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清水河[耽]

民国一十六年，茶楼和戏园子正是火热的时候。 许家老四，留洋归国后，也爱上了这一口儿京剧，时常去一家园子“看戏”。 此时，满园春里的反串角儿枝子正唱那一曲儿霸王别姬，刚刚演到别姬这一幕。 许四一进园子，大老远就来了一个眼尖的小侍：“哟，四爷您又来瞧枝子啦？” 许四拿扇子轻轻敲了一下小侍的脑门，弹给他一块大洋：“去后台，枝子下了戏，你捎个话给他，说我还在老地方等他。” 小侍开心极了，在前头不住的打拱，道：“得嘞，您就瞧好儿吧。” 许四说的老地方，正是这园子的甲子一号房，被他常年包下来用于和枝子私会。 这许四，打刚回国听曲儿那天就相中了枝子，所以一直在追求。 这年月长了，水滴石穿，枝子也动了心，于是二人经常约在一号房亲亲我我。 许四刚在一号房里摆好了酒食，就听见外头踢踢踏踏一阵小跑声。 “吱呀～”木门被来人打开。 “四哥！” 许四笑眯眯的看着雀跃的枝子，道：“你还不关门？” “哎。”枝子关好门，上前想给许四倒酒。 却不料，许四一把搂住了枝子的腰，按在自己怀里。 许四细细的闻着枝子的脖子：“枝子，我可是想煞了你啊。” 枝子脸上也红扑扑的，颤声道：“四哥～酒要洒了。” 许四松开枝子，坏笑一声：“枝子，你喂我。” 枝子白了许四一眼，含了一口便凑到许四的嘴唇上。 良久，枝子喘着气趴在许四身上：“四哥，我给你唱曲儿吧。” “好。”许四搂着枝子，喝着酒。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哎呀！”枝子被许四打横抱了起来，一把扔上了床： “桃叶儿哪有枝子尖呐，让四哥摸摸你的细条小柳腰～” “四哥……” 都道此中滋味好，君王恨早朝。 二人都是那贪食儿的人，折腾了好半夜才睡下。 许四搂着枝子道：“我想买下你的契。” 枝子叹了口气：“许夫人不会允你的。” 许四道：“我会和我娘谈谈的。” 枝子抱紧了许四：“四哥，我已经很满足了。” 许四只是兴致勃勃的想着什么，没见到枝子担忧的眼神。 许府，许夫人看着跪在面前的老四，不住的喘着粗气：“你要买戏子就算了，你还要纳进房？！” 许四磕了个头：“娘，我喜欢他。” “说破大天，我也不许！”许夫人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来人，把四公子看好了，今日起不许出门！” “娘！” 许西悲呼一声。 “你也不看看，咱们许府丢不丢的起这个人！”许夫人怒喝道。 待到许四失魂般被丫鬟搀走后，许夫人唤来管家道：“你拿一千大洋，去找满园春的戏主。让他，要么带着戏子离开京城，要么被人砸了戏园子，自己选吧。” 戏园子里，戏主面色难堪的接下了管家递来的那一千大洋。 枝子向戏主鞠躬，道：“此番是枝子连累戏主了。” 又转过身和管家说道：“请您给许夫人捎个口信，就说，枝子我和四哥立了盟约，此生不离不弃。我枝子生是四哥的人，死也是四哥的鬼，让我离开京城，做她的大梦去吧。” 说罢，枝子猛然转身，一头抢在了戏园儿里的柱子上，鲜血缓缓的洇湿了枝子那一身的白衫。 许府，管家脸色惨白，颤颤巍巍的和许夫人汇报。 “真……真死了？”许夫人颤巍巍的问。 “当场就咽了气儿。”管家哆嗦着。 因此番事件太过震撼，导致谁也没发现，窗外许四正在偷听。 “我的枝子啊……”许四压抑着声音，抖着身子，走在回房的路上。 一路上，许四踉跄的跌了许多跤，但他浑然不觉。 只是那脸色，在惨败的月光下显得似鬼如灵，摇晃的身影像极了孤魂野鬼。 房间里，许四换上了枝子最爱穿的白色衣衫，一边儿擦拭着从海外带回来的火枪，一边儿幽幽的哼着小曲儿： “我滴情人呐，你死～都是为了我。“ 许四顿了顿，咔嚓一声上了膛，哼出了最后一句： “你在前头儿～慢些走，等等六哥哥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