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息事凝神
每每回到家都是亥时末，李林忧心忡忡的走了几步，在洛雨的房间敲了敲门。
“睡了！”一声清脆声音带着一点不满出口。
“雨妹，我有事相商。”
房间内停了半响之后，才有脚步声响起，打开门之后，依旧是青衣，依旧是那副冠绝天下的绝色面容，只是眼色中带着一丝疲倦。
见此，李林又忍不住的调侃了一句，“又开始修炼了？”
此言一出，洛雨眉毛一皱就要关门。
“诶！诶！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李林知道修炼两个字在洛雨面前不可轻易提起，可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因为他可不信世上有修炼之事，更不是飞天遁地之大能，倒是对江湖上的武侠坚信不疑。
李林摆弄着一副好脸色走进洛雨的房屋内，洛雨的房间和整栋房子也是天差地别，装饰的十分漂亮，无论是床还是座椅，全部都是光鲜亮丽，可每次一走进洛雨的房间李林都有一种肉痛的感觉，因为这些钱都是自己出的，而且还是王婆辛辛苦苦留下来给自己吃饱穿好的。
而斜眼朝外看去，自己只能卧在一张木板上，而且那被子除了没异味外，几乎和乞丐用的没什么差别了。
洛雨也是乐意见到李林的这副表情，跟吃了泥巴一样难看，此时更是得意不已，高扬着头，露出其洁白，粉嫩的脖颈趾高气扬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林也是毫无办法，只是低声叹了一声，“早知道六年前就不把你捡回来了...”
“你说什么？”
“哦，没...没什么！对了！雨妹你修...不对不对，你见多识广，可有锻造武器的好办法？要锋利的硬度强的！”李林急忙转移话题，也是走投无路，虽然洛雨看起来确实比自己懂得多，但是平时说道修炼就疯疯癫癫的，讲一大堆听不懂的话，令其十分脑伤。
“炼器？嚯嚯~炼器有何难？想当初在我们山峰，炼器师一抓一大把，不过对你们这些凡人，倒是不必讲的太深入，讲点浅显易懂的吧，就说在我们那里成为炼器师必备的条件！”落雨骄傲道，这可是李林少有的几次对自己修炼感兴趣的事，虽然只是擦边。
“什么条件？”
“息事凝神！”
“息事凝神？”李林摸了摸脑袋，慢慢的坐在洛雨的椅子上，眼神露出茫然：“何解？”
“起来！”洛雨一件李林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马上就要给李林一脚。
李林吓得赶紧跳了起来，口中不满道：“这就是我们六年的感情吗？”
“哼！”洛雨丝毫不在意。
李林无奈，只好倚在墙上，无奈道：“也罢也罢，说说这息事凝神吧。”
洛雨试探性的想看清李林的表情，见李林一贯的好脾气，这才继续道：“息事，便是将所做的事情全部忘记，凝神，则是将全部的精神集中在炼器之上，这便是息事凝神！对于我们那里的炼器师这点必不可少，不然所炼成的武器必然是凡品。”
“可既然息事是要忘记全部的事情，这不是跟凝神自相矛盾了吗？”李林幸灾乐祸的看着洛雨，一副“你继续编”的样子。
“所以说你是凡人，忘记所有事情的同时又在炼器，不就跟你睡觉一样，醒来之后才知道你睡了一觉，但是你知道你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洛雨不屑道。
李林这下被说倒了，这洛雨平时谈及修炼就疯疯癫癫的，可这句话着实让他没有了反驳的余地，“没道理啊！你怎么讲的如此有道理？不对啊，可睡觉时什么都没做啊，但是炼器不同，你睡着了如何锻造武器出来？”
“凡人！所以你才是凡人，若是你这废材能够修炼，估计也是最底层那些被欺压之人吧！”洛雨毫不客气的奚落李林，对着还在思考的李林淡淡道：“出去吧，本姑娘要就寝了。”
见李林没有丝毫的反应，洛雨直接抓起他的手臂生生的将其拉了出去，而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虽然不能理解，可这境界得多高，睡着打造武器？果然符合雨妹的疯癫！”可是随后再想了想感觉有些意思，便敲起洛雨的门。
“再敲一下，现在就废了你的手！”里面传出凶巴巴的声音，吓得李林手停在半空，洛雨的暴力六年间他可是完完全全的见识过的，前几天还因为少买了一个包子被打了。
而这一夜的时间，李林便一直思索着这息事凝神，直到睡着为止。
第二日，又是老早的来到林家打铁店里，想想自己这份一天二十文钱的工作就要失去了心里都是绞痛难忍。
“小牧早啊！林叔呢？”见一旁的小牧清闲着，李林问道。
“林叔去了西街的炼器铺和几位师父探讨心得去了，好像其他几位师父也察觉了难度，说是一直锻造也不是办法，所以干脆几个人合力试试。”
“林叔走了？那岂不是说...”李林看着空荡荡的炼器台，眼露期待，正好可以试试雨妹所说的息事凝神。
小牧随意扫了李林一眼，拿着手中两块铁磨来磨去，不在意道：“你真是...又想自己偷偷锤几下，别想太多了，你才没有那样的本事。”
李林嘿嘿一笑：“试试看...嘿嘿，试试看！最近帮忙炼器也是有点心得，还领悟了一招息事凝神！”
“息事凝神？”
“正是！”说着，李林迫不及待的点起了火，拉起风箱，等火候到了差不多的程度是方才拿起锤子开始锻造，当然，李林用的是林叔用不着的废铁。
小牧则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摇了摇头，继续磨着铁片。
此时的李林在锤了差不多三下之后，左手夹紧铁器，闭上双眼，几息之后手朝小牧那边摇了摇，“你安静点！”
小牧嘴一撅，低声道：“装神弄鬼！”
不过再过几息之后小牧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等到小牧重新审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到坐到座位上中间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李林方才醒悟过来。
看着手中锻造的武器，也是十分吃惊，惊叹道：“世间竟真有息事凝神此等境界！”随后才摇了摇头可惜道：“只不过进入此境界的时间过短，唉！”
这一叹当真是跟丢了好几两银子一般可惜。
然后看着一样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小牧，偏过头去，得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不错！息事凝神！下回若是进入此境界时间再长一点，真是难以预料啊！哈哈哈...”
“有什么好难以预料？”小牧转常，继续打磨他的铁片。
李林愣了一下，疑惑道：“难道你也懂这息事凝神境界？”
“懂，而且每天都在练习，每日亥时到日出，不就是睡觉吗？没想到你站着都能睡着！”小牧感觉好笑，向李林举起大拇指，“厉害！”
李林脸一红，看着锻造的铁器，似乎除了没什么热度外确实跟之前没什么差别，自己方才不是进入息事凝神境界，而是在睡觉，这下脸可丢大了。
“咳咳...”李林面子上挂不住，咳了几声后朝外走了几步，“小牧，你看今日天气如何？”
“呲呲~”屋子内磨铁声响起。
傍晚十分，林叔已经回来了，带着三位其它铺的师父，打了将近两个时辰的铁，最后几个人都是愁眉苦脸，懊悔之意写满了脸。
晚上李林给洛雨买了夜宵，顺便再详细的问了洛雨关于息事凝神的事情，不过洛雨不是炼器师，对境界了解，可对境界如何倒是不太懂，这让李林更加笃定这个所谓的息事凝神只是洛雨的疯言疯语。
第二日，林叔再次出门，而熟悉掌握林叔回来的大概时间，再加上十几大炼器铺和王氏炼器决战的消失不胫而走，最近也没什么生意，李林也是胆大了些，冒着被骂的风险准备锻造武器。
李林要锻造的武器是刀，小牧本以为李林又要闹笑话，开玩笑道：“没有个几年的水准别轻言锻刀！”顿了一下，补充道：“林叔常说。”
李林从来没有真正的锻造过武器，包括王氏炼器选拔那十几次和在林叔这边打杂偶尔的磨刀锤剑外，没有一次完整的锻造，也没人真正的见识过，此刻抛开息事凝神李林想要真正的锻造一次。
同样是拉起风箱，拿起铁钳，铁块，右手执锤，竟是从磨铁块开始，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方法在锻造武器根本不常见，可李林这一磨竟然无休止的磨了一盏半茶的时间，让小牧也是感到不可思议。
小牧更不可思议的是原本以为李林一窍不通，竟然连风箱都不拉，放任火势变小也丝毫不在意，可当李林磨完铁块之后，在火势小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又去拉了许久的风箱。
“铁块竟然没怎么冷却，还保留着热度，这怎么可能？”小牧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知不觉的正视着炼器台，看着大汗淋漓的李林，掩住了嘴巴，制止了自己的开口。
“刀身的厚度已初具雏形，此时可以上锤了！”小牧如此想到。
可李林的做法再次让他吃惊了，李林竟然将铁块重新放入火炉之中，这根本是有违常理！
“不可！”小牧控制不住开口。
可李林拿出铁块的时候，他再次的震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