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卷飒】《神树》六 微末日废土向 西幻
卷二·献祭
图书画的很潦草，简略。
以一株小树苗的理解能力并不能剖析多少东西出来。
飒只看出，这是一个有关神明，信徒的故事。
神明慈悲，向祂的信徒们赐予无尽福泽，将他们从地狱里救出。神明却遭到成倍的反噬——祂被污染了。
原因却是祂的信徒不满永生，想要索取更多力量。于是，他们想到了他们的神。他们所尊敬的，信奉的，无与伦比的，给他们带来永生的，神。
沾染污秽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断地朝神涌去，最终，神被污染，然后——毁灭。
“你看，人类就是这样贪婪的物种。”
图书的最后一页的页脚写着这样一句话，笔锋凌厉。
但飒看不懂人类的文字，他也不想去问壳，只好默默的记下它们的形状，等到有机会时去问其他人。
飒看完了书，把它工工整整地摆到桌子上，然后坐姿端正的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壳。
——他该回去了。
但是壳在认真的整理资料。
飒没去打扰他，只是目光认真的看着。
兴许是目光太过灼人，不一会壳就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抬头问他：“要回去了吗？”
飒点点头：“很久了——”
再不回去，他就要发现了……
“走吧，我送你。”
“谢谢您。”
“不客气。”
苍白的冷光反射到坚硬的大理石面上，长长的走廊和偶尔出现的黑色大门仿佛过眼云烟般出现在飒面前，然后又消失。
飒有时候会觉得这是一场梦。
他光怪陆离又荒唐至极的幻想。
为什么会有试炼？
为什么会有信徒？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什么，是神树？
飒想不通，他像一个异类，与世界格格不入。
只有他，只是他——是异类。
肩头被手指轻轻点了点。
飒恍然回神。
抬头，已经到了卷的房间。
“进去吧，他没回来。”
飒迟疑了下，抬脚缓步走进去。
他现在相信了之前壳所说的话——“而且也很会观察你”这句话是真的了。
而且……而且……
飒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他转身看了壳一眼，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好奇怪……
壳勾了勾嘴角，看着他进了房间，才转身往回走。
那个如影子般的女孩又出现在壳身边，那身暗色的衣服被换下了，她现在所穿的是一身很普通的宫廷侍女装。
“大人，还继续跟着他吗？”
“不用你跟了，我今天透露了太多东西，他这会儿戒备心应该很强。唔，殿下估计也会派人来盯着我们，让华去。”
“大人，神树——”
“嘘，”壳抵住她的唇，“不得妄议。”
“回去。”
小宝乖乖的跟在壳身后，回了藏书阁。
“大人……”
“陛下现在心力交瘁，眼下各大势力交错，千丝万缕。人人都盯着殿下，我们主动示好，他应该戒备的。”
“最近‘业’出现的越来越多了，前日树露镇死了一镇子人，全是‘业’。”
小宝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认真倾听。
“小宝，过些日子我送你出去，好不好？”
“不要。”
壳叹了一口气：“神树降临，毁灭新生。这里，越来越乱了——”
话音未落，城堡地面突然小幅度震动起来。
*
半小时前。
卷卧室。
飒进房间后就安静坐到之前的椅子上，一直等到卷回来。
卷进了的房间，脱下了那件因去面见陛下而换上的正装外衣，熟练的挂在里屋衣架上。
飒看见了他黑色的衬衫和同样黑色的眼。
他仰起头，叫了一声：“殿下。”
卷“嗯”了一声，向飒走过去，低下头，与他对视：“要吃点东西吗？”
其实飒更喜欢扎在土壤里吸取养分，但是他现在有点饿了——他已经两天没有吸取养分了。
于是飒点点头，说：“要。”
卷唤来一个侍女，交代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侍女端着一个托盘放到飒面前的小桌上。
飒看着它——那是一盘黄色的糊状物，溢着浓郁的奶香，上面点缀着红色和绿色。
“那是什么？”
“土豆泥。”
“哦。”
食物香气愈发浓郁了。
现在飒明确的感受到饥饿了。
他用勺子挖了一勺土豆泥，小口小口的吃——食物太烫了。
因为食物太过美味，盘子不一会就空了，只留下几抹绿色。
飒盯着那几片绿叶，内心挣扎，实在不能下嘴。
这算是残害同类吧……
卷托着腮看飒进食完，最后盘里只剩下几片蔬菜了。他挑了挑眉，开口道：“挑食？”
飒：“……”
“嗯。”飒屈辱道。
卷张口还想说什么。就在此时，地面轻微的震动起来。
餐桌的瓷盘和银勺轻微的震动，偶尔相触发出清脆的鸣响。
飒无措的看着卷。
卷蹙着眉，一把抓住飒的手腕，快步把他往中央花园带。
“平原地区一般不会有地震，偶尔会有余波，但这次，持续的时间很长啊，除非——外面出事了。”
卷人高腿长，这会儿几乎是跑起来了。飒被他抓着手腕，才勉勉强强跟上他。
他急促地喘着气，说不出一句话。
整个走廊只回荡着哒哒的脚步声和飒越来越大的喘息声。
到了中央花园的时候，小幅度的地动还在持续，过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这时，一个骑士穿着的人从走廊里小跑过来，来到卷身边朝他耳语几句。
飒认出了那个人。
——是骑士长。
飒有点害怕的往卷身后缩了缩——他还记得那晚的事。
血月
审判。
深红一片。
卷安慰性地拍拍飒的头，低声道：“我有点事，你在这里等等我，好吗？”
飒点点头，看着他和那个很凶的骑士长往另一边走去。然后，等着他们走的稍微远一点的时候，飒偷偷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