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江南名媛】第三十三章 番外
拳击台下欢呼四起,我的视野一片哗然。混沌之中,我看见大把的钞票落在血泊中,染着刺眼的红色。
我叫朴智旻,一个非职业拳击手。我明白一个拳击手的失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结束,意味着我将不再受任何人支持,彻底告别我的拳击生涯。
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只能拖着一具疲惫的身躯回到修车厂,躺在废弃的后车厢里,望着黑暗,幻想明天的生活。
我所在的城市总爱下雨,晚上的月亮总被乌云遮住,行人也总是行于各色的伞下,整个世界都被孤独笼罩着。那天我站在别人的店铺门口抽着劣质香烟,妄想躲过这场大雨,可谁知雨不但下个不停,还遇见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的伞坏了,车也因为下雨天的关系报废在了半路上,看他一身西装,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抽烟吗?”
我笑着将烟递过去,他却摆了摆手。
“有钱吗?”
我摁灭烟头,开始上下打量他。他不作回答,将手插进口袋,一脸焦虑地望着街道。
“有钱的话,我还可以考虑帮你修车。”
“不过看你这副样子,大概是没钱。”
我嗤之以鼻,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可他却伸手拉住了我,并且拿着五十万的现金。
“保证能修好吗?”
“当然。”
就这样,我和那家伙算是认识了。
“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导航失灵了,被带到这里来了。”
“你本来要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前段时间上过新闻的人。那个因为站在镜头前宣布自己要放弃出国留学的名人之子——闵玧其。我和他的故事还算特别。他的父亲和我曾经的金主是好友,我们曾在一场地下拳击赛中相见过,那时的他作为我对手的金主,在我获胜之后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是名声显赫的社会名人,可万万没想到独子却无心继承家业,让他的名声一落千丈。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对他进行批判的社会舆论竟在一夜间全部消失了。
“你不继承家业的话,以后怎么过?”
“看着过。”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要是你,巴不得他们早点宣布让我继承家业。”
我自说自话,完成了手里的最后一道工序,闵玧其没有说话,我也知道,他该出发了。
距离那件事不知道过去多久,我被重新召唤回了拳击台。我收到了来自旧金主的信息,意思是假如在比赛中获胜,我就能拿到一百万美金。
这就好比一棵巨大的摇钱树,上面的果实摇摇欲坠。
当我重新站上拳击台,拥抱那些属于我的欢呼声的时候我才知道,将我救出苦海的那个人,就是闵国勋。那场擂台赛过后,我被带进闵家,成为了一名保镖。我的第一个保护对象是闵太太。她是很有名的钢琴家,两人成婚后生下闵玧其。因为身体虚弱,她终止了事业进行休养,但她没有放弃自己喜爱的钢琴,每天都会坐在花园里弹奏她最喜欢的曲子。
可好景不长,在闵玧其六岁那年,她被查出患有渐冻症。于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演奏。
我并没有看见那个女人的结局,因为在她住院治疗期间,我便被调回了闵国勋身边,至于她的死,我是从几个共事的人口中听说的。
因为闵太太的死,闵玧其陷入低谷,情绪低落茶饭不思,整日坐在花园的那台钢琴前反复弹奏同一首曲子。他的崩溃换来了闵国勋的暴怒,他将他逼进学校,由我负责监视他的生活起居,让他二十四小时无休止的学习医学。他们妄想能把他成为和他那个没教养的堂姐一样的人。
但我终究是外人,无权插手他们私下的任何。闵家只是我另一个说法上的金主,我所能做的只有服从他们下达的使命。
从那以后,闵玧其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关于闵太太的记忆统统被他视为了禁忌。
可是一切...都在那天发生了改变。
闵太太生前建起的花园被要求拆除,花园里的一切都被下令搬出老宅。闵玧其发了疯似的抵抗,却只留住了那台钢琴。花园就此变成了一间废弃的玻璃房,无人问津的一样巨大垃圾。
发生那件事以后,我便不再是他的保镖,我回到闵国勋身边,一直在为他办事。
社会顶端的那个平行世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光辉璀璨,那就像一只巨大的怪物,丑陋又肮脏。闵国勋作为社会顶层人士,他的仇人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他之所以能够站上顶峰,是因为有人早就为他开辟好了接下来要走的路,所有有望超越他,或是对他的社论提出过尖锐异议的人,都会被他悄无声息地处理掉。而被他从拳击场捡回来的我,像一条报恩的疯狗,拼尽一切想方设法的完成他所下达的任务。
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他手中最有价值的棋子,为了在血腥一片的黑暗中存活,我必须做到对他的绝对忠诚。
闵玧其,这个外冷内热的家伙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们初遇那夜的倾盆大雨沸腾在凄冷的夜里,从相遇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成为了彼此的另一只魂魄,互相支撑,互相填补。可这一切都破碎在了他成婚的那个夜晚。那个并不安逸的夜晚,东家向我下达了最后一条指令
———杀掉金婉。
在大选结果揭晓前,闵氏会用金婉的死来吸引全国民众的注意,金婉的身世会随之曝光,导致圣洛支持率极速下降,东鸿会成为大选的胜利者,这样闵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攀上这座高山,化蛹成蝶,站到更高的位置。
这是我人生中最后的杀戮任务,只要完成这个使命,我就会得到一笔钱,逃到国外继续生活。像以往一样,我以为我的任务会万无一失的执行.....
可我的计划,却被毫无预兆地打乱了。
...
“你是我的保镖,该听的是我的命令。”
...
“你是怎么踏进这个圈子里来的?”
“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被人利用了?”
...
由始至终,我都认为自己唯一的使命是完成东家下达的所有指令,不论杀戮或是逼供,只要是被计划清除的人质,就绝对没有存活的余地。但当我记起那个被我视作“唯一”的使命,记起他们要她死的那一刻,我却发现自己的心脏与意志都在动荡不安。就如她所说,我是她的保镖,理所应当听从她的命令。这同样是不可逆转的使命,只是与“唯一”发生了冲突,两者只能择其一。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所谓的“最后一个任务”,只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看客们掷下赌注押定的一局游戏。他们把我安排在她身边,为的只是探测我的忠诚度,倘若最后我违背了命令,那么我曾经为他们付出的一切,就统统都会付诸东流。他们只把我当作游戏中最大的笑点,
那个将死之人,从头到尾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