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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纪念 | 《注定的相遇》

2023-06-28 17:47 作者:中国意志  | 我要投稿

今天已经很难想象,人生第一次知晓合肥工大的存在有多么抵触和不愉快。

我为什么要去这样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地方?!

那是2018年的7月。

高中三年以来,每一天都在暗无天日的针对中熬过漫漫长夜。寄予厚望的分班,因以0.01分为借口的暗箱操作失之交臂。高三全年,被班主任放弃,被父母指责,被同学欺凌。没人相信孤立无援内外交困下已经掉到班级中游的我,还能有什么翻盘的底气。六月盛夏,一次超常发挥的高考,看着鲜红明艳的喜报,真切的发觉自己和夙兴夜寐的梦竟是如此触手可及。曾饱受攻击排挤的自己用白字黑字的结果,堂堂正正的取得了几乎超越所有对手的成绩。那时自卑的我自负世间,仿佛这天下再无敌手。

太需要一次空前绝后的胜利了。我要彻底洗刷过去的苦难,要一个让以前以后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如雷贯耳的名字!

也许是水木清华,也许是浩浩京师,或者是大师辈出的985,或是坐落一线的211。那些孤苦折磨的日子里,就是它们的名字指引着一个绝望的人踽踽独行。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为了荣耀付出了一切的人,又怎能在希望出现的时刻,去辜负远方的风景、世间的繁华、还有证明自己的倔强?

填报志愿结束后,化学老师问我报考了哪里。带着四分谦虚,六分自嘲,我笑着从十六个志愿里准确无比的说出了自己的未来:

合肥工业大学。

合肥工大的名气太小了。请吃饭时,没读过书的老伯听了学校名字以后,真诚的祝贺我考上了二本正经大学还给了五十块钱的红包,笑眯眯的格外慈祥。弄的我很郁闷却又不好发作,只能默默走开无声抗议。

合肥的名气太小了。父亲到处找人了解情况,除了一个叔叔说合肥的高架桥已经贯穿市区四通八达还算准确,其他人都观点还停留在合肥=县城、安徽=抗洪的阶段。以至于有阴暗的同学幸灾乐祸的奚落我要去小城里继续当井底之蛙。

领到通知书,8月下旬就到校。匆匆离开凉爽的老家,也是第一次直面南方湿热的气候。坐了三小时的汽车去省城,晕车的一塌糊涂;拿着手机笨拙的操作抢票软件,结果火车在半路停了一晚,随后因为泥石流冲垮铁轨而原路返回;万般无奈只能转乘飞机,昂贵的机票和连续的折腾碰上水土不服,在汗水濡湿的T恤里上吐下泻。在宾馆里挨肚子疼的几天里,时不时就会想,别人的大学9月才报道,我为啥要这么早出来受这个洋罪。

总要去看看才知道。我安慰自己。

风尘仆仆的赶到学校北门发现需要校园卡出入。母亲不敢上前,便提出找一个偏门。找来找去,找到了南门。那时的南门在一个坑里,狭窄的小巷里充斥着遮天蔽日的杂乱电线,五颜六色的土味旅店招牌和售卖鸡鸭鱼肉的菜场。盐渍渗水的墙壁拥挤着七扭八拐的共享单车,带刺铁丝网挂在路边张牙舞爪,这样的初见实在称不上体面。看着锈迹斑斑且仅容一人通过的铁艺大门,突然就能理解了之前新闻中“因为学校大门太破而回家复读”的学生,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效法前人先例回家复习。

那是大学四年里唯一一次走过那道门。我走过在夕阳下沾水的大草坪,站在图书馆和科技楼之间的路口,看着忙碌的未来在身边流淌。四年过去,我站在路的尽头,仿佛时光交汇,看得到大一的自己从黑暗里磕磕绊绊走过来,第一次迈进校园。他的身后,时光正凝固那扇窄窄的校门框,慢慢化作隔绝两侧的高墙。墙的一侧是昏暗的过去,另一侧是阳光下的操场。他站在光里好奇的四处张望,还没意识到自己正走在青春最瑰丽的时光。

在很长时间里,尚不更事的年纪都在吐槽工大。

早上要七点起来做早操,六点多就要起床;下午的广播非常吵,关上窗户都听得到;晚上必须上晚自习,不去还有人记录旷自习,当地蚊子也厉害地吓人,满腿全是大大小小的包;似乎全学校都是高考失误被迫到此的学生,就连分享经验的学姐也是一脸的苦大仇深,鼓励大家好好学习另谋高就。听闻昔年学校的社团还能百团大战,如今竟然凋零的不剩几个了。社长组织聚餐,在餐桌上大倒苦水,说学校砍了经费,又没有找到老师来运维;会教学的学长学姐们升学在望,没有时间出来培养下一代栋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兴趣社团终成一代绝唱,还得辛苦老社长继续发热发光。学校总有地方在搞水泥灌装,特别是挨着宿舍说是要盖食堂。先是拆了卖资料的小店,然后又半夜开进大车拉土方。好不容易食堂落成,中午又在楼下拉开油锯把三十棵油松统统砍光。砍完了树就盖停车场,又没用了两天就拿打桩机拆掉继续把树栽上。终于不再霍霍新种的樱花,然后就把好好的凉亭推倒。平日里到处挑开水泥地铺管线,施工还很喜欢占着上课的主干道。年年岁岁施工个没完没了。碰的不好连续施工,白天黑夜都睡不好。

除此以外,工大的管理也实在是难欣赏的起来。视听说的老师不会用学校的教课软件,教课的讲师有的讲的只会念PPT还念的不是很好。疫情期间天天打卡签到让导员变成话痨,进个学校从保安到学院就连宿管都要来凑个热闹。进门就封校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奈何旁边某C9完全是另一番风景独妙。拍毕业照六点半操场集合,领导一个小时以后才到。管理的时候不是一刀切了快递就是一刀切了住宿,反正不会什么都做好。超市的东西实在是有些贵,碰上疫情管控质量还要往下掉。洗澡永远人挤人,而且经常设备抽风坏掉。

那时的梦想是什么?是清华,是北大。就连窗外科大玉璞楼惨白色的LED,仿佛都显现出神话般智慧的光芒。参加科大六十周年校庆,挤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学生中间仰望科普日的活动。有时得空,便坐在五教,欣赏科大学子于窗明几净之间的探讨。在理想主义激荡的年纪,科大才更像心里最崇高的殿堂。穿过街道回到工大,看着斑驳的南村砖墙,叹一口气继续回到宿舍,任心中失衡打转像开水煮肝肠。

没课的时候穿过法桐的林荫,去看东操场熙熙攘攘。跑步人群簇拥着篮球场,夹杂裹挟家属院里的老人小孩;篮球声响成一片,每个球框下面都挤的乌泱乌泱。合工大屯溪路校区太小却住着最多的人。还记得那年初见下课,塞满主干道路的人流都不像是这小花园能容纳的体量——德园食堂一天人流量据说能到一万多,这还没算其他的食堂。即使这样,年年新生军训小绿人还是能把早餐抢个精光。在这样拥挤的地方生活的确有些不便,就连斛兵塘的对岸也络绎不绝,清静打个电话都像是一种奢望,更别提寻一处净土处对象。而在这人群拥挤之处,生态环境却自得一份安详。蜗牛登堂入室,猫狗各霸一方;听闻学校曾有过狐狸,有图有真相;半截子蛇大喇喇的躺地上,蝙蝠翩翩飞操场;晾裤子可能带回来蝉和鸟粪,自行车下趴着壁虎和蟑螂。有兄弟夜里自习回来被树上的蜈蚣咬肿了一条肩膀,我自己被黄大仙吓扔了刷牙缸。天气转凉,满园红枫黄桑。一边是人声鼎沸,一边是万类腾翔。靠在北门天桥栏杆上回头望,生机勃勃,真可谓自由狂放。

自由,工大的确是自由的。它为数不多而弥足珍贵的优点就是很少干涉本科生的生活。许是懒惰,许是宽容,或许就是人太多管不过来。只要不和法律产生纠葛,工大大多数时候就像背景板一样透明的像不存在。在无数次骑车溜号玩到天黑才回来的过程中,逐渐认识到工大才是最好的地方:宿舍有水有床,有电有网,抬头空调,对面食堂。很难在外面再找一处这样舒服的处所还不必费力出钱,更难找一圈儿朋友出来志趣相当。工大不但赋予给了安静和睦的319,还送了一个热情好客又庞大的320。命运在这里似乎也乐意锦上添花,决定再加罩着我的老大哥和指导我的大学霸。就这样,在入学前还噩梦连连的我在工大过的心宽体胖。半年过去,判若霄壤。从过去出发看不懂为什么日子一下就甜成冰糖,从未来回忆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能过的那么凄徨。

不用再处处提防,不用再独自悲伤。开心的时候有人一同分享,伤心的时候有人一起抵挡。被逼到绝境而好战的我终于抵达了一片不必被欺凌的天堂,而工大就是人间和天堂时空交错的地方。莘莘学子店后面的泡面店变成了请客的指定接待。夏天坐树下,在院子里吃面乘凉,和三五好友谈天说地。说到兴起,喊老板再加零食饮料,滴酒未沾却有了三分醉意过瘾。疯狂逐渐消失,幸福日渐肥胖。我不再是成王败寇逻辑里的输家或赢家,不再是喜报红榜上患得患失的考试机器。我在景山上欢呼,我在威海边观浪,我在贡院街撑伞,我在江滩边眺望远方。原来北国江南匀分一片春光,合肥工大为我打开了整个世界,

也把我,变成了我。

不知何时起,我没再想过有天要分离。

不再觉得安徽陌生,不再害怕去更遥远的地方。工大是母校,是快乐的摇篮,是安全的避风港,是魂牵梦萦的心之故乡。在工大躲过了被甩失恋和考研一战,它就像大海一样包容了我的一切,任我四处闯祸,都给予宽宏的疗养。而我就像海鸥般依偎在它的岸边,迎着海风张开翅膀,在一次又一次试错中尝试重新飞翔。

又来到熟悉的图书馆,端起茶,坐在沙发上仰观天窗。转眼间三年过去,难凉对未知的渴望。穿行于高大如巨柱的书架,扫过各式各样的书籍,图书馆人满为患却显得肃穆庄严,也许这就是敬仰知识而带来的无形的力量。一楼的光明日报,三楼的西行漫记,四楼的罗马兴衰,五楼的线性代数,六楼的电脑编程。数不清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日月,只知道钻进书里就能把痛苦隔绝。二楼的自习室永远忙碌,四楼的会议厅慷慨激昂。偶尔抬起头,好像昨天窗外还是莺飞草长,今天就树梢落尽,眼前一片白雪暖阳。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合上《血疫》的那年冬天,新冠就像书中预言的那样爆发了。武汉战疫全国封城,在家看着新闻中呼吸道病毒开过光一般横扫全世界。被迫在家的日子里苦中作乐,戏谑好好的四年大学活成了三年半。一段网课打卡的日子从此拉开帷幕。一日清晨偶尔忘记关麦,正巧碰上心情大悦引吭高歌,于是在早八课前全班同学都听到了声情并茂的《可采莲》。而我直到快上课才住口并发现手机私信已经爆炸,俨然屏幕内外充满着快活的气息。经过反复实验,发现只要录音设备录制本机会议声音就能利用23毫秒的网络延迟制造出抑扬顿挫的回音。于是在网课点到回答时便如法炮制,让声调在网络中叠加吟唱。果不其然,老师对这种诡异的声音现象唯恐避之不及,最终得以在英语口语练习中次次逃脱。

合肥市也同样留下了不可分离的足迹。第一次参观动物园,第一次参观海洋馆,第一次参观科技园。合肥就像是一座美丽的新手村,它小,但是五脏俱全。既不会让人迷失于繁华,也不至于让人变成孤陋寡闻的蛤蟆。在合肥可以理解北上广优点在哪里,也能展现除却一线城市下安身立命的其他选择。慢慢发现自己做事开始跳出原生家庭的思维桎梏,乃至于被打趣为“侉小”(山西人称外地人统称)。慢慢融入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快乐的就像真的变成了安徽人。

后来求学的足迹横亘半个中国,但不管走到哪里都始终记得在水乡的盛夏。每当蝉鸣的时候,都希望找处塘边,约三五好友谈笑,坐凉亭剥莲。

仿佛过了一生般漫长,说再见的时候到了。

保存了毕业论文,合上电脑,卸去一个学期的紧张。答辩评委老师也感染于“小伙子笑的这样开心”,窗外是鲜红而灿烂的晚霞,簇拥着金红辉煌的夕阳。

我睡不着,就像刚入学那天晚上。那天导员第一次来到宿舍的看望,那是第一次见面。在之后的四年里,我们和辅导员时常谈心碰面。每次的话题都会有所不同,亦师亦友的气氛始终一如既往。能一开始就遇到全工大最好的两位辅导员,已经值得花光整个大学四年所有的运气,然而工大的幸运远远不止于此。大学四年,几乎每一个老师都在我脑中留下了鲜明的剪影。或朴素,或潇洒,或敦肃于教学,或和煦如春风。更幸运的是班主任也是我的指导老师,轮回有始有终,终究无憾。也正是他们把电气工程刻入了小镇做题家最骄傲的底色里,把绶带染上象征工科的明黄。鲜艳晴朗,就像夕阳,也照亮了我未来的窗。

落日坠入地平线,校园广播开始放送今天的新闻。FM101.5兆赫传来激昂慷慨的前奏,临走之前才明白那就是我们的校歌。原来听得多,不知不觉就开始会唱。弦歌一路高声唱,合肥工大在皖中央;厚德笃学,崇实尚新,我们永远的理想,永远,永远的理想。。。。。。

毕业前最后一次穿过北门天桥,拍下最后一张班级合照留念。聚餐宴席一散,同学各赴前程,而我奔向未卜的前路。想好了今夜的小吃和话题,刹那之间,惊觉同学再难相见。

白天可以肆无忌惮的插科打䛰安慰室友,到了晚上发现连自己也撑不住内心的波动。哪怕平日里相见时笑得再没心没肺,说了再多的告别,现在也只能让自己躲在被窝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回想起来我竟然是那样的幸运:

我来工大之前曾饱受针对与欺凌,孤身一人前往举目无亲的城市;而在我从工大离去的时候,已经拥有了许多真诚的朋友。我们会认真的道别、祝福,会因为重逢而欢笑,会因为转身而洒下热泪。

有你们的陪伴,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曾孤单。

故乡依旧不是很认可工大的名字,但是工大治愈了我内心最深处的创伤。恰恰是这所私认为缺乏人文情怀的大学里,我看过平原山海,走过烟火人间,得以自由在她的臂弯里重新练习飞翔,并找到自己与生俱来的幸福和梦想。

又何必在意管窥里短俗的眼光。

打开电脑,搜索栏里满是自己的母校、播放器里还是在斛兵塘畔一起听过的《不说再见》。我努力的摘寻着母校的吉光片羽,希望能永远记录曾浸透过笑言、泪水和成长的时光。恍惚梦醒,泪流满面,总以为一切都还没有变。毕业的字眼依旧陌生扎眼,也许要等很久,我才能体会这个词背后的深意。纵使繁华落尽也留不住不系的航船,我也愿意铭记自己起航时温暖的港湾。

跃入人海,却早已心意相连;车辙远去,折不断藕丝万千。我灵魂的一半仍徜徉在站塘的云水之间。此去归途三千里,潮平海阔,风正帆悬。

说再见,是愿我与这里的一切,都有缘再次相见。

后记|上岸

2022年12月25日,站在二中的门口,踩着张杰《年轻的战场》走出考场。防毒面具迎着北风喷出灼热的气流,将世界笼罩在升腾的水汽之中。最关键的四天三夜过去,从遍地阳性病例的学校里平安归来,勇气、意志和科学创造了几乎不可能的奇迹。

考场缺考了一半的位置,坚持到最后的每一个考生都是属于自己的英雄。

2023年的新年,人人期盼来年的愿景,铺天盖地的鞭炮响彻云表。烟花璀璨的时刻,突然想知道自己的结果。但是结局没人能提前预料。

四百多万考生,谁没有美好的愿望?有谁的奋斗不值得一次如愿以偿?

朋友安慰说,工大的学生到底还是有希望的。而此时的我隐隐怀疑自己的能力是否抵得上工大的声望。

忐忑不安的心情终日萦绕。终于出分落成了可怕的现实。复核、电话、单科线、校线、缩招、院线。相信与质疑演出了一幕幕大剧,失望和希望消长碰撞。直到最后一步院线发出之前,一切似乎都还能困兽之斗;然而无论如何挣扎,如何起伏跌宕,都改变不了一志愿落榜的结局。这也意味着近一个月的复习成果顿时化为乌有,接下来是千人千面的调剂,无从下手也前景渺茫。

山*大学曾是最有希望的接收对象。他们复试科目相近且往年都招收大量调剂。无暇顾及悲情,勉强备考。然而国家线发出,山*大学竟然意外爆满,再三确认也不得不被迫弃场。国科大竞争对手的实力均不强,然而去年刚刚出政策拒绝一切调剂报考。家中万般无奈情急之下,认为只能向下兼容,便代我拨通了某二本院校的号码。我说明来意之后被踢皮球。挂断电话,悲不自胜而泪如雨下。

第二天,按照学科代码,挨个拨打所有开设专业的院校电话询问调剂可能。受限于复习时间和复试特点,必须尽快确定真正有可能的复习院校冲击,不能再等下去了。打给研招办可能会遇到刁难、拒绝或推诿,甚至有尖啸——但是不打电话就意味着坐以待毙。没时间抚平心情,无论对方是何态度都必须和声相迎求取生路。只有一天结束了才有空在阳台上叹一口气。抬头看见以前在操场和朋友时常侃谈的北斗,对比现状悲哀更似雪上加霜。

电话打尽,没有哪个学校肯确定表态。走投无路,或言相劝投二三本院校自保,以期读博时翻盘。恰逢“孔乙己”文学流行,来者也是语重心长,便劝说我要“脱去长衫”,不要“看不起二本”、“眼高手低”,说少年意气不能当饭,人终归要向现实屈服。一连争执数日,也想过从长计议。然而终究不愿辱没本科院校。

是夜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我终究是合肥工大的学生、211电气工程的学子,不能委屈工大的名字,更不能葬送理想的征途。

思来想去,三战也并不可怕,不过是更孤独,更难过些;无非是压力更大点。二战失败和三战失败都是一样的难,最后再试一次也算输的心甘情愿。被笑孔乙己又能怎么样,心血凝成的长衫又岂是随意轻抛的累赘?!这个长衫,我穿定了!

母校的名字,在最危难、最脆弱的关头,成为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由此而生的信念为转机到来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后来去南京复试,特意专程拐弯赶到母校。久别重逢的日子大雨滂沱,善解人意的雨水掩饰了我所有的脆弱。

调剂的日子到了,只有三个学校有名额,正好对应着三个志愿。先是**师范发来了复试通知,然而等我买好车票,却被告知不符合优质生源要求而撤回了通知;**海事电话号码被挂空,生生将志愿锁定了36小时。也许是命运中有人可怜我,**农业大学愿意给一次燃烧的机会。但是要完全避开熟悉的一切,让跨考理科的工科生去考历史和语文。

人生就像是一场旅程,我们经历了几次轮回,才换来这个旅程。而这个旅程很短,因此不妨大胆一些,不妨大胆一些,去爱一个人,去攀一座山,去追一个梦……有很多事我都不明白。但我相信一件事。上天让我们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让我们创造奇迹。

四月阳光明媚,农大的校园里开的姹紫莺红。这个故事的结局,是985。

致谢

那么,就让一切该发生的

都在瞬间出现吧

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

新的旅程即将开始,工大以这样的方式融入了未来。这一路上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值得去铭记。是因为买课缺钱因信任而慷慨解囊的兄弟,是寻找学长时好多人接力传递的伸手,是学姐许下同门见面的诺言,是八月进度落后时及时的督促,是目标师姐最后两个月的不抛弃,是无数次来自天南海北的加油。

等你来了,我就毕业了。小师弟要好好学,有机会请客!

我在农大有同学,帮你问问也没什么,小事情……

考上了再说!先别急着还钱。劳资工作了不在乎你这三瓜俩枣!

……

此刻回忆起来依旧热泪盈眶。他们素未谋面,但竭尽全力。

这些无私的援助改写了本已经注定的结局,荣誉不止属于我自己,更属于所有善良的你们。在来自朋友们的帮助和善意支撑下,我走完了人生转折之处的最后一公里,即使很多人自始至终都没机会见面接受道谢。

谢谢你们大家,谢谢你们૮₍♡>𖥦< ₎ა

世界很大,生活更大,我们一定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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