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特奈恩》-第一部分-第四章（2）
译者：Robot#1
校对：钻石
校对：维斯提安的兰斯洛
断罪
铁蹄隆隆
诸事引恨，尽力谋胜
“你对她有什么看法？”辛德曼问。
“并不普通，”哈里回答道，黑石监狱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他们穿过过通行桥，经过用防水布包裹着的防空炮，加入到繁忙的主干道人流中。霸权之塔出现在他们面前，它被护盾包裹着，在每一个平台和壁架上都挂满了武器炮台，像常春藤一样缠绕着。在他们的头顶上，天空是脉动的紫罗兰色，与黑色交织在一起。辛德曼几乎可以看到神盾上泛起的光芒涟漪。在东边和东北方，天空中红光白光交替闪烁，火光闪耀，述说着泰坦间的斗争。
“她还有点可怖。”哈里承认道。
“可怖？”
“我这词没用对，”年轻人说，“那是一种凶猛，一种自我裁定。就好像她看到了她不能充分表达的东西，或者说她知道了她不能正确表达的东西。”
“你觉得她有点口齿不清？”
“是，但她笃信着这东西，”哈里停顿了一下，“但认为帝皇是神的观点……那只是个自我安慰对吗？一种末世心态的产物。”
“是因为我们的世界即将被终结，所以她正致力于寻找能提供希望的东西吗？”
“这种症状很常见，”哈里说，“就像……临死前的皈依。在虚无缥缈之中，我们寻找着意义，寻找力量的源泉。帝皇就正是这样，超越了我们，超越了人类，人们就很容易相信祂是一位真正的神，尤其是当我们所面临的敌人在其他时代会被认定是恶魔的情况下。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语言去描述它们的本质，所以亚空间的存在被形容得超自然化了。如果说有超自然的黑暗存在，那超自然的光明也一定存在，因此人们就自然地将这些存在二元化了。帝皇的存在也就被神化了，而祂也必定会被神化，成了一种安慰，成了绝望之人求助的对象。我们寻求一些权能更胜一筹的大能能够拯救我们，尽管没有证据说明帝皇有此等权能，但是祂很容易就被人们所联系上了……因为人们在寻求拯救。”
“所以这是精神层面的问题？”辛德曼问道。
“从临床角度来说，我猜是这样的，”哈里回答说，“而且我完全能理解。”
“这年头迷信盛行。幸运靴、幸运枪、幸运帽之类的。”
“我们在寻找令我们安下心来的意象。”
“你不认为帝皇会拯救我们，哈里？”
“我希望祂会，”哈里说，“我认为祂会，不是说因为祂是神。”
他们走着走着，穿过霸权区南广场，穿过人潮，从地狱传来的阵阵回声清晰地、缓慢地、沉闷地浮在人群喧闹的杂音之上。这时天已经开始下雨，酸涩的气味在循环空气中蔓延着。
“我刚刚有冒犯到你吗？”哈里问道。
“什么？没有，只是，我觉得你很像以前的我。”
“什么时候的你？”
“七年前，哈里。”辛德曼说。
“你不常说起这件事，”哈里说，“其实是根本不说，有段时间你曾传述过、传播过她的信仰，你是怎么信了这些的？”
“是我亲眼所见。”辛德曼说。
“那是什么让这种信念消逝了呢？”
“并没有消逝。”
辛德曼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那个年轻人。
“因为这样的信仰不像是火，她传播信仰的方式却是火。我现在不传播这种信仰，是因为它听起来太像是某种精神安慰，而让其中的真相易被忽视。那么你想知道真相吗？”
“是的，先生。”
“宗教是一种我们思想中的桎梏，囚困了我们数千年的瘟疫。有无数次，信仰几乎毁掉了我们。我们自甘无知，但却对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趋之若鹜，这把我们束缚住了。那么你想知道另一个真相吗？”
“当然。”
“我所害怕的便是如此，那便是让我退缩的原因，只因为她是对的。”
“噢。”哈里说。
“哈里，如果我们必须相信神灵和恶魔的真实存在，人们又得要受多少苦？你还想知道另一个真正的真相吗？”
“是的，先生。”
“那就去找吧，审问这个世界，自己去寻找它。”
同伴们大部分都在霸权区入口的门廊下等着他们俩，酸雨拍打着石柱，这两个多世纪以来，民众们都会在这石柱下进行投票。脚下的石板上到处都是水坑，石头被酸雨腐蚀着，散发出淡淡的雾气。钟声继续响起，赛丽斯就站在那里，穿着一件带着皮草边的棉军装外套，还有穿着风衣的迪内希、曼迪普以及其他八个辛德曼第一批招募来的新人。
赛丽斯看起来很激动。
“我们已经获得了派遣权和通行权。”她说。
“这是从迪亚曼提斯那拿到的？”辛德曼问。
“是的，”她回答，“他当时看起来很烦躁，我想他可能是把我们当成烫手山芋了，不过他还是得去执行命令。”她拿出一个厚厚的塑胶文件夹，里面装着公文和标签。
辛德曼从她手中接过文件夹，开始看了起来。
“授权书，这样我们就可以分头去各个战线的部队里了，”她边看边说，“有的在圣所，有的在前线。”
“要去的有些地方会很危险。”辛德曼说。
赛丽斯对着他皱起了眉头，“啧，”她说道，“哪里不危险？我们在这里站久了，雨都会要了我们的命。”有人笑了起来。
辛德曼抬头看了看他们。
“你们都准备好了？”他问道，“上面都没有填名字，所以我们还可以选一下，我倒不希望你们抢着去那些高风险的地方。不过这些地方都很危险，也没什么浪漫的地方。而且圣所里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不都是像去前线一样那么有魅力。”
“我已经开始在难民营里面做调查了，”曼迪普说，“我还想继续去那边，那里有很多第一手资料。”
“很好，正应如此。”辛德曼说。
“我想，应该，去制造厂吧，”汤丽塔说，“尤其是军火制造厂。”
“是的，要记录这场大战不仅仅只是要去记下战火，”辛德曼说，“我认为这是个很有价值的方向，丽塔。”
“我能看一眼吗？”哈里问道。
辛德曼把文件夹递给他。哈里开始翻阅目录。
“我想选这个，”他说，并把这个标签拿给辛德曼看，“我有些亲戚就在北部区域。”
辛德曼看了看，点点头，“如果这就是你想去的地方的话。”
“就自己去寻找它，这是你说的。”哈里说。
“它可能不在那里。”
“那我就从那里开始寻找。”
“不过您可能没得选。”赛丽斯对辛德曼说。
“什么？”
“我们的哈斯卡尔大人迪亚曼提斯说得很清楚。”她说，“我感觉那是禁卫官大人亲自下的指示，他要您单独或者如果您愿意也可以带个同伴，明天去巴布要塞那里进行汇报，他对您有一些具体的要求。”
辛德曼瞥了一眼哈里。那个年轻人正在研究他选好的日程表。辛德曼转过头，回头看了看那群人，“那么，就你了，特拉霍马斯，你跟我来。”
他看了看其余的人。
“好吧，让我们开启我们的历史吧。”他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