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岁月残剑·四回 此身无惧，万般不容
在看了许多修行人与那位剑客比试之后，许秋凝心中开始迟疑起来。她摸不准这位剑客“过关”的标准是什么，有天光境的修士跟他缠斗二三十回合落败，他寸步不让。有凝玉境甚至是初入门扉的修士三两招败下阵来，他却让人进入道场。许秋凝独自修行，未曾受人指点，虽然手中拿着剑，却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去学习过剑法。
眼见着这些修士止步于此，她心中没底，始终没有上前。渐渐的，最后几位散修也摇头离去。周围也安静了下来。那位剑客看着她这个衣着简朴的女子，问道：“你也是要进此地的修行人？为何不上前来。”
许秋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道场的主人被唤作剑君，里面可留有他的绝技？”
剑客道：“我不是修行人，剑道上也没这位那般境界，是留否有世间无双的剑法，我确实不知——”他顿了一下，而后又说道：“但想来，剑君那般境界这，招式之别已然不入其眼了。”
剑客又问道：“你在怕过不了我这关？”
许秋凝拔剑，轻声道：“请您指点。”
她并没有像大部分剑修一样，未曾动用自己修为，单纯以剑比拼。而是上来便气息外泄，想以她脱胎境中少得可怜的力量，来打败眼前的剑客。但之前剑客已经与几位动用了修为的凝玉境修士比试过，已然习惯。许秋凝这低微的境界，如何比的上旁人。
脱胎境是跨入门扉之人，一步步积蓄力量，正式踏上修行路的境界。她此番初入脱胎境不久，根基不稳，一剑刺来，根本不能让剑客后退一步。剑客挡开剑锋，将剑反握，用剑柄击打许秋凝肩部。许秋凝吃痛，却不后退，以杂乱，堪称毫无章法的出剑来逼迫剑客。
剑客眯着眼，许秋凝出剑虽无章法，但每一剑都在向着他的要害处，显然是一种没有练习过，而无可奈何的打法。
模样看上去不到二十岁，可简朴到甚至是落魄的打扮很难让人相信是这个年纪的女子的穿着。剑客暗叹一声，气沉丹田，在躲过许秋凝直刺一剑后，身子扭动，双腿盘下，半矮身子挥出一剑。
他的动作非常的快，矮下身子的动作只是让人眼前一花，逼得许秋凝只能跃起躲避。而剑客动作未停，没有起身，而是扭身再次就势反手自下刺出一剑，剑尖锋芒几乎在一瞬间便突入眼前，让跃在半空的许秋凝避不可避。
剑客并没有想让这一剑伤人，一剑刺出顶多是斩去许秋凝鬓边发丝。可他没有想到，一股莫名的剑气在他剑尖所指之处忽然泵现，同样的锋芒贴着他的剑身奔袭而来。剑客瞪大了眼睛，再次让剑锋偏移几分，头向后仰去，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剑。
远处倚靠着树干的男子略有些讶异的看着两人这一剑，不免笑了起来：“就算刺中自己咽喉，也要把这剑使出。好狠的女子，好狠的剑。”
许秋凝剑出落地，又接上一剑，剑客后退起身，叫道：“且住！”
许秋凝止住动作，两人互相看着。片刻后，许秋凝才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痕，好在只沁了几滴鲜血，并无大碍。
剑客说道：“何以不顾性命也要出剑？”
方才许秋凝虽然在空中，好歹是修行人，在本来就留手的剑下躲避自然不成问题。可她却不管不顾，于空中展身刺出一剑，把自己置于了险地之中。
面对剑客的疑问，许秋凝则道：“不想止步于此。”
剑客知道许秋凝说的是实话，可方才后者出那一剑时，所迸发出的剑气却让他知晓这话中含义远不只此。翠微谷弟子剑气清奕俊秀，七杀门锐利锋快，沧浪阁势大厚重。剑气之所以显现于剑中，与功法、修行人对功法的理解，还有心境有密不可分的关联。这三家弟子之中那韩仓可谓最优，剑气不出则已，出则如林中飞叶，漫天散乱之间暗藏杀机。
不过，就算如此，韩仓的剑气也不能扰乱剑客的心神。他这么多年来修习剑道剑法，早已与剑一体，招法剑气都不能在比拼之中动摇他分毫。但许秋凝方才那一剑的剑气，却实实在在的震撼了他。
除开他进入道场之中，感受剑君剑气所受到的震撼之外，这么多年来，他只感受过一两次这般剑气。
这种剑气很奇怪，有的人只有在临死一击之时才有，而有的人则一生都伴随这这样的剑气。
舍身剑气……
剑客得到许秋凝的回答之后沉默了一会，他道：“你可知道人魔？”
“知道。”
剑客心中暗叹一口气，说道：“进去吧。”
许秋凝点了点头，简单的抱拳致谢之后，便走向入口。在入口前，她回头看着剑客手中剑，问道：“你如何能够打败那些修行人？”
剑客没有回头看她，说道：“你从道场出来之后，我再告诉你。”
“好。”
入口前方再没有一个修行人，剑客看着手中剑，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里近三成的剑修都不是你的对手，为何叹气？”
剑客心中一惊，抬头看见一青年男子缓步走来。剑客瞪大了眼睛，他感受到这人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剑气环绕着。境界高的剑修身上会有剑气散出是常事，他自己身为一介凡人，也能有这般气息。可从来没有从一人身上感受到环绕的剑气。
而且这剑气纯净至极，仿佛——没有用剑之人的灵魂。
而这青年人，正是之前一直远远观看的那人。他穿着一身灰色衣袍，头发简单的用一张布束着，看上去十分随意。而身后背着的剑，也证实着他是一名剑修。
他走到剑客身边，剑客却没有动作，便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不拦我吗？”
剑客说道：“何必阻拦。”
男子疑惑了一下，随后便笑道：“那倒省事。”便走向入口处。
剑客忍不住问道：“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剑气？”
毫无独特之处，没有别样的气息包含其中。
男子愣了下，随后笑着解释道：“一柄‘残剑’，无甚玄妙。”随后问：“你既然进去过道场，为何又要出来？”
剑客不答，而是问道：“敢问姓名？”
男自己见他回话，只得摇摇头：“李西驰。”
进入道场，便能感觉到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剑气，这方世界的天空昏黄阴沉，乌云弥漫。李西驰自言自语道：“飞光绝影剑……将这一界中的日光都斩尽了吗……不愧是剑君。”
昏暗的天空下，是远处一眼望过去，高耸，左右毫无边际的巨大山脉。李西驰忍不住感叹道：“剑君尚在时，竟能开辟这般世界，着实令人不得不服。”
话落，他便往那山脉山脚走去。越靠近山脉，就越能感受到这方世界主人，剑君的“飞光剑气”是如何的的强烈了。剑气布满一界，到底要怎样的境界才能做到如此程度。等快要走到山脚的时候，他便看见这山上有俩条长长的阶梯排于左右。右方乃白玉所铺就，上面有七八人各自距离一段路山顶走着。而左方的阶梯，则是简陋的石阶，上面只有两人并排走着，手中剑都已出鞘，而且走的非常的缓慢。
到达山脚，便见这里聚集了许多修行人，先前进来的人似乎都在这等着。而两条台阶的中央，也立着一块石碑，上面所写，便是方才剑客在入口外所说的那一番话。
“观吾飞光剑气，助诸位成就此千万载未成之事。”
李西驰轻轻念出这句话，心里想道：“好一个剑君啊……”
看了看周围的修士，男子并没有去凑热闹，还是跟进来之前一样，找了个地方自己猫着。观察了半天，发现先自已一步进来的许秋凝正被人搭话。
“姑娘，这剑气阶是根据境界来的，什么境界走上去，便有什么境界的剑气来阻碍你。本该是很简单的事，可剑君乃一代人杰，踏足修行之事便与旁人不同，这剑气也更为强劲。不瞒你说，方才许多门派长老独自一人走上去，都被剑气逼下来了。我也去试了可就走二三十阶就下来了，这个，如果两人一起走，应该就能走上去。”
这位看上去三十郎当岁的脱胎境修士对许秋凝这么说道。
确实，就算是将剑气的境界压制到了脱胎境，可这剑君何许人也。其中威力，自然天差地别。
许秋凝却疑惑，问道：“两人一起登阶，剑气便不会有所变化吗？”
这人回道：“七阶之内为一道剑气，两人若境界相同，剑气变化便不大，咱们一起抵抗，应该就能走上去。”
许秋凝望着山巅，本不想与人同行，但想了想，终究是勉强应了了下来。
这人喜道：“那咱们先看看别人怎么走的，你刚来还不了解。”
那山石铺就的台阶上正有两人在攀登，许秋凝数着长阶，发现一共一百七十三阶，联想到石碑上的话，想来应对的剑君一百七十三载的修行。转眼看那白玉阶，数量也是一样。两条路，白玉阶笔直堂皇，直临山巅。山石路上较为崎岖，且石阶大小不一。这方世界满是剑气，她也无法知道这一百七十多阶上的人到底在经历怎样的阻拦，只得仔细观察那两人。
登阶的人走的缓慢，听周围人谈论，这两人似乎都是凝玉境的修士，且都是一派弟子。两人不时交错行进，剑皆出鞘，身子看上去不是很协调，似乎在抵御着什么。
“台阶上的剑气，不再其中便感受不到吗？”
许秋凝问道，邀请她一同登阶的人点头道：“是的，只有在上面的人才能感觉到。”
“剑气强弱，视登阶人境界而定？”
这人说道：“对，方才七杀派有一天光境的弟子带着自己凝玉境的师弟登阶，结果他师弟险些死于剑气之中。”
许秋凝仔细的观察停留在山脚的修士，发现有一些人受了伤正在治疗，人数比刚才至少了一部分，显然还没有多少人走上去。但那些门派里的一些高境界的长老或者弟子不见踪影，应该是率先走了上去。
若是以境界为定，她跟这人同为脱胎境，多试几次，应该能够走上去。
许秋凝心里这么想着。
她连着观察了几次登阶的人，这些人境界不一，最低的是凝玉境。一百三十阶，最慢的两人将近用了两个时辰，走的十分缓慢。但也有大半个时辰就走上去的。这让她有些疑惑起来，同样的境界，为何登顶的时间却不同？
“如何？姑娘，咱们现在去走一遭？”
许秋凝心里还想在等等，多观察几人登阶，可此时邀请她这人见着连着几波人登顶，心里已经按耐不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许秋凝迟疑着，这人却说道:“就算这次不行，咱们多试几次也可以，来吧。”
许秋凝无奈跟着那人前往石阶，那人拔出剑来，朝她笑了笑，便走了上去。等他走上六阶，许秋凝才一步跨了上去。踏上石阶的一瞬间，耳边狂风呼啸，似有无数飞剑飞驰而过。许秋凝心中隐隐不安，那人也走在第七阶上。
“你来走下一阶！”那人喊道。
许秋凝顶着剑气来到第七阶，迈出一步踏在第八阶上。
远处独自观摩这场登山的李西驰脸色忽然一变，许秋凝只觉脑海中有一声巨响忽然回荡，抬头沿着登山路望去，天地仿佛倒悬，那远处的山巅如同朝她倾斜而来。
这是剑气？
下一刻，两人便被一股巨力击飞出去，足足数十丈才落在地上。
那人挣扎着爬起，对着许秋凝大骂：“都没走上去你都挡不住？废物！”
说完，那人捂着肩头气愤的离开。看着两人狼狈的模样，在场不少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有甚者开口讽刺道：“这样一个弱女子，能在你后头走上一步都不错了，你还想咋样啊？”
许秋凝没有什么反应，挣扎着爬起来之后，自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缓气。
李西驰面色恢复平静，微微笑着。
剑气共鸣有如此神异……
李西驰看向远离人群的许秋凝，喃喃道：“或许，这位剑君最愿见到的，是这般剑气吧。”
道场之外，仍然守在入口的剑客抬头望天，他仍旧忘不了，自己这个毫无修为的凡人走上那条为剑修准备的山路时，天空变色，狂风乱作的场景。无穷的剑气汇聚过来，大地都在深深的震动。
他长长的，细微的叹了口气：“恨此身空度，未曾修行……”
此时为正午时分，日头高照，零碎散落的树叶缓缓飘下，抱着剑盘坐在石碑旁的剑客显得十分落寞。而远处未被摧毁的树林里，三两黑衣人驻足原地，默然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这道场所在的世界也不知时间的流逝，只知道这群剑修全部走上山顶应当是花了两三天的时间。许秋凝在第一次登山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人搭伙上山，只是自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也没有其他人叫她一起。
而那独自一人的李西驰则是一次也没有尝试。
等山脚下已然再无旁人，许秋凝看着李西驰，先前所有人都是两人一起结伴上山，而此时就剩下她与这人，却也没有开口。她见李西驰没有开口，也没有登山的意思，便独自拔出剑来，走到石阶处。
右方白玉阶早已没有人踏足，应该是比这剑气之路好走许多。想到自己一开始走上第八阶，感受到的一切，许秋凝并未迟疑，便走了上去。李西驰有些意外，这女子心性之坚，让人侧目。
他迈步走去，而许秋凝在走上石阶时，那股天旋地转的感觉便又出现。她闭着眼，心极快的跳着，山峰似要倾倒，周围的剑气似如狂风肆掠，耳边巨响不绝。
这便是剑君的“剑气”，是并未真正开始阻挡许秋凝的“剑气”。
“身负绝世剑气者，必有远超常人之异。”李西驰一边走向石阶，脑海里回想着自己师父曾经说过的话，脸上笑意不绝，道：“让我看看，你有何特殊？”
剑气所带来的感官压迫让许秋凝无法再迈出一步，耳边响雷般的声响逐渐变成利剑破空的声音，似乎有无数的宝剑在她耳边飞过。许秋凝费力的睁开眼，发现眼前的山路上并无任何的变化，而自己也只是一只脚踩着山石而已。
走上去……
这时李西驰心中的声音。
只要另一只脚踩上去，真正的剑气便会显现，“剑君”便会亲自相迎。
许秋凝咬着牙，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将另一只脚缓缓的抬起。在将要踩到石阶时，李西驰忽然喊道：“你还未出剑！”
还未出剑？
许秋凝不解，自己剑出鞘在手，为什么会没有出剑？未及细想，两脚已在石阶之上，瞬息之间一百七十三道石阶迸发出无数的白光朝许秋凝袭来。
飞光剑气。
剑君修炼飞光绝影剑，其剑气便为飞光剑气。犹如实质，漫天飞光。
许秋凝踏上石阶已然十分费力，几乎虚脱，但她不愿放弃。这一百七十三道石阶，并非以境界未定，而是视登阶之人剑气而定。她不知自己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剑气，而被石阶如此看中，有如此汹涌的剑气来阻挡。
可她不能退，不愿退。
没出剑？
我剑已经出鞘，怎么不算出剑！
许秋凝怒视前方铺面而来的剑气，面目狰狞，丝毫没有所谓弱女子的模样，嘶吼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踏上了第二阶。
石阶震动，剑气仿佛被她的嘶吼声阻挡，下一刻却又似更加汹涌几分。
而许秋凝自己的剑气，也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虽然无形，却伴随着她撕心裂肺的吼声，与飞光剑气死死的抵挡。
已然来到山顶，境界稍高的修士察觉到异样，朝山下望去，心里暗自疑惑：“究竟何事，让人如此心神不宁。”
李西驰看见剑气汹涌，似一浪高过一浪，心觉不对，这那里是给剑修的试炼，分明是真正想要把眼前这女子赶下山路去。
许秋凝剑气已被激发，而飞光剑气虽然汹涌，可皆被挡了下来。被影响的感官也渐渐恢复，除开身体疲惫，也已经没有最开始那般吃力了。
她开始迈步，第三阶，第四阶，第五，第六。缓慢，逐渐的向上走去。
李西驰心中感叹，不过脱胎境，剑气却能与这位剑君相抗，未来如何，简直不敢想象。
过去三年，许秋凝一直无头苍蝇般，按着那死去修士遗留的功法修炼。
散修之间虽抱团取暖，可大部分都有师承，有长辈护着。一些因机缘巧合开始修炼的散修，却又利欲熏心，走上歪路。
瓶颈，疑问，没有人能够给她解答。茫茫冉冉，就这么自己一路走了过来。
而此时，剑君道场就是她的目标，踏上山巅，在这道场之中找到能够帮助自己的东西。让她日后能够有足够的能力，为故乡的人们报仇——
除掉人魔，将是她路途的终点。
所以她不会让自己被挡在这里，她要走上去，就算是爬，也要爬上去！
“终究是脱胎境，没有足够的修为支撑剑气外放。”李西驰看着已经快要走到一半的许秋凝，见她步伐慢了下来，每迈一步，上一阶，脚上都如同有千钧重担。
他收敛神色，踏上石阶。
李西驰并没有拔出背后的剑，但当他踏上石阶的一刻开始，周围树木都开始沙沙作响。他能够感觉到，整个世界的剑气都注意到了自己，开始汇聚过来。
他玩笑道：“一柄‘残剑’，何必如此敌视。”
林长老在山巅忽有所感，回过头来。韩仓察觉到师父异样，问道：“师父？”
林长老面色凝重道：“不对劲，道场中剑气似乎有所排斥。”
对于许秋凝，山石之上迸发的剑气是阻拦。而对于李西驰，则是赤裸的排斥。
李西驰走的很快，剑气不停的朝他涌来，而他好像完全没有收到影响。仍然再走着，几世息的时间，他便离许秋凝只有几步之遥。
许秋凝急促的喘着气，已经走不上下一阶，脚抬空中始终无法落下。
他走上前，似乎无视那实质的飞光剑气，越过许秋凝，站在距离她第七阶的位置。虽然他站在那，可仍有少许剑气遗漏。
李西驰回过头来看着许秋凝，说道：“能跟上？”
他并没有将所有的飞光剑气挡住，而是任其一部分泄漏出去，让许秋凝自己抵挡。
虽然仍旧十分吃力，但并无那般不可前进的阻挡感。
许秋凝喘着气，只是看向他，没有回答。可尽管那眼神依然是精疲力尽，可深处中的坚持仍然存在。
“好。”李西驰回过身，踏出一步，许秋凝也前进一步。
他并没有拔出剑来，可浑身都有无数的剑气围绕，不曾为剑气所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