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救救我!我已经《唱不出情歌》了!

目录
1 对《唱不出情歌》的理解
2 和《若成为星座》的前后呼应
《结束乐队》(結束バンド)这张专辑里既有很明显的角色曲也有很明显不专属某一个角色的曲子。一般来说,通过单曲封面还有动画安排可以看得出来。《唱不出情歌》(ラブソングが歌えない)是不是角色曲,或者更具体一点,是不是喜多郁代的角色曲,其实是有争议的内容,因为并没有可靠的官方信息实锤“《唱不出情歌》就是喜多郁代的角色曲”。
另一方面,我们从官方剪辑的PV可以看到,PV的主角,就是后藤一里和喜多郁代,而且后者的戏份比前者多。所以假如“《唱不出情歌》是角色曲”的话,那么它只能是喜多郁代或者后藤一里的角色曲。
我们将会在《破音对破音》中论证,《结束乐队》这张专辑的曲1(《青春候群症》)到曲8(《纷乱嘈杂》)可以看成是A-side,之后的曲子可以看成是B-side。这样一来,后藤一里和山田凉都在A-side里两首个人专属曲(《青春候群症》和《吉他与孤独与蓝色星球》还有《那个乐队》和《纷乱嘈杂》)。此外,A-side的《孤独东京》和《秘密基地》都不是角色曲,所以A-side只剩下《Distortion!!》和《唱不出情歌》。考虑到伊地知虹夏的两首角色曲都在B-side,而喜多已经有一首《Distortion!!》在A-side了,如果《唱不出情歌》也是喜多的歌的话,喜多也符合一里和凉在A-side的分布规律了。
《孤独摇滚》动画第8集的live实际上是演奏了三首结束乐队的原创曲的,但是动画里把最后一首歌给跳过了。因为接下来12集的校园祭演奏《绝不会忘记》和《若成为星座》都来自B-side,而第8集的live演奏的《吉他与孤独与蓝色星球》和《那个乐队》都来自A-side,没有播出的第三首曲子极有可能也来自A-side。因为《吉他与孤独与蓝色星球》,《那个乐队》还有《绝不会忘记》分别是一里,凉还有虹夏的角色曲,所以第三首曲子最有可能是喜多的角色曲,也就是《唱不出情歌》。
不管《唱不出情歌》是不是喜多角色曲,歌词都和喜多意外地吻合:这首歌是一位处于青春期的迷茫少女向外界发出的求救信号。求救的内容是:“救救我!我已经《唱不出情歌》了!”
为什么“唱不出情歌”对她来说是那么痛苦的事情呢?看下去就知道了。
(注:如果不愿意暂时承认《破音对破音》的论证的话,可以把下文的“喜多”切换成“主视角”。)
1 对《唱不出情歌》的理解
スワイプされる日常スクロールして
<手指上下滑动屏幕 来回滚动日常信息>
歌詞もわかんない歌が流行ってる
<看不懂歌词的歌曲正在流行开来>
何が本当か フェイクかなんてさ
<真实与虚伪(fake)什么的>
どうでもいい 愛ってなんだっけ
<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我只想知道爱是什么>

开头的“滑动屏幕”,“滚动信息”是刷手机的动作。虽然一里也有智能手机,但是不管是漫画还是动画里都没有关于她刷手机的描写,她用电脑的场景更多。而且根据22话和虹夏的谈话,她其实不怎么热衷社交网络,即使是匿名。


所以,刷手机的,更有可能是高强度使用社交网络的喜多。


喜多【知道】“看不懂歌词的歌曲正在流行”至少说明两件事:1.喜多是有在跟随潮流的;2.喜多其实对她追随的潮流不是那么感冒,所以她承认她不懂。
就是因为不懂,所以她才会说:“真实与虚伪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她要做的只是跟上潮流,而不是去思考,去作出价值判断。

也就是说,喜多(或者说主视角)对生活既敏感又迟钝。敏感的一面是她能够一直紧跟潮流,迟钝的一面是她没有办法共情。只要平等地满足身边的人的需求就不会冒犯到任何一个人,可是这样的社交方式也会因为自己没有需要特别对待的人而产生一种钝感。



“靠着惯性随波逐流,被自己根本就无所谓的人和事填满自己的人生,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我到底在干什么?”
这种空虚感让她感到孤独,因此她渴望特殊的牵绊。所以她话锋一转说起“我想知道爱是什么”这种跟“随大流”看似没有直接关系的话题了。

难道和父母的“亲情”还不够特殊吗?当然特殊。但是对于处于青春期的喜多来说,她渴望的,是亲情之外的牵绊,不依赖于血缘的,仅仅是因为志趣相投而互相吸引的,纯粹的牵绊。


更何况,对于处在叛逆期的喜多来说,强势的妈妈对她来说还是太严厉了。

正是因为她渴望的爱在家庭关系中缺位,她才会向往乐队伙伴那种“像家人一样的存在”。之所以被凉吸引,大概也是因为凉既有喜多妈妈的气质但是也有喜多本人追求的“离群却又不普通”的特质。
所以,喜多渴望的爱,未必就是恋爱。又或者说,恋爱只是她能够想象到的【特殊的牵绊】:既然亲情给不了自己想要的温暖,友情又都是冷冰冰的,那么恋情会不会更好呢?
シュラバすら起きない 私だけの秘密基地で
<在只有我一个人的秘密基地里 连修罗场都没有>
这个转折有点突然。明明前面才刚刚说到爱,怎么突然间就提起修罗场了呢?
这要看对修罗场是怎么理解的。恋爱修罗场一般指一方同时和N(N≥2)方有情感纠葛(或者说牵绊)。也就是说,修罗场意味着牵绊的叠加。联结这些牵绊的,被争夺的那个人,是【非常】被需要的人。
这跟秘密基地有什么关系?这里的秘密基地不一定要和《秘密基地》联系,指的应该就是“自己的一个人的小世界”。这其实也是《秘密基地》里的那个秘密基地的意思。

这样一来,这句歌词可以这么理解:当我从人群中脱离,回到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卸下面具,做真正的自己的时候,没有人特别地需要我。换句话说,不仅其他人对自己不是特殊的存在,她同样也不是被其他人强烈渴求的那个特殊存在。
ひとりずっと ずっと ずっと 叫んでる
<一个人不停地 不停地 不停地 大声呐喊>
小さく でっかい 声で もがいてんだよ
<小声大声翻滚扭动>
ああ嫌だ 嫌だ 嫌だ
<啊啊真讨厌 真讨厌 真讨厌>
形のない情熱が 止まずに 痛い
<无形的热情 不断高涨 好疼>
ラブソングなんてもう
<情歌什么的早就>
这段歌词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解读的,单纯就是喜多意识到自己明明这么努力伪装居然还是这么孤独之后忍不住宣泄起了情绪。
“情歌什么的早就”后面应该接什么其实不影响理解,只要感受到情绪就行。结合下面的歌词的话可以接“唱不出来了”,也可以接“无所谓了”。
頭上でスルーした誰かのスキャンダルも
<即使我无视掉了头顶上发生某人的丑闻>
ひとによっては運命が変わってんだ
<因人而异 (他们的)命运也还是会迎来改变>
くどいメロディーに襲われたみたい
<好像被冗长啰嗦的旋律侵袭一般>
無関心を貫きたいけれど
<虽然想要贯彻漠不关心,但是…>


这里的某人显然不是喜多,起码不是高中时代的喜多,因为时刻小心读空气的喜多是没有丑闻的。
可是,就算她无视掉了其他人的丑闻,别人的命运还是会被改变:要么是因为其他人没有无视,要么是因为意外的连锁反应。
对于喜多来说,最直接相关的经历就是和一里的邂逅。


行为怪异又频繁整活的一里的传闻就是一些从喜多头顶飞过的“丑闻”。尽管喜多和其他同学一样,没有跟着去凑热闹,但是一里的命运还是“迎来了改变”。

她那在普通人看来古怪的音乐人打扮把路过的虹夏吸引,从而被邀请加入了结束乐队成为吉他手。

接下来,还没等喜多行动,一里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在这之后,一里和喜多两人的日常发生了剧烈的变动,就像“被冗长啰嗦的旋律侵袭一般”。

就算之前再怎么想逃避,回过神来的时候也已经站在了舞台的中间,和新的伙伴向着不普通的梦想前进。
“这种感觉,是以前没有体验过的。这难道就是…爱?”
共感性? いっそ協調性?
<共感性?干脆直接说协调性?>
愛の正体を 知らないままだ
<爱的真面貌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可是说到底,爱又是什么呢?”
正是因为体验到了从前没有感受过的“热爱”,所以她又一次思考起了“爱”。

共感性和协调性其实就是合拍的意思。可是共感和协调这种抽象的说法不像是用来描述恋人之间的氛围的,更像是描述社交场合的,也就是所谓的“读空气”。因为这才是喜多熟悉的概念。
故意用这种过于学术性的可能在什么恋爱Blog上看到的措辞这种其实是为了强调,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喜多至今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これじゃ 一生 一生 一生 歌えない
<这样下去我可就 一生 一生 一生 也唱不出来的>
恋が 愛が なんだ 答えを頂戴
<什么是恋爱 什么是爱情 请告诉我答案>
ああ いつか いつか いつか
<啊啊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わかるのか 無理だ 見えなくていい
<我也能明白吗 不行做不到 (不过)看不懂也没事>
所以“唱情歌”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唱不出来的感觉会让她这么难受?
一言蔽之,“唱情歌=表白”。
难受是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才是她应该追求的爱,怎么样才能获得爱。

“孤独一个人,也不会有问题的吧?”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
内心有矛盾是因为患得患失。
陽の当たる方で 愛は咲く
<沐浴着阳光的人 会绽放出爱>
掠れた声で 愛を問う
<(而我却在)用嘶哑的声音 询问爱情>
ああ嫌だ 嫌だ 嫌だ
<啊啊真讨厌 真讨厌 真讨厌>
形のない情熱が 止まずに 痛い
<无形的热情 不断高涨 好疼>
ラブソングなんてもう
<情歌什么的早就>

这里的“沐浴着阳光”是不是很符合“喜多能量”?
没错,“喜多能量就是受到“沐浴着阳光的人会绽放出爱”这个想象启发的。出于她对爱的渴望,因为讨厌私底下“用嘶哑的声音询问爱情”的真实的自己,她把自己精心打扮成了会绽放出爱的人的模样。
现在距离唱出情歌只差一步了,那个幸运的人会是谁呢?
ああ 嫌だ 嫌だ 嫌だ
<啊啊真讨厌 真讨厌 真讨厌>
在结尾发泄情绪,有兴趣建议把歌词里的“真讨厌”切换成“救救我(help me!)”再听一遍。
2 和《若成为星座》的前后呼应
把《若成为星座》当成是对《唱不出情歌》的回应的话会读出另一种感觉。
喜多羡慕命运被改变的一里:即使我无视掉了头顶上发生某人的丑闻,命运也还是会迎来改变。
一里羡慕被大家喜爱的喜多:真好呀,你是如此被大家喜爱。


所以说这两个各种意义上都是相反的人其实都有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憧憬的东西。
喜多在《唱不出情歌》里自觉孤独:在只有我一个人的秘密基地里,连修罗场都没有。
喜多在《若成为星座》对一里坦白:没有哦,我一直是孤身一人啊。

正是因为相遇了,所以才能“把痛苦的愿景传达给某人(一里)”。
在《唱不出情歌》里渴求牵绊:啊啊!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在《若成为星座》中相遇成为命中注定:这是命运,我们会一再相逢。

《若成为星座》里“不能剪开的线”,就是就是《唱不出情歌》里喜多期待的特殊的牵绊。
附录:唱出情歌的瞬间




本文的初稿首发于百度波喜多吧。附录出自さよならしないよ的同人漫画《全部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