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下雪（三十一）

三十一

 

万延二年（公元1861年）二月，天皇从谶纬之说，诏令改元“文久”。

文久元年（公元1861年）三月正是乍暖还寒时候，樱田门外之变已经过去了一年。秋叶流宗家高桥南带着竹下院的少女们来到了墓园，凭吊先师和死去的伙伴们。

“秋元老师虽逝，但他匡扶社稷的理想犹存，我等当继承秋元老师的衣钵，尽力守护国家。”高桥南正容训诫道。

前田敦子补充道：“安藤老中‘公武合体’之方针开始正式部署，为免樱田门之祸重演，从今天起我们竹下院将参与安藤老中的护卫，大家这些日子的苦练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了！”

高桥南说明道：“安藤老中出行时，我们竹下院派五名弟子随行，由我和あっちゃん轮流带队，大家平日的训练也不可松懈。”

前田敦子一直看着秋元康的墓碑，默念道：“只要是老师和小南的愿望，我都会做到。” 小嶋阳菜也是另怀心事，不知道那只栗鼠会不会回江户来。照理说优子不会做这种不明智的事，但是她又一向胆大包天，谁知道会不会有惊人之举呢？小嶋阳菜既想见到那人，又怕她真的自蹈险地，一时心乱如麻。

 

鹿儿岛的秋叶流澄月院中，少女们正在进行紧张地比试。渡边志穗的伤势将养痊愈，主持了这次全院的比武。柏木由纪连胜同期的佐伯美香和高城亚树，好整以暇地观察着下一场的对手。

后辈中，麻友、爱佳等人都已落败，只剩下菊地彩香还在苦苦支撑。又战数合，场中的两人同一式“卷枪”攻向对手，菊地彩香还是慢了一拍，先被击中。

“仓持胜，菊地也辛苦了。”渡边志穗判道。半年下来，众人武艺都颇有长进，渡边志穗身为澄月院道场师范，自然心中欣慰。

“由纪觉得怎么样？有把握吗？”片山阳加坐在柏木由纪旁边，小声问道。

“这个嘛，谁知道呢～”由纪回想着以前见过的渡边志穗的剑术，故作轻松地说完，起身下场。

“明日香还需要再休息一会儿吗？”由纪竹剑拄地问道。

仓持明日香拭了一把汗：“由纪刚才赢亚树茶也不轻松，不用客气。”

“既然如此，”由纪挥剑道，“我来了。”

 

麻友和小伙伴们认真地看着场中的酣战。菊地皱眉道：“奇怪，为什么柏木前辈不用‘神速’呢？”

平嶋夏海闻言也奇道：“说起来确实是啊……刚才和高城前辈打得那么辛苦，都一直没有用‘神速’。”

“由纪姐是在考验自己，‘神速’已经成为枷锁了吧，要超越现在的自己，所以放弃最厉害的武器。”渡边麻友聚精会神地看着由纪手中竹剑划出的轨迹，“不过要和姐姐比试的话，还是必须要用的，所以现在也可以说是在蓄势？”

多田爱佳一把揪住麻友的脸蛋，吐槽道：“你又知道了！”

仲川遥香惊呼道：“做到了！柏木前辈赢了！”

“诶？我还没看到啊，都怪你！”麻友转身向爱佳发起了攻击。

 

渡边志穗解下手腕上的玉叶，看着站在对面的由纪说道：“从今天起，由纪正式成为澄月院内长堂弟子。来吧，让我看一看，你的实力！”

由纪面色沉静如水，行了一礼，出手时已在渡边志穗身后！好几人不禁惊呼出声，谁也没想到半年间由纪的“神速”已经精进至此。渡边志穗的反应也是极快，转身的同时竹剑下劈，和由纪的竹剑撞个正着。由纪一击不中立刻纵身换位，重组攻势，渡边志穗也是以攻对攻，两人全是进手招数，场边众人看得目眩神迷。

渡边麻友大概是最紧张的人，两边都是她要应援的人啊。那两人以快打快，别人难免有看不清的时候，而麻友却是尽收眼底，看到危险的剑招不由得担心起来。也许是受了这两年经历的影响，两人的剑术比起当年在竹下院时都凶狠了许多，消耗也更大。渡边志穗剑术略高一筹，柏木由纪身法占优，两人势均力敌，眼看无法分出胜负，几乎是同时选择了硬拼！

渡边志穗的横斩走了一条诡异的弧线，与柏木由纪的竹剑交击，双剑同时折断！旁观的众人，特别是麻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真怕她们收不住手，打出什么损伤。

柏木由纪一怔，她是当局者，清楚地知道，两人的竹剑虽然看起来是同时折断，但其实是有先后之分的，原因也并不相同——自己的剑是先被斩断的，前辈的剑是因为之后用错了力道而折断的——这又是为什么呢？不过不管怎么说，确实是输了呢。

渡边志穗面现遗憾之色道：“终究是恢复不到以前了……由纪请再接再厉吧，我等着你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