化学物质充斥他的身体系统，让他的第二颗心脏轰隆隆地运转起来，以加速缓解反应。

海克特滑倒了，椅子从脚下飞了出去。要不是他抓住桌子的边缘，把它紧紧地抓在手里，使桌子表面出现了小裂缝，他就会摔倒。

在桌子反光板上方闪烁的灯光下，他看见了自己的脸……和畏缩了。

海克特后退，伸手去拿一件他不再随身携带的武器。他拼命想要控制自己，手指颤抖着。然后它停了下来。他知道。

冷静而果断地，他站了起来。

当他再次走近桌子时，他仍然没有认出那张盯着他的脸。

回到他身上，但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

他的目光落在门上。锁上亮起一个深红色的符号，机械装置显示他的通道被堵住了。

然后灯光又闪烁起来，然后熄灭了。深红色信号也是如此，接着是门栓松开时低沉的金属声。

神的旨意吗?

海克特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想。

 

宰托斯低声咒骂着。“还有东西能用吗，宗恩?””

“近端传感器和导航系统。我们在新帝国边界之外，在查拉顿东区某处。我还发现了一艘接近的船”

“什么?齐托斯和瓦尔基交换了一个担心的眼神，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凉了。

“是亡灵号，兄弟军士。他们不知怎么找到我们了。”

我们多快能让防护罩和武器系统重新启动?”

“来不及。从它的接近速度来看，亡灵号的引擎全速燃烧。”

“它在给光矛充电吗?”有太空鱼雷吗?”

齐托斯知道卡律布迪斯号比现在向他们逼近的轻巡洋舰要大得多。但他也怀疑这艘死亡卫队的船是一支更大舰队的先锋。但是如果你不能释放它们，那么规模和武器的优势就毫无意义。

“不行。他们正与我们接近。我的战术分析是他们想登船。我预计快艇和登舰鱼雷即将离开。”

宰托斯也有同样的想法。

瓦尔基已经在广播中警告即将发生的袭击。

“多久?””

宗恩告诉他。

“火……”宰托斯切断了连接。

瓦尔基与他对视。

海克特怎么办？我们不能让他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自由行动。'。

你觉得巡洋舰上有多少人？

可能有一百名军团士兵。也许更多。

齐托斯沮丧地摇了摇头。卡律布迪斯号是一艘强大的战舰，但它的兵力却少得可怜。

召集柴薪，现在就去，兄弟。我去找海克特。”

”和努米恩吗?”

“他听到了命令，”宰托斯说。“他要么呆在原地，要么回应通信。要么他们知道我们带着谁来这里，然后确保他真的死了，不然他们就是伺机而动。不管怎样都无所谓。”

瓦尔基点点头，戴上了头盔。

“就这么办。”

当他准备离开时，宰托斯握住了他的前臂。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职责，牧师。我知道你不是我的随从。

瓦尔基拍了拍齐托斯的肩膀。

'我们所有人都是这段旅途中需要的人。进入火海吧，兄弟。

他说。

齐托斯放开了他。

但愿我们不会被烧死。

 

圣堂内，灯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熄灭了。

努米恩正跪在地上默默的祈祷，突然被打断，他抬起头来。他听到生物扫描仪发出一声哔哔声，然后也失灵了。

他提醒自己，这不是维生系统，它只能监控。尽管如此，看到它死气沉沉、毫无生气，而不是记录下最微弱的生物或神经活动，这种心理上的打击让努米恩的心狂跳了一会儿。

他把自己推了起来，重新站了起来。他的指关节生疼，伤痕累累。他的脸也是一样。他的面容倒映在沃坎的棺材玻璃上。

他面容憔悴，神情恍惚，看起来比他父亲更像一具尸体。他还在流血，嘴唇裂开，右眼肿胀。这些伤口是耻辱，不是战斗留下的。

这块徽章就像祭品一样摆在他面前。努米恩意识到锤头上有斑斑血迹。火蜥蜴的血。他的？宰托斯的......这重要吗？

努米恩努力不去想象沃坎脸上的指责和审判。

如果他还醒着，亲眼目睹他最信任的两个儿子互相斗殴。

他一定会严厉斥责。

否认、愤怒......他的悲伤让他踏上了黑暗之旅。他需要现在就站出来，他必须继承衣钵，领导这些绝望的战士。

火蜥蜴不会在愤怒时举起拳头或武器攻击对方，虽然沃坎会让他们做得更好。他教会了他们生命的价值和兄弟情谊 他让他们免于毁灭。

父亲，忘记您的教诲是多么容易啊！"努米恩小声说道。努米恩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当您不再在这里提醒我们的时候。他擦去了锤头上的血迹。

在头顶，他听到空气回收器正在缓慢地关闭电源。再过几秒钟，它们的机器就完全停下了，只剩下一片死寂和飞船应急系统发出的沉闷嗡嗡声。

亚空间转换过程中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还在真实的空间。没有动力，他们也很脆弱。

他的位置应该在舰桥上，而不是在父亲身边。现在还不是时候。

努米恩紧紧握住徽章，将它靠近自己的脸。

我向你保证，父亲，"他低声说道。'我们会再次见到夜曲星，并让你的身体在地底重生。但我抛弃了我的兄弟们，必须赎罪。我现在明白了。我看到了我必须走的路。但请'他哭泣着说，'给我一点征兆吧。让我看到它。

俯视着原体的身体，努米恩看到的只是死者安静的睡眠。但尽管他已经死去多月，沃坎并没有腐烂或腐臭。他的肉体仍然保存的完好无损。

虽然希望渺茫，但他们离开马库拉格的也正是为了追逐希望。

在离开圣殿之前，努米恩说出了四个庄严的字眼，在房间内发出回响。

走向铁砧，父亲...

 

 

第二十九章

破坏

卡律布迪斯号战列舰，审讯室

当他来到他们离开海克特的房间时，齐托斯的一只手拿着手枪。除非他了解到了这位所谓的马卡多的特工的目的和动机，他没有理由相信这名灰衣的军团士兵不会作出恶意的行为。他不相信他。

果然，门没有上锁。门也是开着的。

齐托斯从枪套里拿出爆弹枪，开始考虑自己是否应该单独行动。他完全可以避免进一步的复杂情况，在他们即将受到攻击的情况去引发不必要的恐慌。一个不为人知的军团士兵，在船上肆意游荡。

在马库拉格，一切都很简单。带领柴薪们，守护沃坎。但这是没有目标的。努米恩把这个目标还给了军团，或者说是军团的残渣，但却让齐托斯去抓住燃烧的烙印。

齐托斯把他的恼怒放在一边，慢慢地走进审讯室，蹲下身子，双手握着手枪。他很快放松下来。

海克特，吃草的，狗娘养的！

他正准备通过通讯呼叫瓦尔基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沃坎之子。。

齐托斯转过身，看到海克特站在通往审讯室的走廊上，就在他刚刚走过的走廊的对面。

他本能地举起了手枪。

海希特的手举了起来。

我没有武器，"他说。你拿走了我的武器，记得吗？

海克特站在一个最近一次亚空间转换中止后关上的玻璃视窗旁。他的倒影在一片银色的模糊中向他袭来。

我可以把手放下来吗？

齐托斯收起了手枪。

你为什么离开房间？

'他解释说，'断电时门没锁。我出来查看情况。我们是不是掉出了亚空间？

你知道我们是这样的，'宰托斯皱着眉头说。

火蜥蜴在右舷走廊的中间和他碰到了一起。

你为什么不跑？"宰托斯问道。

海克特笑了笑，不以为然。

'我往哪儿跑？为了什么目的？我现在就在我该去的地方。

宰托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猜想这位神秘的军团士兵之后会告诉他。

好吧，我需要你回到那个房间。

'不，你不需要，'海克特说，这让宰托斯再次伸手去拿随身武器。

你是在藐视我吗？

''我们即将受到攻击。

''你怎么......？

你的声音在一个开放频道上，很容易就听到。我想知道你在说什么，武装我。让我帮你们，就像你们在兰帕特的时候一样。

宰托斯斯还是有点怀疑。对于一个渴望自由的人来说，你获取信任的方式很特别。

海克特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我并不想和你作对。不过，我可以帮你解决目前的困境。

为了你的自由？

海克特点了点头。我可以成为你的盟友，火蜥蜴。

宰托斯犹豫不决。努米恩会知道该怎么做，但宰托斯现在一个人，必须自己做出决定。

'现在帮助我们，我就会重新考虑把你锁起来的决定。

'海克特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我别无选择。

你别无选择。'宰托斯把随身携带的手枪递给了海希特。'背叛我们，我就亲手杀了你。

''很公平，'海克特说，摸了摸握把，试了试手感。

'那我自己的武器呢？

宰托斯掏出了战锤。没时间了。他指向右舷走廊 '那边，去舰桥。你带路。

你是在守护我的后背还是你自己？

'一旦我们到达我的兄弟们那里，我就不需要做这两件事了。

海克特又笑了。

战争让你们变得愤世嫉俗。

宰托斯想起了伊斯特凡五号，然后又想到了躺在卡律布迪斯号货舱里的尸体。

背叛让我们变得愤世嫉俗。我不否认，但我们有很多理由 '。

也许吧，"海克特说，"但我从未见过比他们更忠诚的兄弟。”。

我们不得不如此。

你们失去了很多。

宰托斯在他们向前走时，暗暗嘀咕道，在这一切结束之前，我们还会失去更多。

 

成群结队的维修工、工程师和契约劳工拿着工具和焊接设备穿过维修甲板。

他们在奔跑。

在路障关闭前，最后一批人穿过了防御线。

法尔科-宗恩启动了防卫武器系统。重型多管火箭炮和自动加农炮进入待命状态。上线后，每门炮的弹药表在技术军士的视网膜显示屏上闪烁。

当他输入一阵二进制命令时，三十六个武器机仆守在路障的前方。瞄准器在阴暗的引擎舱内发出交叉的红光。其余的则由手持卡宾枪和霰弹枪的人类奴仆把守。

宗恩的爆燃枪在他手中轻轻地嗡嗡作响。虽然他知道其他人还无法察觉，但他的增强听力追踪着磁力切割机的音调。磁力切割器正缓慢地穿过卡律布迪斯号破损的船体。他增强的自动感知绘制了热量波动图，确定了最有可能的入侵点。宗恩就是在这里布置了防线。

在察觉到亡灵号靠近之前，宗恩就已经召集了所有接受过机械培训和能使用重型工具的战团仆役，一起来修复卡律布迪斯号。他把那些接受过机械培训的人派到了引擎室，协助他恢复战舰的主要动力，其余的人则被分派到报告的结构损坏区域。

宗恩对卡律布迪斯号的诊断显示，该船的外壳有轻微的破损，但并不影响其太空完整性。但是如果被忽视，即使是微不足道的裂缝也可能发展成更严重的问题。此外，还要考虑到这艘船的年龄。在伊斯特凡五号上，它曾遭受叛军地对空火炮的猛烈轰击。宗恩知道，如果不重新缝合，修补过的伤口很容易重新裂开。

军团也是如此。

火蜥蜴遭受的损失比大多数军团都要惨重，虽然可能没有某些军团那么多。当然，如果让宗恩基于在大屠杀中结束后的事实和随后的发展情况进行统计分析，他就会发现第十八军团的作用大大降低了。尽管他们目前分散在各地，但在这种全面爆发的战争背景下，他们的作用几乎为零。

宗恩知道，他们是一个濒临解散的军团。他们需要沃坎重建军团，如果沃坎不能复生，那就必须有另一个人站出来集结分散的部落。就像沃坎之前做的那样，重新开始。希望是他们所剩下的一切。

如果希望与 "卡律布迪斯 "号一起逝去，这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路障后面，工人们仍在辛勤劳作。宗恩的灰线般的自动火炮和脸色苍白的机仆是他们对抗正在穿过卡律布迪斯号装甲的东西的唯一手段。

在宗恩设置警戒线的宽阔走廊的更远处，船体内部的一个小金属点闪烁着红光。几秒钟就变大了，扩大成一圈悸动的热浪和受热变形的金属。当登舰鱼雷的轰鸣声冲入引擎舱时，防线开火了。

当突击艇的舷梯打开时，实心弹和激光束击中了突击艇。身披铠甲的军团士兵涌了出来。肮脏的白色与绿色，死亡守卫来到了卡律布迪斯号。

几名军团士兵在在登陆时倒下了，他们很快就被从防御阵地上涌出的火力打倒。 其余的人则设法前进，在船体的凹槽和突出的内侧堡垒中寻找防护。

片刻之后，又有两艘对接冲压鱼雷穿透了船体，守军的集中火力顷刻间被分割开来。

宗恩爬上街垒的最高处，发射他的爆燃枪。爆燃光束带领着曳光弹和能量信号弹在黑暗中划过。

死亡守卫们卯足了劲，以协同作战的爆弹回击。

在整条战线上，机仆的肉体和机体被质量反应炮弹撕成碎片。

宗恩的瞄准镜中出现了大量潜在目标，他锁定了一名拿着一串爆炸物的军团士兵。另外四名军团士兵，手持盾牌在前方推进，承受了大部分防御火力。

两门哨戒炮因燃烧弹的出现，调换了目标。爆破手摧毁了其中一门，粉碎了自动加农炮，并造成了壮观的误击，弹片如雨点般落在无助的守军身上。六名士兵丧生，两名战斗仆从被炸成碎片，受伤人员不计其数。

第二门哨戒炮射击了一阵，然后被激光切割器近距离劈成两半。

宗恩全然不顾这一切，用爆燃光束射穿了爆破手的呼吸器外壳，登舰盾牌四分五裂，被后面的爆炸炸飞。

重型等离子炮和光束枪的火力在他们调整队形之前就将其击倒。

在一片失败声中，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胜利。

浓密的烟云在死亡守卫的前方散开，因为他们向大气层中释放了发臭的化学试剂，席卷了整个路障的空气。

肉体汩汩流淌，化为退化的物质，伺服器分崩离析，仍在发射开火。没有保护的仆从惨死，他们的惨叫声在广阔的空间里回荡。宗恩的战甲虽然是密封的，但它仍然记录下了云层的毒性，这让它的危险测量器发出了红光。

他的兵力已经不足百分之六十二。除了进攻开始的几秒钟，死亡守卫的伤亡率已大幅下降。几个军团士兵正在手持盾牌，来自防线的火力已经慢慢减弱，正稳步向技术军士的防线前进。

宗恩下令了后撤的命令。现在他们守卫的路障已经有三处被重型炸药炸开，再也不可能有效地守住路障，守军必须后撤到下一个路障。

更猛烈的烟雾从缝隙中喷出，紧接着是更多的手持突破盾的军团士兵。盾牌凹陷处的爆弹枪发出怒吼，炮口闪烁着火光。

宗恩的肩膀被击中，但他还是派出了装备有喷火装置的机仆。走廊变成了地狱，它们持续了几秒钟，死亡守卫冲向后卫的机仆，将他们一一砍倒。

宗恩带领其他守军后撤了近五十米。一个符号在他的视网膜显示屏上闪现。近距离传感器。宗恩下达了命令。一道拱形拱门隔开了死亡守卫集结的地方和仆从、杂役们蜷缩在一起做最后抵抗的地方。

当军团先锋即将向荣耀进发时，其中一人注意到了拱门支架周围跳动的红色二极管。用他的巴巴鲁斯语发出警告，这是宗恩在拱门周围安装的十五个近距离传感地雷。

爆炸声震耳欲聋。随着龙门架、管道和大部分上层甲板的坍塌，先锋队在火光和浓烟中消失了。

宗恩站在守军的最前方，任由汹涌的尘土和碎片将他包围。一些距离较近的士兵捂着头，畏畏缩缩地躲避爆炸。不到一分钟，一切都结束了。此时，走廊已被一堵巨大的残骸墙封死。

宗恩无从得知有多少死亡守卫在爆炸中丧生。他一直等到他们快穿过走廊才扔出炸药，所以他估计死亡人数一定不少。这意味着他们将大幅减少，从而获得足够的时间来修复卡律布迪斯号的系统。

'引擎舱安全了，中士兄弟，'他发出了这样的信息。开始恢复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