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渣翻 《帝国骑士》（七）
异形踪迹
钢笔在纸上游龙走蛇。卡西娅总能认出在马尔科姆出征时她所写的那几页。尽管他还在冯德拉克普莱姆墙内——这确实是种对她丈夫的冷落——与他的战甲相连。
这本书书页崭新，是最近从当地的商店买来的。卡西娅没有冒险出去;她派卡德穆斯的一个小仆人去给她找来这本空白的书。这个目光呆滞的傻瓜花了将近一天时间才回来，不过等待是值得的。
卡西娅很喜欢每个世界的纸张的不同气味，当她在记录一天的事件、谈话和思考时，每一张上都散发着细微的气味。
瑞桑的纸闻起来有泥土味和烟熏味，就像在潮湿的地窖里储存了很多年。格里芬四号的纸很光滑，不易撕裂。每翻一页，她的指尖就会留下一种油腻的化学残留物。冯德拉克的纸有着令人舒爽的粗糙感，粒面质地，闻起来有灰和木烟的味道。卡西娅明天还会让这小子再去买一本，前提是他能记得是哪个店主卖给他这本书的。
卡西娅从书本上抬起头，一股冷风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叹息。她坐在奥登公爵城堡上层一处宽大的窗台上。她需要一些独处的空间来整理思绪，但在太太们的住所里，独处的空间很紧俏。
艾卡捷琳娜的孩子又开始闹腾了，他的大呼小叫是唯一能洞穿坚固石墙和强化钢门的东西。她独自一人离开，探索城堡，寻找宁静的地方写日记。
威廉和艾卡捷琳娜对儿子成为卡德摩斯骑士抱有远大的期望，但卡西娅却心存疑虑。除非他坚强起来，而且要快，否则这个孩子永远无法在适格仪式中幸存。一个年轻人坐上王座的感觉将永远成为他的一部分，但这个孩子连自己的影子都怕。
卡西娅的羽毛笔在书页上轻轻滑动。她和马尔科姆还没有孩子，但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马尔科姆的后代很强壮，卡西娅的家族里有很多臀部宽大的女人，她们生了很多强壮的儿子和女儿。当她决定是时候让马尔科姆给她一个孩子时，凯西娅不会让一个尖叫的婴儿用哭泣来羞辱她。
她停下了手中的笔，透过彩色玻璃俯瞰下面的城市。冯德雷克普莱姆上下枕戈待旦。爱莲娜说她无意中听到圣物守护者说异形爬虫已经突破了南线正向城市推进。
即使这是真的，卡西娅也没有担心的必要。
她了解过相关信息。九头蛇虫巢舰队是一支小虫群，甚至不能与利维坦的力量相提并论。她见证过无数次战场和战争准备。这一次和其他任何一次没有什么不同，没有理由为一处沦陷的防线恐慌。
卡西娅把目光从准备战争的场景移开，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一名身穿黑袍的修士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兜帽包裹住脑袋。强化义体的柔和光芒和陶钢面板附近的微弱流明是兜帽下唯一可见的特征。
“对不起，卡西娅夫人，我不是有意要惊扰你的。"
“那你就别TMD像个该死的刺客一样偷偷靠近我，”卡西娅厉声道，合上她的书，捋平衣服。她审视着他的长袍，想找出能识别他的符文、齿轮或天鹰什么的，但什么也没有。
“你是谁?”她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内莫尼克斯，”修士说。“我把知道许多事情当作我的工作。”
“你是机械修士吗?”
“是的，我为万机神的意志服务，”他说。“不过我的身份不是你所熟悉的那种。”
“这不算回答。”
“我可以坐下吗?”内莫尼克斯问，她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就我行我素地行动了。就连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似乎也不愿意冒险进入他的兜帽下。她看到了一副瓷钢面具的模糊轮廓，中心有一个发光的球体，三条垂直的缝，她应该能找到他的嘴。
尽管他的外表缺乏人形，但他的举止却奇怪地像人，声音也完全是有机的。卡西娅立刻起了疑心。
“你想干什么，内莫尼克斯?”
“你读的是真书吗?”他没有理睬她的问题。
“是的。”
“你知道现在的人们读纸质书有多难得吗?只有不到三万分之一的人不会屑于阅读任何不是写在石板或宗教小册子上的东西。我觉得这非常悲哀。如果没有新书书页的味道或指尖下纸张的质感，感觉就不一样了。”
卡西娅微笑着表示同意，低头看了一眼内莫尼克斯的手。它们非常光滑，就像裁缝的人体模型一样。她无法想象他拿着一本书的样子。
“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有共识，”卡西娅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在读什么书呢?”
“《渴求之境》（The Spheres of Longing，这也是范·沃伊茨将军的藏书之一），”卡西娅说，这是她想起马尔科姆的书架时想到的第一本书。把她在写日记的事告诉这名修士，从根本上说无疑是不明智的。
“啊，吉迪恩·拉弗纳的深奥哲学。‘混沌吸引大意或残缺之人。一个真正的男人，如果足够忠诚，他会给自己的灵魂披上藐视的盔甲，’”内莫尼克斯说。
"我想你已经读过了。"
“当然。这是我这一行的必读书目。如果你觉得他的作品合你的口味，我还有他的其他作品的金句名段。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拉弗纳有点太古板了。不过，他以前的师傅，现在有一个知道如何写一两篇骇人听闻的故事了。”
“有何贵干，内莫尼克斯?”
他点点头说:“爽快。我很欣赏这一点。”
“那么也请对我表示同等的礼貌吧。”
“当然，”内莫尼克斯说。“你的丈夫，马尔科姆爵士。”
“他怎么了?”
“他是个勇敢的战士，天生的领导者。如果罗兰德男爵决定放下他的圣剑，他会成为卡德穆斯家族的好主人。”
卡西娅翘起嘴唇发出冷笑。
“你得从他冰冷的死人手指里夺过来，”卡西娅说。“罗兰德不会把权力拱手让出，即使是给一个值得拥有权力的人。你知道马尔科姆这次只落后罗兰德三只吗?”
“是的，”内莫尼克斯说。“我研究了今年挑选的捕捉图片和生物解读器。不厚道地讲，罗兰德在大巡狩中有明显的优势。”
“什么优势?”
“他的枪骑士战甲。”
卡西娅叹了口气，几乎有些失望。“不，他在大巡狩时不使用他的枪骑士战甲。他说这会让他比其他人更有优势。”
“确实，在大巡狩的时候，他并没用枪骑士战甲，但与这样一件精心制作的科技产品结合一段时间后，战士的大脑处理输入信息的方式会发生改变。正是如此，即使罗兰德使用普通的游侠骑士战甲，但他的思想和他与盔甲的联系远远超过其他骑士的体验。”
卡西娅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听起来似乎有道理。否则罗兰德怎么能在卡德穆斯之主的位置上坚持这么久?
“你认为罗兰德知道这一点吗?”
内莫尼克斯坐得更直了，似乎在回避这种暗示。这名修士的肢体语言的每一个细节都传达出一种对于自己是这个信息的传递者的深切而真诚的遗憾。
“我敢肯定，罗兰德甚至不知道他与战甲之间的意识联系是如何进化的。正如我毫不怀疑这位好心的男爵相信他的连续成功是高超技能的结果。但是……”
他们之间未说出的指责已是心照不宣。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卡西娅问。
内莫尼克斯在回答之前犹豫片刻，似乎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危险的地方行走。最后，他似乎在心里作出了决定。
“罗兰德骑行出征寻找一件对机械教来说是无价之宝的圣物，但他把最好的骑士留下了吧?恕我越界了，卡西娅夫人，但这听起来不像是一个称职领导人的决定。更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不希望他最亲密的对手接近他的荣耀。”
卡西娅点头表示同意。“你想建议什么?”
内莫尼克斯身子前倾，似乎害怕他们的谈话被人听见，尽管仅有他们二人在此。
“我可以帮助马尔科姆，”他说。“我可以帮助他赢得下一次大巡狩，给卡德穆斯一位应有的领袖。我可以安排他的骑士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用机械教技术升级。增强目标捕捉协议，武器修改等等。”
“圣物守护者不会知道这种事吗?”
内莫尼克斯摇了摇头，尽管他的脸被遮住，她还是感觉到他很开心。“圣物守护者，拜托。你认为是谁训练了他们?他们提供机械维护，对基本的圣化仪式循规蹈矩，仅此而已。甚至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是什么，更不用说功能了。”
“你现在就能安排吗?”卡西娅问，想象着马尔科姆在魔像堡垒下面的地窖里带领卡德穆斯骑士骑行。
“当然可以，”内莫尼克斯说。
Verdus Ferrox是冯德拉克普莱姆南部边缘的一个生锈和部分废弃的工厂。它的大部分功能机械已经被拆除，转移到还在运行的锻造厂，但在那只剩空架子的建筑中的某个地方，仍然有一台笨重的圆柱形熔炉或铣床在嗡嗡作响。
这些机器不再运转，但机械修士们也不知道如何关闭，百叶窗的通风口不断冒出缕缕有毒气体。
许多矿石高架桥和废物槽在上方拱立，一些通向墙上的围栏涵洞，另一些通向地下封闭的疏散室。大部分是空的。有些仍然在带腐蚀性的细雨中喷洒着失败工业品的有毒副产品。颗粒状的微尘像雾一样悬浮在空气中。
马尔科姆认为，这是一个垃圾场，而装配者塞克斯顿的圣物守护者们正缓慢地将其布置妥当。塞克斯顿声称，它过于被忽视，受损严重，与外界脱节太久，无法轻易修复。
“废话连篇，”马尔科姆表示赞同。“所以我才要你们用热能矛，否则我就把我的塞进你们的装卸港，你们就能永远享受烈焰的气息了。”
这让塞克斯顿和他的人动作更快了。
他在拥挤的锻造车间里徘徊，绕过成堆被剥光的钢筋笼子，避开堆得比他的战甲还高的化石燃料堆。他用他的猎号咆哮着向一千名左右的圣物守护者发号施令。
弹药储备区太接近燃料储备区?移走它们。集结点离潜在的阻塞点还不够远?重新选位置。机仆和契约工人行动不够快?用极端的损害性手段激励他们。
昨天晚上和卡西娅的谈话使他大为不爽，他把他的愤怒发泄在这些可怜虫身上。
大喊大叫和恐吓并不是最巧妙的领导方式，但确实有所成效。Verdus Ferrox看起来似乎可以在战争中为骑士提供服务。
盖拉特爵士和卡德穆斯的其他成员在城墙下徘徊。马尔科姆知道自己的名声很可怕，但年轻的詹姆·盖拉特完全是另一回事。一个野猫般的男人，自称是弱者的捍卫者。
可能是因为他来自瑞桑的一个低级贵族家庭，为了能被魔像堡垒骑士领接纳，他拼了命地战斗;马尔科姆喜欢他，也知道最好不要忽视他。
“怎么样，盖拉特?”马尔科姆说。“这个地方看起来可能不会像在觐见帝皇的路上的烈士那样破绽百出。”
盖拉特爵士顿了一下，即使透过通讯的噼啪声和甲壳所提供的隐蔽性，马尔科姆也能感受到年轻人因被留在冯德拉克普莱姆的痛苦。其他骑士继续在锻造厂里巡视。
“啊，谁TM在乎呢?”盖拉特厉声道。“保卫这个地方的不是我们，对吧?天杀的护教军和星界军会在战斗中首当其冲。”
“说得对。”马尔科姆同意道，转向他身后锻造厂敞开的大门。“但那是在他们TMD决定出现的时候。”
“最好快点，我听说南线被包得就像个内脏插了把收割者的瑞桑变种人。”
“他们是这么告诉我的。”马尔科姆说。“当小家伙们转身逃跑时，谁去阻止野兽进来呢?”
“一直都是卡德穆斯。”盖拉特说着，挥动他的收割者链锯剑，转动起锋利的锯齿。“一直都是。”马尔科姆重复道，迈进大门，用自己的利刃猛撞盖拉特的。附近的圣物守护者在重型收割者的碰撞中吓了一跳，并接连后退，担心他们即将陷入一场荣誉决斗。马尔科姆的界面上出现了一条来自塞克斯顿的二进制警告。他没有理会。
一座矿石高架桥上的闪光引起了马尔科姆的注意。他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有东西。一束光照在某种湿哒哒的东西上。它看起来光滑光滑。
“詹姆，”他吼道。“到大门那儿去，把门关上。马上。”
“什么?怎么了?”
“TMD快去。”
盖拉特听出了马尔科姆严肃的语气，二话不说转身大步穿过一群分散的圣物守护者。他的喇叭奏起了战斗号召的升调。Verdus Ferrox周围回荡起响应的警铃。
马尔科姆降低威胁鸟卜仪和他的神经联系，感受到攻击性的热度流遍四肢。化学分流器激活了强化大脑中的多巴胺通道，以提高认知速度。
“罗兰德的蛋蛋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对周围环境的意识变得更加敏锐，更加包罗万象。他看到了周围的一切。建筑变成灰色，而圣物守护者和机仆变成有纹理的颜色，并被蓝色所勾勒。
闪烁的红花在他的探测器上出现。上面，后面，侧面。主要是上面。马尔科姆驱动他的骑士，转动肩膀，用一个念头启动了他的战斗炮。
一个瞄准线出现在他面前。他把它置于矿石高架桥的主拱上。
“在我的眼皮底下可不行，你这个小——”
炮声轰鸣。一次,两次。
拱门爆炸了，被两枚高爆炮弹撕裂。冒着烟的碎片在碎石、钢铁和灰尘的雪崩中滚到地上。在坠落的残骸中有尸体。
那是异形的身体。
它们从高架桥的断壁残垣中涌出，形成无尽的潮水。数百只受伤的异形生物，脑袋狭长，耸肩驼背，姿态怪异。它们落下时，鱼钩状的四肢在空中挥舞。
数十只已死，但仍有数百尚存。
“清理敌人!”马尔科姆高喊，肩甲上的重型伐木枪扫射着从摇摇晃晃的建筑物上掉下来的异形。“它们下来了!”
在爆炸中粉碎的铁架支柱像劈开的木材一样折断，整个高架桥都倒塌了。数千吨钢铁和石头随着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声和异形的嚎叫坠落。
墙上的涵洞被尖叫的怪物破开了，这些怪物有纺锤般的四肢，手臂是利刃，嘴里布满尖牙。
“卡德穆斯骑士!”马尔科姆喊道。“铁丝网内有刀虫!”
死亡凝滞了黑暗。各式各样的地行车、货车、摩托车、采矿机械、农用车、油罐车和运输车挤满了隧道。尽管我与腐烂烧焦的尸体气味相隔绝，但我能想象出那味道的可怕。
焦黑的尸体倒在烧焦的地行汽车骨架内，仿佛司机和乘客还在耐心等待救援。有的人趴在栏杆上，有的人绝望地瘫倒在融化的墙壁上。我所见之处皆是火灾后的惨状。考虑到这些隧道中通常富含易燃矿物，这不足为奇。
一次落石在距我们进入这片无光地狱的巨口不到一公里堵塞了隧道。我们的大炮轻而易举地打穿了它，但这些死者手无寸铁，无法到达另一侧塌陷的临时安全区。他们没有办法逃过那烧尽他们空气，烧尽他们骨肉的烈火。
“帝皇啊，请给予他们安息，”安东尼斯说，他盔甲的灯光扫过一辆满载的货车——周围至少躺着三十具死尸。主要是妇孺。
阿克蒂斯·巴道夫：“我得说，他对这些可怜的灵魂完全没有怜悯之心。”
“放尊重点，”威廉说。
看到如此多死去的年轻人，我们都很不安，尤其是威廉。他在冯德拉克普莱姆留下了一个孩子:据科迪莉娅告诉我，他是个精力充沛的男孩。只有非常之人才能看到死去的孩子而不为自己的后代担心。
“我没有不敬的意思，威廉爵士，”巴道夫说。
“那就不要说死者的坏话，也不要对帝皇不敬，”威廉阴沉地回应道。
“我两样都没做，”巴道夫回答。“我不过是看到啥说啥。”我驾驶我的骑士来到威廉和巴道夫之间。
“这些人都死了，你们俩再怎么争论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我说。“他们死了，而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罗德里克爵士走在我身边，盔甲外壳被细雨浸湿。隧道顶部的裂缝滴落着山上的融水，当我想到我们头顶上数百万吨的岩石时，不由得后背发凉。
我们继续前进，黑色的水潭倒映着我们颤动的战甲。我在逃难者尸骨和被熏黑车辆的残骸中选择了一条路，穿过我所能穿过的缝隙，和罗德里克一起在没有缝隙的地方创造缝隙。
这一过程进展缓慢，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威胁探测器几乎无法起作用。在如此封闭的空间里，周围有如此多的金属，我每天都会被失真的轻柔颤音和传感器幽灵般的光点所困扰。
探灯的光芒在我们行进的每一公里中而扭曲变形，它们投在墙上的影子如同被拉长的怪物。我尽量不让自己的思想在没有威胁的地方反应过激，但这是一种原始的生存本能，自古以来，我们对阴影的恐惧是有益的，并且不能轻易被逆转。
我面前全息影像上的地图因干扰而泛起涟漪。这是一个已载入的数据流，不应受到隧道深度或山脉金属成分的影响。
下面有东西让我的战甲不安。
在出征的第三天，我的战甲和阿克蒂斯·巴道夫的战甲之间建立了一个私人链接。
“你确定我们走的路线还正确吗?”巴道夫问。
“我肯定，”我说，尽管我不得不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多次转弯。
“我的地图可不这么认为。”
我让我的骑士停下，转身面对隼影之主。
“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请讲，巴道夫爵士。”
“我说过，我不是头。”
“但是你认为我们走错了，不是吗?”
“不全是，但我知道你的那张地图已经无可救药地过时了，你不得不猜测其中的一些隧道，”巴道夫回答。“你迟早会选错隧道，那会把我们都害死。”
我试着控制自己的愤怒，但当我的骑士幽灵们涌向机械王座时，这无比困难。他们从巴道夫的语气中听出他们所认为的不敬，并希望我教训他。
只有科迪莉娅对隼影思维方式的欣赏，才使我的愤怒不会影响我的判断。
隼影对那些赢得他们尊敬的人忠心耿耿，虽然我们名声远扬，但卡德穆斯还没有用行动向巴道夫证明我们的价值。
“我是大导师，”我希望他对这个头衔的尊敬能结束这一切。
“我尊重这一点，”巴道夫说。“但如果你带我们迷路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这算威胁吗?”
“这是可以预见到的，因为我们都会死。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到出路，你认为我们能坚持多久?我们的骑士在到达维卡拉后需要补充燃料和能量，我不想徒步离开这里。你呢?”
卡德穆斯的骑士先祖们又一次对他的傲慢怒不可遏，我有点想加入他们的愤怒之中。我想对巴道夫倾泄怒气。我想打消他的顾虑。
但他是对的。
我吸了一口气:“你说得对，巴道夫爵士。我一心想让机械教知道，没有他们，卡德穆斯家族照样运作，所以我拿我们勇敢的骑士的生命冒险。”
巴道夫说:“犯错误很容易。向他们承认这一点很困难。我们别再犯傻了。”
“同意，”我说。“我们继续吗?”
“我们应该如此，”巴道夫说，把他的骑士调回了我们来的方向。“并且迅速。我们被跟踪了。”
（七）异形踪迹
钢笔在纸上游龙走蛇。卡西娅总能认出在马尔科姆出征时她所写的那几页。尽管他还在冯德拉克普莱姆墙内——这确实是种对她丈夫的冷落——与他的战甲相连。
这本书书页崭新，是最近从当地的商店买来的。卡西娅没有冒险出去;她派卡德穆斯的一个小仆人去给她找来这本空白的书。这个目光呆滞的傻瓜花了将近一天时间才回来，不过等待是值得的。
卡西娅很喜欢每个世界的纸张的不同气味，当她在记录一天的事件、谈话和思考时，每一张上都散发着细微的气味。
瑞桑的纸闻起来有泥土味和烟熏味，就像在潮湿的地窖里储存了很多年。格里芬四号的纸很光滑，不易撕裂。每翻一页，她的指尖就会留下一种油腻的化学残留物。冯德拉克的纸有着令人舒爽的粗糙感，粒面质地，闻起来有灰和木烟的味道。卡西娅明天还会让这小子再去买一本，前提是他能记得是哪个店主卖给他这本书的。
卡西娅从书本上抬起头，一股冷风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叹息。她坐在奥登公爵城堡上层一处宽大的窗台上。她需要一些独处的空间来整理思绪，但在太太们的住所里，独处的空间很紧俏。
艾卡捷琳娜的孩子又开始闹腾了，他的大呼小叫是唯一能洞穿坚固石墙和强化钢门的东西。她独自一人离开，探索城堡，寻找宁静的地方写日记。
威廉和艾卡捷琳娜对儿子成为卡德摩斯骑士抱有远大的期望，但卡西娅却心存疑虑。除非他坚强起来，而且要快，否则这个孩子永远无法在适格仪式中幸存。一个年轻人坐上王座的感觉将永远成为他的一部分，但这个孩子连自己的影子都怕。
卡西娅的羽毛笔在书页上轻轻滑动。她和马尔科姆还没有孩子，但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马尔科姆的后代很强壮，卡西娅的家族里有很多臀部宽大的女人，她们生了很多强壮的儿子和女儿。当她决定是时候让马尔科姆给她一个孩子时，凯西娅不会让一个尖叫的婴儿用哭泣来羞辱她。
她停下了手中的笔，透过彩色玻璃俯瞰下面的城市。冯德雷克普莱姆上下枕戈待旦。爱莲娜说她无意中听到圣物守护者说异形爬虫已经突破了南线正向城市推进。
即使这是真的，卡西娅也没有担心的必要。
她了解过相关信息。九头蛇虫巢舰队是一支小虫群，甚至不能与利维坦的力量相提并论。她见证过无数次战场和战争准备。这一次和其他任何一次没有什么不同，没有理由为一处沦陷的防线恐慌。
卡西娅把目光从准备战争的场景移开，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一名身穿黑袍的修士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兜帽包裹住脑袋。强化义体的柔和光芒和陶钢面板附近的微弱流明是兜帽下唯一可见的特征。
“对不起，卡西娅夫人，我不是有意要惊扰你的。"
“那你就别TMD像个该死的刺客一样偷偷靠近我，”卡西娅厉声道，合上她的书，捋平衣服。她审视着他的长袍，想找出能识别他的符文、齿轮或天鹰什么的，但什么也没有。
“你是谁?”她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内莫尼克斯，”修士说。“我把知道许多事情当作我的工作。”
“你是机械修士吗?”
“是的，我为万机神的意志服务，”他说。“不过我的身份不是你所熟悉的那种。”
“这不算回答。”
“我可以坐下吗?”内莫尼克斯问，她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就我行我素地行动了。就连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似乎也不愿意冒险进入他的兜帽下。她看到了一副瓷钢面具的模糊轮廓，中心有一个发光的球体，三条垂直的缝，她应该能找到他的嘴。
尽管他的外表缺乏人形，但他的举止却奇怪地像人，声音也完全是有机的。卡西娅立刻起了疑心。
“你想干什么，内莫尼克斯?”
“你读的是真书吗?”他没有理睬她的问题。
“是的。”
“你知道现在的人们读纸质书有多难得吗?只有不到三万分之一的人不会屑于阅读任何不是写在石板或宗教小册子上的东西。我觉得这非常悲哀。如果没有新书书页的味道或指尖下纸张的质感，感觉就不一样了。”
卡西娅微笑着表示同意，低头看了一眼内莫尼克斯的手。它们非常光滑，就像裁缝的人体模型一样。她无法想象他拿着一本书的样子。
“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有共识，”卡西娅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在读什么书呢?”
“《渴求之境》（The Spheres of Longing，这也是范·沃伊茨将军的藏书之一），”卡西娅说，这是她想起马尔科姆的书架时想到的第一本书。把她在写日记的事告诉这名修士，从根本上说无疑是不明智的。
“啊，吉迪恩·拉弗纳的深奥哲学。‘混沌吸引大意或残缺之人。一个真正的男人，如果足够忠诚，他会给自己的灵魂披上藐视的盔甲，’”内莫尼克斯说。
"我想你已经读过了。"
“当然。这是我这一行的必读书目。如果你觉得他的作品合你的口味，我还有他的其他作品的金句名段。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拉弗纳有点太古板了。不过，他以前的师傅，现在有一个知道如何写一两篇骇人听闻的故事了。”
“有何贵干，内莫尼克斯?”
他点点头说:“爽快。我很欣赏这一点。”
“那么也请对我表示同等的礼貌吧。”
“当然，”内莫尼克斯说。“你的丈夫，马尔科姆爵士。”
“他怎么了?”
“他是个勇敢的战士，天生的领导者。如果罗兰德男爵决定放下他的圣剑，他会成为卡德穆斯家族的好主人。”
卡西娅翘起嘴唇发出冷笑。
“你得从他冰冷的死人手指里夺过来，”卡西娅说。“罗兰德不会把权力拱手让出，即使是给一个值得拥有权力的人。你知道马尔科姆这次只落后罗兰德三只吗?”
“是的，”内莫尼克斯说。“我研究了今年挑选的捕捉图片和生物解读器。不厚道地讲，罗兰德在大巡狩中有明显的优势。”
“什么优势?”
“他的枪骑士战甲。”
卡西娅叹了口气，几乎有些失望。“不，他在大巡狩时不使用他的枪骑士战甲。他说这会让他比其他人更有优势。”
“确实，在大巡狩的时候，他并没用枪骑士战甲，但与这样一件精心制作的科技产品结合一段时间后，战士的大脑处理输入信息的方式会发生改变。正是如此，即使罗兰德使用普通的游侠骑士战甲，但他的思想和他与盔甲的联系远远超过其他骑士的体验。”
卡西娅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听起来似乎有道理。否则罗兰德怎么能在卡德穆斯之主的位置上坚持这么久?
“你认为罗兰德知道这一点吗?”
内莫尼克斯坐得更直了，似乎在回避这种暗示。这名修士的肢体语言的每一个细节都传达出一种对于自己是这个信息的传递者的深切而真诚的遗憾。
“我敢肯定，罗兰德甚至不知道他与战甲之间的意识联系是如何进化的。正如我毫不怀疑这位好心的男爵相信他的连续成功是高超技能的结果。但是……”
他们之间未说出的指责已是心照不宣。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卡西娅问。
内莫尼克斯在回答之前犹豫片刻，似乎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危险的地方行走。最后，他似乎在心里作出了决定。
“罗兰德骑行出征寻找一件对机械教来说是无价之宝的圣物，但他把最好的骑士留下了吧?恕我越界了，卡西娅夫人，但这听起来不像是一个称职领导人的决定。更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不希望他最亲密的对手接近他的荣耀。”
卡西娅点头表示同意。“你想建议什么?”
内莫尼克斯身子前倾，似乎害怕他们的谈话被人听见，尽管仅有他们二人在此。
“我可以帮助马尔科姆，”他说。“我可以帮助他赢得下一次大巡狩，给卡德穆斯一位应有的领袖。我可以安排他的骑士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用机械教技术升级。增强目标捕捉协议，武器修改等等。”
“圣物守护者不会知道这种事吗?”
内莫尼克斯摇了摇头，尽管他的脸被遮住，她还是感觉到他很开心。“圣物守护者，拜托。你认为是谁训练了他们?他们提供机械维护，对基本的圣化仪式循规蹈矩，仅此而已。甚至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是什么，更不用说功能了。”
“你现在就能安排吗?”卡西娅问，想象着马尔科姆在魔像堡垒下面的地窖里带领卡德穆斯骑士骑行。
“当然可以，”内莫尼克斯说。
Verdus Ferrox是冯德拉克普莱姆南部边缘的一个生锈和部分废弃的工厂。它的大部分功能机械已经被拆除，转移到还在运行的锻造厂，但在那只剩空架子的建筑中的某个地方，仍然有一台笨重的圆柱形熔炉或铣床在嗡嗡作响。
这些机器不再运转，但机械修士们也不知道如何关闭，百叶窗的通风口不断冒出缕缕有毒气体。
许多矿石高架桥和废物槽在上方拱立，一些通向墙上的围栏涵洞，另一些通向地下封闭的疏散室。大部分是空的。有些仍然在带腐蚀性的细雨中喷洒着失败工业品的有毒副产品。颗粒状的微尘像雾一样悬浮在空气中。
马尔科姆认为，这是一个垃圾场，而装配者塞克斯顿的圣物守护者们正缓慢地将其布置妥当。塞克斯顿声称，它过于被忽视，受损严重，与外界脱节太久，无法轻易修复。
“废话连篇，”马尔科姆表示赞同。“所以我才要你们用热能矛，否则我就把我的塞进你们的装卸港，你们就能永远享受烈焰的气息了。”
这让塞克斯顿和他的人动作更快了。
他在拥挤的锻造车间里徘徊，绕过成堆被剥光的钢筋笼子，避开堆得比他的战甲还高的化石燃料堆。他用他的猎号咆哮着向一千名左右的圣物守护者发号施令。
弹药储备区太接近燃料储备区?移走它们。集结点离潜在的阻塞点还不够远?重新选位置。机仆和契约工人行动不够快?用极端的损害性手段激励他们。
昨天晚上和卡西娅的谈话使他大为不爽，他把他的愤怒发泄在这些可怜虫身上。
大喊大叫和恐吓并不是最巧妙的领导方式，但确实有所成效。Verdus Ferrox看起来似乎可以在战争中为骑士提供服务。
盖拉特爵士和卡德穆斯的其他成员在城墙下徘徊。马尔科姆知道自己的名声很可怕，但年轻的詹姆·盖拉特完全是另一回事。一个野猫般的男人，自称是弱者的捍卫者。
可能是因为他来自瑞桑的一个低级贵族家庭，为了能被魔像堡垒骑士领接纳，他拼了命地战斗;马尔科姆喜欢他，也知道最好不要忽视他。
“怎么样，盖拉特?”马尔科姆说。“这个地方看起来可能不会像在觐见帝皇的路上的烈士那样破绽百出。”
盖拉特爵士顿了一下，即使透过通讯的噼啪声和甲壳所提供的隐蔽性，马尔科姆也能感受到年轻人因被留在冯德拉克普莱姆的痛苦。其他骑士继续在锻造厂里巡视。
“啊，谁TM在乎呢?”盖拉特厉声道。“保卫这个地方的不是我们，对吧?天杀的护教军和星界军会在战斗中首当其冲。”
“说得对。”马尔科姆同意道，转向他身后锻造厂敞开的大门。“但那是在他们TMD决定出现的时候。”
“最好快点，我听说南线被包得就像个内脏插了把收割者的瑞桑变种人。”
“他们是这么告诉我的。”马尔科姆说。“当小家伙们转身逃跑时，谁去阻止野兽进来呢?”
“一直都是卡德穆斯。”盖拉特说着，挥动他的收割者链锯剑，转动起锋利的锯齿。“一直都是。”马尔科姆重复道，迈进大门，用自己的利刃猛撞盖拉特的。附近的圣物守护者在重型收割者的碰撞中吓了一跳，并接连后退，担心他们即将陷入一场荣誉决斗。马尔科姆的界面上出现了一条来自塞克斯顿的二进制警告。他没有理会。
一座矿石高架桥上的闪光引起了马尔科姆的注意。他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有东西。一束光照在某种湿哒哒的东西上。它看起来光滑光滑。
“詹姆，”他吼道。“到大门那儿去，把门关上。马上。”
“什么?怎么了?”
“TMD快去。”
盖拉特听出了马尔科姆严肃的语气，二话不说转身大步穿过一群分散的圣物守护者。他的喇叭奏起了战斗号召的升调。Verdus Ferrox周围回荡起响应的警铃。
马尔科姆降低威胁鸟卜仪和他的神经联系，感受到攻击性的热度流遍四肢。化学分流器激活了强化大脑中的多巴胺通道，以提高认知速度。
“罗兰德的蛋蛋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对周围环境的意识变得更加敏锐，更加包罗万象。他看到了周围的一切。建筑变成灰色，而圣物守护者和机仆变成有纹理的颜色，并被蓝色所勾勒。
闪烁的红花在他的探测器上出现。上面，后面，侧面。主要是上面。马尔科姆驱动他的骑士，转动肩膀，用一个念头启动了他的战斗炮。
一个瞄准线出现在他面前。他把它置于矿石高架桥的主拱上。
“在我的眼皮底下可不行，你这个小——”
炮声轰鸣。一次,两次。
拱门爆炸了，被两枚高爆炮弹撕裂。冒着烟的碎片在碎石、钢铁和灰尘的雪崩中滚到地上。在坠落的残骸中有尸体。
那是异形的身体。
它们从高架桥的断壁残垣中涌出，形成无尽的潮水。数百只受伤的异形生物，脑袋狭长，耸肩驼背，姿态怪异。它们落下时，鱼钩状的四肢在空中挥舞。
数十只已死，但仍有数百尚存。
“清理敌人!”马尔科姆高喊，肩甲上的重型伐木枪扫射着从摇摇晃晃的建筑物上掉下来的异形。“它们下来了!”
在爆炸中粉碎的铁架支柱像劈开的木材一样折断，整个高架桥都倒塌了。数千吨钢铁和石头随着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声和异形的嚎叫坠落。
墙上的涵洞被尖叫的怪物破开了，这些怪物有纺锤般的四肢，手臂是利刃，嘴里布满尖牙。
“卡德穆斯骑士!”马尔科姆喊道。“铁丝网内有刀虫!”
死亡凝滞了黑暗。各式各样的地行车、货车、摩托车、采矿机械、农用车、油罐车和运输车挤满了隧道。尽管我与腐烂烧焦的尸体气味相隔绝，但我能想象出那味道的可怕。
焦黑的尸体倒在烧焦的地行汽车骨架内，仿佛司机和乘客还在耐心等待救援。有的人趴在栏杆上，有的人绝望地瘫倒在融化的墙壁上。我所见之处皆是火灾后的惨状。考虑到这些隧道中通常富含易燃矿物，这不足为奇。
一次落石在距我们进入这片无光地狱的巨口不到一公里堵塞了隧道。我们的大炮轻而易举地打穿了它，但这些死者手无寸铁，无法到达另一侧塌陷的临时安全区。他们没有办法逃过那烧尽他们空气，烧尽他们骨肉的烈火。
“帝皇啊，请给予他们安息，”安东尼斯说，他盔甲的灯光扫过一辆满载的货车——周围至少躺着三十具死尸。主要是妇孺。
阿克蒂斯·巴道夫：“我得说，他对这些可怜的灵魂完全没有怜悯之心。”
“放尊重点，”威廉说。
看到如此多死去的年轻人，我们都很不安，尤其是威廉。他在冯德拉克普莱姆留下了一个孩子:据科迪莉娅告诉我，他是个精力充沛的男孩。只有非常之人才能看到死去的孩子而不为自己的后代担心。
“我没有不敬的意思，威廉爵士，”巴道夫说。
“那就不要说死者的坏话，也不要对帝皇不敬，”威廉阴沉地回应道。
“我两样都没做，”巴道夫回答。“我不过是看到啥说啥。”我驾驶我的骑士来到威廉和巴道夫之间。
“这些人都死了，你们俩再怎么争论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我说。“他们死了，而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罗德里克爵士走在我身边，盔甲外壳被细雨浸湿。隧道顶部的裂缝滴落着山上的融水，当我想到我们头顶上数百万吨的岩石时，不由得后背发凉。
我们继续前进，黑色的水潭倒映着我们颤动的战甲。我在逃难者尸骨和被熏黑车辆的残骸中选择了一条路，穿过我所能穿过的缝隙，和罗德里克一起在没有缝隙的地方创造缝隙。
这一过程进展缓慢，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威胁探测器几乎无法起作用。在如此封闭的空间里，周围有如此多的金属，我每天都会被失真的轻柔颤音和传感器幽灵般的光点所困扰。
探灯的光芒在我们行进的每一公里中而扭曲变形，它们投在墙上的影子如同被拉长的怪物。我尽量不让自己的思想在没有威胁的地方反应过激，但这是一种原始的生存本能，自古以来，我们对阴影的恐惧是有益的，并且不能轻易被逆转。
我面前全息影像上的地图因干扰而泛起涟漪。这是一个已载入的数据流，不应受到隧道深度或山脉金属成分的影响。
下面有东西让我的战甲不安。
在出征的第三天，我的战甲和阿克蒂斯·巴道夫的战甲之间建立了一个私人链接。
“你确定我们走的路线还正确吗?”巴道夫问。
“我肯定，”我说，尽管我不得不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多次转弯。
“我的地图可不这么认为。”
我让我的骑士停下，转身面对隼影之主。
“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请讲，巴道夫爵士。”
“我说过，我不是头。”
“但是你认为我们走错了，不是吗?”
“不全是，但我知道你的那张地图已经无可救药地过时了，你不得不猜测其中的一些隧道，”巴道夫回答。“你迟早会选错隧道，那会把我们都害死。”
我试着控制自己的愤怒，但当我的骑士幽灵们涌向机械王座时，这无比困难。他们从巴道夫的语气中听出他们所认为的不敬，并希望我教训他。
只有科迪莉娅对隼影思维方式的欣赏，才使我的愤怒不会影响我的判断。
隼影对那些赢得他们尊敬的人忠心耿耿，虽然我们名声远扬，但卡德穆斯还没有用行动向巴道夫证明我们的价值。
“我是大导师，”我希望他对这个头衔的尊敬能结束这一切。
“我尊重这一点，”巴道夫说。“但如果你带我们迷路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这算威胁吗?”
“这是可以预见到的，因为我们都会死。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到出路，你认为我们能坚持多久?我们的骑士在到达维卡拉后需要补充燃料和能量，我不想徒步离开这里。你呢?”
卡德穆斯的骑士先祖们又一次对他的傲慢怒不可遏，我有点想加入他们的愤怒之中。我想对巴道夫倾泄怒气。我想打消他的顾虑。
但他是对的。
我吸了一口气:“你说得对，巴道夫爵士。我一心想让机械教知道，没有他们，卡德穆斯家族照样运作，所以我拿我们勇敢的骑士的生命冒险。”
巴道夫说:“犯错误很容易。向他们承认这一点很困难。我们别再犯傻了。”
“同意，”我说。“我们继续吗?”
“我们应该如此，”巴道夫说，把他的骑士调回了我们来的方向。“并且迅速。我们被跟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