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帝国 8－9

第八章：关于教廷       “看到了吧，这是未来。”看着科尔夫目瞪口呆的样子，海瑟薇平静的说道。       科尔夫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如果他什么反应都没有，那他要么和她一样是穿越者，要么他被吓傻了。       “这简直是一个奇迹……殿下，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它熔炼金属的力量从何而来，干草不可能具有如此庞大的能量。”科尔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语气发颤的说道。       “魔力，也就是魔女所使用的力量，你应该明白的。”海瑟薇说道。和科尔夫以为的一样的回答，虽说已有预料，但亲耳听到海瑟薇承认他还是感到震惊。       “魔力……原来这种力量是可以控制的吗。”科尔夫顿了一下，海瑟薇的话在脑海中打转，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更加震惊的表情。确认了事实，但他依然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又是如何做到。       “但，人类怎么能控制这种力量……”       “任何力量都能被人控制，既然存在，就逃脱不了这一点。”海瑟薇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说道。       “力量没有好坏之分，能堕落的只有人。”       这句话是海瑟薇前世的一句名言，具体是谁提出的已经无人知晓，但这句话上万年来一直在技术研究领域内流传，尤其是海瑟薇所属的武器部门。       科尔夫想问魔力是如何在没有魔女的情况下实行控制的，但他没有开口——他知道，就算海瑟薇细心讲解他也没法在此时理解。所以，他想到了另一个与此相关的重要问题。       “可是殿下，这要是让教廷的人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对我们动手的……”科尔夫调整了一下脸上显得有些失态的表情，把自己从惊讶中拉回现实，以尽可能严肃的语气说道。       海瑟薇根基未稳，在这样的边陲，如果被教廷暗中针对是很难保护自己和得到支援——科尔夫身为朝廷重臣，他是清楚教廷的实力和行事的，那是把獠牙和触手伸到紫荆帝国辽阔土地上的贪婪的饿兽。       皇室早已与教廷针锋相对，双方一直在暗中较劲，科尔夫很难想有人打破平衡会发生什么。       “教廷……你在帝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大臣，难道还不知道父皇的目的吗。”海瑟薇冷笑一声，看向北边的天空说道。       当代紫荆皇帝，安塞斯塔十二世——康塞尔·安塞斯塔，从表面上看，这位年过半百的皇帝对于教廷的态度始终保持平和，但作为他的儿女，或者工作于帝都政治中心的大臣和政员，都能看得出来紫荆皇帝隐藏在平和的表面之下的暗潮涌动。帝国境内教廷势力的日益膨胀，和科尔夫一样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教廷扩散势力的野心，他们这是要一点点把紫荆帝国蚕食，掏空帝国的政权，最后取而代之。       那位皇帝时刻都想把教廷的野心扼杀，让他们消失在帝国的大地，将帝国所有的权力完全归于皇室，建立有且仅有一个权威的独裁的帝国。       “教廷不是说魔女的力量来自魔鬼吗，自诩为神明代言人吗？那我们就用它来对抗教廷，摧毁她。”海瑟薇转过头看着科尔夫说道，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让人看着不寒而粟。       科尔夫看见这样的海瑟薇心下一惊，但他在心底并不反对海瑟薇刚刚说出的话。那的确是一条合理的路，但科尔夫有些担心，因为那种力量超出人知，最重要的是——他至今没有见过有谁避开了“魔女”这一条件去使用了这种力量。       他看向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炉子。火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他突然恍然大悟。人类，的确能控制这份力量。大脑终于把线连了起来，他成功和海瑟薇进入了同一频道。       “无论我的兄弟姐妹将领地治理得多么繁华，不抵抗最终也不过是教廷的囊中之物。那些家伙的行为越来越露骨了，甚至开始宣传君权神授这种妄言，简直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时海瑟薇顿了顿，“我只是推进原有的计划，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我没有做错任何东西。”       将“与教廷为敌”作为理由，直白的陈述，对忠于皇室忠于帝国的科尔夫来说是最有效的解释。“一切为了帝国”这一承诺是最好的说服。       “我的意思很简单，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为了这片土地的繁荣，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何须理会其他人的想法。”海瑟薇把魔网单元从熔炉里取出来，语气平淡的说道。       取出魔网单元的熔炉立刻像失去了灯油的油灯一样迅速黯淡下来，熔炉内部和表面符文组流动的光芒迅速的熄灭，只留下熔炉内缓缓散失的高温。       虽然海瑟薇说话的语气很平淡，甚至表情都几乎没有变化，但科尔夫从那平淡的语气和表情中感受出来的却是令人不寒而颤的坚定——那是为了达成目标不惜一切的坚定。       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这是何等猖狂嚣张的宣言，但却不让人觉得其有什么不对——不择手段，就是择尽手段，用尽一切办法，走出一条通向未来的坦荡大道。       在她身上，科尔夫看到了五皇女曾经失去的王者气质，那份霸道，那份坚定正是他向往的王道。但看到这样的海瑟薇，他的眼底却闪过了一丝失望和惋惜。       “两天前我向您询问理由的时候您告诉我几天后给我一个完整的答复，殿下，您给出的理由……还真是令人惊讶啊。”科尔夫想了想最终说道，随后转身离开了后院。       “那个她回来了吗……可惜了，她本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科尔夫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到。       他是帝国高层里少数几个知晓海瑟薇·安塞斯塔真实人格和具体情况的人。他曾经对那个宛如彗星般陨落的天才而无比惋惜，但现在那个真正的五皇女貌似重新回归了。       但……今年是她最后一个冬天了。       想到这里，科尔夫叹了一口气，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桀骜不羁的背影，随后以更快的速度离开。在走的路上，科尔夫突然感到那里有些不对劲，但他没有多想，把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压回心底不去思考。       皇女殿下的长相，好像有些不同……当时，科尔夫心中浮现出这样的感觉。他试图回想海瑟薇以前的样子，发现他的记忆显得有些模糊，于是放弃了回想。应该是自己年纪大了记不清楚，毕竟假扮皇女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他想到。       科尔夫离开之后，海瑟薇去到了菲娜住的房间，此时的天还没完全亮，再加上昨天晚上她很晚才睡，小女孩现在正缩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全然不知有人靠近。       脱离以前那样不友好的生活环境后，菲娜紧绷着的心也松了下来，所以她能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普通女孩一样在温暖的被窝里熟睡。       “说起来，你们这样天生会运用魔能的人是怎么自然产生的呢？”海瑟薇来到床边，看着沉睡的菲娜轻声说道。       “或者说，你们是人吗？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熟睡中的女孩好像察觉到了身边有人，把身上的被子拉紧了一点，整个人看起来都快缩成一团了。       “好好睡吧。”海瑟薇轻轻的笑了笑，像一个母亲一样温和的说道，听到海瑟薇的话，菲娜的身体重新放松了下来，静静地缩成一团的睡着。       “头又痛了。”离开菲娜的房间后，海瑟薇捂着额头靠在门框上，好一会才克制住了疼痛的影响，继续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和在控火实验后一样的头疼感，不同的是这次海瑟薇没有直接昏迷，但她这次感觉肢体出现了一些迟钝感。       早上醒来时海瑟薇发觉自己的手没有之前灵活了。叹了口气，她没有对此投入太多的念想，起身去办公室继续原来的计划。              第九章：防御准备       来到办公室，海瑟薇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看着那张白纸，她开始依照前世的记忆画起图来。       几乎就像肌肉记忆一样，她手里的炭笔迅速地在白纸上移动，一道道黑色的笔痕在纸上交错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看似复杂实而非常简单的符文组。       基础的热能射线符文组，很简单，但威力强劲。       至于其中的原理就不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能理解的了，就算是帝都的大学士过来，也不能看出这简单的符文背后的原理，哪怕是海瑟薇前世所在的文明，从无到有的真正掌握魔法运行原理都足足花了两千年。       热能射线的符文组图纸不难，但把它实现出来最大的难处在于如何以现有条件对导魔金属进行较高精度的加工。       前世的时候她都是用塑形机床加工或者用自己的精神力蚀刻，现在她可没有这两个条件。但哪怕不要求过高的精度，只保证能够运行，对这个世界人类的技术水平来说也不简单——毕竟这里的人打铁还是靠锤的。       至于她自己，自从昨天头疼了一晚之后身体的精细控制度再次严重下滑，短期内应该是恢复不了。现有的魔网单元都是之前造的，她已经没做过新的了。而且这种武器类产品必然是要大批量生产的，不可能全靠她一个人一个个的刻印出来。       依靠锤击来对金属材料进行塑型，哪怕再高明的铁匠，也不可能精确到毫米地在一块巴掌大的金属板上刻画出纹路来。毕竟不同于魔网单元，这类武器装备对精度的要求更高，魔网单元符文的精度低只是导致魔力的引导和放大效果变差，而热能射线符文精度偏差则有可能导致在输出能量的时候失控炸毁。       因此这东西需要更高的精度来铭刻。       那就只能依靠些别的方法了，比如说让菲娜来操作，虽然她现在能力的精度还不太高，但那是目前可操作性最高的了。       她暂时放下了图纸，打算今天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在把自己丢进被窝之前，她还有些事要做。她去了一趟南坡矿山，在那里的堆放场找到了开矿的废石料进行了观察。       想要在边城站住，抵挡异兽来袭，首先是需要一个能够把那些野兽挡在城外的设施——一堆拒马或者一座城墙。海瑟薇决定建造一座城墙。至于如何快速建造出一座能用的城墙，她打算利用一种在前世的文明史里淘汰了将近一万年的人工建材——人类的混凝土，俗称水泥。       因此，她来到南坡，考察原料。她在碎石堆里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之后她就回去一路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一大早，海瑟薇就来到了办公室，拿起了昨晚放在桌面没有收拾的图纸。       “把菲娜叫过来。”海瑟薇把手里的图纸卷起来，塞进胸口里说道。       “皇女殿下，你叫我？”很快，菲娜就来到了办公室里，她的头发还有些凌乱，眼睛也有些迷离，显然是刚睡醒不久，就被叫过来了。       “对，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把这东西做出来。不管你要尝试多少次。”海瑟薇把画着热能射线符文组的图纸拿出来放到菲娜的手中说道。       “这是……”菲娜展开那张图纸，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热能射线枪的基板，用来对付那些异兽，不过如果靠铁匠来锻造的话估计要很久，甚至可能压根做不出来，你最近控火技巧练习的怎么样了。”海瑟薇说道。       “至少能保证不会蔓延到衣服上，可以初步控制温度。”菲娜把图纸重新卷好，收起来说道。       “用紫铜造出这东西，等会卡尔会把材料送过去的，顺便也当是进一步磨炼你的技巧。”       菲娜能操控的火焰温度足以熔化铜类，最重要的是依据之前的测算，她的操作精度完全可以达到毫米级别，虽然方法原始，但用来蚀刻魔纹是没有问题的。当然现在还有继续追加训练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菲娜离开后，海瑟薇看见卡尔从大门走了进来。       “殿下，您之前找那些人问那些问题，加上您现在的行为……您是打算这个冬天留在这里吗？”卡尔昨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但海瑟薇那时睡得很沉，他没有打搅皇女难得的深层睡眠。       “是啊。”海瑟薇理所当然地说道。       “此事绝对不行，殿下！”护卫长大声说，“按猎户的说法，光是猪属的异兽就很难应付了。五十步外弩弓射不穿，就得等到四十步、三十步再射，这只有要塞的正规军士兵能做到。加上它们数量众多，没有坚固的城墙做依托，光靠本地卫兵来阻挡的话，只怕死伤超过一成就会溃散。”       “是么，如果我给你一座城墙呢？”       “什么？”卡尔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给你一座城墙，就在南坡山脚和渭水之间。” 海瑟薇一字一句说道，“虽然没有帝都的围墙那么雄伟，但用来阻挡异兽应该还是可以的。”       “殿下，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看着海瑟薇认真的表情，护卫长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随后说道，“……您真的有把握吗。”       “还有三个月不是吗？你应该也知道魔月爆发的时期，现在才十二月初。”海瑟薇伸出手指，做了一个三的手势       “我知道您的能力，但一座城墙……要知道，修建一座城墙需要大量工人，从基础用混合土夯起。每填一至两尺就要夯实一次，否则堆高了会有垮塌危险。这还是最简单的垒土城墙，”再次思考了一会，卡尔连连摇头。       “砖石墙就更慢了，起码得有数百名石匠事先将石块凿成方形，再一块块搭建上去。殿下，任何一座城墙都是这样建立起来的，从来没有例外，让城市在昼夜之间拔地而起，那是神话传说里才有的故事。”卡尔的表情有些激动的说道，虽然海瑟薇那认真的表情让人信服，但在他的认识里，让一座城墙短时间内拔地而起实在是不可能。       你没见过我见过，海瑟薇在心中想到，前世的世界经历天灾的时候，她真的见证过人类为了抵抗外层空间侵袭而在数月之内打造出一道防御和进攻性能齐全，遮蔽日月的超级天幕。       堪称奇迹，虽然是亿万人齐心协力和高超的魔法技术才成功的。       但她也知道凭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的技术和生产力，短时间内制造一道大型防御工事是不可思议的事，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可能。       不过现在不一样，有她这个跟开了挂一样的穿越者来推动，这件事就可以实现。       南坡矿区挖出来的岩层碎石断面呈灰白色，说明它们碳酸钙含量很高，可以当作是石灰石使用。有了石灰石就可以制造水泥，这种简单的人工建材原料就是这么易得。       拥有水泥这种高效的化学黏合剂之后，现阶段的城墙建筑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有了水泥，哪怕是拿一堆毛料石头过来都能造出一堵墙来，哪里需要理会夯土和切石，哪里需要石匠。       “放心吧，要是我没有在魔月到来之前打造出一道能用的城墙，我就跟你一起撤回钢盾要塞。”海瑟薇转动着手里的笔杆说道，她的笑容自信且高傲，就和卡尔印象中曾经的皇女大人的一样。       “我手头有一种最新的炼金产品配方，那东西可以解决筑墙的问题”       “是。”卡尔看着海瑟薇的笑容，最终决定信任她。       虽然他没听说过什么能快速筑墙的炼金产品，但依照那个五皇女的性格，已经这样斩钉截铁了，那她绝对说到做到。他就是感觉可以相信，毕竟，他看见皇女殿下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自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