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学院同人文·格亚向》冰色荒漠上的祷告 第七章

直面灾厄

———— 他或许永远也不会忘记，当那封寄给自己的骑士学院推荐信出现在他眼前，出现在恩格特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时，那份溢于言表的喜悦，以及无数双充满惊讶与欲望的双眼。 “格莱克希，你是恩格特的骄傲！” 他那几天耳边几乎完全被这句话给充盈，他也因此而自豪。那曾经遥不可及的理想，摆脱永无止境的劳工，走出这个被贫穷给覆盖的小国，如今已是唾手可得。 的确，他为恩格特带来了很大的经济效益，他也渐渐地学会如何从他原先所处的平民阶级融入到置于上层的骑士阶级。但他的锋芒远不至于此。 当他的时间系EP被发掘出来时，所有人都为之震撼。这份只属于精英骑士的特殊力量为这个世纪添上新的一笔，但也为他带来了阴霾。 毕业后，他被弗洛汀的贵族们争取到了皇家侍卫的职位，尽管自己以前从未了解过这份工作，但他觉得，这是贵族们对他的青睐。 就像笼中的夜莺卖力地歌唱，他尽心尽力地为那些贵族服务。那些贵族总有些后悔的事，哪怕只是些鸡毛蒜皮，他们也会来找格莱克希，让他将时间倒退，即使最多一个小时，但对那些贵族来说也足够。尽管每次使用EP后都会疲惫不堪，但他仍乐此不疲。 然而，这种笼中鸟的生活渐渐让他厌倦，他开始向往那些能去执行任务的自由骑士的生活，终于，在一位从未借用过他的EP的老贵族的帮助下，他逃离了这里。 他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使用伪造的骑士证件，混迹于那些执行任务的骑士当中，但不到三个月就被骑士团总部的人发现了。骑士团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新的能争取到格莱克希的机会，于是他们为格莱克希伪造了很多战功，并倾尽全部力量，才让那些咬牙切齿的贵族极不情愿地同意下来。 当然，格莱克希也没有让骑士团失望，他在各项任务中都凭借着自己的EP大放光彩，在短短两年内就亲自完成了数十项高难度的任务。很快，他就跻身于高等骑士的行列，并打败了几百名同龄竞争者，获得五年一季的荣誉奖章。 在这两年，他结交了不少同伴，但对他来说最值得珍贵的，便是曾经在学院中认识过的凡特西·维恩，埃迪奥·洛杰，以及与他确认恋情的梅萨·阿萨塔。他们隐形不离，关系甚好。 在格莱克希授勋的前一周，他们接受到了一个难度较大的任务，一个发生在雪原上的任务。格莱克希的时间系，梅萨的医疗系以及凡特西和埃迪奥的意识系EP，加上他们出色的执行能力，骑士团认为他们是执行这次任务的不二之选。 但，究竟发生了什么。 人们费了好大劲，才在暴风雪之后于雪原上发现了凡特西和埃迪奥的尸体，之后又在深处的矮石山下找到了梅萨与格莱克希的遗骸。当他们注意到格莱克希手中紧握着的……沾满凝固血液的黑色龙鳞时，每个人都意识到，这是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一颗百年一遇的行星，伴随着与他相随的三抹光影，陨落了。 这些内容是保罗在图书馆深处的一本破旧的书上看到的。 “德里奇教官，为什么格莱克希的故事要被隐藏，这种精英骑士不应该被后人仰慕吗？” “估计是怕精英骑士死亡以及存在危险恶龙的事会引起恐慌，要知道，那个时候工业发展势头猛得很，不能被这事干扰，那些人也只能暗地里调查，这本记录精英骑士事迹的书原本是不让出版的，只不过现在渐渐放开了，学院才能得到一本，而且禁止给学生看，怕学生对未来的骑士生活产生恐惧，但我觉得这就是无稽之谈，哪有骑士能被几十年前的故事吓到的。”迪德里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毛发，刚才那堆线索资料整得他整个人都烦躁得很，“对了，这本书还记载了新骑士制度诞生的这五百年间出现的另外四名精英骑士的故事，好像分别是迪菲克斯·瑞德，维尔·阿斯塔洛米，炎厦行，埃里特·莫桑，不过他们四个的故事你应该是听过的，毕竟他们都是在大型战争中死去的，事迹并没有被隐藏，他们的死亡地点据说都曾为EP点，哈什莱西北林场，弗洛汀的一座庄园……还有哪里来着，反正这不是重点内容。” “确实……德里奇教官，关于那个组织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完全没有，根据目前的情报可以明确的是，对方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他们会使用特殊的手段把任何地区变成EP点，并使用幻觉系EP影藏自己的行踪，通常是制造出四个人形的幻影，然后将一只当地动物变成怪物，但具体是要干什么尚且不明，那些怪物会在作战时突然自爆，然后当地很快就会变回正常地区。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减少损失，那群家伙，如今已经害死上千个无辜的人了！”保罗可以分明地看见迪德里奇脸上的怒火，“对了，根据他们的恶行，上层已经给这个组织命了名。” “叫什么？” “灾厄组织。” ———— 当亚戈一跃而起，准备劈向那个伪装成狐族女孩的怪物时，他突然定住了，眼光聚焦到一处，但又没有任何神采，手中的剑与盾牌也都落在地上。 奥斯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快速移动到亚戈身后，然后从亚戈背包上的一个特制的开口中掏出了一个酒瓶，瓶口上似乎包裹了一小袋白色粉末。 布瑞夫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他跑至入口处，从包中掏出备用的渔网，准备在酒瓶掷出后将他俩拉过来。 奥斯卡做好准备，即使自己中了任何幻觉，也不会慢下来。 赫洛斯同样也发现了他的企图，她手中的弓箭在一瞬间又变成了那根铁烛台，朝着奥斯卡的方向打来。她的速度异常飞快，几乎是在一秒钟内就出现在奥斯卡面前，但此时奥斯卡已将制成燃烧瓶的烈酒瓶扔了出去。 只要让白磷燃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奥斯卡的视野里渐渐起了白雾。 “结束了！” 他看见了那白磷直接接触到地热石而剧烈燃烧，酒瓶破碎，火焰伴随着飞溅的酒液肆意狂舞，怪物在那一刻被火焰包围，火焰撕碎了她精致的容颜，将她的躯体吞噬得支离破碎。他看着她在烈焰中迎来终结。 这两日的麻烦在今日迎来完结，他的心中激起自豪与激动的波涛。 他看见刺眼的火光将亚戈也给晃醒，但朝他们飞溅来的火花却又让他吃了一惊。忽然，奥斯卡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肩膀，使劲往后一扯，将他拉离危险区域。 他猛地回头一看，那两张熟悉的容颜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爸爸……妈妈……？” 危机解除后的安宁让他毫无防备地走向那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他拥进他们怀里，看着自己父母宠溺的目光。 “爸爸，妈妈……你们瞧，我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再也不会是之前那个胆小鬼了。” 白雾笼罩了他的一切。 “奥斯卡！醒醒！”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狗头上挨了一记暴栗，眼前的白雾突然散去。他猛地一抬头，看见布瑞夫以及刚刚清醒过来的亚戈。 “这是怎么回事？”奥斯卡一脸懵，他往后一望，发现那个酒瓶子安然无恙地立在地上，赫洛斯慢慢走到它面前，将它捡起，“她……她不是被烧死了吗？怎么……” “你被他的幻觉骗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全被布瑞夫看得一清二楚： 当奥斯卡掷出那个酒瓶时，他抬起渔网，准备将二人拉过来。但是，那个酒瓶却在距离布满地热石的地面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了，像是落到了一个透明的软物身上。他愣了一下。赫洛斯露出了紧张的神情，赶紧闪到一旁，接着在周围变出黑色的幻影。布瑞夫赶紧将亚戈和奥斯卡拉了过来，他见二人都神志不清，便朝着二人的头顶用力敲了一下，果然奏效。黑影散去，那瓶子安然无恙地立在地上。 “头好痛……奥斯卡，发生什么了？”亚戈捂着头站了起来，往后望去。 赫洛斯走到瓶边，将燃烧酒瓶捡起。 “快跑，计划失败！”奥斯卡拉着二人，准备从入口离开，但布瑞夫却反拉住他俩，朝着里层方向跑去。 “……别……想逃。” 奥斯卡和亚戈还未开口，就看见那个燃烧酒瓶以一个离谱的弧度落在入口处，白磷与入口地面上的地热石接触到，迸发出凶猛的烈焰。火焰蔓延到周围的地热石上，火势瞬间扩散。他们没能看见赫洛斯到底是怎样掷出这个瓶子的，即使她力气再大，也不可能让这个酒瓶从离她很远的地方笔直落下。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这种矿洞我记得会有多个出口，我以前看过这种矿洞的结构图，最近的……往这走！”说着布瑞夫拉着二人跑进暗处的一个通道里。 “谢谢你，船长。”亚戈和奥斯卡不得不佩服布瑞夫的沉着，“但我们的盾牌没有拿上。” “我要说说你们俩，你们的这个计划是真的烂，尤其是你，奥斯卡，昨天看你这么自信，不等那虎人身体养好就要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很顶的主意。反正现在先逃出去再说，晚点再教训你们，至于盾牌，对付这玩意哪有用，剑，我在跑的时候顺便拿起来了。” 奥斯卡有些沉默，说起来自那场噩梦之后，自己确实变得有些情绪激动，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反思自己。 三人在漆黑的隧道里前行，期间两脚总是不时地碰到矿洞里的尸体，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涂了药的口罩，尸腐味仍能明显地闻到。那些吸收了赫洛斯释放的EP粒子的地热石，使他们眼前时不时地出现幻象。 恐惧使他们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有光亮！”亚戈注意到，前方透露出一抹淡黄色的光辉。 他们冲向了光亮处，却发现自身处于一片开阔的密闭空间。 “这是哪儿？”亚戈和奥斯卡慢下脚步，四处望着。 这里的煤油灯还未熄灭，但灯光已经很微弱。十几辆矿车停放在这，有几辆车上堆满了地热石，在他们正前方，有一扇封闭的巨大铁门，门上有通风孔，三人能感受到有微弱的风吹拂到脸上。 “我记得这里是矿车集中点，开采的地热石会从这里运出去。只要打开那扇铁门就能出去！”布瑞夫指向铁门。 “但这扇门闭得很紧，趁那个怪物没有过来，先想想怎么把这扇门打开。” 铁门看起来很紧实，但顶端似乎由于修建时发生了坍塌，而用木头加钢铁的支住撑着。 亚戈注意到，在门旁边有一个装置，他招呼着二人过来。 “这应该就是这扇铁门的开关，但是……”布瑞夫仔细看了一下，这种金属加木质的拉杆装置确实是控制铁门升降的开关，但似乎已经被赫洛斯损坏了，满地都是木屑和金属裂片。 “这可怎么办！”奥斯卡此时确实有些急了，他对自己的冲动感到一丝后悔。 “先别急，我看看能不能修好……”布瑞夫把外部的破损装置拆下，里面的铁缆绳暴露出来，“应该只要把断裂的缆绳接上就行。亚戈，奥斯卡，去找找周围有没有备用的铁缆绳。” 亚戈和奥斯卡赶紧跑去寻找。 “幸好那家伙没有把缆绳全部损坏，把这玩意连上，我再让在船上的那个自己把我回收，拿个合适的开关再过来，应该就没问题了。”布瑞夫这样想着。他过去在使用EP时意外发现自己EP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当自己手持其他物品召唤分身时，分身也会同样手持同样的物品分身，而且可以让召唤出来的分身出现在EP点内的任意位置，现在的确是非常有帮助。虽然船上没有铁制缆绳，但这次恰好运了一大批金属开关要送到维尔莱克，肯定有适合的，“真是麻烦，比这两天迟到的天气预报还让人心烦。” 他准备先把整根断裂的铁缆绳先扯掉，那些断裂的铁缆绳已经被赫洛斯拉成近乎分散的铁丝了，估计是完全用不了。他不希望被毁坏的铁缆会太长，那样根本就够不着里面的部分。 但事与愿违，当他拉动连接铁门的铁缆时，他听见铁门顶端传来了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这让他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将铁缆往外拉，很快，数十米长的支离破碎的铁缆被全部拉出。 “……不用找了，亚戈，奥斯卡，全被她毁了。”这位沉稳的老船长为数不多地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他不是为自己这个可有可无的分身而悲伤，而是为了这两个鲁莽的年轻人，他为他们的未来而难过。 “船长，我们一定还会有办法的！”亚戈注意到布瑞夫的犬耳有些耷拉。 “……所以那个怪物呢？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出现？”奥斯卡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确实，她去哪了？”布瑞夫也发现了不对劲。 “莫非，这里也是她的幻境？”亚戈的这一句话让另外两人警惕起来。 但检查四周，感觉一切都是真的。 “真是奇怪。话说为什么我们遇到的这个怪物这么阴间啊，我记得情报里提到的其他地方的怪物大多都不强，怎么我们就遇到最难对付的这只了？”亚戈不解。 “还有哪些地方出现了这种难对付的怪物？”布瑞夫对亚戈的这番话起了疑惑。 “我记得情报里提到的有……哈什莱希的北部林场，弗洛汀的里德庄园，神州的长河发源地，圣城遗址，应该就是这些地方……等等”奥斯卡在回想情报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些地方，好像就是历史那四名精英骑士死亡的地点，我记得我以前读过的历史百科里提到过这四个地方，这是巧合吗？” 很难说是巧合吧，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是发现了这起事件的关键线索。 但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他们听见身旁的矿洞里传来奇怪的声响。 “她来了！快准备好！”奥斯卡大喊。在这个熟练操纵幻境的怪物面前，躲藏绝对不起作用，只能直面她。 三人退至矿车这边，至少这些矿车能作为掩体。 “……”赫洛斯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她依然手执那根烛台，“……看到……你们了。” 一改昨日的轻蔑，她现在正在用非常不清晰的发音与他们对话。 “怎么感觉她说话异常的困难，昨天她欺骗我们时不是还挺正常的？”亚戈注意到这点。 “如果是按照情报里说的，这种怪物是变异的会使用EP的当地野兽，且它们会通过特殊方式与人交流的话，那么今天她的说话方式才显得正常些。”奥斯卡提出自己的观点，“但还是要小心。” “先试试能不能和她沟通吧，即使她是铁了心要我们的性命。”布瑞夫从矿车后缓缓探出身子，略带紧张地对面前这个伪装成女孩面貌的怪物，“赫洛斯，你们究竟要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夺取这么多人的性命？” “……”她沉默不语，突然她举起烛台朝着三人冲来，布瑞夫瞬间举起事先上好上膛的猎枪对准她。 一枪， 两枪， 三枪。 她停了下来，没有躲藏，身上绽开了三朵绚丽的血花，“……我……不是他们……” “什么？”这个家伙模糊不清嗓音让布瑞夫听不明白。 “我……恨他们……我……”她开始缓步前移，铁制的烛台在地面上摩擦出滋滋的响声，奥斯卡和亚戈也紧握武器防备起来。 “昨日的……不是我……” 还未明白她说的话，便看见她加速冲来，身上的血痕也瞬间消失。 布瑞夫发现开枪已经来不及了，于是赶紧将枪杆举起，挡下几乎要接触到自己脸部的烛台。在一阵强烈的金属碰撞声后，他看见猎枪在自己面前断成两半，剧烈的振动让他的双手瞬间发麻。 奥斯卡立马举起自己的火枪对准赫洛斯，亚戈也赶紧跃出去将布瑞夫拉回来。 赫洛斯这次没有给他们太多机会，她将奥斯卡的子弹一一躲过，手中的铁烛台也不知合适换成了弓箭。 尽管有矿车作为掩护，但如同她扔燃烧瓶时那样夸张，每一发键都被射向高处，又以极小的弧度越过矿车朝着他们落下。 他们难以躲闪，只能用武器将箭挡下。 “这样打不过她的，我们得想办法破了她本身这个幻想，要是不让她露出真身我们根本没办法对策！”亚戈朝着另外两人喊，但没有注意到赫洛斯出现在他的身旁，她用手中的箭矢朝亚戈刺来。 亚戈猛然发觉，赶紧避开，但胳膊上还是留了一道深深的伤痕，背包带也裂开了，只是没有从亚戈身上脱离。 “我……控制不住……” 痛感一瞬间蔓延至大脑，亚戈没有听清她又说了什么。 “疼……她什么时候过来的……，矿车后面算是挡不住了，赶紧离开吧，”箭雨停下了，这些矿车反而成为挤压空间的障碍物，亚戈便想越过矿车来到空处，但当他跃起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挡住了，像是一面看不见又很柔软的墙，“什么鬼！” 接着，他感觉后方气息不对劲，便赶紧转身。一根尖刺般的触须出现在面前，亚戈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开，但左腿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即使不看也知道，他的腿被刺穿了。 亚戈跌落在地。 奥斯卡和布瑞夫见状赶紧来到亚戈身边。 “你还好吧，亚戈？”奥斯卡急切地询问，但没有直视亚戈的伤口，担心在这时晕血症发作。 “没事……她过来了！” 赫洛斯出现在入口，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她举起弓，朝向三人。 “我……不想死……我……不得不……死” 当她拉弓的手指即将松开时，一抹橘色的闪电出现在她身后，他举起剑朝着赫洛斯的脑袋劈来，赫洛斯躲闪不及，左臂在剑锋落下的一瞬间应声落地，她忍着痛迅速退到别处，消失在视野里。 “格……格兰！”三人看清那个身影的容貌时瞬间呆住了。 “你不是在……”亚戈最为惊讶，但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格兰便冲到他面前，为他检查伤势他撕开亚戈的裤腿，看见那道惊心的穿透伤时，严肃的面庞逐渐添上愤怒的红丝：“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不要命吗？亚戈！你……”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愧疚的表情早已浮现在亚戈的脸上。 “格兰……是我提出的建议。”奥斯卡不忍心让亚戈一人受罪。 “……先别说了，有绷带吗？”格兰没有去看奥斯卡，他把亚戈摇摇欲坠的背包夺过，开始翻找。 “有！我现在拿！”奥斯卡赶紧从自己的包里翻出绷带还有一些药物。 格兰给亚戈简单包扎了一下，他站起身，面向布瑞夫。 “船长，你也陪着他们胡来？” 似乎在这时，布瑞夫面对的不是一名学生，而是一位严厉且成熟的教官。 “……”布瑞夫没有说话，格兰也沉默了几秒，接着对三人说：“罢了，先赶紧离开吧！” 但当四人朝着入口奔去时，赫洛斯，完整无缺的赫洛斯，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果然是幻象捏造的身体吗？”奥斯卡握紧了手中的枪。 “……你……来了。”赫洛斯看向格兰，断断续续地吐着字。 “是的，你这家伙，”格兰举起剑，指向赫洛斯，“你怎敢伤害我的朋友的！” ———— 在两个小时前，亚戈三人初入矿洞时，格兰在医院里烦闷地躺在病床上，他觉得自己的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他想现在就去找那个怪物的麻烦。 然而，赫洛斯突然出现在了窗口，格兰在愣了一秒后转身抓起剑朝她砍来，但什么也没砍着，赫洛斯又消失了。正当格兰疑惑之际，窗口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看见亚戈、奥斯卡和布瑞夫瞒着他去往矿洞对抗赫洛斯。他气恼，愤怒，思路仍未理清，他便拿着剑冲出病房，不顾过道里的医生的阻拦一路冲撞地离开了医院。格兰拦下一辆马车，让车夫带他去矿场。 在车上，他才冷静下来慢慢思考。 “这群家伙怎么不等我自己就去冒险了？他们不要命了吗？” 到了封锁线入口下了车，他也不顾保安的制止直奔矿场，他似乎感觉自己从未跑过这么快，况且还是在雪地上。 在来到矿洞深处后，他被之前那燃烧瓶点燃的火焰挡住了去路。正当他着急之际，赫洛斯再次出现，她像是掀起了一阵突如其来的风，那火焰也突然熄灭了，接着她再次消失在格兰的视野里，但脚下的地热石突然闪烁，连起一条曲线，格兰便跟着它往更深处跑去…… ———— “你们……都逃不了……”赫洛斯举起烛台向他们冲来。 在奥斯卡的示意下，四人立刻分散到四边。 但在他们眼前，出现了四个赫洛斯。 “又是幻术吗？”亚戈举剑对准朝自己冲来的赫洛斯。 他不知道哪个是真的赫洛斯，但眼前的这剧分身的格斗当时与原先的赫洛斯无异。 在这个小小的矿洞里，剑与灯光交织。奥斯卡的枪没有机会开出来，只能用枪杆不停地抵挡赫洛斯的进攻，一步一步地后退，但所幸撞上了遇到同样情况的布瑞夫，在布瑞夫的掩护下，奥斯卡成功装上子弹，闪到一旁朝着两个赫洛斯开枪。在两声枪响之后，赫洛斯的两个分身都倒在地上，而一秒后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两具冰原野兽的尸体。 格兰同样在与面前的分身交战，凭借着他精湛的剑术，这个分身很快难以敌手，然后露出破绽，被格兰一剑砍倒，同样，是一只冰原野兽。 格兰抬头望见奥斯卡那边的情况，他不禁得意地笑了笑，暗讽赫洛斯的小把戏之低等，但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内又凝重起来。既然他们三个这里的是分身，那亚戈对付的…… 亚戈仍在与赫洛斯交战，他完全找不到突破口，并逐渐落了下风。因为腿部的穿透伤，他的力气凋亡的很快。终于在被逼到角落时，亚戈手中的剑被赫洛斯的奋力一击给击飞，此时已是手无寸铁了。 赫洛斯抬起手中的利器朝亚戈砸来。 突然，伴随着一道明晃晃的刀光，那抹橘黄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嘭！ 一把剑在亚戈面前断成两截，接着便是重棍击碎肉体的声音。 “…………格兰！”亚戈在恍惚之后才发觉发生了什么，他抱紧将要倒下的格兰，他看见格兰的肋处不断在涌出血液。那里的骨头还有几根没断？他不敢想。 赫洛斯再次举起烛台朝着亚戈砸来，但当身后的枪响愈发清晰时，她瞬间转过身，那颗子弹在那一刻击中了铁烛台并朝着开枪者反弹了回去。 奥斯卡，强忍着晕血的感觉，带着无限的怒意朝着赫洛斯发射了一发子弹，但当他看见那颗子弹被反弹后击中自己时的伤口时，他忍不住了，晕眩感击破了肾上腺素的防线，腹部伤口的痛感也越来越模糊。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倒下。他怒视着远处的那个怪物，杀害无辜平民的愤怒，拿他的父母当诱饵的愤怒，伤害他的朋友的愤怒在脑海里盘踞着。 “奥斯卡？奥斯卡！”在布瑞夫的喊声中，他还是支撑不住了。 “你……怎敢……伤害……！” 这两天，他的意识似乎都被情绪带动着，他因为自己逝去的父母被赫洛斯当作幻术而冲动，他为了能亲手手刃赫洛斯而不顾一切地来到这个矿洞。 他懊悔，他自责，他默默祈祷着希望会再次降临…… 像是无声的哭泣终于有了回应。 突然，奥斯卡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他赶忙爬起身望向四周。 在他眼里，空气中突然多出了许多漂浮的微粒，那些微粒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里面蕴含了巨大的能量。 “这是……EP粒子吗？”奥斯卡揉了揉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微粒上。 “这是什么？！”突然，这些微粒也出现在其他人眼里，包括赫洛斯和刚支撑着站起来的格兰。 在其他人惊愕之际，奥斯卡又看向自己腹部的伤口，暗红的血依然在汩汩外冒，但奥斯卡分明地看见，在血液中，成千上万的细胞随着血液流动，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他也从未能如此清醒地直视血液。 “难道说……这是我的EP？”一个想法在奥斯卡脑中闪过，他抬起头，坚定地盯住赫洛斯，“如果这个EP能让任何被我注视的事物变得可视化的话，那么这个怪物用幻术捏造的身躯也能……” 西利欧教官曾经讲过，幻术类型的EP只要被看穿本质，那将会长时间地失效，现在这个怪物的幻术本质就是它这个狐族女孩的外表，只要将它看破，那就能废了它的能力。 如他所想，赫洛斯的外表果然被奥斯卡看破了，但是…… “啊！” 奥斯卡坚定的眼神逐渐透露出恐惧，在赫洛斯失去伪装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呼吸为之停止。庞大的身躯之上覆盖着灰白的毛发，血红的双眸已经腐化，头顶粗短的角仍彰示着它原先冰原野兽的身份，那同样具有标志性的嘴部，上颚的利齿显露锋芒，而下颚……则是零碎黏在颚骨上的腐肉，但在那腐肉中，却长出了数十根尖端带有利刺的触须，在其中三根触须上，他们看见了赫洛斯曾用过的弓箭与烛台。至于它的背后，伸出了一双不属于它的物种的双翼。而那巨大的尾巴，似乎失去了生机，无力地垂落在地上。在科幻小说的，这种怪物应称为，畸变体。 “这……是什么东西！”布瑞夫这么多年经过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国家也没见过有这么恐怖且恶心的东西，他后退了几步，突然感觉双手触碰到了岩壁，他回头一望，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入口处。 这还称得上是动物吗？奥斯卡有些后悔去看这个怪物了，但至少能肯定的是，这个怪物的幻术EP已经被破除了，接下来要对付它将要容易很多。 刚保持清醒的格兰发现了畸变体的右足，那右足上的毛似乎是被烧焦了。“原来那火是这么被它扑灭的。” 亚戈在看到这个怪物本相时也惊呆住了，但所幸他很快反应过来，趁它因暴露而惊慌时赶紧拖着格兰跑到奥斯卡身边。 “所以说，燃烧瓶落到异物上，弓箭能如雨般落下都能解释得通了，它的身躯与触须导致的这些！”奥斯卡注视着怪物，心里默念着，“亚戈，带着格兰去安全的地方，我来牵制它！船长……”他却并没有找到布瑞夫的踪影，但现在先别在意这个。 “奥斯卡……”亚戈对这短短一分钟之内发生的事还是有些蒙，他看向奥斯卡，那个曾经被他和格兰保护的对象，此时正运用着强大的能力站在他们面前。 “你们……做了……什么？”赫洛斯……不，这只怪物对自己的伪装失效感到十分惊慌，它怒视着四人，“我……不会让……你们活……着出去！” 它明白，使用幻术型EP的生物如果连最后的幻像防线都被突破，那么就相当于迎来自己的死期。它自认为失去能力后自己依然可以凭借肉体的力量战胜猎物，但命令者给予的意识让它只能思考到这一步。作为一个动物，至少曾经是，生存是高于一切的渴望，它依然认为，只要完成其中一位命令者的任务，它就能重获新生。而那个任务是，杀死来到冰原的骑士。 它的身躯虽然臃肿，但竟异常地灵活，它飞快地向他们冲来。 奥斯卡举起枪，飞快地使用EP寻找它的弱点：“双眼？都腐烂成那样了估计也没用了。要射击腿部也对它造成不了伤害……心脏！心脏那里在闪烁！” 在情报中曾提到过一句：将自爆的怪物尸体解剖后，我们发现了除心脏以外的其它器官组织。 那么，心脏部位也许就是它的弱点，即使不是也是极特殊部位。 此时畸变体几乎要冲到他们跟前了，奥斯卡坚定想法，使了一个假动作翻滚到一旁，瞄准怪物的心脏开了一枪。 因被奥斯卡的假动作骗到，畸变体并没有成功用烛台拦截住子弹。子弹击中了心脏，弹孔处缓慢地流出了淤黑的血液，畸变体马上反应过来，用爪子捂住弹孔，愤怒地盯向奥斯卡。与此同时，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传入四人耳中，像是击中了比铁还硬的东西。 “看来确实没错，但感觉子弹的强度还不够。”奥斯卡思考着，接着迅速躲开畸变体刺过来的触须。 畸变体见两次机会都没得逞，便开始寻找其它方法。 它开始挥舞着自己的触须，盘算着如何对付四人。 但在畸变体头顶，突然出现了一个光屏。在光屏之上，畸变体的那点所思所想被完全展示向其他人，它刚想出的那些小计划被完全暴露了，而在那些计划之外，亚戈注意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奥斯卡的能力在一出现就展示出锋芒，现在，他居然能将这怪物的意识可视化。 “居然真的有用！”奥斯卡对于这一尝试的成功感到欣喜，但几秒后一股强烈的疲惫感涌了上来，“……看来这EP不能用得太频繁。” 连这种微弱的意识都被揭露了，畸变体被奥斯卡搞得彻底恼怒了，它索性放弃思考，以一种狂乱的方式肆意挥舞着触须，哪怕他们再能躲也会被它的触须刺中。 奥斯卡支撑着快要倒下的身子，拿起枪杆使劲抵挡，但新的伤口很快就在身上出现。 “这家伙是疯了吗？”亚戈将格兰带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后，拿起自己的武器。 触须乱舞，亚戈只能不停地用剑抵挡它的攻击，所幸没有卷着武器的触须没那么难挡，但频繁的进攻也让亚戈的体力逐渐流失。 “如果盾牌还在这就好了，话说船长哪去了？”亚戈在防守之余四处张望着，他注意到不远处体力透支的奥斯卡，“奥斯卡！那里太危险了！” “亚戈……我撑不住了……”奥斯卡捂住伤口，努力地让身子往矿车边上靠，鲜血自他的腹部缓缓冒出。他让自己不要去看痛处，在EP进入缓冲阶段后自己的晕血症再次回来了。 “这可怎么办！”亚戈很想冲过去把奥斯卡带过来，但这样的话格兰的安全就没人能保障了，“布瑞夫船长到底哪去了？！” 此时亚戈发现，握着铁烛台和箭矢的那几根触须朝着奥斯卡的方向去了，他觉得来不及做选择了，便想躲着触须的攻击往奥斯卡那里冲去。 “亚戈，小心！”格兰注意到那根握着铁烛台的触须调了个方向，朝着亚戈冲来。 亚戈赶紧转头，看见那根铁烛台此时离他那么近。 那么近…… 如果它真的击中自己的话，那么第一个倒下的人一定是自己吧。亚戈心里默念着。 突然，像是一道闪电，亚戈看见那张熟悉的盾牌阻挡在他与烛台之间。 伴随着“嘭”的一声，烛台被挡下了。 布瑞夫拿着两张盾牌挡在了亚戈面前。 “船长！你……”还未等亚戈说完，布瑞夫把一张盾牌扔给亚戈，转身冲向奥斯卡那里。 “快去入口！” 亚戈赶紧捡起盾牌回到格兰那。 “格兰，我们先离开。”亚戈扛起格兰，朝着入口冲去。 畸变体被布瑞夫吸引过去，火力逐渐向他那里集中，所幸骑士学院的盾牌质量很高，畸变体并没有能破布瑞夫的防。 “奥斯卡！快起来！”布瑞夫很快移动到奥斯卡身边，将支撑着站起来的奥斯卡扛起，往亚戈这里冲。奥斯卡仍紧紧抓着那把枪。 “船长，它的弱点是心脏……”奥斯卡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并将有用的信息传达给布瑞夫。 “先逃出去再说。”布瑞夫没有多话。 就在几分钟前，布瑞夫发现自己竟移动到入口处，那个怪物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集中在自己这里。他见失去枪的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提供火力，要把亚戈格兰用渔网拉过来也太远了，现在他们能利用的武器几乎快穷尽了，布瑞夫沉思了几秒，转身冲进入口。 他一路狂奔，强忍着一路上的幻觉冲到矿区，他们一开始与赫洛斯交战的地方。他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遗落的两张盾牌。 他赶紧捡起盾牌，但当盾牌上弗洛汀骑士学院的图案出现在他眼中时，他愣住了。那属于本体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入脑中，他记得三十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那个为成为骑士而努力的自己，以及梦想破灭时绝望的自己。那盾牌上的，是自己逝去的梦，他凝望着盾牌，一个计划在自己脑海里成形。他捡起地上的几块地热石。 布瑞夫带着奥斯卡狂奔，他能听见盾牌被猛烈击打的悲鸣。这张盾快撑不住了。 在短短几秒钟里，布瑞夫成功带着奥斯卡与亚戈在入口汇聚。 “我们快离开这里！”亚戈见布瑞夫和奥斯卡赶到了，便转身向入口深处跑去。 “亚戈！接住他！”布瑞夫把奥斯卡扔给亚戈。 “诶？船长你这是？”格兰和亚戈接住了重伤的奥斯卡。 布瑞夫快步来到亚戈身后，从那个特制的开口中掏出了两瓶燃烧酒瓶。 “这玩意再不用等着过圣诞节吗？你们赶紧离开，我去拖住它！” 尽管双眼已经腐烂，但畸变体依然有特殊的方式来看清周围的状况。那些触须全部调转方向，向几人刺来。通过奥斯卡几分钟将怪物意识可视化的光屏，几人分明地发现怪物是冲着三位骑士来的。 “快走！”布瑞夫举着盾顶住畸变体的进攻，亚戈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是选择带着格兰和奥斯卡离开。 盾牌几乎要被刺穿，布瑞夫觉得没时间再拖了，他抓住怪物进攻的空隙，飞速闪到一旁，而格兰的断剑出现在他的脚边。 畸变体没有过多去关注布瑞夫，它径直朝着亚戈三人冲去。两位命令者中的其中一位对骑士似乎很反感，要它效仿六十面前的那场事故杀死骑士，哪怕只杀死一个也会让它重获自由。它痛恨命令者，但此时已别无他法。 但布瑞夫这个威胁也不能不管，两根带有尖刺的触须挡住了布瑞夫的去路。布瑞夫只能顶着盾冲向怪物。 两根触须进攻猛烈，盾牌上如雨点般的“嗒嗒”声刺入布瑞夫的耳中。 布瑞夫离怪物越来越近了，他准备好手中的燃烧酒瓶与口袋中的地热石。只要让烈焰在畸变体身上燃烧，一切都会结束。 这场荒诞的闹剧，现在应当结束了。 布瑞夫奋力一跃，落到畸变体身上，他将地热石与燃烧酒瓶的白磷接触，白磷立马燃烧起来。 他准备与这怪物一同葬在烈焰之中。 …… “……去死！” 突然，畸变体对他的攻势瞬间加剧，盾牌招架不住，在瞬间变得粉碎，布瑞夫站不稳，落到怪物背上。 接着，十几根挺立着尖刺的触须一齐对准了布瑞夫，在那一瞬间，他注意到畸变体将矛头全部对准自己。 布瑞夫的身体被十几根触须刺穿，鲜血如沸腾般爆裂。 这种情况其实在他的脑海中推演过，他趁肌无力的感觉还没蔓延，奋力将酒瓶掷出，酒瓶在怪物的背上炸裂。 在那一瞬间，布瑞夫注意到畸变体触须尖刺末部转动的眼珠。 “原来……你还可以这样观察。”鲜血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的肺被尖刺撕裂，因此他未能说出这句话。 伴随着酒精的飞溅，火焰驾驶着酒滴撒在畸变体的背上，畸变体瞬间被火焰包裹。 它嘶吼着，触须乱舞，不小心将洞顶的煤油灯尽数打碎，灯内微缩的火苗随着煤油的残羹落下，滴溅在矿车内以及周围堆积的地热石上重获新生。 烈火瞬间占据了整个矿洞。 布瑞夫，不，这只是他的分身，他注视着怪物在火焰中挣扎，自身则伴随着生命的流逝迅速消亡。 “他们……应该快逃出去了吧……” 他紧紧地抱着那张带来的渔网，至少这张渔网是真实的，能作为他与骑士们一起战斗的证明。 …… 布瑞夫一直都把自己的分身当做朋友，因为他拯救过自己，有自己的意识，他真实存在过，， 火焰逐渐蔓延到铁门顶端的木质结构。 畸变体怒视着入口，并用一根触须折断另七根触须，在短时间内连成一体，朝着亚戈他们追去。。 “冰原……让骑士……死在冰原。” ———— 亚戈背着奥斯卡一路狂奔，格兰尽管活动起来还是痛，但忍着跑出矿井还是可以的。 他们逃得很快，但深处的烟味还是传入鼻中。亚戈和格兰没有时间想象底下发生了什么，他们很快来到了最开始的矿区。 “只要过了这里就能出去了！”亚戈心底的激动渐渐溢出。 奥斯卡也清醒了，一切似乎都好了起来。 但当他们加快脚步时，一块燃烧的大型地热石被扔到他们跟前，火焰顿时堵住了洞口。 亚戈和格兰迫不得已停下脚步，两人回过头，突然有一根触须朝着格兰刺来，格兰赶紧将亚戈推开并闪到一旁，同时用右手将亚戈的剑拔出。 畸变体的触须没有停下，它拐了个弯刺向格兰的右手，但故意没有刺中，格兰顺势将它的尖刺斩下。 然而，被斩掉尖刺的触须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在那一瞬间，它突然调转方向朝着亚戈冲来。 亚戈躲闪不及，被触须缠住。奥斯卡摔落在地。 “亚戈！”格兰赶紧朝着触须砍来，但触须立马带着亚戈缩了回去。 “快！带着奥斯卡离开！”很快，亚戈消失在格兰视野里，只留下他最后的呐喊。 格兰想冲回矿洞深处，但考虑到身受重伤的奥斯卡，犹豫不决。 “别……管我，快去救……亚戈！”奥斯卡艰难爬起身，忍着痛对格兰说。 格兰一咬牙，冲进洞内。 他再次狂奔，肋骨的痛感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为了亚戈。 亚戈使劲挣扎，但触须缠得太紧。很快，亚戈便重置于已处于火海的深洞。 畸变体与被恐惧与愤怒包裹的亚戈对视了一眼，接着便望向那扇铁门。 就在刚才，火焰摧毁了铁门顶端的木质结构，黑炭与熔化的钢筋一同落下，铁门与顶层岩石的契合度瞬间下降。 洞内的火势更猛了，畸变体没有时间往洞外飞，它挥动翅膀，身上的烈火依然猛烈地燃烧。它忍不了了。 亚戈惊恐地看着畸变体使劲朝着铁门撞去，刹那间，铁门上绽开一朵淤黑的血花。 畸变体没有停下，它继续撞击，铁门逐渐被撼动，因为固定装置已经被烧毁了，所以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能将它撞倒。 格兰很快闯进这里，他看见抓着亚戈的畸变体怒吼着：“快把他给我放下！”接着朝着畸变体冲去。 然而，铁门在那一瞬间被撞倒，畸变体赶紧带着亚戈朝外飞。格兰眼见离他们越来越远了，便奋力一跃，抓住了畸变体已被烧焦的尾巴。 畸变体没有时间去管他们，它径直向外飞，另一个出口就在斜坡之上。 奥斯卡也很快踉踉跄跄地赶到。 “亚戈！格兰！”他使劲追，可还是追不上了，而在烈火中，他发现那张未被点燃的渔网。他知道那是谁的，也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亚戈那边的情况是最重要的，他捡起那张渔网继续奔跑。 畸变体飞得很快，亚戈被触须甩得头晕眼花，但还不明白它要干什么，格兰使劲抓着畸变体的尾巴，他慢慢向亚戈靠近。 很快，天空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只是现在没有阳光反射积雪刺激人眼，天空被阴云笼罩。畸变体落下来在雪上滚了两圈，将身上的火焰扑灭。格兰险些被甩飞，巨大的弧度也使他的伤口再次被撕裂，他能感受到鲜血再次从肋处冒出。 畸变体再次起飞，朝着冰原深处飞去。它去执行命令者的任务，尽管它不明白为什么要将这骑士带入冰原，但它太想活下去了，它只能照做。它还是不能停止地痛恨这个带给自己智慧与苦难的人。 它这么飞着，亚戈眼见着离矿场越来越远却无能为力，他向下望，惊讶地发现格兰在怪物的尾部使劲地向上爬。 奥斯卡拿着渔网气喘吁吁地冲出矿洞，他已经见不到畸变体和亚戈格兰的踪影了，只留下雪地上的漆黑淤血。 “格兰！亚戈！你们在哪？”他无助地朝着漫无边际的冰原喊着，但回应他的只有凛冽的寒风以及那象征着暴风雪的层云，“糟了！要下暴风雪！为什么没有提早预报？亚戈他们怎么办？” 他不敢继续想。 寒风刺痛了他的伤口，他缓慢地前行，朝着来时的方向移动，幸亏指南针还能用。 “有没有人……来帮帮我们……救救亚戈……格兰……” 在冰原上，依然无人应答。 他不敢相信这便是命运，他想要祈祷，但无用他不知道他的能力此时是否能派的上用场，但此时他已虚弱到没有能力使用EP了。 亚戈……格兰……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