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幻想.永恒之弦 第2章:莱妮丝.阿努.莱茵.伽拉姆

    晶历968.06.12

              一.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王堡9楼主卧室的彩绘玻璃，温柔地打在诺克提斯娇嫩的脸上，躺在床上的他侧了下头，没过一会，就掀开被子爬起，然后慵懒地伸了下腰，他感觉胳膊肘、腿到处都酸酸的，艰难地睁开眼，又觉得四周朦朦胧胧，前面有一个立式落地镜，于是他拖着软软的腿走过去，从镜面看到了自己全貌，但脑子里却冒出三个匪夷所思的问句——“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干什么?”

王子迷惘地看向自己手，盯了掌上的脉纹好一会，一道闪电般的颤动从心底发出，他肩膀抖了下，逐渐从神迷且荒唐的状态脱离出来。

诺克提斯回忆起昨晚杀掉使骸后的事情:

“先是昏迷了，意识像掉进了深渊，过了好久好久之后，被猛烈的痛意中醒起了一会，自己似乎看见了父王焦灼的脸和边上围住自己的伙伴们，一脸愁容的爱丽丝，不知所措的克劳德，满脸关怀的蒂法，自己应该躺在床上，被父王用治愈魔法治疗着，准确的说，自己并没有什么伤口，但就是痛，全身的痛，每一丝肌肤毛孔都在撕裂和变形的痛，啊，想起来了，那应该是使用魔眼时造成的创伤，不知道是身体内部的还是灵魂深处的，自己在对抗使骸使用魔眼的一瞬间，体内所有的魔力被极速吸走，脉络被绞成一团，但那时精神的兴奋把肉体的痛苦掩盖了过去——将肉体作为抵押交给了那魔鬼般的力量，因为我知道必须使用它。只是在那之后，我的身体被力量反噬，父王不得去治疗我诡异的身体——他看起来累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不断流下，而我，根本确定不了痛苦的来源，如果能知道痛苦是从何处而来，那倒还好，可以将痛感局限在那，但那痛苦是莫可名状的，像是附身了一样，牢牢地把控、腐蚀着皮肉，压在我胸上，盘聚在胸腔中，撕裂我的灵魂，似乎要把我一分为二或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那痛让我忘记了我存在的本身，然后痛晕过去!”

诺克提斯回忆后深吸了一口气，那魔眼的力量，他不想再用第二次，那种痛苦，简直让人奔溃。

在他回忆的时候，太阳逐渐升高，宽敞的卧室被照的明亮起来，一阵敲门声，三个孩子进到王子的卧室里。

“诺克提斯，你醒了吗？”

说话的女孩叫爱丽丝，她穿有红麻短上衣，粉色褶花裙，头上梳有两根可爱的麻花辫，人看起来很阳光，跑到王子身边。

“啊，爱丽丝啊，”王子又看向另外两人说:“蒂法，克劳德，你们也来了？”

穿着运动衫裤的是蒂法，是个萌萌的女孩，她鼻梁高挺，脸型柔美，杏核形状的眼睛很有神采。跟在她后面穿黑色背心的是克劳德，他长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下巴瘦削，眼神却很温柔，看起来有些胆怯的样子，他们、爱丽丝年龄都和王子差不多。

蒂法拉住诺克提斯胳膊说道:“是的，昨晚袭击事件后我们就来王堡看你，到这的时候，雷吉斯国王正在用魔法治疗并没有伤口的你。那时你痛的大嚎大叫，之后晕过去了，把大家都吓坏了！最后国王说暂时治好了，但你的身体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变化，他理解不了，那个，你现在感觉没问题吧？”

“现在没，但我那时候有大喊大叫吗？”诺克提斯知道自己昨晚很痛苦，但回忆的时候记得是强忍住，因为那种痛苦不是老叫嚷可以缓解的，而且他只记得一瞬间的场景，把其他都忘了，便这样问向克劳德。

“那个...”克劳德顿了下，然后认真地点了下头。

“好吧，可能我忘了，但我现在没有什么痛苦，除了有点酸酸的。”他扭动身体，发现回忆中的痛楚消失不见，就像暴雨之后天晴那种感觉。

“诺克提斯，听说你昨天一个人把超级危险的使骸干掉了，是那时使用魔法过度造成的吗？我们看你并没有伤口”爱丽丝说。

“也许吧，我释放了一次魔法后就痛得晕过去，后面不知道了。”

“就，就一招把使骸打倒了吗？”克劳德惊讶地问。

“诺克提斯好厉害，大家说都是你，才没让事态恶化。”爱丽丝边说边朝他举起右肘握了下拳，露出佩服的目光。

“额，”他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后脑勺，但很快想起了什么，紧张地转头问向克劳德，“你知道我的女官佩兰和那个雷诺情况如何？”

克劳德想了下答道:“好像两人中有一个伤重的，但都脱离了生命危险。”

王子听后松了口气，接着问爱丽丝:“你们昨天就睡在王堡了吗？”

“是的，国王让我们住这里一个月!”

“啊!你们不和父母住一起吗？一个月?”王子兴奋了下，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他知道克劳德和父亲住在王之盾部队，而爱丽丝的母亲依法璐娜伯爵负责路西斯经济业，她们一般住在时代广场的金融大厦；蒂法是里夫.洛克哈特公爵的独生女，也是王子的表妹，伯爵一家住在中部大陆，是里德、达斯卡等地区剑之队的管理者，他们回到王都也住在第七天堂，这一家酷爱美食艺术，第七天堂就是名下最富盛誉的别墅式餐厅。但蒂法和爱丽丝都很少来王堡，四人一起见面的机会只在偶尔的聚会上，据国王雷吉斯所说，“诺克提斯还小，这时候要以学业为重，太多孩子和他在一起会打扰他学习。”国王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如果四人在一起，那王堡将会鸡犬不宁；三人在一起，老师的课就上不下去；王子和克劳德在一起，两人就整天琢磨着如何找借口逃课；只有王子一个人时，他什么都干不了。因此父王让四人都住在王堡一个月的决定让他有点困惑，又有些兴奋。

“国王说因为你救了佩兰，也就是莱妮丝的姐姐，因此莱妮丝很感动，昨天从里德地区发短信说接受邀请，要来王堡教你魔法和学业，当然，莱妮丝也同意我们也和你一起学，虽然只有一个月”爱丽丝开心地说，她对将来和伙伴一起学习的日子抱有很大期待。

诺克提斯对爱丽丝笑了一下，心里轻飘飘地，感觉这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并对这种展开有些措手不及。

“呐呐，殿下，你打倒那个使骸的魔法是什么啊，这么厉害，连国王都不知道。而且听我爸爸说，那使骸非常可怕，比巨人还要高，七头九臂，龙的身子，还飞在空中，”

“额，蒂法，是蛇身人首，也没飞着，就是身形大而已。”

“那你是怎么打倒的啊，太神奇了，是不是什么特殊的招式，教我们下呗”蒂法很是好奇，她除了对美食，就是对魔法最感兴趣。

诺克提斯被蒂法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不由有些害羞，也有点自豪，但转瞬却想“那魔眼的副作用这么大，才不会告诉你们呢，否则让我天天演示，岂不痛苦到死?”

“其实呢，都是雷诺先生和佩兰小姐的英勇抵抗为主，先是雷诺大义凛然地与使骸搏斗，再是佩兰用魔法屏障阻挡怪物猛烈的进攻。他们接连消耗使骸的体力，我才能有机会，趁使骸最虚弱的时候，给它致命一击。”他认真地说，不时用手比划，好像真的一样。

“王子真谦虚”克劳德回道。

“那没有，我那招真的很普通，就是雷击魔法，现在表演给你们看看。”他说着和蒂法对了一眼，用手蹭了下鼻子，随手来了个“雷闪”击到她旁边的墙体。

这种魔法就是亮闪闪的，看起来绚丽，实际没多大攻击力，他喜欢给表妹展示这种杂技般的魔法，要的就是她传来那羡慕并敬佩的目光，然而，

“轰”的一声巨响，雷电布满了整个卧室，诺克提斯瞄见了蒂法惊恐的表情，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魔力如泄了堤的洪水，一并奔向他右手中，手部发出耀眼至极的光芒，伴随着的还有比昨晚回忆中更真切的撕裂感。

王子的手如带雷的大锤将坚实的墙壁砸裂，他前进的身子刹不住，一下洞穿墙面，摔在墙后侍从住的房间内。

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响起，蒂法三人围到王子边上观察情况，侍从们看后四处拿治疗的器具，有的跑出去告诉其他人...

王子的右手被雷电魔法反噬的像炭一样焦黑，爱丽丝赶紧用自己不纯熟的治愈术给他治疗，但很快魔力被他迅速吸走而虚弱地跪在地上。蒂法很后悔，克劳德手足无措，而诺克提斯不断抗拒着手中那撕裂的绞痛，他紧握手掌，扭动身子，拧着眉头，身体在疯狂吸收爱丽丝治愈术的魔力后，他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烧焦的皮肤逐渐修复，手里的血管和组织细胞变回正常状态，但恢复时的烧灼感比刚刚的撕裂感更痛苦，更长久，他蜷着身子，不断痉挛，而一个比肉体的痛苦更恐怖的念头浮现眼前——

这是只有魔法失控才会对术者造成的严重反噬，原本自己对魔力的控制比父王还要精准，但刚刚提用魔力的一刹那，根本无法控制，就像手不是他的手，身体不受大脑指挥一样，也就是说，现在自己可能无法正常释放任何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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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半个小时，恢复后的诺克提斯被侍从带到11楼皇家餐厅，与父亲雷吉斯单独吃早饭，国王在餐后要和他说使骸相关的情报和身体异常的事情。

对他而言，只要和父亲一起吃饭，就是死气沉沉的气氛，这也是他厌烦王堡生活的原因之一。

餐厅不大，只有一张方形的餐桌，上面有九套刀叉，干净的方巾，父子面对面坐着。

戴白手套穿燕尾服的侍从依次给两人呈上相同的食物，先是有薄荷叶的柠檬茶，1分钟后递上一小块芙蓉面包和分多种甜酱、果酱的酱料摆盘，3分钟后上一小杯香浓的热朱古力。

侍从有序准时地递上新的食物，都是量少但精致的美食:

一小碗路西斯炖蛋，上面浮着柑橘片和淡奶油、两根手指大的熏肉片、一小块方形烤乳猪肉片、几块酥皮羊角面包佐草莓果酱，最后侍从端上来一个以花束为盘的菜肴，那看起来赏心悦目，将各种水煮蔬菜夹在花束中，摆盘极好，可惜诺克提斯最讨厌吃这个。

两人安静地花了25分钟吃早餐，然后用餐巾抹嘴，在此过程中，一语未发，诺克提斯很讨厌这种要遵守贵族规矩的礼仪用餐:嘴巴不能张太大，不能跷二郎腿，用刀叉时还要惦记不能把食物掉在盘子以外的地方，那样不符合礼仪——即使这只是个早餐。

他时不时幻想以后和克劳德蒂法爱丽丝一起吃饭的场景:不需要那些穿着比绅士还绅士的侍从，菜肴一下摆上，肉食多倍，没有素菜，一大杯热朱古力，一大盘烤肉，四人一边聊天一边吃，不用拘谨，自由自在...

“诺克提斯，请把蔬菜束花吃了，你这样挑食会造成营养失衡。”

“啊，爸爸，这个花盆很漂亮，我想拿回家摆着。”

“你能换个借口吧？”

“啊！”王子扰扰头，露出烦躁的表情说:“中午，不，晚上吃三倍的素菜吧，怎么样，难吃的东西要一起吃，是吧？”

雷吉斯皱了下眉头，叹一口气，把儿子的素菜拿过来自己吃了。

过了半会，侍从收拾好桌面，给父子端上一杯柑橘荷叶茶，两人喝着茶水开始讲起正事。

“爸爸，听说佩兰和雷诺性命没有大碍?”

雷吉斯听后露出微笑，似乎很高兴儿子关心他人的安危，“差不多可以这么说，佩兰的右腿被砍断，但普通治愈术就能修复，她现在躺在堡内的医疗院里，同样在那的雷诺的身体受损较严重，医生只能勉强保住他性命，他应该再也用不了魔法了。”

诺克提斯听后眉头一紧，叹了口气，他想到事故的始作俑者，也就是使骸，但使骸按理说不可能在受水晶魔法保护的王都出现，更何况昨天的安保很全面，没有半点危险的预兆，便问:“为什么王都会出现那种东西，爸爸，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使骸闯进王都的消息，况且大家都说这次的使骸是最危险的级别，不会...”

“诺克提斯，我不想把事件归于意外，我的部队正在搜寻相关方面的情报。使骸应该是从高空掉下来的，而我的水晶屏障没有受到天空中的攻击——那种结界也不能被突破，这意味如果存在敌人，那么对方是在低于屏障高度的空中投放使骸，或者用空间魔法召唤使骸，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十分糟糕，意味着有敌人潜伏在王都，而且实力十分强大。”

“爸爸，难道是尼夫海姆，”

父子对了一眼，雷吉斯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而诺克提斯则快速回忆以前相关的事情，说:“我记得959年，是书上看到的，在纪念初代王的典礼上面，有一个用魔法扮成我们剑之队成员的人突然发动袭击，还释放出一个大巨人样的魔怪，有人称是使骸，但没有被确认，那次事件和昨天，”

雷吉斯扯动了下眉毛，飞快地说道:“是的，那次事件是有个匪夷所思的家伙，居然能轻易越过水晶屏障并佯装潜入，发动攻击，看起来应该对我们路西斯王族十分熟悉，我们怀疑过是尼夫海姆，但被史黛拉女王否认，而且我知道史黛拉绝不会干这种恐怖袭击——她既不需要，自尊心也不允许，而且就结果而言，因为对方袭击的时候正好被莱妮丝撞见!”国王说到莱妮丝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有些激动地继续说:“本来会引发大灾难的事件就变成了你书里讲的那场闹剧，据说那个侵入者被莱妮丝用肩撞飞，然后就逃了，之后再也没出现过，那时没多大损失就没去详细调查，那个不知名的侵入者也成为笑柄，但如果联系到昨天那场袭击...”

诺克提斯看父亲表情逐渐变严肃，就没细问下去，昨天的事态虽然没到最严重的地步，但还是死了好多护卫，王都已经几十年没有发生过针对王室的暗杀和袭击了，父亲的压力肯定很大。

“暂且不说释放使骸的幕后黑手了，诺克提斯，你的身体如何，老实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魔法能一下就击败那个让我来都要花点时间的娜迦王使骸，但昨天给你治疗时感觉不到你体内的魔法脉路，而且你的身体似乎会极快地吸取别人的魔力，这实在太惊人了。昨天判断你那魔法是消耗巨大的类型，但现在看来不只如此，你的身体——魔法的那部分似乎变了，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像换了一个人，而且后果很糟糕，就像你早上无缘无故的魔力暴走一样。”雷吉斯这样说，他前面想过秘密预言中“真王之力”的可能，但觉得还没到和儿子说相关事情的时候。

“爸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也许是魔法病吧，就是无法控制体内的魔力了，用治愈术和恢复术都没用，不知道有没有医生和专家能...”

王子和父亲又谈了十几分钟，他得知路西斯的医疗技术有局限性。爱丽丝的父亲加斯特博士是本国医疗领域的专家，他说能分析自己身体的仪器王国内并不存在，而莱妮丝这样的魔法大师也说他病情特殊，只有到西大陆戴涅布莱的首都才有治愈的可能。

戴涅布莱王国的医术和治愈魔法闻名遐迩，不仅有世界上唯一能净化及驱散使骸的“神使”魔法，还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以及被称为“医者之神”的代达罗斯博士，并且首都地处森林之中，风景独特，如仙境一般，适合疗养，这些都可以给予王子帮助。

只是，诺克提斯知道戴涅布莱在十年前就被同在西大陆的尼夫海姆攻占，现在是帝国的附属国，“这样没关系吗，去敌人腹地治疗?”，雷吉斯回答说戴涅布莱虽然被攻占了，但要去的首都仍处于中立地区（实际暗中反抗），这是政治抗衡后的结果。帝国虽然实力强大，但还并不能控制戴涅布莱全境，等于说戴涅的王室和史黛拉达成和平协议，从而保护首都地区的所有权，不过即使如此，大摇大摆去帝国领土边上也很荒唐，他们需要用隐秘的方式去。

治愈“魔法病”的事情很重要，关乎他日后的使命与世界的命运，因此冒多大风险也是必须的，更何况戴涅和路西斯一向关系友好，对方王室已经暗中发出邀请并秘密准备迎接他的到来。

去戴涅的时间被定在一个月后，在此之前，诺克提斯蒂法等四人要在王堡接受莱妮丝的教学。

莱妮丝昨天从里德赶来，将于今早10点与父王单独会面，然后签订王室教师的工作合同。

诺克提斯在谈话中还得知应莱妮丝的要求，王堡里原来的教师们都被安排到外面的学校和研究机构去了——用解雇来说显然不太好，莱妮丝将是王子唯一的老师。

而他中午就要和蒂法三人先去医疗院慰问雷诺和佩兰，在那里与莱妮丝见面，吃顿中饭，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诺克提斯很兴奋，他希望自己能劝莱妮丝让自己天天不吃蔬菜，和朋友天天一边玩一边学，每周一次旅游，最好住在外面不回来，雷吉斯也是这么说的，“莱妮丝很年轻，27岁，应该比我要和你们这些孩子谈得来”。父王最后一句话——“不过她有个小毛病，洁癖类似的完美主义...”让他心中出现一种奇怪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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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莱妮丝总是被人误解，世上流传她性格多变、复杂、诡谲，行为怪诞等等说法，不同的人对她可能有产生截然不同的认识。她对这些深感无奈，觉得自己只是个思想纯粹生活简单的女人。

时间追溯到她过去:

7岁前的莱妮丝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经常患各种折磨人却不是非常严重的病，这导致她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看窗外花园的贵族孩子们玩耍嬉闹，当时的她忍受着各种不能理解的病痛，沉默寡言，只有佩兰和当时还是王储的雷吉斯安慰和照顾她。

到了7岁那时，情况更加糟糕，她患上一种前所未有的病——“魔法脉络排斥症”。

有魔法潜力的人体内都具有名为魔法脉络的特殊回路，脉络以肉眼不可见的形态布满全身。要使用魔法除了脉络还需要魔力，而王家血脉中只有少数人到了一定年龄体内会生成魔力。

魔力通过脉络传导，与肉体构成回路，最后通过肢体以魔法的形式在体外激发出来。一般情况，魔力在脉络中的流动是可控的，不会发生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危险情况。

莱妮丝从7岁开始体内产生魔力，但她的魔力对脉络发生了严重的排斥反应，好像器官免疫过激那种排斥反应一样。

反应在每天中午爆发，那时她不管将魔力运到哪里，魔力都会主动攻击脉络，引发全身性的疼痛，用莱妮丝的话说:“就好像在体内引爆一颗颗手榴弹似的”，她希望魔力耗完就可以结束，但魔力每过一天就会主动生成；她希望魔力将脉络破坏殆尽就不会引发排斥了，可惜她的脉络总会离奇地自动修复；她希望麻醉可以解决，但这种病不是生理上的，当时没有对魔法脉络神经系统的麻醉技术。

一般早上身体会生成魔力，中午开始爆发几个小时，把脉络破坏殆尽，下午脉络又开始恢复，然后到第二天早上身体重新生成魔力，就像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为此她远赴戴涅布莱去治疗，可惜那里的医生对此也束手无策只能保守治疗。

她当时每天都很虚弱，遭受折磨，认为命运对自己就是漫长的摧残，甚至一度想寻死。

但她没有被命运击倒，因为她有一颗炽热的富有生命力的灵魂。莱妮丝有一种罕见的天赋，是对自然、规律、艺术、文明，或者说对“美”的一种嗅觉和追求，不仅是对世俗世界的，更是在精神领域的，尤其在数学方面。她比常人更能用心灵体会事物中深邃的部分、隐秘的情感，这种莫名的天赋让她对世界本身产生一种热爱以及渴求，她想去了解世界的美，自然的美，文明的美，规律的美，但桎梏她的现实是病魔，她没办法离开病床。

在戴涅布莱疗伤的时候，她的心灵在痛苦中重生，她对“美”的期盼与追求成为精神力量的源泉，随着精神力的不断壮大，她开始独自寻找战胜病魔的方法。

病魔来源于魔法，因此要解决也许有从魔法原理入手，可惜能够给她建议的人几乎没有，她只能从浩渺的书本典籍中寻找，读书成为她唯一的乐趣，她埋头于文字的海洋中，寻找自己病因的蛛丝马迹，而实验成了她最有效的实践手段。

魔法脉络因人而异，数量、属性各不相同，因此她只有靠自己摸索，实验。

当时给她当护士长的是一名叫代达罗斯的青年贵族，据他描述“她每天专研那些晦涩难懂的魔法书籍，很多是古人传下或从史前文明发掘而来的书，里面有无比抽象的理论和难以捉摸的概念，甚至有些是以未知的语言书写，用颠倒错乱的时间线叙述，像天书一般，就连当时最优秀的魔法专家也不能破译。但她似乎能从里面发现无穷无尽的奥妙，并日复一日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刚开始的时候，病症不但没变轻反而更加严重了，她的头发一天一天脱落，身上长出狰狞可怖的斑迹，脸上溃烂一片，全身散发恶臭，当时人们都以为是死亡的前兆，只有我相信那是她在与死神做拉锯战——事实证明她坚持到了最后。”

那段时间，她从书籍中发现魔法领域里有一片无人踏足的广阔世界——科学与魔法的结合。原本为找治疗方法而研究的她逐渐将研究本身当成一种享受，为探索出新的魔法原理而欣喜若狂，甚至忘记了身体的痛苦，并坚持用实验来证明自己的结论。

病魔越摧残她，她越痛苦，对魔法本源的渴望就更进一步，因为她认为魔法也是一种美，一种规律的美，就像她最喜欢的数学之美一样。“万物皆有因”——她这样认为，坚信只要自己探索出病魔的本源，就能通过思考、论证、实验去击败它，她要将自己的皮肉、脉络、身体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意识下。

时间过去3年，也就是莱妮丝10岁的时候，她战胜了病魔，并将身体改造一新，当时她说:“当我治好魔法脉络排斥病的那一刻，我真正地做到了——认识我自己!”

3年的挣扎，莱妮丝认识到自己真正的追求——“寻求真理”。

但回到路西斯王都的莱妮丝已经是个头发掉光，全身都有病症痕迹的丑陋姑娘，除了雷吉斯没有人愿意和她玩，她发现的魔法原理没受到大人重视，而她的治愈也被当做是戴涅布莱医生们的功劳。但这不影响她，因为她已经发现自己的追求和普通人截然不同。她没有消沉，而是进一步追求魔法的真理，并从中得知那真理的作用——天使的外表、神灵的力量、无上的智慧，一切都是她追求的美，于是发明一套在当时人看来荒诞不经的特训方式来证明这一点。

她从10岁开始到17岁每天都进行自己独有的特训。

特训项目很简单，先100个仰卧起坐，再100个俯卧撑加100个深蹲，最后用魔力做动能去练长跑。

这是她基于自己的魔法特性而量身定制的计划，被她自称为健身，当时听到这个词的王族孩子都嘲笑她脑子有病，连佩兰也说她异想天开，只有雷吉斯支持她锻炼。

但莱妮丝这样特训7年之后——“从10岁到16岁，在这7年时间中我没有丝毫的懈怠，风雨无阻，日复一日的坚持特训。刚开始时，我每天跑1公里就累了，后面慢慢加到2公里、4公里、5公里、10公里、50公里直到用魔力能围王都跑一圈。结果是我头发重新长得金长直，皮肤也变得洁白无瑕，然后就被别人称为美少女了。”

恢复活力的她有段时间又碰到了困惑，就是她肠胃变得不好，经常闹肚子，身体感觉被某种东西禁锢了。好在来路西斯交流的代达罗斯给予了帮助。原来是她16岁特训成功后为庆祝身体完美而荒唐了一年——暴饮暴食，随心所欲地放纵。找到原因的莱妮丝立刻制定计划改变生活方式，她结合各种科学又研究出3套新理论:

——“营养学”，就是通过健康的膳食搭配让身体处于健康状态，营养成分表就是其发明之一，她的理论得到洛克哈特家族的认可，第七天堂就是为实验营养、健康的美食文化而成立的。

——“素食主义”，在后面的时间，她的饮食逐渐从肉类转向素食，并从中感受到了乐趣，认为“蔬菜是上帝给予最美味的食材”，而成为素食主义的先驱。

——“肌肉锻炼法”，照她的说法，科学的肌肉形态对近战魔法有很大加成。到底，莱妮丝的魔法修炼与所有人都不同，是靠这种“肉体改造”增强的。

当然，伊欧斯星球各国家的科学是支离破碎的，这是莱妮丝创造的前提——没有营养学、健身学，因为他们，也就是“现人类”的科学源自“史前人类”。

六神被星球的人当做至高无上的存在，它们创造的第一代人类被称为“史前文明”——然后因战争毁灭。而现人类是第二代，各国都从史前遗迹中找到科学资料，直接利用，但遗迹是残缺不全的，这导致现人类的科学处于不平衡的状态。

莱妮丝能发现新的领域是因为她有很强的逻辑能力、抽象思维——数学天赋，这让她有坚实的基础去探索真理。常人都是为了魔法和制造兵器去学数学、科学，但她是反过来。

成年后的莱妮丝和雷吉斯、爱丽丝母亲、蒂法父亲组成四人小队（注:他们自称霹雳组合），在前任国王还位的时候，一起去外国旅游考察。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一边旅游一边探索真理，时而对雕塑绘画感兴趣，时而对自然科学感兴趣，时而对音乐感兴趣，时而对经济政治感兴趣，时而对人类的终极意义感兴趣。

她有一双善与发现美的眼睛，在旅游中感受各国风土人情，文化艺术，并结交志同道合的伙伴，最终她确认了自己的使命——研究数学。

这在别人听起来很荒谬，但她认为非常合理。

“数学是一种规律，属于科学。而魔法虽然表面上与科学对立，但实际是一种更高维度的科学，魔法与科学是矛盾的统一，都是真理的表现，而数学则是它们共同的基础”当时的莱妮丝这样认为。

事实上，她10岁时战胜病魔的巧妙办法，正是她从几何原理中悟出的。

无论是数学还是魔法抑或其他事物，都是她在精神世界里的归宿，并不是因为有用而去研究，而是纯粹的热爱，这种纯粹性是超越世俗的，不为名利功勋。但她本着女孩的天性和善解人意的情商，也在意优雅的气质、美丽的形象与贵气的生活——她很轻易得到了这些，因为她研究的事物本身带给了她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让她可以不用化妆就能保持精灵一样的肌肤，不用太认真就能赚取大量的财富，不用为王室效劳，王室和社会主动给予她地位和荣耀。

就像16到17岁那年，她那女性的虚荣心和人类独有的贪婪也在她心里作祟过，但她本身的外在条件让那些事物黯然褪色。

她喜欢美丽的衣服，美丽的鞋子、包包，但最后发现不管穿什么自己都是一样的美；她依靠魔法换来的钱足矣让她买几十辆跑车，住最好的房子吃最好的事物。

她不久就发现世俗的快乐虽然让人幸福，但不如精神的享受来得自由和愉悦。因此莱妮丝追逐物质生活是有限的，有节制的:喜欢却不迷恋。而埋头研究知识的时候，扎在房间一个礼拜一个月的时候，当她醉心于专一事物时，其他事情可能都不在意。

从以上几点看来，莱妮丝的世俗和精神世界并不是矛盾的，两者没有那种猛烈的冲突迫使她陷入与世隔绝的状态。她喜欢人类，只是对普通人的行为不感兴趣，比如战争，比如贵族“矫揉造作”的那些条条框框，比如忠心、对六神的虔诚这些俗世道德:

958年7月她和剑神激烈战斗过一次，至今无人所知；

在尼夫海姆，她因志同道合与史黛拉、帝国王子一起研究经济学，但随着创立的金融模型被神罗公司用在战争领域、王子对史黛拉的弑逆与政变，她又与帝国为敌，而现在仍和史黛拉保持关系；

在戴涅布莱，她不是六神教一派，却整天和反宗教的首相马杜克争辩，而在教马杜克女儿露娜弗蕾亚的短暂时间里，她又说马杜克是世界上最智慧的人...

她这些异常的行为处事让伊欧斯的人们能靠近她——大多被外在吸引，但只有雷吉斯、史黛拉等少数人能进入她内心，她与人们若即若离，她身上那些模棱两可、模糊不清的性格特点，一会让人觉得她天性率性洒脱，无拘无束，一会又让人觉得是个固执己见的完美主义者；一会让人觉得她这样埋头研究的学者是很有信仰，十分虔诚的；一会让人觉得她毫无信仰可言。

但莱妮丝就是这样的人，性格既复杂又简单，她只是个对真理有纯粹热爱的怪人。

可惜的是，此时的她不知道——在六神之上，“不可视之域”有围绕她的阴谋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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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10:00 

王厅大殿位于王堡的最高层19楼，莱妮丝将在这觐见雷吉斯国王。

她走过长长的柱廊、画廊、镜廊，到隐在角落里很不起眼电梯中，坐电梯到王殿。（注:这是王族伽拉姆的风格，不让古典风格被现代事物掩盖）

对妹妹一事的感谢、对王子击倒使骸能力的好奇、和雷吉斯国王的“老朋友”关系是她从里德回来的三大理由。（注:霹雳组合之间的昵称）

19楼的王殿金碧辉煌，似乎是把一个剧院搬到顶层来。

高大的殿柱支起雄伟的穹隆，到处是浮雕和壁画，置身于此，感觉四周是金色的海洋，恢宏壮丽。

中央是高高盘旋的水晶阶梯，大约高3米，上面左右共6个大臣的水晶宝座，于王前侧呈阶梯状坐落。

这些座位晶莹剔透，华丽非凡，中心的王座两边还有栩栩如生的历代王浮雕，浮雕姿态各异，严肃端庄，虎虎生威。

雷吉斯坐在王位上，他有一头飘逸的银发，左边烫出了一小绺突出的发丝，似乎像龙的角一般；他面部脑门宽大，眼窝深邃，眸色湛蓝，神情稳重，嘴边的须髯打理得整齐利落，身穿皇家袍式的西装，腰板很直，呼气吸气都散发出一种高贵的风度。

随着护卫的开门声，莱妮丝从正门缓缓进入，她双腿颀长，体型完美得如同女神的雕塑，脚上的黑晶纹高更鞋让她看起来有187厘米；除开高挑的身材，她脸型柔美，鼻梁很高，额头圆润，下巴较瘦，肌肤如沐浴后的精灵般白的剔透，那一身爽利的紧身西服更显示出她的英姿飒爽。但这些都没有她那披搭在肩部的金色长发显眼，似乎每一根头发丝都有醉人的气息，据说碰见她的路人，没见到面部，光是看到头发都可能呆一两秒。

“尊敬的雷吉斯.路西斯.伽拉姆国王陛下，能再次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莱妮丝说时，微微屈膝，抚胸致意了下。

雷吉斯身子前倾，开心地说:“好久不见了，老朋友，不用多礼，我们就昨天手机里的谈话继续好了。”

两人在昨晚就用手机交流了情况，也就是关于王子的事情，所以很快就进入话题。

雷吉斯想知道莱妮丝在尼夫海姆和其他地方接触到的人事情况，这对路西斯的战略部署有很大的参考意义，尤其是使骸方面。

“陛下，首先我想说明，史黛拉不可能参于昨天袭击王子的事件，道理很简单，”莱妮丝用充满自信的语调说着，昂了下头，“除非她疯了。”

“...”雷吉斯尬笑了下，他知道莱妮丝只是半开一个玩笑，史黛拉不是一个“恶人”，要不然莱妮丝早就加入军队一起反抗尼夫海姆了。

在雷吉斯眼中，史黛拉可能比莱妮丝性格更复杂一些，但她的本性和他们一样，是希望世界更加美好——追求正义，只是处于不同的环境和立场而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更何况对王者而言，尊严是很重要的，尊严与信念有关，他和莱妮丝相信史黛拉是一个有底线的女人，不会通过恐怖袭击来夺取利益，因为那与史黛拉的本意是相悖的。

莱妮丝说:“但使骸毫无疑问的尼夫海姆投放的，只有他们的魔导飞艇能从高空攻击。”

“你的意思是，他们用我们共同的敌人——使骸来攻击我们?他们能控制使骸?可你不是说史黛拉，”

莱妮丝说:“我来阐明一点，现在的尼夫海姆存在两派，以神罗公司为核心的神罗派与以史黛拉为首领的贵族派，而议会大半被神罗派占领。也就是说，史黛拉的权力是受限的，她无法对所有的行动负责，她根本不知道昨晚的袭击。所以我个人觉得，我们的敌人应该是神罗公司。”

“你能详细说明吗？”雷吉斯皱着眉头说，在他印象中，神罗公司是近几十年从尼夫海姆崛起的，它前身是军火集团，但现在随着壮大也投入各种制造业、服务业、娱乐业、地产、铁路交通，在尼夫海姆的口碑和发展都越来越好，深受尼夫海姆民众支持，很难将它与恐怖袭击关联在一起。

莱妮丝咽了下口水说:“由于尼夫海姆的地缘特性和国民文化的特点，所以这个国家只要发展起来，就必然产生一个超级公司去统治经济体系，这就是我以前说的——金融集权、自然垄断，正巧那个公司就是神罗而已。神罗随着壮大，利用金钱不断侵蚀尼夫海姆贵族的权力和控制力，比如买通议会代表和垄断重要产业，当女王回击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现在已经是市场和资本的世界，也就是现代化。尼夫海姆的国体是从史前文明学来的君主立宪制，他们有一整套比我们更完善的立法、司法、行政互相制约的政治体系，但神罗利用这套体系的漏洞逐步蚕食国家，到现在已经成了参天大树。史黛拉必须从全局考虑，她无法直接对神罗动手，这样造成的动荡难以承受，从结果而言，尼夫海姆的民众选神罗前总裁亚丹当首相，就可知女王的处境不妙。而神罗最危险的在于它的文化基因——它是卖军火的，它的核心产业是研发魔导武器、军团，因此它会很自然地去发战争财，以前的战争就是如此。”

雷吉斯点点头，说:“看起来是个潜在的威胁，如果放任其做大，这个神罗有可能裹挟民意发起对我们本土的战争，但是神罗和使骸有什么关系？难道神罗在研究出魔导技术后还研究出操控使骸的办法?”想到这里，雷吉斯心中惴惴不安。

“我之前对此也很好奇，那时给史黛拉当过几次密探，潜入神罗一些外包研究所，就是那种名字不是神罗，实际是神罗的人在里面工作的那种避人耳目的地方。我发现一个叫宝条的男人，他表面是神罗医药分部的总经理，却在那儿研究使骸，而且我听到了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名字——使骸与人体双重胚胎嵌合技术，后面我查不下去了，但想想就知道这帮家伙在干嘛。那个宝条长得一张鳄鱼脸，看着就是个恶心的变态，所以昨晚袭击的幕后黑手他可能性最大。”

“...你有神罗做这种实验的证据吗？”雷吉斯心中突然起了一种想法，想让神罗公司名誉破产。

“没有，怎么可能有啊，表面那研究所和神罗一点关系都没有，神罗可是最会操控舆论的，不会犯那些低级错误。”

“莱妮丝，神罗还有可疑的人吗？”

“要有的话，就是现任医药分公司总裁萨菲罗斯和首相亚丹，亚丹是个油嘴滑舌的男人，辣眼睛的发型长得和癞蛤蟆一样，感觉没什么真本事，就是个狡诈的政客，应该没胆干这事。而萨菲罗斯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暂时没有发现他的可疑之处，但你知道，这样的人最可怕，但我也不希望他是那种幕后坏蛋。”

“啊?”

“没什么，这男人长得又高又帅，我不想与他为敌而已。”

“...”

雷吉斯尴尬了下，咳了一声，说:“刚才的话还请严格保密，因为我们和史黛拉都没到与神罗全面对抗的时候，我会派剑之队潜入尼夫海姆暗中调查。”

两人对神罗公司的谈话不了了之，转而到对诺克提斯的教育上。

国王认为路西斯的处境很不秒，随着他自己的衰老，魔力的减弱，与神罗和使骸对抗的平衡会被打破，可能是10年后，也可能是15年后，因为只有魔法能对抗魔导部队和使骸。而路西斯真正能使用魔法的人只有王子蒂法爱丽丝和克劳德四人，其他人的魔力都源自国王身上。可以说，王即是国，国即是王，诺克提斯肩负路西斯的命运。

莱妮丝也知道万一诺克提斯能力不够的话，那意味怎么什么，她不想肩负拯救世界的责任——那不是她的使命，但也不会坐视不管，因此对国王说自己会倾囊相授，不把王子培养成能力挽狂澜的精神和魔法都强有力的男人就不会辞去教师一职。

不过雷吉斯最后对王子的描述让她感觉一丝不妙，“我儿子天赋很好，人也很聪慧，只是没有毅力，除了早上不会赖床以外很是慵懒...对了，他很讨厌吃蔬菜，生活方式不健康，希望你能帮他改一下。”

莱妮丝听到讨厌蔬菜四字，愣了半会，自言自语:“这真是最糟糕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