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38）

——两个战场的决断——

       米璐亚还没有亲眼见过那辆悄然离开的神秘汽车，但她经过一路追踪后发现，这个目标的移动路径也是故意迂回曲折的。少女想起不久前在大阪境内跟某位浪人的追逃游戏，感到深深的讽刺，完全无法视为笑谈。踪迹虽稀薄淡漠却没有完全断绝，她还能时刻保持追踪，加上发狠带来的心无旁骛，总算有效跟住了对方。

       专注追踪的Mielikki蓦地抬起头停下脚步，米璐亚立即明白是追上了结月，她们在前方停止了移动。她盯着隐犬正视的颇有年代感的大楼，对照手机上的地图，发现结月等人刻意绕了一个大圈，最终目的地反而离出发点相当近。还好她留了个心眼，在迹象合适的时候果断选择抄近道，才没被牵着鼻子浪费光阴。目标建筑周围都是差不多高的楼房，并非空旷孤立，但街上的行人比管理局机构附近减少了许多。米璐亚相信这种程度的掩蔽是良好的，当即带着Mielikki若无其事地走近大楼底部。

       沿着幽暗的长廊，少女步入一层的下陷式停车场，首先暗自感谢大楼的管理形同虚设，监视设备也不像有效运作的样子。隐犬轻快地小步前进，来到一辆暗蓝色的普通轿车前停下，轻轻摇起尾巴。米璐亚也走进停车场这一最暗的角落，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仔细观察，悬着的心因没有发现触发式行车记录仪而暂时放下。确定车的里外没有异状，她便要求爱犬继续追踪乘车人的去向，顺着肮脏的安全楼梯来到功能上真正的一楼。这里的人流比街上熙攘，米璐亚努力不让自己显眼，突然远远看到两个熟记的人影。

       不会错，虽然较高的人戴着太阳镜、气质更趋中性化，较矮的人穿一身无标志的卫衣，但米璐亚还是立即认出西装笔挺的女子正是结月，由衣的身份则因衣角下一闪而过的白裙暴露。她见两人开始移动，也跟着放开脚步，心中思量：她们刚来不久又要离开，是已经办完了事，还是根本没把这里当最终目的地？如果是来跟某人会面，到达第一约定地点后转往真正的约见之地，这种影视剧般的操作倒不令人陌生。米璐亚紧盯着由衣肩后用黑色长袋子包起来的御刀，保持距离跟踪和窥视。

       两人并不赶时间，悠然走到底层的另一个出口。米璐亚小心翼翼地稍等了一下才谨慎通过楼门，来到马路边上，窥见结月她们已经置身于路对面楼底部的透明走道里。她顾不上也没有手段遮掩漂亮的长银发，三步并做一步趟过马路，钻进楼的入口。找了个视野不太受限又能较好躲藏的位置，少女半蹲下来观察目标，但见结月二人信步走到玻璃夹道尽头，转身进入通往深处的门。几十秒后，两个路人打扮的男子从另一个方向走进同一扇门，将米璐亚的心提到嗓子眼。从结月和由衣接近入口开始，她就用手机偷偷拍摄视频，直到两个男人消失在彼。接下来如何举动？跟进去看清楚？要是被发现的风险太大，留在这里等他们结束会面也是个选项。少女转动着手机机身，庄重地思考。

       金属和聚合物制成的机身却发出一阵剧烈的颤动，差点让她脱手。米璐亚四顾无人，赶快接听，扬声器里是奈绪不骄不躁的严肃声音：“米亲，是山里出事了！阿顺发来了紧急联络，但要我们别急着去支援，先观察有没有其他异动。这里由我决定出发时机，你再等一会儿也过去吧！”米璐亚程序化地一口应承，抬眼一看，Mielikki转过头望向楼群外的远方。她明白这是接收到远吠的反应，便随口叫隐犬回复，要求对方报告现场的状况。至于自己，女孩却打定主意先不动了，以探看校长的异常活动为重。反正现地指挥官并未一定要求她前往，有这么多人手，用不着她应该也能解决。“就容我偶尔任性一次吧，结果可能对大家也有好处！”她将说服了自己的心声浑然不觉地吐露在嘴上。

       被遮断的不足光线下，一根根树干迎面而来，又在即将撞上的瞬间错开，飞速消失在视界后方。顺一边挟刀疾行，一边不忘自我检讨：刚才做出的决定是否失之冲动？提出支援的附加条件又是不是有些托大疏忽？不过事已至此，除了期待奈绪小队必定会来的增援，她能做的唯有按临时产生的计划做到最好。选择在林下层疾进也是为了尽可能限制对方的视野，比连续迅移在树冠以上跃进慢不少。其实顺倒很想大张旗鼓地上山，尽可能为设施中的同伴分散一些火力，但理性告诉她这对改变战局很可能不会有助益。

       她还在院子里指挥战斗的时候，刀使们不能说被苦战压倒，但也绝对称不上愉快方便。山岚形不是低级的杂鱼，以前很少成对出现，单个活动时往往是荒魂群里最难击杀的目标，今天一口气冲出来5只。接战之后，她手下就没有了多余的游动兵力，而且高中生初中生对半分的阵容本来就容易引起担心。好在所有人和犬都在踊跃对敌，表现令顺很是欣慰，也印证了所有刀使都在变强的传言。相持中，山岚形威力奇大的飞棘乱射总是受到恰到好处的打断，不成批次射出的棘刺飞行距离和精度都有限，就算擦到刀使的次数不少，也没有一人被打到无法战斗的地步。两位刀犬使分别所在的小组中，有一组取得了明显的胜势，而顺更是凭借和般若坊的无隙配合，率先一步歼灭了荒魂。躯干裂开瘫倒在地的荒魂汩汩流着熔渣，给看到这一幕的人平添了几分信心。

       向好的局势骤然间遭到骇人听闻的扭转。顺注意到那个突然砸下的火球，也第一时间放声提醒大家，但还是只能看着它落到一只山岚形的后半身上。四处飞散的热液、碎片和山岚应激性射出的针毛劈头盖脸，正在怪物周身与之缠斗的三个刀使猝不及防，被气浪带倒。一时找不到目标的荒魂带伤咆哮，将前半身的大量针毛一股脑洒向十几米外的另一组战斗。近1米长的飞棘大部分扎在同类身上，但有一名镰府的初中生被正中后颈，立时仆倒。另外两只山岚仰脖大吼，斗志瞬间上升了几级，而下一发不分敌我的火球也准确地砸进一只荒魂和一组刀使之间，逼迫后者退却几步重新组织进攻。

       耳畔传来后辈的惊叫，眼中是少女伏地挣扎的动态，顺的脑中飞速闪过几十个画面，最后定格于一个想法：有山上那东西不停轰击，我们就无法安稳地消灭荒魂，必须设法打破这种局面！至于最适合突击后阵的人选，除了她和般若坊不做他想。于是，她紧急部署了拖住余下四只山岚的对策，要波音达犬的主人追加远吠求援，待无法动弹的伤者被初步带离交战区后，飞身越过设施的楼顶钻进茂密的树林。

       继续晃过十几根树干，顺身如利箭钻进一片较为开阔的坡地。对荒魂的特异感觉达到最高，眼前却空无一物，顺眉头一皱，般若坊便突然冲出草丛，斜穿过开阔地。在飞跃的中途，大丹犬蓄力一咬，只听空中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顺当即双刀举过头向声源劈下。两声砍凿之音几乎完全重合，少女扭转腰身向一旁迅移，回头正看见隐形的敌人显露真容——那只荒魂约5米高，三角形的头上竖起一对长长的尖耳朵，脖子下方躯干越来越粗，胸前有一个边缘整齐的凹陷，依稀可见熔渣流动。粗大弯折的双腿后方，九根粗长的尾巴斜指天空，其中一根上有正在愈合的刀痕。这个生物浑身散发着异类的气息，而且作为荒魂的印象对顺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下期预告：最险恶无望的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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