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少同人］逐浪白鸟 第五章 块垒

第五章 块垒 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遥亘千里，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三毛《送你一匹马》     商场开幕活动终于结束，Kinn看了眼时间，接近下午两点。这个时间点不早不晚，虽然想回去但是Porsche晚上才回家，空出来的下午正好可以去找阿黛拜托点事情。整个葬礼期间，阿黛都没有出现，说家里有事托人带了礼金来。Kinn当初没好多问，这时候打去电话他倒是在家。阿黛家离公司有一定距离，坐车过去刚好三点多，既不影响阿黛午休也来得及赶回家吃晚饭。 Kinn坐在阿黛家的会客室里一边喝茶一边等。阿黛有点起床气，又要收拾停当才肯见人。结束了阴雨天，这几天都是大太阳，晒得人心浮气躁，好在冷饮解暑。或许是因为不再需要物质寄托，自从两年前Kinn就彻底戒了烟，酒也少喝。爸爸去世之后Kinn的酗酒有重新抬头的趋势，被Porsche明令只许在家喝。Kinn知道Porsche是担心他的身体，也就随他去了。 阿黛却是戴着护颈吊着胳膊出来的，把Kinn吓了一跳，“你这，怎么回事？” Kinn一下子就想到了意大利人。 主宅二楼的起火点有两处。一处是爸爸卧室的风扇，初步估计是电线短路，火星落在正下方装饰用的壁炉里，点着了杂物和窗边的帷幔。一处在唐先生（ton）客房门口，不知道被泼了什么易燃液体，加剧了火势，起火时间应该在爸爸那边着火后半小时内。要不是楠蓬姑姑的房间靠近楼梯，连她也抢救不出来。因为爸爸的房间和唐先生的客房靠得近，被烧得几乎一片狼藉，只找到一具焦尸，被Chan送去做了DNA检测，证实了是爸爸，而唐先生却不知所踪，家里人也没接到勒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Kinn和Vegas查过监控，可是整个二楼的监控在前一天下午就出故障了，一直卡在下午三点。他们又查了厨房和食堂的监控，同样的故障，而庭院和一楼的监控，在那天凌晨两点就被毁坏，找来监控室的主管一问，火灾之后还失踪了一个职员。那天有关任用Kim的会议暂停，主家所有人和来开会的主管是一起吃的晚饭，保镖们则去了一楼食堂。起火时间应该在夜里三点左右，可直到三点半火警都没响，还是夜里巡逻的保镖发现火光赶来救火，住在二楼另外半边的Kinn才被惊醒。 Kinn什么时候睡得这么沉过？等DNA结果期间给自己验了血，果然检测出镇定药物成分，连手臂烧伤的天坤也是如此。 回到曼谷的Vegas对着卡bug的监控视频也叹气，“这个内鬼可够厉害的，能给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药，能解决监控，还能让大伯卧室的电器短路，权限可是相当大。你身边的人查过没有？” Kinn早把身边的保镖查了两趟，又因为担心还没出院的Porsche，把Vegas抓来给分家的人过筛。因为担心是其他帮派做的，怕打草惊蛇，多少放不开手脚，所以仍没什么收获。“上个月家里确实扩容了线路，可是能进爸爸卧室的只有Chan哥，都是他盯着做完的，没有别人进去。即使是他做的，都过去一个礼拜了为什么他还待在家里不跑路？” “跑路？”Vegas不由大胆假设，“会不会唐不是被绑走而是跑路了？”Vegas给Kinn分析，“虽然他的业务洗白了，还是大伯的铁杆，可正是因为他这个身份，要是借口和大伯商量公司的事情，进了房间打晕大伯再点火......剩下的下药和弄坏监控，找个不起眼的保镖还有黑客就能做。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自从主家失火之后，Kinn就把所有高层都看管起来，个个都有嫌疑的情况下谁也跑不掉。Kinn把唐先生在公司的业务、经手的账目、个人资产全部搬出来细查，Vegas负责审问唐的下属，终于摸清了情况。从一年前开始，唐的外甥每个月都能收到一笔数字可观的境外汇款，这笔钱七拐八拐的绕到唐妻子的账户上，就这么成了夫妻共同财产。再查下去就要借分家的警界关系用用了，揪着唐的外甥这根线头，顺藤摸到这笔钱出自意大利黑帮的三号人物卢西亚诺。那是一笔货款，以他手下托马斯的名义转了两次进入唐外甥的账户。 可阿黛不知道这些，“啊？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完全没搞清楚状况，“我是叫Time连累的，比Porsche住院晚两天。” 这下轮到Kinn迷茫了，“你们怎么了？”Kinn之所以会那么想不全是因为意大利黑帮的杀父嫌疑，还有他们对Porsche证据确凿的刺杀。 半个多月前的一个下午，Porsche去新码头视察工程进度。他处理日常事务习惯带两个人，那天惯用的司机临时请假换了个新手来开车，另一个人是他贴身保镖kilo。那天天气炎热，从码头回来的路上，也就停车买个水的功夫，路边的小贩就枪杀了司机，从不到十五公分宽的驾驶座车窗开口对着后座的Porsche连开三枪。Porsche反应很快拔枪还击，但还是被一枪打中了肺部。Kilo趁着他们对战的间隙跨到前座，不顾肩膀上挨了小贩一枪，把已丧命的司机拉开坐上驾驶座，近距离一枪解决了小贩，硬撑着开到了主家的定点医院①。 Kinn事后查过那个小贩，是意大利黑帮的人，惯用的司机已经失踪，估计是被收买后跑路了。他们似乎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掩饰的打算。 山雨欲来风满楼。 阿黛自嘲地笑笑，“我们要分手了。已经和家里说了，他也同意了，剩下就是一些利益上的事情要过段时间才能划分清楚②。”Kinn知道，谈恋爱谈到他们俩这份上，分手和离婚也差不多了，只是非常诧异，“为什么？你们不是，一直挺好的吗？因为他害你受伤吗？” “不是，我受伤之后他天天来照顾我。”阿黛用没绑缚的手撩撩头发，“可是有一天下午我醒来，阳光很好，那一刻我想到明天，想到以后，突然对一些周而复始的事情感到厌倦。他是对我很好，可我最想要的东西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给我，那这些关爱或许只是聊胜于无。我好像坐在汪洋上的一叶孤舟里，遭遇风吹日晒，周围都是海水，我却焦渴难耐。我可能现在还在爱他，但我的心想停下，不想再经历烈日和风雨了。” 两人一时沉默，周遭只剩下一时响一时静的蝉鸣。须臾，阿黛恢复了生动的神色，“抱歉啊，你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在住院，没有办法去帮你。”“什么话，我该来看你的。”阿黛笑着摆摆手，“我就是怕这个才不告诉你的，那不是给你添乱嘛。” 阿黛喝着冷饮，“你都草木皆兵了，看来事情不简单。说吧，这个时候你来肯定有要紧事找我。” Kinn也就不客气了，“我和Vegas商量过了，想拓展一下军方的关系。听说你父亲和军区的巴雷上校以前有点交情，近期我想办个活动邀请他，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劳烦一下你父亲搭个线？” 阿黛想了想，“我爸只是议员，和军方关系一般，倒是Time有个表叔就在巴雷上校手下，你去找他还更快点。”Kinn有一瞬的犹豫，“哎呀你放心，我们是和平分手，不影响和共同的朋友相处。虽说他现在状态没我好，但你找他帮忙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话是这么说，但Kinn看得出来阿黛这段时间没什么心思生活，新长出的黑发已经很长一段了，上个月染的粉色却只剩了点发梢。 Kinn举杯，“谢了。”阿黛拎着茶杯和他轻轻一碰，“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俩可是从小到大的交情。” 一周后，Kinn把同辈兄弟全叫到一起，开了个家族会议。 在医院躺了三周的Porsche出院后，派人去意大利人的地盘上挑衅过几次，本意是想试探以及把高层找出来谈判。但对方的反应非常奇怪，可以说没什么反应，只是增加了岗哨巡逻和少数的防御性抵抗，并没有任何大规模行动的迹象。Kinn被这种异常的应对结果搞得更加心里没底，但不安之下还是做出了进攻的决定。 爸爸的遗嘱在丧事结束后由律师宣布。Chan哥留下照顾楠蓬姑姑。Vegas和马高只字未被提。江名下主家的不动产和资金留给Kinn，甘和Vegas名下的分家资产自从两年前都转给了江，这部分则被分配给Porsche，天坤和Kim得到的是信托基金的收益。虽然Vegas和马高在江的遗嘱中被排除在家族之外，但这次家族会议Kinn还是要求Vegas到场，Pete就坐在他身边，马高一个旁听的靠着柱子打游戏。天坤也到场了，但Kim依旧不来。 Porsche和Vegas分别说了各自收集到的情报。Vegas推测意大利黑帮在搞内讧，他们不希望大麻的生意被分家抢走，但是没有统一意见和行动，所以明明刺杀了Porsche却不和分家正面对抗。 Kinn宣布了吞并的决定。Kim昨天就在电话通知时表示弃权，马高还没资格表决，其余人都同意，剩下的就是商定计划。Vegas提议先敲掉有杀害江先生嫌疑的三号人物卢西亚诺，Porsche立刻说起怎么弄到他的行踪。 “卢西亚诺的手下兼表弟沃尔是个贪财好色又虚张声势的软骨头，给他点惊吓，他什么都会说的。”Porsche坐在Kinn旁边，视线扫过其他人。 Kinn点头，“可以，找他麻烦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卢西亚诺发现了，要是......” “楠蓬小姐？”坐在离门最近的Pete突然开口提醒室内的众人。 Kinn转头，看见楠蓬正背对着会议室的玻璃门，目光望着楼梯方向，Chan哥正从不远处走来，左手拿着一包花剪右手提着一只水桶。 “妈？” Porsche绕过Kinn，拉开门往外走，坐在门边的Pete也走到楠蓬身边，两个人和她低声说了几句。Kinn只能看见Porsche的嘴无声开合，楠蓬突然转身冲会议室里的人歉意一笑，露出怀中一大捧鲜切的鹤望兰，艳丽的橘黄、轻俏的紫色衬得容颜更加娇美柔和，仿佛一派烂漫、天真无知。会议室里的人都站起来，楠蓬似乎被吓了一跳，连连摇头，把怀里的鲜花放进Chan哥提着的水桶里，扭头就要走。Porsche和Pete双手合十，目送楠蓬和Chan哥乘电梯离开。 “楠蓬小姐只是摘花路过，楼上的温室种了很多鹤望兰和蝴蝶兰。她没发现我们在开会。”Pete走进来向大家解释，依旧在Vegas身边落座。 Porsche则沉默着坐回Kinn的下首，抱着胳膊，“套到卢西亚诺的信息就杀了那个烂人，留他一命搞不好会惊动上层的。” 早在今天会议之前，Porsche就对Kinn说过沃尔是个该死的恋童癖③，欺辱过的孩子不计其数，言辞间是不加掩饰的憎恶和杀意。Kinn本想等拿下了卢西亚诺再做掉沃尔，Porsche也同意了。但此刻的Kinn也知道，联想到楠蓬姑姑身上发生的事情，容许沃尔活到说完该说的，就是Porsche忍耐的最大限度了。 Kinn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叠在桌面，“我同意。你们呢？” 一天的劳心劳力终于结束，Kinn洗完了澡坐在躺椅上。落地窗隔绝了燥热的夜风，空调吹出的凉气令他有些昏昏欲睡，干脆拿酒出来自斟自饮。 “别喝太多啊。”Porsche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拿来毛巾给Kinn擦头发，“天坤说要追一个医生，想给他的医院入股，我没答应。” “幸好信托基金里的钱不多，不然他什么幺蛾子搞不出来？以后他要再找你，就让他来问我，我来应付他。”Porsche只是笑笑。 Kinn吻了吻Porsche的手背，沉默着凝视了他一会儿，“你小时候，楠蓬姑姑会辅导你做作业吗？” “当然了，我爸好像比较忙，我跟妈妈在一起的时间多些。”Porsche给自己也倒了半杯，“我记得她很严格，要是写得不好她会撕掉或者换本本子让我重写。” 听着童年往事，Kinn的目光越过爱人的肩头，落在墙边的矮柜上。那里有一大束楠蓬送来的鹤望兰，鲜明夺目到好像是从玻璃瓶里迸发出来的火焰或飞鸟，又精心点缀着细叶红艳的南天竹和甜美小巧的橘色酢（cu4）浆草花。 鹤望兰，那是妈妈最喜欢的花，有着奇特的花型和对比强烈的色彩。在Kinn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他常常在上学前跑去花房摘一朵新开的鹤望兰，放在妈妈梳妆台上的小瓷碟里。晚上回家的时候，Kinn就能得到妈妈的亲吻和拥抱，那朵被佩戴在胸针上的鹤望兰正好贴着他的脸颊。妈妈离世之后，虽然爸爸的房间里偶尔会摆着，但家里没人会佩戴鹤望兰了。而此刻许多瞬间涌入Kinn的脑海，看着成绩单发愁的妈妈，给他擦头发的妈妈，晨起梳洗完把鹤望兰比在鬓边或胸前的妈妈...... “......我记得有一次被老师批了一个不合格，吓得不敢把作业拿回家，就撒谎说作业本没发下来，第二天去学校把那次不合格的作业撕了，晚上给妈妈看，她居然也没发现......”④随着回忆的展开，Porsche的声音慢慢低弱下去。 “这也行吗？你胆子可太大了，我就不敢。”Kinn想活跃一下气氛，Porsche沉思了一瞬，抬头对他笑，“我们听会儿音乐吧。”⑤ Kinn注视着他走向唱片机，清楚Porsche在掩饰，不希望爱人看见自己的低落。Kinn心照不宣。他们彼此都对即将落下的利刃有所感知，可情怯却让他们在爱人面前默契地装作无事发生。因为如果真的询问或者挑明，谁也不能接受任何后果中哪怕损失最低的那一种。 《Yesterday once more》的旋律轻轻飘荡，Porsche转身向Kinn做出邀请，“你愿意和我跳支舞吗？” Kinn笑着走过去，揽着Porsche的腰，十指交缠。两个人鬓角贴着鬓角，脚步跟着脚步，拥抱住彼此慢慢摇摆，在乐声里用亲近抛却忧虑。 ①借鉴《教父1》中老教父维托科里昂的遇刺。 ②我实在太想阿黛甩了那个渣男，并且也不想写这个渣男的出场。 ③沃尔原型为《教父1》中的制片人沃尔茨，我实在太想弄死他了。 ④个人经历。诶，不许笑我啊。某人更夸张，直接有段时间不写作业，全被他糊弄过去了，虽然还是被告状了哈哈哈哈（叉腰）。 ⑤推荐bgm《今宵多珍重》。 镜子小剧场： 我和某人商量怎么写火并，某人说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最好在一个星期之内搞定。 我说：“啊，就这吗？不先说报仇，师出有名吗？” 某人：“黑帮火并就是打架嘛。你不要总想成战争，得两军对垒堂堂之阵，得前锋如何主力怎样，一打好几年。吃饱了撑的才下战书呢，黑帮都恨不能一个偷袭就偷死对手。先摩擦，对方要是能忍就零敲碎打牛皮糖，来的人少就切香肠，人多就一块上，打赢了再说是报仇效果还更好。” 我说：“但是这么点东西这么短时间我可能不到一章就搞完了。” 某人：“打群架而已啊，棒球棍砍刀什么的，死伤15%就考虑撤退，上了20%就失去战斗力，纳粹也才干到30%。你写的是黑帮不是地方武装，乌合之众能打多久？” 我说：“那我写多少火力合适？” 某人：“火力？管制刀具、土枪就够啦（哈土枪，那还有谁会看啊），泰国也禁枪哦。他家走私？那更不能用了，枪一响就是大案，谁摁得下去啊？” 我实在憋不住火了：“可是第一季也枪战了啊！你去问主创嘛不要再问我了！我就一搞盆景的我懂什么黑社会啊！我又不姓杜！” 某人：“哦~既然他设定有，那就无所谓了。” 我：......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