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指］永不分离

好久之前写的，在B站也发一下。 指挥官就是指挥官，无关性别，是刻命螺旋剧情。 LOFTER搜索文章找我 —————————————————— “想起来，里。” 思维如同群星相撞般爆炸开来，熟悉而陌生的回忆如同病毒病啃食着他的大脑，而后，炸裂成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碎片，凌乱的分散在四周。 此刻他像一个可笑的精神病患者，头痛到胸口炸裂，却无法言说心中的苦闷。里用一种几乎是渴望逃离的姿态触碰了面前的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碎片，如同星辰缩聚一团，点点星芒瞬间覆盖住了整个意识空间。 第一个碎片。 “指挥官......”朦胧中，里看见远处坐在地上的模糊人影。黄金时代的遗物，曾经繁荣辉煌的大厦此刻布满了可怖的红色藤蔓，四散倾倒。机体检测到一次又一次空气中帕弥什病毒含量的超标，红色的警示刺激着里的人造神经。他的机体能够完全免疫帕弥什的侵入，那指挥官呢？ “不要......丢下我......”从红潮中诞生出的类人学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语，迈着婴儿般笨拙的步伐向里冲来。 里再次用狙击枪对准人型生物的弱点，随着能量弹的弹壳掉落，对方应声倒地，嘴里依旧呜咽着话语，里有些厌烦的皱起眉头。 一个，两个，还真是没完没了。 里拖着残破的身躯向指挥官走去，机体损耗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83％，他碧蓝色的眼瞳中第一次怀揣着迷茫。 “里，去找露西亚和丽芙吧，这是我的私心。”远处传来虚弱的人声。 不等里张口回复，脚下真实的触感意识着绝望浪潮的到来：是又一波异合生物群。 数量有多少？100只，1000只，又或是上万只？谁又能来回答呢，强烈的震感几乎要把他的灵魂带走，尽管全身早就被用各类金属改造成了与人类相仿的模样，自己不过是一个机械的构造体，连自己的心脏都并不属于自己。 生命的倒计时开始了。 直入云霄的格式塔散发着猩红的光芒，刺痛了人类的双眼。 即使救下了指挥官，随着帕弥什病毒的进一步进化，这个渺小且脆弱的生命也会随风而逝。出于理性，里应该现在就立刻离开，在仅限的时间里，与自己的构造体同伴会和，为自己的“生命”延续。 曾经，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指挥官在自己重伤的时候不惜生命也要把伤员转离战场。 “因为你是灰鸦小队的一员，”指挥官脸上虽然挂彩却不曾消沉，“灰鸦小队永不分离。” 而现在他也明白了，支撑着他向指挥官方向走去的动力是什么。这具流淌着蓝色循环液的躯体，也还有他未曾说出口的心愿，有曾经为某个人萌发的情感。不应该在这里结束，里再一次凭借指挥官的思维信标阻止了意识海的偏离。 灯塔的光芒越来越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里走到指挥官身旁，相互依偎着靠坐着，在这末世下，多显可贵。 “哈哈，换了新机体嘛，性子还是一点没变，”指挥官打趣道，声音却依旧止不住的颤抖，不是对死亡的畏惧，而是身处于深渊中的无奈，“现在两个人要一起死在这了，别说，真像是我前辈给我看的一部黄金时代影片， “结尾和我们现在差不多，是不是还挺浪漫？” 里撤头看向他，指挥官只是低着头，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光彩。里握住指挥官的手，人类手臂上还运载着坚硬的外骨骼，长时间的虚弱让他的双手冰冷，手心却如同内心一般柔软。 指挥官抬头对着里温柔一笑。 几个小时的等待在此刻变得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给人窒息，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是在等待着希望，而是死亡吧。 “里，还记得丽芙教我们唱的歌吗？” “若有天，你化作风的视线。” “也怀念，逝去的一瞬一瞬。” “纵使我们都有所改变。” “纵使风偶尔迟钝。” 有些走调的歌声以他们为中心向远处散播，像是偶然一缕带着蒲公英种子的微风降落在地面，却发现环境并不适合它的生存。 克罗诺斯的钟表进入的最后时限，直到红潮先一步覆盖了地表，他看着指挥官的的身体在腐蚀中殆尽。 而人类只是温柔的注视，不再言语。 恍惚中，里再次回到了意识空间，太过真实的感觉，这就是另一个世界线“自己”的结局。 残酷，真实，神没有半点偏心。 里望着面前无数的晶片，如鲠在喉。这次他不再犹豫，径直触碰了下一个碎片。 第二个碎片。 一枚子弹几乎擦着里的脸飞过，空中花园的人类们此刻如同狂犬病发作的怪物，拿出任何武器来袭击眼前的“异合生物”。 地层格式塔发出的电磁波以至于污染到了一些指挥官的的思维信标，使得他们开始强制接入其他构造体的意识海。 里收到信息保护幸存所中意识清醒的人员，却迟迟不见指挥官的踪影。命令是不允许伤害人类，而人类却在用最残忍的手段对待他们的同伴，天平的倾斜只在一瞬。 人类是最好控制的生物，只要能为他们带来一丝利益，所有人便会去争夺这仅存的机会。 即使发疯的人大部分是平民，但是其中少数的武装人员却是最大的威胁，因为他们不少人已经开始自相残杀。 里和另一众小队被安排着去夺取人类武器，任务进展的并不算顺利，当他独自处理完最后一个武装人员时，鲜血已经染红了广场的部分地方。也是这时，他在旁边的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颜色，随后注意到是对方手中带有灰鸦标识的手枪。 “指挥官？”里试探性的询问引起了人类的目光，他警觉的举起枪口对着这个熟悉的面孔。 这个距离做不到夺枪，想保证安全就只能击毙。 里把最后的希望投到命运的赌盘里，可惜输了个精光，他的希望，在神的眼里一文不值。 里最后看到的是指挥官近乎疯癫的笑容，本应该在对方抬起枪口的一瞬间开枪，但他犹豫了，也下不去手。 最后，应声而倒的是他。 再一次回到意识空间，再一次的毫不犹豫。 第三个碎片。 是用指挥官的生命为代价为自己延续希望的导航。 第四个碎片。 指挥官在一切结束的三个月后，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第五个碎片。 灰鸦小队全员殉葬。 第六个碎片。 第七个碎片。 ....... 一次次的记忆累叠在一起，里跪在茫茫的星海的星海中，此时的美好却与他的记忆形成巨大的落差。 他快要承担不住了，明明自己已经触及到了所向往的未来。 里再一次站起身，却不再是毫无目的的探寻着所谓的记忆碎片，那些都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 既然已经不能再通过无数的时间线拯救你，那就把剩下的时间如数家珍般，把未来托付于自己手中，不再迷茫。 不要再浪费那些平和而安稳的时光了，里。 里踏过的地方，破裂成镜纹，连带着那些过去的记忆碎片落到深不见底的悬崖下，他不曾回头，只是向着最远处的那一块碎片走去，它闪烁着人类伟大而耀眼的光芒。 里睁眼，看到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新的特化机体异常现象吗......”指挥官的眉头紧皱，明明自己身体也并没有恢复多久，却依旧在病床旁的临时办公桌上整理文件。脸上担忧的神情还未褪去，自几次出卖生命的奋战后，虽然被人们念为英雄指挥官，但日夜消瘦的身影还是在他坚挺的背影后透露出力不从心。 又熬夜了吧，真是...... 指挥官想要做到的太多了，不想看到绝望中的离别，不想目睹一个个希望的破灭。 “每一个生命都是有价值的。”这是指挥官教给里的。 像是注意到了里投来的目光，指挥官终于从繁杂的工作中脱身，疲惫的眼神中更多是惊喜与安心。 “里，你的意识海整理完毕了？”指挥官朝着病床走来，用手用力按揉着眉心，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温和一些，“你突然昏倒吓了我一跳。” “过去多久了，指挥官？” “怎么突然问这个？才一天，你这次的进度出人意料的快速。” “嗯，我会根据整理出来的数据新写一份文档交给阿西莫夫，不用担心，现在没事了。” “有兴趣和我讲讲吗？”指挥官坐在病房配置的看护椅上，伸了一个懒腰。 “不算什么好事，”里迟疑了一下，“我在整理完后大部分记忆都再次被清除，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把片段说给你听。” 指挥官看向里碧蓝的眼眸，在人造阳光的的照射下，似被蒙上一层灰布，亦是深邃了许多。它映出眼前人的身影，无声中咽下所有苦痛。 空气都沉寂下来，只有窗外的柔风吹拂过窗口，带进缕缕清凉。 “里，还记得我们的承诺吗？” 构造体的眼神有一片清澈。 “灰鸦小队永不分离。” 人类开怀一笑，抛开所有压在肩头的包袱，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