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越界】临·兵·斗·者

第五十六章 毛巽走了

夜里,毛巽坐沙发上和老白打了近一小时电话,这才召集施柏宇他俩过去开紧急家庭会议。虽说这家庭会议少了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之主,但是好在话事的顶梁柱们都在,也就没所谓了。
“ok!施家第一场家庭会议,会议主持:毛巽。会议成员:毛巽,杨孟霖,施柏宇,会议主要内容:关于如何抓住厉鬼及相关事宜;会议氛围:和谐为主,可以适当讨论;本会议最终主导权在毛巽手中,会议正式开始!鼓掌!”毛巽先端过一杯水,正襟危坐开口。
施柏宇、杨孟霖二人相当配合的送去雷鸣般掌声,在一片欢呼合彩中,毛巽深感荣幸,倍感欣慰,放下手里水杯,双手安抚其余二人情绪状“冷静,各位请冷静一下,会议还未到白热化阶段,不要轻易红了脸。”
遗传性生活式演技炸裂,杨孟霖无奈笑了笑,拉住施柏宇手乖乖坐好。
毛巽这又开口“关于那女鬼,我也不拐弯抹角,相信孟霖你自己也猜的七七八八,她就是前段时间一直盘踞在你家的那一只,至于她为什么这么短时间有了如此通天的本领和各种邪道禁术,咱们就不追究了,毕竟一堆烂事等着,实在没时间关心这中间发展,你们意下如何?”
施柏宇率先回答“同意!”
杨孟霖嘴一抿,眼角一挑,表示没意见。
毛巽点头“那行,所以我们眼下要搞清楚的就是,这女鬼到底是谁!”
杨孟霖看穿她心事,开口说“施妈妈是想通过她身份寻根问底,查出她的软肋,这样才有助于我们降服她。”
“没错!”毛巽右手往茶几上一拍,眼神笃定。“我们毛氏宗史上有过这么一个案例,说是厉鬼怨气颇重,无法化解,不能投胎,最后找到厉鬼尸身,查出厉鬼死前经历,才将厉鬼成功超渡,虽然最后还是打的他魂飞魄散,但总归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是不是?”
施柏宇嗫嚅,点点头没了声响。
杨孟霖听她说‘魂飞魄散’表情没什么变化,只道那是一个终结。
毛巽挑眉接着说“搞清楚她身份是其一,再然后就是制伏她的办法,这【天雷阵】虽然好使,毕竟已经用过一次了,她一定对这阵法有了防备,下次再想瓮中捉鳖,估计是异想天开。但是眼下除了【天雷阵】,我们又想不出别的办法与之抗衡,刚才我和老白商量半天,得出的结论也不过是一个字。”
“什么字?”施柏宇问。
“等~”
答案让施柏宇大失所望,往沙发上一瘫“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不是有一句话说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等我们有能耐了,没准她就能上天砍诸天神佛,杀尽天下有道之士了!”
“我倒希望她现在就去砍诸天神佛,就犯不着我们在这瞎操心了!”毛巽也跟着瘫靠在沙发上,揉揉施柏宇头上一撮不明显毛发“但是我可警告你们,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谁出去我跟谁断绝关系!”
施柏宇听罢没了声响,匹夫之勇不可取的道理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杨孟霖点点头,认认真真说了个“恩。”

毛巽眼神阴郁一下,可当她眼神对上杨孟霖一刻,又极尽全力用爽朗盖住了愁绪,继续说着“【天雷阵】没办法,接下来我们要想的思路就不是一招制敌,而是潜移默化,这也是我刚才说的,必须先搞明白她的身份,找到她的生前一切生活轨迹,查出她的软肋,最好是连她小学几年级,哪一次期中考试,挂了哪一科而哭鼻子都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就不信,这么一如花似玉的姑娘,平白无故还能含怨而死了!”
施柏宇躺沙发的头一下抬起来,没型没款靠在杨孟霖肩上“你真的看出如花似玉了?我看见的明明是个相貌丑陋,满脸脓包的神奇生物。”
毛巽嘴一瘪,不由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你脸上挂五孔,却是一窍不通啊!”拽起施柏宇鬓角头发,一下把靠在杨孟霖肩膀的他拉了起来,吹了吹手上残留几丝毛发,不理会那厮龇牙咧嘴痛苦不堪模样,侃然正色“如果你们查清楚了这女鬼的来历,一定要先去找老白,他会告诉你们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提到白叔,她眼里又闪过不易察觉落寞,只是这一次,被杨孟霖抓个正着。
“您不和我们一起吗?”杨孟霖轻轻地问。
毛巽一时无措,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回道“万一我有事呢,而且明天震哥就回来了,没准我们就一起出去度假了是不是?”
“度假?”施柏宇像是听了什么骇人听闻消息,不顾鬓角疼痛,瞪大双眼看向毛巽“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和老爸一起出去度假?就算小别胜新婚,你俩也注意下场合吧!撇下我俩出生入死,你们醉生梦死,亏你还是亲妈呢!”
这次毛巽没有还口,甚至脸上都没有一丝不悦表情,听施柏宇如此冠履倒易,竟然还满眼愧疚,像是被戳中什么痛处一样。
施柏宇看她异常反应,料是暴风雨前宁静,触了触鼻头,眼里都是惶惶不安,转头看杨孟霖一眼,杨孟霖却一直在观察毛巽的一举一动,看她如此反常,如果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了。但是毛巽不说,他却是怎么都不能先戳破这层窗户纸的。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静到连每一个人的呼吸节奏都那么清晰明朗,杨孟霖的气定神闲,施柏宇的屏气敛息,毛巽的嗒言丧气。
总要有一个人去打破僵局,这个人不是毛巽,不是杨孟霖,就剩直觉自己大祸临头的施柏宇了“不是啦妈,我只是觉着你和老爸这种时候就应该站在我们身后,为我们加油打气是不是?”
毛巽微挑起眉,伸手抚上施柏宇脸颊,杨孟霖看出来她此时此刻的不舍和不安,虽然她下一刻就把这抚摸转成了巴掌,并且结结实实打在了施柏宇脸上···
施柏宇捂着自己左脸,也罢,这巴掌不挨了,一直担惊受怕才是最恐怖的。
毛巽把脸前水杯端起来,蹬着拖鞋起身往厨房走去“今天会议差不多就这点内容了,记住查清楚女鬼来历先去找老白啊,去睡觉吧!”
杨孟霖想留下来多问几句,兴许就能看出些别的端倪,不过施柏宇没给他机会,连推带抱的就给他撵卧室去了。

第二天一早,迷蒙蒙想睁眼,就隐约看到床边有一黑影,吓得杨孟霖瞪大双眼就坐了起来,这当然也惊动了旁边的施柏宇,揉揉睡眼咕哝问着“怎么了?”
杨孟霖惊魂未定,看毛巽眼里都是不解,嘴里还是很客气“施妈妈早,您怎么在这里?”
施柏宇眉心一皱,定睛一看,果然是她亲妈无误,哧溜一下拽过滑落腰间的被角盖到鼻尖处,露出不怎么有神眼睛“我说妈,你大早上的演什么午夜凶铃啊?”
毛巽把拖鞋踢开就上了床,正好骑站施柏宇两侧居高临下“赶紧起床,一会儿你爸回来了!”
杨孟霖起床看床头闹钟,不过七点一刻,施爸爸莫不是赶得早班公车?
施柏宇悄咪咪从毛巽双腿中间脱逃出来,随便扯一件老汉衫套在身上“就算老爸要回来,你也没必要大早上窜你儿媳妇房间里吧?跟猥琐公公似的!”
毛巽不在意砸了咂嘴,从床上跳下来“准确来说,我是昨天晚上就一直坐这里了!”
施柏宇倒水的手微微颤抖“你这是什么变态操作啊!”
毛巽伸腿轻轻踢了下施柏宇腿肚“赶紧滚去厨房做早餐,一会儿你爸回来不耽误吃热乎的!”
施柏宇挠痒一样用拖鞋底蹭了蹭后腿肚“干嘛让我做啊,孟霖做的不是很好吃?”
杨孟霖抚上他肩头“既然施妈妈想吃你做的,你就去做吧,我给你打下手。”
毛巽插着手一站“还不快去?”
施柏宇这才放下水杯,正要出门,又想起什么一样回头把毛巽打量了一遍“你这是···买了新衣服?”
本来白色连衣裙配上红色高跟鞋趁上毛巽不怎么显年龄的脸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脖子上那条玫红纱巾,实在过于突兀,过于扎眼。
毛巽比个花儿的手势转了一大圈,最后不忘来一个定点pose,“怎么样,我和你爸结婚时候穿的衣服,好看吗?”
施柏宇又上下看了一眼,直接转过头“呵呵,我还是去做早餐吧!”
杨孟霖走过来挽住她胳膊,“很好看,您要是不穿这件衣服,我都不知道原来您身材这么好呢!”
毛巽强撑心里的喜悦,故作淡定“是吧,也就那兔崽子不识货!”
出门就看到站厨房门口等他的施柏宇“那锅里的油一直往外溅,控制不住!”
杨孟霖走过去,接过被施柏宇端着的凉油锅,为了正确示范不得不把这盖住锅底的油舍弃掉,重新刷了一遍,又放在天然气气罩上,开小火说着“油会溅说明锅里有水,所以我们放油的时候,要先把锅烧热,让水蒸发掉,就像现在。”随即又拿起油壶“然后再放少许油盖住锅底中心,等油热,帮我拿四颗鸡···,算了,拿火腿肠吧。”
施柏宇打开冰箱取出火腿“需不需要切碎?”
“切片就好。”杨孟霖将火调小,耐心等施柏宇切火腿。
好不容易切好,虽然厚薄大小没一样是均匀的,好在还成片。杨孟霖先放锅里两片“煎火腿很简单的,放进来之后不时翻面,让它受热平均的情况下又不会糊掉,等闻到些许火腿香味,就可以起锅了。”
施柏宇没什么兴致的点点头,比起学做饭,他更喜欢看做饭的杨孟霖。
因为没有煎鸡蛋的原因,杨孟霖又做了一盘水果沙拉,配上打好的五谷豆浆和面包火腿,这早餐还是差强人意的。
将碗筷摆放完毕,钥匙开门的声音就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施柏宇冲过去把还没打开的门拧开,映眼的就是他许久不见的老爹。
杨孟霖跟着毛巽也走过来,看见施柏宇正拖住施震往屋里拽,径直拉到自己跟前,伸手上下比划了自己一下,跟施震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施家小金主,更是被我妈,你老婆大人,盖过戳认过证的准儿媳妇,杨孟霖!”
施震先是一愣,随后走出施柏宇包围圈,上前按住杨孟霖肩膀,和他对视了几秒,又重重拍了两下“不错,乍眼一看,和我年轻时候长的是一模一样!”
施柏宇没大没小地把他手从施柏宇肩膀上扒拉下来,嘴里念叨着“那您就乍着吧!”
杨孟霖低眉浅笑,又抬眼给了施震施了一个拱手礼“施爸爸您好,我叫杨孟霖。”
施震笑的慈祥又随和,握住他的手将他的身子带平“这么客气,我叫施震,是柏宇的爸爸,这以后,也就是你半个爸了,咱父子俩,还这么客气干嘛?”
毛巽过来挽住他胳膊,好不恩爱“就当是受了媳妇礼呗,你还受不起了?”
施震一笑“倒也是,受得起!受得起!”
杨孟霖这才意识到,原来施柏宇父母一个叫施震,一个叫毛巽,这一震一巽,正是应了八卦位数,上震下巽卦,震为男,为雷,巽为女,为风。震刚在上,巽柔在下,刚上柔下,造化有常,相互助长。阴阳相应,常情,故又成为恒,是天生一对的意思。这连个名字都在秀恩爱,真不愧是非常百姓家。
眼看施震被毛巽夺了去,施柏宇走过来搂住杨孟霖肩膀,“想不到吧,你这才走两个月,我就给你找了个这么能干的儿媳妇,你说你要是走个年儿半载的,兴许我连孙子都给你找回来了!”
杨孟霖嗔笑瞪了他一眼“别胡说!”
施柏宇伸手摸了摸他头发,不再说话。
毛巽拉施震做到餐桌前“这可是你儿子和你乖儿媳给你做的第一顿早餐,我一点没参与,赶紧尝尝!”
施柏宇也拉杨孟霖坐下,杨孟霖懂礼节,站起来帮施震和毛巽把豆浆倒好,一碗一碗递到他们手里,毛巽接的时候甚是爽快,只是到了施震这里,又来了那日第一次给毛巽倒豆浆的情形。施震准备回去的手被毛巽握住手腕“不说两句?”
施震头一摇,轻轻把毛巽手拿了下来,抿了一小口豆浆又将碗放桌上“满意,很满意,非常满意!”
杨孟霖受宠若惊,低着头站在那没了下文。
施柏宇拽着他把他拽坐了下来,跟施震说道“不是我说啊爸,你这第一次出去这么久,是不是跟妈吵架,她不让你回来,你一个人整天在外面晃悠啊?”
说罢,施震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连毛巽吃面包的手都停滞在哪里,杨孟霖咀嚼的速度也降了下来,看对面二人若有所思。
施震嗓音有些打颤,尽管施柏宇没有在意,杨孟霖却听得仔细“哪里,这次上面给的活儿比较多,耽误了点时间而已。”
还在认真夹沙拉的施柏宇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见他爸说什么,只是含糊两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施震看他不深究,也就没有细说,不过从毛巽的饭量来看,他俩这心里,是有事了。

吃过饭已经是八点多,毛巽让施柏宇他俩带着施震和自己出去逛市场,顺便给施柏宇买个蛋糕,怎么说今天都是过生日,不能和平常一样糊弄过去。
到了市中心,毛巽瞅见一家照相馆,说什么都要拉着施柏宇他们一起去拍套纪念相册留作纪念,虽说二人还没有什么大红大热的作品, 这眼下四人如此和谐去照全家福,万一被认出来或者以后被翻出来,都是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不过谁让他俩一个叫施柏宇,一个叫杨孟霖呢!连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哪还会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兴许他们现在连自己拍过的戏还没播出这件事,都忘到后耳根子去了。
四个人你挽着我,我搭着你的进了相馆。老板一看生意来了,还是几位比自己手里模特颜值都要高的客人,笑的眼不合缝,几套主题一笼统全给介绍了一遍,最后还打包票只要他们愿意将自己的相片挂在外面当广告,自己就一分钱不收。当然,他们怎么都是不愿意的!
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施震对三十来岁老板娘说道“我们赶时间,不用太花哨,最好一个小时能搞定,麻烦你赶紧准备吧。”虽说这语气是挺客气,不过人老板娘听了,不免觉着他这一家人尽是些不解风趣且自命不凡的人。
没人关心她怎么想,施柏宇觉着他爸这么赶,无非是想赶紧买一买东西回去做午饭,大家好帮自己庆生,而且就凭他们几个的颜值,那还不是随便一摆就是时尚杂志封面?犯不着花一上午时间在这耽搁。
杨孟霖更简单了,怎么说都是混娱乐圈七八年的人,摆个家庭照片,还不是信手拈来?
于是几个人完全没有理会摄影师的意思,自顾自摆起姿势,自顾自想着主题,只要他们喊一声“拍”,摄影师只负责举起相机,找好角度,咔嚓一下,就ok了~
最后一张,毛巽让摄影师帮自己找来两张椅子,他和施震一人坐一张,又让施柏宇和杨孟霖站在他俩身后,双手搭在他们肩膀上,拍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全家福,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摄影师把这张调成黑白色的,看起来有岁月感。她的想法向来稀奇古怪,施柏宇也没在意,留了个电话和定金,就带着一拨人,离开了相馆。
等到他们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近11点了,毛巽喊着杨孟霖和施柏宇一起下厨房,三个人忙不停蹄地把午饭做好。再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
几个人坐饭桌上,明眼人都看出来毛巽和施震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只有施柏宇一个人傻呵呵的把蛋糕拆开,全神贯注的准备一会儿的生日大餐。
插上22根蜡烛,施柏宇一个一个给点上,杨孟霖以为他慌着许愿,却看到他点完蜡烛后悄悄坐下,对视自己一眼,托着头又把目光锁在了毛巽身上。
施震眨巴几下眼睛,和平时眼角湿润时自己下意识做的动作一样,目的就是把那点泪水给憋回去,杨孟霖不解,又听见施震的强颜欢笑声音“这孩子的生日啊,就是当妈的受难日,所以每年柏宇生日,都是他妈许愿,孟霖你刚来咱们家,肯定不知道这事儿吧?”
杨孟霖看着他摇摇头,被一边施柏宇抢了话“所以说,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有许愿的机会喽!”
毛巽看着蛋糕,这蛋糕蜡烛不比平常,不怎么耐燃,这才一会儿,小半截就不见了,毛巽没和他们啰嗦,自己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开始许起愿来“这第一呢,我希望柏宇和孟霖以后每次出任务,都能够大险化小,小险化无,平平安安!第二,希望他们俩能够相亲相爱,相互扶持,永永远远!最后,希望我们毛家道法能够世代相传,光宗耀祖!”说罢,她睁开眼睛,看了施震一眼,两人默契的把蛋糕上蜡烛全给吹灭了。
杨孟霖憋的一口气暗自吐了出来,以他现在的人设,要是被人发现等着吹蜡烛还是蛮尴尬的。
施柏宇终于意识到他爹他娘的不对劲,尤其是毛巽刚才三个愿望,一个比一个不寻常。照理来讲,自己每年生日,虽然都是毛巽许的愿,但终究都是些小愿望,比如想要个包包,或者想让施柏宇多听她话这一类的,今天这三个虽然都是为自己着想,但怎么品,都像是她80大寿时候该有的措辞,现在说这些,怎么算都有点早。
再看表,十一点四十七,时间好像真的不多了···
“来来来,吃蛋糕!”毛巽把切蛋糕的刀递给施柏宇,嘴里说着。
即便有怀疑,施柏宇此刻还是没有意识到这蛋糕吃完将发生的事情。他接过刀给每人切了一块,随后就把刚才的纠结忘在了脑后。
不知怎么的,杨孟霖吃这蛋糕总有种食之无味的感觉,尤其是他观察到毛巽不间歇往自己嘴里送,这一口还没咽下去,下一口又塞到嘴里了,好像她并不想吃,但是除了吃蛋糕,她又不知道说什么。
忍不住碰碰施柏宇手肘,杨孟霖抬眼瞥对面夫妻几眼,心想施柏宇毕竟是他们儿子,肯定比自己对他们的异常敏锐的多,即便他愣头愣脑的样子似乎一点指望都没有。
施柏宇眼皮一垂,趁着今天高兴,是该把有些事情问清楚了。只不过,他这嘴没等张开,对面毛巽的声音就传来了,很沉重,很肃穆“还有3分钟,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施柏宇你,一定要听清楚!”
“什么三分钟?”施柏宇晕晕乎乎问道。
杨孟霖看看表,果然是十一点五十七!
时间不多,毛巽继续说着“我们死后三天内,一定放在一起火化,桃木盒也要用同一个,这样毛家祖上才会认你爸是毛家人,才会准许他被埋到咱们宅子下面!”
“什么死后?什么埋啊?”施柏宇越来越莫名其妙。
“将我们安葬好之后,去找你白叔,去之前一定要先和他电话联系,到地方他会派人接你们,白叔是你长辈,见了他不要像在电话里那样没大没小,一定要恭敬!”毛巽继续说着“这段时间那女鬼应该不会找上门,所以你们一定要趁着几天查清楚她的身份,尽快把她降服,这样不仅是为民除害,还功德深厚,提高修行。”
施柏宇咽下嘴里一直含着的蛋糕,愣愣说了句“你们真的要离开我了?”
杨孟霖握住他的手,心里记着毛巽说的每一个字。
“柏宇啊,你可是男子汉,不管是死别,还是生离,老爸都相信你一定可以搞的定!记住你叫施柏宇,是毛巽的儿子,是我施震的儿子!”施震说的很豪迈,眼里是泪,嘴上是笑。
五十九了!
毛巽几近哽咽,转而看向杨孟霖“孟霖,施妈妈一直觉着你很优秀,长得好看又聪明,家里有钱还和善,一定是瞎了眼才看上我们家柏宇,但是施妈妈自私,如果真的是瞎了眼看上的,我希望你瞎一辈子!我把柏宇交给你,拜托你看着他了。”
杨孟霖从来都不知道,一分钟有这么短暂,短暂到他还没来得及握住毛巽伸出来的手,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柏宇,一定会把毛氏道法发扬光大,毛巽和施震就兀地睡在餐桌上,餐桌下的另一手彼此握着,再也不会分开了···
十二点的钟声还在回响,施柏宇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不一会儿他捂住自己的肚子,杨孟霖刚去扶住他,他就跑进了卫生间开始干呕。
杨孟霖看了眼桌上趴着的二人,赶紧往卫生间跑去,他知道人在极度伤心的情况下,会呕吐,甚至昏厥。
还好,施柏宇只是趴在那里,泣不成声。
杨孟霖一步步走过去,蹲那里将施柏宇扶到自己怀里,他才终于放声大哭,嘴里喊着不知道是爸还是妈,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最舍不得的,到底是谁吧。
发泄出来也好,任谁在生日的时候,自己的父母任何招呼都没打就离自己而去了,都会受不了···就算他是毛巽的儿子,是施震的儿子,也不例外。
可是毛巽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死掉?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和毛巽一直不能用道法有没有关系?和今天的十二点有没有关系?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等他们把施震夫妇安葬后,再去寻找答案···
最后三分钟道别,应该是他们对施柏宇最后的疼爱了吧?杨孟霖如是想。
【这两天B站风雨飘摇,我也要低调些,下章就等B站恢复昔日宏光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