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求救信号
安葬受害者后，我们继续搜刮这个院子里可用的东西，但我们都知道这一次不可能带走所有的东西，因此还是尽量捡最重要的拿。
那些烹饪过人肉的厨具我们并不想再使用它们，不过幸运的是我们找到了一些土火药和大概曾经是用来做糖炒栗子的铁砂，看来这些土枪也不是光打那种独头弹。
香烟也被螳螂挑贵的拿走了不少，所有的酒则被我们集中起来，刨坑埋住以待日后发掘。
“唉，可惜了，这次土枪没搞到能用的。”螳螂和我用一个板车拉着要带走的东西，准备走回到之前停自行车的地方。
“是啊，不过有了这么多火药，也能做不少事吧？”
“这些？”螳螂摇了摇头，“没你想的那么有用。”
“不过说到武器……”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么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螳螂眉毛一扬。
“军事博物馆呐！”我很兴奋地说出了我的想法，“那里面肯定有各种枪和……”
“打住，打住。”螳螂赶紧打手势让我闭嘴，“你给我个博物馆存真子弹的理由？”
“……”我还真有点不好回答。
“子弹装填什么的我倒是会，火药咱们现在也有了，但手头暂时没设备干这些事，而且你看……”螳螂翻出地图，“博物馆离咱们太远了。”
“不过你这个思路是值得称赞的，我们总有一天会去搞一波，但现在的话，实力不够搞不了。”
“那岂不是让别人提前搞去了？”眼看着那么多武器却拿不到，这让我有点郁闷。
“不能这么说，”螳螂手指划拉着地图，“爆发的那个晚上，博物馆里正在举办夜宿活动，也就是说，有一大堆年轻人那天就直接裹睡袋防潮垫睡在里面。”
“也就是说……”我大概猜到了螳螂要说什么。
“没错那里面爬尸多的是，没点好装备你是打不进去的。”螳螂点点头道，“我也想过这件事，甚至计划过用爬尸骨刺像刚才那样引走里面的爬尸。”
“不可以吗？”之前那个小炸弹的威力我可是记忆犹新。
“大概是不可以，你看，所有能被引诱的爬尸，都不是女人变得。也就是说，那些呆在建筑物里制造树脂一样的物质筑巢的爬尸根本不会挪窝，而这样的爬尸如今博物馆里占比估计十分可观。”螳螂说完这些，叹了口气，“就算都引出来，短时间我们两个不会开车的人也拿不走太多东西，还都是老古董，子弹用完了弹头都没地方配，相比之下，现代枪械子弹好获得得多，那些老古董，可能就手枪还值得拿点，那玩意弹头可以用钢珠凑。”
螳螂一席话浇灭了我的热情，还是稳扎稳打地来吧……
“不过咱们也是带着任务来的，现在东西有点多，一会儿找个荒地草丛藏起来。”螳螂从板车上取下铲子拿在手里。
“其实也可以不用刨坑吧……”一夜睡眠不佳外加刨了一上午的坑，我实在不想再摸铲子了……
“也行，那就找个破房子存起来吧。”螳螂难得地听从了我的建议。
我们回到了停自行车的地方，简单地把收集来的资源规整了一下，推着沉甸甸的自行车，寻找适合藏东西的地方。
想在这种地方找那种地方并不难，这种老小区里，很多居民楼前都有存放杂物的砖房，即使是灾难发生前，大部分砖房也早已被人遗忘，被一些主人都找不到钥匙的大锁头混杂着一堆铁锈尘封在很多孩子的童年中。
“其实楼后面应该还有菜窖，不过现在应该都填平了。”螳螂熟练地摆弄着一个小砖房门前生锈的大锁，大概也就是解个鞋带的功夫，螳螂就把锁子撬开了，“艺多不压身呐～”
破砖房里潮湿的水泥味夹杂着灰尘味扑面而来，里面是一些乱糟糟的杂物，生锈的铁锹，几箱空玻璃瓶，还有一辆破旧的儿童自行车。
我们很快就用我们搜集到的资源占满了砖房里的空间，随后螳螂又把砖房重新锁好，再跑到旁边两个砖房的锁头前蹭了蹭脚，从锁头上搓下些锈，其中一个房门旁用一截粉笔头在墙角画了个三角形，拍拍手表示继续上路。
我很好奇螳螂这次打算带我去找什么，他自己好像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值得专门介绍的东西。
我们根据地图的路线，走到了一个汽修站门前，螳螂抬头看了一眼，摇摇头转身走上主路，继续向前走。
这次我们走到了一个澡堂门口，螳螂停下自行车拔出双剑，示意我原地待命，然后轻轻从半开着的大门钻了进去。
很快，门后传出螳螂的声音，“干净，进来吧。”
我推开红漆斑驳的木门，走进这个潮气还未散尽的建筑。
澡堂早已停止运转，大厅除了门口的木桌，就是一旁锅炉房的木门，以及两个挂着帘子，分别属于男女浴室的入口。
螳螂“情理之中”地从女浴室的帘子后面探出头，向我招招手，“进来吧，你这辈子应该还没进过女澡堂吧？”
“你在这种地方藏什么……”难道螳螂是来拿洗头膏的？
带着疑问，我撩开帘子走了进去，绕过结实的水泥瓷砖屏风，眼前的景象平淡无奇——一堆柜子而已。
接下来螳螂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让我感到有些兴奋的武器。
一把弩。
这把弩的外观极其粗犷，弩身用结实的镐把子*****则是汽车上拆下来的减震弹簧板，尼龙线编制成结实粗壮的弩弦，扳机虽然看着很粗糙，却也贴心地加上了“望山”和弹簧片做的压箭器。
随后螳螂还从别的柜子里找到了几包箭，基本都是些短粗沉重的重箭，尾翼是敲扁的罐头壳。
“呐，这个玩意呢，就是咱们以后可以用的远程武器了，大概是这么用……”说着螳螂踩住弩前端的脚踏器，弯下腰双手拉弦卯足了劲地向后扯，“就……是……这样！”
螳螂一个身高腿长胳膊粗的大老爷们愣是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弩弦挂到了弩机上，弩机用的是双牙钩，两个钩中间的空隙可以插入箭尾，让弩弦与箭尾零距离接触。
随后螳螂摸出一只箭卡进压箭器，瞄准了角落里的铁桶，一扣扳机，弩弦回弹，弩箭带着奇怪的声音飞向目标，毫无悬念地把铁桶打了个对穿，随后射中墙壁，箭杆爆裂。
“差不多没问题，这种弩呢，因为钢板回弹慢，所以只能做成大磅数射低速的重箭，近距离威力还是很不错的，爆头应该不难，不过你也看到了，这玩意只能优先打爆一些比较特殊的爬尸脑袋，射速太慢了。”螳螂介绍着他的新武器，“弓箭不在这边，那玩意改天取我觉得也行，现阶段，弓箭精度不如弩，射不准只能浪费箭。”
我从螳螂手里接过弩箭，第一感觉是，这玩意真沉！
弹簧钢弩臂还让弩的重心相当靠前，虽然这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射击时稳定的作用，但也使得这个武器很难长时间端平。
再加上这东西上弦困难，显然这不是个适合带着跑路的武器。
“这东西呢，只适合留在安全点里用，是纯防守武器，有了这个我觉得吧，打穿那种特别强壮的爬尸脑壳都不是问题。”螳螂提着一麻袋小凿子一样的弩箭，和我一起走出澡堂。
目前为止，我们虽然获得了远程武器，但这些远程武器，不是威力太弱只能打鸟，就是射速过慢端着费劲，安全点防护和食物收集能力增强了，但仍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战斗力增幅。
“咱们今天早点回去吧，资源收集得差不多了。”螳螂点头同意了我的建议。
回去的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一只爬尸都没遇到。
回到安全点，螳螂简单安排了下如果有爬尸袭击建筑，弩箭从哪几个地方射击之类的事情之后，我们就简单弄了些饼干饮料吃饱喝足，收拾收拾进入梦乡……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螳螂没有像之前那样用湿毛巾丢醒我，而是坐在他的位置上翻看一本漫画书。
“也不知道这个作者会变成什么样的爬尸。”螳螂似乎对那本漫画挺感兴趣。
“可能是太监爬尸吧。”我简单收拾了下，开始弄自己的午饭，“今天有啥安排？”
“今天么……”螳螂把漫画书一扔，“咱们去取回之前丢了的东西吧。”
螳螂所说的东西大概是之前那些为了摆脱爬尸而丢弃的物资以及那个粗笨的燃烧弹投射器，但那个地方之前冒出来的大量爬尸让我们吃了大亏，我不觉得我们值得冒这个险。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螳螂端起一把看起来很奇怪的武器。
看起来像是一个简陋的弹弓枪，可以拉动乳胶管，挂在扳机上，用来顺着铝型材做成的轨道弹射什么东西
“我看你没醒，出去闲逛，垃圾堆里发现了一点材料。”螳螂慈祥地抚摸着手里的玩意，“它可能可以胜任一款不错的远程武器，主要负责发射那些。”
我顺着螳螂手指的方向看去，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着一些只有一片尾翼的箭，箭头由两片背靠背拼在一起用胶固定的手术刀片制成。
“这是你的爱好么……”我对于螳螂喜欢折腾一些看起来没什么用的武器表示无语，“咱们能不能弄点威力合适的……”
我在脑海里清点了一下我们手头的武器，尽管螳螂又做了新玩意，可我们有能力随身携带应对突发情况的武器仍然只有近战武器，这弹弓枪的乳胶管如果绷紧待机时间超过一秒，威力就会随时间减弱，而且减弱得非常快。
“这个吗……”螳螂把弹弓枪放到一边，“那你觉得咱们现在需要什么样的武器？”
“比如……”我思考了一会儿，“炸弹？”
“这个想法我喜欢，”螳螂愉快地搓搓手，“炸弹一直是一种高性价比的武器哈。”
“你的地图上……有这个吗？”我有些好奇螳螂都存了些什么东西。
“有，不过离这里有点远啊……”螳螂看着地图，“除非我们可以去这里碰碰运气。”
螳螂所指的地方他只画了一个圈。
“这里是新开的小吃街，如果没发生灾难的话，原定计划是第二天开业……”螳螂解释道，“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应该提前存了很多鞭炮，新店开张嘛，你懂的。”
“火药咱们有啊……”我感到不解，“咱们直接用这些火药就能做几个炸弹了吧，不需要把爬尸炸死，只要用冲击波震晕，然后它们应该就半天爬不起来了，小范围的这种效果所需要的装药量大概就一个拇指大。”
“你说的当然没错，”螳螂摇摇头，“但这就太浪费了。”
“……？”
“不知道了吧？”螳螂指着角落里的火药，“土枪是不可能用鞭炮火药发射的，绝逼炸膛崩你一脸，所以鞭炮药只能做炸弹，而这些能做发射药的火药，还拿来做炸弹那就是浪费！”
“那我们今天去找鞭炮？”听起来螳螂的意思是这个。
“这个么……我想让你来选。”螳螂拿出地图，说了句让我相当意外的话。
我还是第一回认真看螳螂画的水彩笔地图，虽然水彩笔特有的圆滑线条让地图看起来不是那么清晰，但该有的特点还都画出来了。
“感谢小学美术老师和初中地理老师的悉心教导。”螳螂双手合十盘腿斜着身子看着天花板感叹道。
地图上有的资源点已经被画了叉，说明我们已经去过这里，还有一些新标出来的资源点，是我们新存的东西。
其他老资源点都用专门的图案做了标记，我能看到的有辣椒，螺丝钉，汽车，胶囊，这是……卧槽这画了个什么……
“那是小鸡啄米图。”螳螂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这是什么资源？活鸡？”我还很好奇是什么资源值得螳螂这样标注。
“不是资源，只是觉得地图空着这么大一块不合适。”
“……”
“这可是我当年美术课作业的临摹版！”螳螂全身上下透露着天经地义。
“好吧……那……”我凌乱地看着地图，“咱们去这里？这画的是子弹？”
“啊那个是暖壶，你确定要？”
“……你为什么……”我说怎么这个子弹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头那么平……
“不要小看暖壶，保存热水是非常重要的。”螳螂“严肃”地举着食指说道。
“好吧好吧好吧……但咱们肯定有比暖壶更重要的东西！”我低头看着地图，突然看到了一个标着“？”的地方，“这里是……？”
“啊，这个啊，咱们要救的人。”螳螂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骨刺，“要试试吗？咱们已经用实践证明了这玩意的用处，如果能把爬尸引来，那就能把它们引走。”
螳螂说得我整个人一激灵，这些天，我们一直在忙活应对各种事情，我的脑子里塞满的信息居然让我忘了还有救人这种事。
“看吧，我说过了这种事太上心你自己的事就忙不过来了。”螳螂整理着手中的“收藏品”。
“那咱们现在去救吗？”我觉得不用螳螂说我都猜到了下一步应该做啥，“火药咱们也有，引爆骨刺把爬尸引走？”
“差不多，不过还需要一样东西。”螳螂挠挠头道，“我需要两个电子闹钟。”
电子闹钟这种玩意我还真不缺，曾经各种促销活动没少用各种廉价的电子产品做赠品，电子闹钟我有好些个。
于是我们很快地用一个电子闹钟做了一个简单的定时点火装置，但另一个闹钟螳螂没对它做任何改动。
“你这是？”我不太理解。
“是不是傻，定了时，跑路了你不看表你知道什么时候炸？”螳螂一副看弱智的眼神。
……
“好了，咱们准备准备，是时候出发救人了。”螳螂掏出一根泡腾片管，把泡腾片倒进了一个自封袋里，随后将火药和电打火引信装进管子，再把一根骨刺用胶带缠了上去，“这是我最后一根女爬尸骨刺了。”
“哈？别的不行？”我心说感情这骨刺还只能用女爬尸的？
“我还没用实验证明其他的也可以。”螳螂把拆了蜂鸣器的闹钟接出电线，做好开关，“好怀念那段玩cs的时光啊。”
“所以……咱们去哪里引爆？”我低头看着地图。
“不用想，”螳螂拿出一根铅笔在地图上一画，“小鸡啄米图这里多好？离得很近还都是高楼，引过来以后爬尸散开也是钻楼里。”
“卧槽，那咱们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肩并肩砍一晚上爬尸吧，如果又要让我躲在一个小地方看着爬尸折腾一晚上，我可不去。
“你脑子是不是睡傻了？？”螳螂敲着我的脑袋道，“我定时器做着干嘛用？炒菜啊？”
螳螂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闹了半天，我们只需要去弄个定时炸弹，然后慢悠悠回到房子里，等着骨刺一爆，爬尸全被引走，我们就可以救人了。
于是，我们很快收拾好了装备，准备动身前往螳螂口中的“小鸡大厦”。
我们需要在室内行动，因此这回我们俩都带了防暴盾。
“那啥，你这次就别带苗刀了，”螳螂摆了摆手，“那东西太长，拿盾就得用单手武器。”
我心说这是要给我借一把他的剑？
结果螳螂递给我一把五金店里弄来的木柄工兵铲，他的两把剑挂在腰间，没有要给我的意思。
“这款工兵铲不用我介绍吧？”螳螂推开房门，“出发！”
因为不需要搜集资源，我们骑着自行车直奔主题，到了大厦底下也没多停留，举着盾一前一后地从一个破了的落地窗钻进一楼的大厅。
这种建筑的采光真是无力吐槽，在电力系统失效后，即使是大晴天，一楼大厅也比较昏暗。
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爬尸，但在我身后的螳螂突然看到了什么，示意我停下看看外面。
我一扭头，正看见落地窗外一个粉红色的小降落伞，忽忽悠悠地飘向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