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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待会你演白脸,我演黑脸。”黑发青年对身边的少女叮嘱道,后者不厌其烦的反问道:“为什么不是反过来?”
千旭故意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回答道:“好问题,你看我像是个好人吗?啊,到了。”
道龙书馆,号称格里茨星藏书最全多的图书馆,虽然这个时代已经不用纸质书了,但是作为一种别有韵味的收藏品纸质书籍依旧大受欢迎,不过他们不是来买书的。
“千旭,一会怎么说?”黑发少女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蓝色,书店的门牌上显出了打烊关门的字标,她拿到了这家书店所以自动设备控制权。
“老样子Linda,先问好,在套话。”千旭打开门,门后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书馆不大,柜台正对着门口,两边是摆满了各种书的货架,一些书放不下了,只好摞在地上,千旭注意到,这不是乱摆的,地上的书依旧遵循着严格的分类。
Linda走到柜台,按响了服务铃,千旭则在门口边上的货架哪里翻看这那些书。
“来了。”过了一会才有一个中年人从后门走进来,脸上满是歉意,“实在没有想到这么早就有人来买书了,抱歉抱歉”
“没关系,嗯...您是道龙先生吗?”
“没错,是我本人,您需要些什么,小姐。”中年男子语气平和,并无疑心。
Linda稍稍想了一下,问道:“我想想,《梦幻祭的纸莺》,你这里有这本书吗?”
“有的,您是要精装本还是简本,我这里都有...”
“砰。”一声犹如枪声般的响声传来,千旭把左手中的书大力的合上,放回书架,随后转头致歉:“抱歉,我实在没想到。”说完还露出歉意的微笑。道龙见此,眉头皱了一下。
“不要管他,他就那样的,我想想看,”Linda笑了笑,继续询问,“《三百年战争简史》,要欧德雷斯版的。”
“这在市面上很少见,但是你们找对人了。”道龙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全套还是...”
“第四部分,还有,你这里有《信仰的发展史》吗?”
“您要写论文吗?那我推荐另一本书...”
在道龙与Linda谈话之际,千旭把手中反书放回书架,伸手拿下架子上油墨味最重的那本书,翻看着,千旭注意到,这本书上有着大量的黑白插图,在阳光下,那些黑色部分显出奇怪的纹路。千旭把手举到和胸口齐平,好让道龙看见。
“那《国家与社会》应该能做参考吧。”
“嗯,如果是您这个题目的话,确实可以...”
尽管语气和表情上没有变化,但是Linda依旧能通过更细微的变化判断这个人的状态,“千旭,在你拿起那本书的时候,他的心跳快了一点,瞳孔微缩,好好看看那本书。”依靠AI特有的能力,Linda可以一边谈话一边不露声色的联络千旭。
“好的,问问他,有没有涉及书籍印刷。”千旭把书页翻到最后一页,看着印刷日期,那里印着:印刷日期-3059.11.6,这是去年11月的书。千旭深吸口气,感受着这本书上的油墨气味,嗯,传统油墨,印刷时长不过一个月。千旭把书合上放回去,走到另一边的书架前看书。
“啊,对了,道龙先生,你们这里有...印刷的机器吗?我闻到油墨的味道了。”
“哦...有的,怎么了?”道龙注意到,门被锁死了,窗户开始暗下来,只留下最后半扇窗户还在透着微弱的光,而那个黑发青年走了回去,拿出那本书,并朝他展示了另一只手拿的卡片。“你们要干什么?”
Linda耸了耸肩,说:“没什么先生,我有个朋友指名道姓的要你帮忙印刷他写的东西。啊,千旭,216页,你再看看。”通过千旭眼镜上的针孔摄像头,她注意到了些东西。
千旭翻到216页,这一页是一张占满了整页的插图,一位骑士正朝他的国王宣誓效忠,制作这幅插图的人有点本事,颜色和阴影的使用堪称教科书的典例,但是千旭并不在意这些表象,他在乎藏在黑色阴影下的东西。把卡片放到插画上,开始解码这些东西以还原这上面的信息。很快,千旭看见了他想见的东西,就印在骑士的披风中,一个标识,黑日,残月,十字,被不详的羽翼包裹,绘制在六芒星上,这是一个邪教组织标识的一种变体。卡片往其他地方挪去,一些字迹显露出来,分别是一组经纬度坐标,一个时间,还有...“Yellow cake”
最后半面窗子也暗了下去,光线被隔绝,几盏灯以最低亮度打开,屋内被黑暗笼罩。
“TMD,你们要干什么?我要报警了。”道龙说着,把右手往柜台里伸。
“随你,”千旭的右手摸向挂在手枪套边上的闪光震撼弹,转头看向道龙,“反正警察来了又不抓我们。”
“你们...”
气氛剑拔弩张起来,千旭很少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只是跟着警局提供的线索过来碰碰运气罢了,居然真的抓住了大鱼,根据欧非守恒定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金光是全要靠保底了。
大力的把手中的书合上,发出“砰”的响声,Linda瞬间蹲下去,灯光关闭,千旭把闪光弹扔出,向前翻滚。
闪光弹爆炸时的光亮与巨响和道龙手中的自动手枪开火声行成了合奏,道龙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就像是那望远镜看正午的太阳一样,他瞬间就成了一个瞎子,只能靠本能反应掏枪开火,知道子弹打空才想起来真正的威胁来自何方。
Linda的一只手伸到柜台上,从手腕处射出数枚电击针,击中目标,通电,随后便听见一个人倒地的声音。
“真是好险,道龙先生,你差点就打中我了。”千旭起身,拍拍衣摆,一发子弹擦着脸飞过去了。
照明恢复,千旭和Linda走过去,看着被电昏在地上的人,开始联络警局的人来收,这一把算是赚了。
“啊,右眼感光元件烧了,左眼倒是堪堪能看见,呜...也黑了,千旭,你下次能不能别用亮度这么高的闪光弹了。”
好吧,也许没有赚到什么。“这种闪我们还有好几箱子,短期内是不可能换了。”见鬼,Linda这么一说,千旭也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不太清了。蹲下吧道龙打包好,一只手拽着,另一手牵着Linda,书店外,接应的警员已经出现在街边。
“话说,我们真的有在演黑白脸吗?”
“咳咳,反正有用就行。”
风暴洋号-医务室
“别动。”银发的女仆小姐把Linda的右眼取出来,放在盘中,整理一下眼眶里的线路,她开始拆解。“嗯...怎么回事?”女仆小姐看着黑掉的感光元件,朝二人问道。
“呃,我猜是提前炸了。”千旭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那颗闪光弹...千旭扔的太低了,几乎在我跟前炸开的,幸好那个家伙没怎么动位置。”
“失...失误,”幸好有那些书架,千旭的眼睛不至于一起瞎掉。“总之,洛丝薇儿,备用的零件应该还有吧。”
“我希望你们能省着点用,这种定制的高精度机械眼可不便宜,你应该还记得吧。”女仆小姐起身去拿备用的零件,“好在这次只要更换感光元件就好了。”
千旭送了口气,也许该换成普通的视觉模块,不然出些差错可是够肉疼的。
“对了,千旭,他们怎么说?”趁着女仆小姐去拿零件的时候,Linda问起了任务的后续。
千旭回想了一下,说:“还能怎么说,我们的任务本来是侦查,谁知道直接把鱼捞上来了,还卡着那张船票的前一天,我的意思是,得加钱,他们肯定是不肯的,所以就先僵着了,也没事,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不是说钱的事,是那个...六氟化铀,那些东西...”
“这个不是我们担心的范围,看时间,应该快到交易时间了,警局的人肯定准备好了,说不定行星内防御部队也会出动,估计能来个一网打尽。”
“这么自信的吗?”女仆小姐拿着零件盒走了回来,“就不怕对面知道信儿了不来?”
千旭闭上眼睛,思索一下,给出了回答:“这个不是问题,我们能力有限,老人们不会因为一时的耽搁怪罪下来。而且我们用的是信风安保的名义,他们要查还得专门调我们以前呆的信风安保的文档,但是它已经无了,所以,你懂的。”
“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们没心思去查这件事的,不过呆的太久也会遭人指责。”Linda在椅子上像钟摆一样晃着,随后被女仆小姐摁住。
“别动,万一接错了线...”随即,Linda不再晃动。
线路接好,女仆小姐把眼睛摁进眼眶中:“好了,去测试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千旭把测试用的视力表搬了过来。朝两人问道:“下一站往哪里走?我自己的想法是去Raidmax星看看,那边也有疑似目标出现,是个好借口。”
“Raidmax星?那倒是个好地方。没有偏光,开始换另一只眼吧。”
“我去设定航线,Linda,维修结束后去指挥中心报道。”千旭往医务室大门走去。
“说起来,会不会有我们一到目的地就撞上了战争号的情况呢?”女仆小姐一边把Linda的左眼拆下来一边问道。回答她的是一阵笑声,千旭站在医务室门边上,笑着说:“哈哈...那怎么可能啊,别说银河系了,光是人联就有几千光年的跨度了,怎么可能那么巧,走了。”千旭的身影消失不见,自动门“咔”的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