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071【回首向来·灭族之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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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小说讲述了一个在架空世界中发生的传奇故事。如果您也喜欢天马行空的脑洞想象和家国天下的侠义情怀，请一定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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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上官雁坠下悬崖，却被墨麒麟安然驮起，平稳到达绝音谷。上官云夫妇带她来到谷中深处的墨濯剑的铸剑台，带出了一段家族往事。
汉昭帝始元七年（公元前80年），随苏武南下汉境、定居于杜陵的匈奴人凌海（因丘林海已经易姓为凌，改称凌海，其妻亦改称凌氏）正在家中用汉字写些什么。他的妻子凌氏已经有了身孕，怀胎八个月了，此时正安坐在塌上休息。托苏武和上官桀二人的照顾，他们一家已有良田三五顷，牛羊三十来头，下人七八个，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凌家唯一的不安因素，便是那寒气四射的北辰刀。
为了震慑这把魔刀的幽幽寒气，凌海将申公豹传给他的内功融会贯通，并在每日以内功抑制刀寒的过程中，自悟出一套掌法。因其掌风柔中带刚，既十分凌厉，又缥缈如烟，凌海将之命名为——凌烟掌。
他此刻正在书写的，正是凌烟掌的心法口诀。
凌海每日与北辰刀寒气较量，皆需入定发功，因此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恬静沉稳了不少。他提笔落字，举止间像极了汉人士子。而早先居于漠北时，那股匈奴少年的洒脱意气，似乎已经褪去。时间一点一点在他的笔锋下流逝，而表面平静的书房，其实暗含着从凌海心境之中迸发出的汹涌掌招。所以每次书写秘籍时，他都不准别人靠近书房。
房顶上不时有飞虫落下，皆被屋内曝出的无形掌风撕扯成碎片。直到一群喜鹊翩翩飞来，将要落在屋檐上时，凌海才察觉到它们的存在，突然停笔收墨。
锐气消失，喜鹊安稳地落下，叽叽喳喳。
凌海也听闻夫人召唤，用午餐去了。
过了晌午，下人来报，说是院门外有一白发老人求见，自称姓苏。
是苏武！凌海有一年没见过这位忘年之交了，忙到院门处迎接。
“苏先生！好久未见！”凌海打开门，见苏武一脸颓态，额头皱纹如同枯藤一般，眼中也丝毫没有光亮。虽说只一年未见，凌海却觉得他老了十几岁。“你这……”
“回老家了，来看看你。”苏武苦苦一笑，直勾勾地往里屋走。
凌海之妻凌氏见到苏武，虽有孕在身，但出于尊敬，还是站起来，以汉人女子之礼问候苏武。
“许久未见，凌夫人竟已有了身孕？！快起快起。”苏武刚发现她的大肚子，神情惊讶之余，竟莫名地多了一丝犹疑。
“苏先生，好久不见你回来。你此次能在杜陵逗留几日？有空我们一起再去河边钓鱼，如何啊？”凌海道。
“好。此次回乡，就一直待着，不走了。往后闲时一大把啊。”苏武叹气道。
凌氏问：“先生不是在长安做官吗？为何不回去？”
“哎……老夫已被罢官了。”
“啊？为何啊？”凌海诧异道。
“你还真是不问世事啊。我那挚友上官少叔（上官桀，字少叔），跟他儿子上官安密图谋反不成，被霍光落井下石。他现已被定了死罪，还要诛灭全族。我儿苏元，亦有参与，同样被定了死罪……他们现在都关在牢里，马上就要处斩……”话到此处，苏武悲从中来，竟掩面而泣。
霍光与上官桀同受汉武帝顾命之责，在昭帝一朝位极人臣。上官桀之子上官安和霍光之女还结为夫妇，生有一女，嫁给了汉昭帝刘弗陵，这便是上官皇后。但霍光与上官桀屡有不和，二人积怨太深，渐成水火不容之势。
是年，上官桀、上官安父子铤而走险，打算除掉霍光，废掉刘弗陵，另立新帝。但其阴谋被汉昭帝刘弗陵识破，上官氏谋反之事提前暴露，一干人等全部被捕。上官氏被处以灭族之罪，只有上官皇后因为年仅八岁，保全了性命；而苏武的儿子苏元同为上官一党，被处以死罪；苏武本人虽然与上官桀交好，但因为功高而官小，也没有参与谋反，只是被罢官了而已。
儿子和好友一家都要被处死，难怪苏武一瞬间苍老了这么多。苏武被困匈奴，北海牧羊十九载，受尽苦楚才回到大汉，但这仅仅过了一年，无可奈何的悲痛就又加在他这垂垂老朽之躯。这位老人的命运，确实是凄凄惨惨！
凌海向来不关心这些宫廷政治，也想不明白上官桀为什么要谋反。但苏武、上官桀对他很是照顾，算是他的恩人了。他听了此事，自然替苏武和上官桀两家感到同情惋惜。
苏武悲伤之余，环顾凌海家中各处，看他现在的生活简单、富足，好是羡慕。他不禁回想，自己当初若一直在北海牧羊会如何？若回到大汉之后立即找借口带着儿子辞官归乡，那又会如何？可是现在，他只能徒生羡慕。
凌海见苏武好像心中有话，但又不好说出来。他一向快人快语，直接问道：“苏先生，可是有什么事要托付给我？”
“这……这。”苏武吞吞吐吐的。
“先生若有所托，我一定尽力。”凌海还是那么热心肠。
苏武本来就是来求凌海帮忙的，可是见凌海的妻子挺着个大肚子，他又不忍说出来了。但他毕竟与上官桀要好，该帮的忙，还是得帮。于是苏武饮了一大口茶，面露愧色道：“嗨，我曾去牢中探望犬子，他跟我说，少叔有要事未竟，想托人帮忙完成。老夫想亲自去见少叔，可廷尉府说，他是谋逆主犯，不能见人了。所以我就想起你来。你身手不错，能否悄悄溜进大牢，问问少叔还有何临终心愿托付？咱们也好替他完成遗愿……”
凌海身怀申公豹所赠的千年玄门内功，又每日运功封锁北辰刀寒气，当然是实打实的高手。溜进大牢还不是小菜一碟？可是上官桀意图谋反，这未竟之事，难道是尚不甘心，要别人替他去杀皇帝和霍光？
凌海心想，怎么总有人想借他的手杀皇帝？！于是坦言：“上官大人是有什么事啊？若是替他谋反，我可干不了。”
苏武忙摆手道：“不不不，听我儿说，好像是要去他的家乡办一件什么事。但详情还得问上官桀本人。”
“那有何为难？我就帮他跑个腿好了。娘子，你意下如何？”凌海转过头问孕期的妻子。
“上官大人对我们有些恩情，帮一帮他也是应该的。你就早去早回吧，快些回来。”凌海的妻子通情达理。
凌海干脆利落道：“好，既然如此，我就收拾一下，马上出发去长安。”
“这么急？”苏武问。
“我只想早点了了上官大人的心愿。苏先生，等我回来咱们再去钓鱼啊。”凌海笑道。
看着苏武落寞不语的神情，凌海转念一想，又道：“先生可是想要再托我救出苏元？”
苏武突然抬起头，眼神中闪出一瞬间的光芒，而后自行熄灭：“不……不，他的归宿已定，成全他吧……”苏武说罢，任凭凌海如何追问，他也不再多作解释，只是含着一眶老泪，缓缓走回了家中。
当天下午，凌海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让下人备好马，就准备出发。临走之时，他突然想到这趟跑腿的活儿不知要多久做完，若是耽搁好几天，北辰刀的寒气发散出来，会影响到妻子和腹中的孩子。于是凌海顺手把北辰刀用厚麻布裹了个严严实实，抗在背上，一并带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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