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The last dance

这是一个不会发生的故事,一场不会到来的黎明(亦或永夜)
让我们把时间的指针拨回故事的开始,少女跪坐于寂寥的平原之上,凝神抚剑,缓缓合拢动人的血红双眸,决心面对与自己如影随形的噩梦
但这一次,在她体力行将干涸,在深渊的冰冷凝视下摇摇欲坠之时
却没有披着深灰风衣的皇帝驾临,对着满天的猩红孽物挥下HYPERION的暴怒
太迟了,时机已至
本期歌单:Catch The Rainbow(Rainbow)
彩虹捕手,永远也抓不住彩虹
深海猎人,永远也回不到深海
暴风雨停息之时,就是我的死期
最后一具深渊倒下时,就是我的终焉

男人用皮鞋踩住了无生气的巨眼,从这块浮肿的皮囊中缓缓抽出假臂上染血的伊瑞德刀刃
他的背后,浅蓝的修理巡戈机如海鸥般振翅高飞,翱翔于血腥淋漓的战场之上,将残破不堪的装载机亡魂们从地狱的鬼门关处拖回,转而又投入更为恐怖的炼狱之中
格斗装载机挥舞着旋臂,裹挟着机械的万钧巨力斩向猩红的蠕动触手,机械挤压着血肉,绷紧,缢断,粘稠的体液从紧实的肌肉横断面喷涌而出
持枪装载机机械地重复着射击,上弹,拉枪机的重复指令,HYPERION的军工流水线造物咆哮着撕碎一切敢于近身的魑魅魍魉,闪耀着亮蓝色的传感器透着机械的冰冷美感
自爆装载机的轰鸣不绝于耳,廉价的合金骨架与单薄的复合装甲板注定了它们是用之即弃的一次性炸弹,简单,粗暴,不计伤亡,却威力巨大
远处的高台上,芒果似的混蛋构造装载机透着巨兽的霸气与沉稳,转动的猩红传感器喷吐出数码构建的亮蓝光芒,不带感情地吐出一个又一个新生的装载机,并将它们推向下方的人间炼狱
HANDSOMEJACK一脚踢开深渊的孱弱肉体,开始不紧不慢地向左轮的转轮里填上亮紫的镒弹,额头上的精神增幅器闪着微弱的蓝光
如果没有这个HYPERION小玩意,哪怕有霍夫曼留下的理智液配方打底,他也不敢打包票能从这片能撕碎人精神的疯狂之地全身而退
但这玩意由于实在没有应用领域,藏得有些太深,深到身为HYPERION总裁的他都忘了它的所在,导致他花了不少时间才从积灰的仓库里翻出了这个雪藏的小巧装置
而有时候,哪怕慢上一秒都形同永恒
而他慢的太多,太多了
格斗装载机挥起沾满血污的机械臂,猛地斩下
大地上的最后一只蠕动之物也重归静寂,回到它们出生的混沌中去
深渊的附庸之物,至少在这片大地上,已然灭绝
HANDSOMEJACK低头瞟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腐肉,在精神领域不可一世的霸主,倘若被斩开现实的躯壳,也只能像被打断脊柱的狗一样呜咽着死去罢了
但是这片用于维持它肉体生计的空间,却并未随着其主人的逝去而崩塌
是谁的力量在维持它的成型?
难道这狡诈诡秘的恶物还有兄弟子嗣?
那也无需忧虑,在铺天盖地的HYPERION军团面前,再怎样恐怖的造物也只有被粉碎在钢铁洪流下的份
可在那滩瘫软的腐肉之后,世界之巅的悬崖边缘,却有淡淡的轻歌传来
巡戈机警觉地鼓动双翼,所有的装载机也似乎被这歌声吸引,转动着闪亮的传感器,望向悬崖的彼端
什么样的少女,会在这一片末日般的景象中放声歌唱
巡戈机的电磁弹发出微微的嗡嗡声,所有持枪装载机也整齐划一地拉动枪机,金属滑动的喀拉声听起来格外悦耳
但男人举起了一只手,冷冷地下压,制止了钢铁洪流的下一步行动
一只微微颤抖的手
他拨开深渊残破的躯壳,缓步走上前去
他首先看到的不是女孩,而是被弃置一旁的潮汐之剑,漆黑的剑锋曾染上怪物的腥热血液,此刻却已微微发凉,沉默的剑身透露着些许孤寂凄凉的味道,带着隐隐的悲哀
它的主人不再需要它了
它的主人不再能拿起它了
它的主人——不再是它的主人了
HANDSOMEJACK侧着头想了想,从腰间的枪套拔出左轮,一粒粒地从转轮中退出亮紫的镒弹
亮紫的弹药一粒粒地摔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和女孩带着些许诡异妖邪的歌声交织在一起,让人脊背微微发凉
他把左轮塞回自己的腰间,大步走上前去
斯卡蒂身着染血的红衣,背对着他端坐于悬崖之上,凝视着前方无尽深渊中冉冉升起的破碎夕阳,轻声歌唱
女孩露着好看的脊背与肩膀,青春靓丽的气息从年轻的躯体中幽幽地扩散开来,嫩白的纤指轻抚着粗糙的砾石地面。她微微回过头来,猩红的眸子里流露着诡异的微光
他几乎认不出她来
“你来了。”少女朱唇微启
他没有回答,两只手直直地插在大褂里,僵硬得像生铁
他突然很想抽烟,尽管他平时是不抽烟的
男人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面前情况时就会抽烟,一根一根地抽,直到把自己的灵魂都抽出来卖给魔鬼也在所不惜,至少这样可以让自己的手不要闲下来,思维不至于空白一片
但他摸了摸口袋,没有烟
“你····是谁?”他从唇里挤出几个带着浊气的单词
他渴望听到怎样的回答呢
“我一直在等你。”斯卡蒂昂起天鹅般修长的脖颈,银白的长发披散在玉石般洁白的香肩上,“等得太久太久了,甚至忘了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你。”她歪着头,露出甜甜的浅笑,“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不再那么重要了······”
HANDSOMEJACK的两根手指在口袋里交叉
他不确定说话的是他认识的女孩,还是藏在她精神里作祟的邪物
“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好累,真的好累。”女孩素白的长腿在悬崖边上百无聊赖地晃着拍子,“我想你一定会来的吧,应该马上就要来的吧,罗德岛不是说过我可以信任你吗·····”
她轻笑起来:“到最后我甚至还哭着喊你的名字,是不是很丢脸?很好笑?”
一点都不好笑,男人的心脏沉重地搏动着,仿佛要把他的咽喉拉进胃里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他的双唇微微有些发白,他体内理性的那部分驱使着他做出分析
不然他一定会崩溃地跪坐下去,止不住地抽泣
“我知道的哦。”少女再次甜甜的浅笑起来,“我的血亲虽然被困在这笨拙的剑身里,但他的眼界却超脱于这个世界之外。他告诉了我很多,很多····”少女的脚趾春葱般柔嫩,“原来伊瑞德人还没有被我们尽数毁灭啊····真是顽强····可惜啊,我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文明,才沦落到如此田地······”
她耸着水晶般光滑的肩膀,皮肤泛着牛奶般的光泽,“不是吗?穿黑西服的那位,你们的文明抓住了我的血亲,把他囚禁在狭小的牢笼里长达数十世纪······”她低下头,兀自轻笑起来,“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再那么重要了······”
HANDSOMEJACK握紧了枪柄,他根本无法理解面前的造物在向谁呼喊着含混不清的言语
尽管转轮里一发子弹也没有,但他还是捏的紧紧的,直到指节发白
“你是深渊。”HANDSOMEJACK的声音干涩得像沙,几乎要把他的嗓子磨出血来
“对,我是。”女孩——或者说女孩的躯壳挺起曼妙的胸膛,神情带着莫名的坚毅,“我是这片大地上最后的深渊,是你们需要铲除的最后一位孽物,伊甸园里的最后一条毒蛇。”
她突然垂下头去,面色散发出莫名的哀伤,“但这片大地即使没有我们,难道还不够糟糕吗?”
她再度抬起头,直勾勾地望向他,披散的长发散落在她的身侧,宛若初堕的天使,动人眸子里蕴含的点点泪光几乎要把他拽下去,“如果我说我并不想要扩展我们血亲的疆域,不想再把这片大地摧残成累累废墟,你会相信我吗?”
我不需要纷争、流血与牺牲
我只需要你爱我
HANDSOMEJACK咬紧了牙关,紧紧地闭着嘴唇,他怕自己的声音稍有不慎,就从心中的缝隙泄露出去,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个在甲板上低声歌唱的女孩,是否还活在面前这幅躯壳内的某处
又或者早就没有什么独立的深渊亦或斯卡蒂,他们互为一体,二者交融,变成了一个不容于世的怪物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枪柄再握得更紧,直到指甲都深深地嵌进肉里,痛得深入骨髓
我再说一次,里面一颗子弹都没有
女孩凝视着他,慢慢地撑起身子,在夕阳的余晖下伸展着青春曼妙的线条,一步步地向他爬来
夕阳透过女孩的秀发,给银色的长发染上带血的金黄色
“一切都不重要了,哪怕你来迟了也没关系的,已经没有其他人妨碍我们了。”女孩看着他,赤红的眸子里满是能滴出来的真诚,“我只想要你,只想要你在这里陪着我,和我一起拥抱无尽的深渊,在这片破碎的大地上肩并肩依偎着看夕阳落下————”
“————直到永远。”
“所以看着我的眼睛。”斯卡蒂的声音虚无而飘渺,仿佛自幽波深邃的古井深处传来,“就在这里,我亲爱的,说————”
“————你爱我。”
我们将在此处依偎,直至时间的尽头
我很抱歉你要经历这一切,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
你属于我,我属于你
永远,永远
但是HANDSOMEJACK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抽出枪来,铁铸般的十指稳稳扣住发凉的钢铁,面具上略带戏谑的表情无喜也无悲
他把漆黑的枪口对准少女玉石般光滑细腻的额头,沉默无声
女孩歪着精致的面庞,好奇般盯着沉寂的枪口,长长的银发流过一侧的肩膀,细腻无声
男人沉默无言,只是将食指缓缓搭上了扳机
他的指腹已经开始被扳机的冰凉侵染,那一丝微凉顺着血管不住地上行,宛若一剂针剂注入他的心脏,逐步扩散到他的四肢
他的手脚开始发麻,但他依然稳稳地伫立,宛若金刚明王
女孩笑了,和以前她不笑时一样好看
“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的。”她支起骨肉匀停的长腿,几近透明的肌肤在夕阳下闪耀。
她撩起流水般的秀发,向面前举枪对着她的男人伸出手去,“我们跳舞吧,我的族人通过舞蹈沟通。”
她垂下头去,眼神隐藏在发际的阴影里,看不真切,“语音可能会说谎,但舞蹈不会。你的舞步,无论好坏,都是你内心的那点纯粹所发。”
“所以。”斯卡蒂再度昂起头了,挂上了之前从未有过的甜甜笑容,“来跳舞吧。”
悬崖之下,无数的亮黄装载机沉默地矗立,山般厚重的气魄几乎要压碎这片破碎的大地
它们可以撕碎女孩稚嫩的身躯,也可以是这场谢幕之舞的忠实观众
HANDSOMEJACK面具缝隙中的眼珠终于偏离了女孩的额头
就算表情可以掩盖,但眼神还是不会说谎的
那舞步会吗?
他丢掉了枪,但沉重的钢铁造物在落地前就被呼啸而来的修理巡戈机拾走
巡戈机刮起的阵风掀起女孩的裙摆,她就站在那里,微笑着向你伸出手来,夕阳在她的背后徐徐沉下,这一幕美得有如雕塑
你怎么可能拒绝这样的女孩呢
他踏上一步,握住女孩细腻的手掌
When evening falls, she'll run to me
当夜晚来临,她会陪伴在我身旁
右手扶住女孩纤细的脊背,微凉的体温驱散了之前钢铁扳机带来的寒意
他看着她,再无言语
Like whispered dreams
Your eyes can't see
像是双眼看不见的
低语的梦境
但她轻柔地从他的手掌中滑过,脱离了他的把控,春葱般的纤指划上他的额头
Soft and warm, she'll touch my face
轻柔而温暖,她抚摸我的脸庞
那柔软的玉指轻弹,将闪耀着蓝光的精神增幅器悄然拨落
HANDSOMEJACK没有阻止女孩,他只是站着,微微的鼻息从面具里幽幽散出
或许是女孩的抚摸太过柔软,竟让他一时失神
A bed of straw
Against the lace
像是衬着花边的稻草床
女孩轻笑道:“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怎么能跳出交融的舞步呢?”
她笑得那样真诚,他几乎就要相信她的言辞了
他开始在心里默算自己能在失去精神增幅器且不补充理智液的情况下,在这片疯狂的相位里清醒多久
但来不及了!女孩盈盈一握的脚踝已然跨出!
他放弃了思考,紧追上女孩的舞步
We believed we'd catch the rainbow
我们相信我们能够抓住彩虹
Ride the wind to the sun
御风追赶太阳
Sail away on ships of wonder
乘着奇迹之船远航
HANDSOMEJACK学过跳舞吗?
他不记得了,好像遥远的记忆里,在破旧的公寓楼间,曾和某个女孩嬉笑着跳过笨拙的舞蹈
那到底是现实,亦或是浮华的幻梦
但至少这支舞他配合得很好,女孩流水般的躯体在他的引领下旋转,宛若雕塑师手下巧夺天工的杰作
她的臂膀从他的指尖滑过,他眼角的余光瞟到斯卡蒂伸展开来,有若出水的天鹅那般纤细
女性那干净纯白的美,尽现于此
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扭转,左手紧紧握住女孩的手掌。他能感到对方将全部的借力点尽数依托于自己,伸展的胴体如百合般绽放于悬崖边际
只要他稍稍松手,世界上最后一位深渊——或者说深渊的寄主,就会如折翼的雏鸟那般坠落下去,消逝在深不见底的阿鼻地狱中
But life's not a wheel
With chains made of steel
但人生不是伤痕累累,带着铁链的车轮
但他猛地拉住女孩的手,反身旋转,两人交错开来,他的脚后跟踏住了悬崖的边缘,碎石在他脚下粉碎,坠落,他甚至能听见它们的呼喊
不,不用甚至,他就是能听见,纷繁的乱语在他脑海里止不住的低吟
深渊的地界正在蚕食他的精神,试图把他转换成他们的信徒
So bless me
所以,为我祈祷吧
他凝视着女孩赤红的双眸,想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黯影
但其实只要这异种的邪物动一动念头,只要轻轻一推,HYPERION的总裁/罗德岛的博士就会从此绝迹。哪怕再快的巡戈机也赶不上他坠落的速度,也承受不起他的重量
但女孩五指轻扣,引带着他踏步向前,藕般的左臂再度搭上了他的肩膀
悬崖下沉默的亮黄军团依旧无言,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在曲终时为这对初次配合的新人献上热烈的掌声浪潮
但无论它们能不能欣赏,舞步都在继续
Come the dawn
黎明来临
Come the dawn
黎明来临
舞步近终!HANDSOMEJACK能感受到斯卡蒂的脚步开始急促起来,踏在砂砾地上有如风铃般悦耳
他的手指拂过女孩的脊背,细腻的触感在指纹上书写下自己的痕迹
Come the dawn
黎明快来吧
Come the dawn
快降临吧
女孩急促的踏步骤然中止,她闭上了柔波般的眼眸,任由自己在男人的引导下围着他旋转
女孩的长裙在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下鼓动起来,像是绚烂盛开的夏花
HANDSOMEJACK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地紧握住女孩白藕般的嫩臂,作为女孩的支力点衬托着斯卡蒂炫目的收场演出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绚烂过,像是荆棘鸟死前最后的放声高歌那般扣人心弦
We believed we'd catch the rainbow
我们相信我们能够追赶上彩虹
Ride the wind to the sun
御风追赶太阳
And sail away on ships of wonder
乘着奇迹之船远航
但斯卡蒂放松了她的手指!她的手臂就像蛇的鳞片那般滑腻,霎时间就要脱离两人交织的掌控!
她的脚步不再紧密,隐隐有向外跨出的趋势
她想逃!
逃离这一切,哪怕丢下自己心爱的男人也在所不惜
But life's not a wheel
但是生活不是
With chains made of steel
伤痕累累,带有铁链的车轮
但HANDSOMEJACK在最后的最后一把握住了她春葱般的玉指,反身拉近。俯下身去,用坚实的左手紧紧托住女孩的脊背,右手随之而上,紧紧环抱住女孩,不愿松开。
斯卡蒂张开纤细的右臂,身体的曼妙线条在男人的呵护下尽数伸展,宛若天空中飞翔的海鸥
女孩动人的身形凝固在伸展到顶点的那一刹那,男人深情地凝望着她的赤红双眸,流水般的秀发披散在地上,宛若肆意生长的经络
他们是如此之近,近到呼吸可闻
悬崖下的装载机军团齐刷刷地鼓起掌来,汹涌的掌声浪潮在HANDSOMEJACK的脑海中回响
他不用抬头看都知道,那些亮黄的铁皮罐头根本动都没动
他就要疯了
So bless me, oh bless me, bless me
所以,为我祈祷吧,祝福我,祝福我吧
Come the dawn
黎明来临
Come the dawn
黎明来临
Come the dawn
黎明快来吧
Come the dawn
快降临吧
脑海中的声音宛若落潮般霎时间退去,一切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清澈与空明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也知道
女孩漂亮如雕塑的背脊已经不能再肆意地展露了,在他最后托住女孩的刹那,假臂上的伊瑞德刀刃闪电般弹出,深深刺入了女孩的心脏
无论对深渊还是阿戈尔人,这都是致命的,不可挽回的
但刀刃在刺穿女孩柔韧的皮肤前,还刺穿了两样东西
左手的假臂止不住地向脑海里发送着故障信号
但右手掌的贯穿疼痛,用不着任何信号也能感受到
温热的鲜血濡湿了他的感官,他分不清这是女孩的血还是他的血
这一切都不重要,不再那么重要了
女孩轻笑起来,眼神重归他认识她那时的清澈
“你没必要这么做的。”
粘稠的鲜血从右手的指缝间滑落,瀑布般打湿了曼妙身躯下焦灼的大地
HANDSOMEJACK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把这可怖的伤口堵上,阻止生机从女孩躯体中流逝。用什么都无所谓,把自己的命填进去也在所不惜!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是凝视着少女失去血色的面庞,抿紧双唇
“谢谢。”女孩蠕动着发白的双唇,“谢谢。”
她精致的眼皮耷拉下去,眼神逐渐变得涣散起来
“再见。”
他终于开口了
“再见。”
他的声音像是风卷起贫瘠之地的砂砾,苦涩而干燥
但她没有听到
斯卡蒂的双臂无力地垂下,雕塑般的面庞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消灭了世上最后一具残存的孽物
但他怎么办呢
刀刃从脊背与手掌的叠层中缓缓抽出,速度如此之慢,像是生怕碰疼了熟睡的女孩
他把女孩静静地依靠在悬崖边隆起的碎石,连带着沉默的潮汐之剑搁放在她的双膝上,就好像她随时还会支起这把沉重的大剑,静静地跟随在他身后那样
医疗巡戈机姗姗飞来,向被贯穿的右手掌喷吐着止血喷剂
但他不在乎,他要的是它带来的另一样东西
他伸出残破的左手掌,接下巡戈机丢下来的小巧包装盒
一包杂牌香烟
他单手顶出一根,将剩下的丢进衣兜,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
他做的很慢很慢,就好像他还想多看她几眼
但大地已经开始碎裂塌陷,最后一抹夕阳也已然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永夜和永不会到来的黎明
失去了力量支持的位面,只有陷落的下场
他深吸一口烟,勉强抑制住咳嗽的强烈欲望,开始品味尼古丁那致命的快感
他最后还是走下了漫长幽深的台阶,巡戈机飞舞在他的身旁,亮黄的装载机一架接一架地退回到亮紫的光幕里去,回到潘多拉的世界里
他犹豫了一下,走向了另一座传送门
在走入门前,他最后一次回过头去
这一次,没有拄着重剑的银发阿戈尔女孩跟在他的身侧,对他微微颔首


本来还想写一段多年后凯尔希找到已经变成烟鬼和酒鬼,以承接脏活为生的JACK,要求他重回罗德岛被拒绝的剧情,但累了,不写了
浊心只是给了我一个想写的动机,这个规划早就有了
写这篇的时候没有回看过前面的剧情,如果有出入算我的
果然我还是喜欢这种带着些微无奈的故事
但是我也相信,我们能抓住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