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可可利亚和希露瓦
可可利亚和希露瓦的故事在剧情里算是很短小的一部分,它没有展现完整的历史,结构不够完整,随之值得细品。
关于两者的关系,客观上和就剧情里表现的历史来说,我倾向于认为是超越了友谊的某种意义上的微妙的感情,不能算是恋爱;等到可可利亚被星核侵蚀了欲望之后,这种关系于她心中淡忘,流失的羁绊逐渐缠绕到希露瓦身上,渐渐希露瓦对可可利亚的感情逐渐趋于自己心里的可可利亚和自己心里的自我的纠缠,可可利亚已经不再回应希露瓦,直到剧情砸琴以及以后,希露瓦永远没有解脱,她心里的那个可可利亚,或者是过去的历史拼凑成的那个幻想中的可可利亚永远没有消失。
可可利亚的历史,我个人揣测是继承救世的意愿登上了统领之位,不过这种选择对于心存幼稚世界观的新统治者来说背负的代价过于沉重,意味着将无法回头,意味着接受星核给予的迷失和沉沦,她沉沦于自己被星核带来的假想的救世之道,最终操纵权力的还是星核,她的作为独立个体的灵魂已经在选择星核那时死亡地彻底了,最终她的灵魂和意识一部分掌握在她作为独立个体产生的历史上,还有一部分就是这部分历史寄托的异化的存在于希露瓦和她所亲近的人的心中。她的历史,客观来说已经在很久以前就结束了,作为人的情感的盲动在剧情中仅表现于对布洛妮娅受到威胁的痛苦和怨憎中,是本能而非自我的,并且这种爆发马上被星核平息。
希露瓦的历史被可可利亚的历史所牵绊,产生了希露瓦对可可利亚单相思式的纠结,可可利亚无法回应她的任何行为,可可利亚驱逐希露瓦和一切身边亲人的做法是星核所侵蚀而指使的;而矛盾的是希露瓦客体灵魂仍然存在,她未意识到的对可可利亚的灵魂认知的转移掩蔽了理性,从而迁怒于可可利亚这个肉体客体本身,同时迁怒于所谓的可可利亚的为人的思维——实质上迁怒于自我臆想中的那个可可利亚。希露瓦客观上无法对可可利亚做出任何反应,她的一切思绪停留在对自己心中的那个可可利亚的纠缠中,以往的羁绊越深,现存的反抗越强烈。这一切都可以随着对客体的交流而缓解,尽量达成平均的客观情况认知水平,但不可能。这就是人际关系所谓误会的产生,达到一定程度,交流的欲望和烈度就会被倒逼成倍增长,可能演变为吵架、暴力冲突;这种心理假象对群体尤其明显,宗教战争等等就和这些有关系。
到死都没有使这种误解得到一丝主观和客观的缓解,实在是过于可悲。从底层来讲,这是一种信任的陷阱。
崩铁世界观扩大了,但是人总是那样,在一个星球的方隅之地甚至不能见一面,列车可以轻松跨越空间,而他人即地狱,深不可见,一点扰动使一切崩塌。
对于存在压迫的社会,由客体能力区分总能划分阶层和等级,这是社会效率决定的,贝罗伯格是一个简陋而合理的社会存在。制高点在贝罗伯格是星神的力量,在人类社会是经济资源,它和权力绑定。可可利亚获得星神的所谓力量,在人类社会就可以效仿为一个人获得足够的经济和权力。权力对人的腐蚀、增进的压迫,能轻易作用于每一个人;跨过如此考验的人,也能轻易被权力的假象蒙蔽,真理在他脑海中可以被轻易淡忘,所谓的航向也可以轻易被历史的洪流抹杀完全。成功的人掌握权力,他们将权力作为可受自己控制的工具,领导人走向正确的航向,这个航向就是历史的必然。前者是被权力操纵的非人,后者是无限接近真正的人的权力操纵者,人在艰难的生成史中大体如此一直被压迫,这最终的压迫来源就是人的历史。
不过对于个人来说,人掌握了,或者说读者个人掌握了如此的力量,抉择在哪里?人的心灵不是坚如磐石的存在,对人的不确定性使它阻隔山海,对遵从内心逐利本意的利益使它打开胸怀。他人的感情,换言之,对人没有直接利益供给,而利益本身才是人心所向,这正是最终的压迫,其现实性上表现为历史对人类自由生成的压迫,根本性上表现为有限的利益对无限的自由的压迫,利益和历史是勾结的帮派,它们不能由简单的善恶观来界定,但人对他们表现的所作所为可以。可可利亚的故事以一种具象化的童话形式展现了非人的本质,现实中人被潜移默化地非人化着,最终成为庸碌的死尸,这是生死疲劳。能够摆脱这种无情压迫的最终目标就是获得无穷,对利益的追逐失去意义,经济也无从分配,人就成为了人。现如今,对遥远的未来遥不可及,能做到的就是保留人对自由人的向往,探寻真理如此,流露感情如此,或许可以找一个彼此相近的伴侣,或许保有对未来的好奇。
当你迷失了,什么曾经不变的东西改变了,出现了隔阂,疏远和陌生渐渐侵袭了,你或许可以回顾过去自由的思绪保有的纠缠和羁绊,或许拥抱或者亲吻,将灵魂的淡薄重新封实于与之匹配的肉体的容器中。这或许也是人必须作为群体存在的原因,它能以继承的方式保有原初的善良。
当希露瓦抬头去看永不见天日的虚假的天穹,那种实则疏远而看似紧密的未知星穹正是压迫她内心郁瘀的真相的比喻,如果在一处坦诚相待的空间中心灵能够彼此交流,或许就不会出现这种悲剧。躯壳即牢笼,人的一切行为都在极力传达自己封闭的深渊。
那么,感情是什么?感情是作用于主观自我的持续的感受表现,它是单向的、永远无法同感于他人的。感情的始发源于假象,感情的施加始发于将假象对客体的叠套,这是虚假的感情、感性的感情、危机四伏的感情。真正感情的始发源于彼此信息的交流和共识的达成,是对客体实现的主观理解,尊重于客体、施加于客体、主张接受客体存在。希露瓦对可可利亚从未知到彼此亲密的过程是后者,而对无交流的过程则为前者,最终悲剧是双重的、无解的,即便希露瓦再有强盛的交流的渴望,也在主观和客观上无法实现,更无法达到和解,于是主观臆想的可可利亚郁结于心中伴随其一生,只能通过淡忘加以治愈。
这篇文章胡乱写到这里,让我想起,前半部分正像《炎拳》所表述的无比的荒诞和压抑,后半部分对照《盗梦空间》中和自我的对话——这也让我加深了对死去客体和解问题的好奇,即到底人是否会对死去客体历史形成的矛盾主观主体进行和解。我现在朦胧地形成答案了。
总的来说,这个故事的悲剧性伴随着它长久的历史,不平等的加害于脆弱的灵魂,如同火焰燃烧永恒的皮肤,人能做的只有习惯。它的悲剧性,远超篇幅表现,它是普遍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