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干员调教实录（斯卡蒂篇）（上）
“博士，我可以进来吗？”
房间门外传来的声音轻柔，房间门里顿足的声音沉重。
“等一下，斯卡蒂。给我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再来。”
“哦。”
房间门外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草草回答之后，被叫做斯卡蒂的女子显然焦急了起来——就算她没有什么工作上的急事。
两分钟，她在门外踱步。
五分钟，背后巨大的潮汐之剑发出如同雷鸣般的震响。它的主人的眉毛拧作一团。
七分钟，博士办公室的门发出哐当一声。门扉应声碎裂，而斯卡蒂并没有给足博士反应过来的时间。
软软绵绵的，勾勒出斯卡蒂曼妙山峰的布料贴在博士的胸前，斯卡蒂眼瞳里的焦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安心和愉快。
她的手臂纤细，但拥抱人的力度很大。大到博士觉得倘若她继续，自己的腰可能会咔嚓一下碎裂。
银发在博士的身前贴了足足20分钟，斯卡蒂才把自己的脸颊埋进博士的胸膛，猛地吸了一阵气，然后像是中场休息似地松开欲断魂的博士。
她红色的眼睛里是满足和愉快，不过这是永不沉寂的大海的一时宁静。
“我不是说等十分钟吗？怎么十分钟没到就冲进来了。”
博士的手里是一块红色的晶体，中间的空洞里插了把钥匙。这是赏金猎人宝藏的钥匙，埋藏深海秘密的碎片，以及链接远古与现代的唯一渠道…
斯卡蒂看都没看一眼，她的视线始终没有超出博士的身形一分一毫。
“因为我已经忍不住了，博士。10分钟看不见博士你，我就觉得我的心脏好像撕裂了一样。”看她淡粉色的面颊和有些扭扭捏捏，想要向前走的玉足，博士觉得刚刚那10分钟可能还不太够。
“不要连离开我十分钟都做不到啊，这样以后你单人作战怎么办？”
“没有人能在我的剑下撑住10分钟。”
人型天灾冷脸说着，此刻才能感觉到她的恐怖和强大。虽然几秒后娇躯就颤动着想要缩进博士的怀里，但这并不妨害她身后的大剑闪着寒光。
“说回正题。斯卡蒂，说不定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信息，在这里边有写。”博士转动钥匙，结晶体发出一阵响动后便慢慢拆解，变成一块带有符号的晶体板。
“这是阿戈尔语，剩下的就等着你自己破解了。拿好。”
“谢谢博士。”
如果不是博士背着凯尔希偷偷去调查深海，这个宝藏就永远也无法出现在斯卡蒂面前，恐怕斯卡蒂这辈子都要给罗德岛打黑工。如果不是博士去调查了深海，恐怕也不会遇到斯卡蒂，然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博士不知道这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有个美女能够黏着自己是件好事，但这么过度地依赖他也会造成负担的。
既然拿到了这个东西，那么斯卡蒂应该会有段时间离自己远远的吧。想象着那个走入海底的身影与自己告别，博士不免有些失落。
自己的衣角被扯了扯。博士低下头，斯卡蒂的表情依旧是冷若冰山，但遮不住她两颊桃色的漩涡。
“怎么了？”
“博士，我不想回去。”
博士哑然失笑。
没等他挪开一步，斯卡蒂的手就率先从博士的腋下穿过，环住了博士的后背。
“我明白的。”博士回以拥抱，将这幅洁净细腻的躯体收入怀中。
嗅着海盐气息的长发，依偎在如同大海波涛般的身体曲线里，博士想到的是其他东西。
那是一双血红色的双眼，没有生气也不带情感，如同平静的大海凝望着自己，隐藏深不见底的恐惧和黑暗。
就算怀中美人的体温上升面颊发烫，博士知道她的双眼也仍能笼罩在噩梦与阴影中。她已经和那些怪物战斗得太久，久到失去了对于她本能的渴望：她喜欢围在篝火中和同伴传唱歌谣，她也喜欢挥舞手中的巨剑挡下向同伴袭来的危险。只要和同伴在一起，就算面对着让人在精神与体力上同样会消磨殆尽的邪灵，她仍然可以坚持握紧手里的剑。
直到当他们赤红的双眼透露出疯狂，当他们开始吞食自己同伙的骨肉，那撕扯肉体的声音与痛苦的叫喊将斯卡蒂的情感冰封在了深海之下。她不愿意同任何人接近，不是因为她不信任别人，而是不信任自己能够保护好其他人。在甲板上独唱的悲歌曾是高昂的进行曲，那宽大的猎人帽下曾经有过动人的笑颜，可是当她拖着潮汐的味道走上陆地，那一切都烟消云散。
她睡得好吗？如果再次回到那个地方，她能够维持住理智吗？真相和现实她应该如何抉择？
像是枕在天鹅绒的床垫上，斯卡蒂放松全身的肌肉，融化在博士的怀抱。
但这不是好事，博士是知道的。第一次找到能够依赖的对象，第一次发现自己不用再被沉重的枷锁束缚，第一次能够和某个人安心对饮而不用担心远方紧盯着她的双眼，第一次发现即便不需要手中的剑也能保护好那个人，这种舒适感和安心只会把斯卡蒂束缚在自己的身边，从而无法踏出一步。她需要去到大海，到那个更加深邃的地方，去面对疯狂与恐惧，最后彻底意识到没有人能够保护好所有自己珍视的人。
我们只能带着离开的人的生命和意志，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博士？”
宽大的手紧紧抓住斯卡蒂纤细匀润的肩头，轻柔地将她推开。
博士和斯卡蒂之间的距离骤然拉开。斯卡蒂不解地看着博士，他的黑瞳里是斯卡蒂从未见过的颜色。
“但你还是得去。”
斯卡蒂盯着博士的眼瞳马上冷了半分。良久，她的肩膀才慢慢离开博士的掌心，双手扯了下自己巨剑的单肩背带，往下压了压她的帽檐。
现在的她是赏金猎人斯卡蒂，而不是某只黏人的虎鲸。
“博士不挽留我吗？”在斯卡蒂背身离去之前，她伫立在门口。银色的长发如瀑散下，遮住斯卡蒂未转过来的脸颊。“我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博士抓着书桌角的手掌猛地加力。
“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不要相信不确定的事情，这是你的信条吧。”
“我确定你会回来。”
这就是斯卡蒂最不解的地方，也是她心中唯一的芥蒂。
“为什么你能确定？”她攥紧了拳头，紧抓自己的裤腿。“为什么你可以把信赖寄托在我身上？就算是比我还要强大的人，都会被深海的绝望吞噬。”
“你还记得那次你请我喝酒时你说的话吗？”
斯卡蒂当然不会忘记，星空，波浪，酒杯，欢笑，连声道歉和有些突然的吻。
她搂着博士的脖颈说，有一天会带着她去往自己的故乡看看，看看在浩瀚星河下深邃的大海，看看漫天的星辰向波涛撒播着光明。她只是有些醉了，看着眼前这个黑色眼瞳的男人，她少见地喝醉了；酒醉误事，那时的她满脑子都是想要依靠某个人的欲望，全然抛弃了她独行的性格。可是这个男人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秘密，微笑着接受了她那荒唐的约定，在星空之下拉起对勾，把这永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牢牢记住。
“那只是胡话…”
“你的酒量很好，从来不会喝醉。”博士拿起红色的结晶，把钥匙取出来。“即不会，也不可能。”
“可是我说的那些话，不可能实现。”她屏气，就像曾经在海底那样，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带着你回到故乡什么的…”
“我还等着泡比罗德岛浴缸更大的浴池呢。斯卡蒂。”博士嬉笑着目送斯卡蒂渐行渐远的身影，高声朝她喊了一句，“还有漫天的繁星，广阔的大海。”
“因为那些如此得令人向往，相较之下它带来的威胁都黯淡无光。为了能和你一起看到那幅景象，我选择相信你。”
“那如果这些会因此导致你失去生命呢？”斯卡蒂停住脚步，“你会发狂，会无法入眠，最后被怪物拖走，成为新的怪物…”
“从人类出世以来，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探索。但是他们知道为了生存，必须要避开未知和危险。”博士把手头的某个东西向斯卡蒂扔去，她下意识地接下。摊开手掌，是个虎鲸挂件，正好能挂在潮汐之剑的剑柄末。
“但是偶尔，为了美好的东西，我们自愿放弃生命。对我而言其他的事情都无足挂齿，唯独只有你，斯卡蒂。你就是那个美好的事物，值得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去追寻。”
斯卡蒂的身体触动了几秒钟。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深海？永远留在你身边不好吗？这样甚至不需要付出生命…”
“因为你要追寻的是真相。如果以这个为目的，我必须做好随时会失去你的准备。同样的，我也会随时被卷入漩涡，从我第一次接触到阿戈尔开始，从我做的第一个噩梦，从我第一次把手枪比在自己太阳穴前就明白。”
博士对着自己的脑袋做了个打枪的姿势。
“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是痛苦，但和你待在一起，痛苦就会减轻。一想到是为了你而承受那些苦难，所有的伤痕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他们行走在昏暗的海底，随时可能被巨大的存在吞噬。但是他们能凭借自己微弱的灯光温暖彼此，哪怕最终光芒都会消逝，但在那过程中那小小的温暖，就足够撑起他们的一生。”
“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你呢，斯卡蒂？如果我给予你信任，你会回应我吗？”
小虎鲸挂件被挂在潮汐之剑的剑末，随着海风摇曳。斯卡蒂侧过身，指着博士开口。
“等我回来，必须向我道歉。”
强劲的双足登下甲板，斯卡蒂的身影纵身跃下海面，消失在博士的面前。桌上的平板已然是1000%信赖值，但博士并不关心这些。他匆匆忙忙地调开平板上的生命体征监控仪，被藏匿在虎鲸挂件里的器械正常运作着，侦测它附近的生命反应。
博士双手十指交叉，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老了几十岁。
从不信神的神使，对着不知名的神明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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