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流 14 (染羡忘,腹黑君主染|耍娇作精羡|天然黑白莲花湛,染不洁)
世人都说先魏王与君后鹣鲽情深,恩爱非常,而魏婴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先王深沉冷漠,先王后温柔而又冰冷,他们首先生出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儿子,然后不小心生了个彻底相反的。
世人都不喜欢异数,魏婴自小被苛责,被强行鞭打着去模仿那个与自己根本不同的榜样。所幸那时墨染年纪还小,天性冷漠的心肠里还有一点尚未凝固的柔软,艰难的养活着魏婴那颗极度渴望温暖的心。
魏婴在锦衣玉食的荒漠中挣扎的活到十三岁,那一年他遇见了蓝湛。
蓝湛漂浮在水面上,感受着无边无尽的爱抚与挑逗,他的身体充满渴望,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而最需要的满足却迟迟不来。
“阿羡?”蓝湛终于有些困惑了。
“怎么了?”魏婴笑得有些邪恶。
“你为什么……还不……”
“我在折磨你啊!”魏婴的舌尖舔过蓝湛的耳廓,“真喜欢,看你这渴望的样子,让我觉得不是我一个人,在着迷……”
“西境的天很硬。”蓝湛忽然说道,“有时会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最难熬的是晚上,没有一点声音,连虫鸣都没有。我刚到的时候,整夜都睡不着,可是我自己帮不了我自己,我自己填不满我自己。”
“蓝湛……”魏婴蓦然动容。
“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住的。”
“好的好的。”魏婴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入夜,墨染在御书房批着乏善可陈的奏折,生辰将近,御案上堆叠的全是各地送上来的平安折子。内容虽然空洞,回起来却还要费一些脑筋,需得分出亲疏远近,给个三六九等,让满朝文武认清自己在君王心中的地位,莫要误判。
世人总说君心似海,伴君如伴虎,圣意难测,可是以清正初年这飘摇的势态来说,君主的性情还是得稳定一点好。
墨染钟爱秩序,在他看来,这前朝后宫的所有人都应该在他划定的轨道内为他而生,所有出格的试探都会被他视为叛逆,从而狠狠的受到惩罚。
一个相貌平凡身材瘦小的侍卫,悄无声息地走上台阶,在门外跪下,等待君主的传唤。
墨染耐着性子,斟酌语句,回了甘州知府的寿贴,方才把人叫进来。
小侍卫跪在御座前,整个人几乎都被隐藏在御案的阴影里。
“羡王与蓝将军今晨入了云山别院,到戊时仍旧未归,看入院的车马行装,大约是要在那处过夜了。”
“嗯。”墨染顺着翻开下一本奏折。
“他二人入院后,一直在内庭温泉处,我们的人入不到进前,不知院内详情。”
“嗯。”魏婴也有自己的人手,他要与蓝湛胡天搞地,自然不乐意让旁人看了便宜。可是墨染这么一想,又把笔杆捏紧了几分。
“傍晚时,二人到外间园子里用膳,席间对谈如常,并无异样,然则,属下们相隔甚远,辨不清字句。只不过,观其行止,羡王似将蓝将军的抹额解下,系在了他颈上。”
“羡王颈上?”墨染开始酸了起来:这小子,倒是会玩。
“并非,是蓝将军颈上,羡王一直将那长绦尾端扣在手里……”
墨染一掌拍到御案上,若大的乌沉木长桌自桌腿榫卯联接处断裂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眼看着长桌欲倾,高德全吃了一惊,赶着落地前冲上前救起了墨染最爱的那只玉砚。
五湖四海的平安折子散落一地,有些沾了墨点,有些染了朱砂。后来,那些寿贴的主人收到回封,各自心惊肉跳,吓得招齐幕僚商讨了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