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是段小楼,饱经挫折却努力的活着
霸王的故事
几千年前,垓下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垓下兵围,全军覆没。四年的楚汉之争,楚军败了。当年的兄弟,有的尸首异处,有的身处敌营,而自己的妻子自刎于营中,爱马也再也无法迈开的四肢,前路是一处绝处。悲从中来,项王再也无法忍住内心的痛苦,放声悲痛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唱罢,并自刎于江头,鲜血染红了江水。
一名削瘦老者站船头的一角,怔怔地望着对岸的霸王,几株垂着头的枯草,毫无生气前后摇摆,最终被马蹄踩进泥坑。
几十年后,这里是另外的一番景象,百草丰茂,洪波涌起,生机勃勃。几十年后,老人向江东父老不断地复述这个场景,往日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乌江自刎,饮剑帐中,和其悲壮,何其惨烈。后人为了纪念这位这位悲壮的英雄,用以《霸王别姬》这曲来怀念他,于是,人们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个人终究无法与时代的潮流相对抗,霸王终究淹没在了历史的潮流中。
中国电影的故事
在中国的电影史上,陈凯歌执导的《霸王别姬》是一部不可忽视的经典之作。
电影根据李碧华的同名作品《霸王别姬》改编,结合中国传统京剧《霸王别姬》进行了艺术化的演绎,最终斩获金棕榈奖。
在影片中,通过讲述二个男人在中国传统戏剧中相遇,相识,相爱(段对程为兄弟的怜惜,程对段为女子般爱慕),相互伤害的故事。它深刻揭示了人性的复杂性和命运的无常性,以及人在时代潮流中的无力性。
男主角段小楼自幼在在戏班子长大,他的人生几乎就是与戏相关,不断地学戏,唱戏,再学戏,在唱戏。他性格豪爽,刚强,却内心软弱。
身为大师兄的他,他会呵护着小师弟。从最开始程蝶衣练习唱戏的基本功开始,他知道小师弟受不了那样强度的训练,他会乘师傅不注意时踢去师弟脚底的砖头(有人会觉得这是出于一个师兄对于小师弟的呵护,但其实也为后来程蝶衣对师兄生出一种朦胧的情愫,以及后戏中更多的情节留下铺垫。
当他看到小师弟受不了练功之苦,逃离戏班时,他没有阻止小师弟,而是留下了流水。他是同情小师弟的,但同时也满怀着自己对自由的向往,但他没有这个勇气,选择逃离,也隐喻了他日后委曲求全的生活状态。
当戏班经理来挑选《霸王别姬》的角色时,在面对戏班戏份将泡汤的情况下,他用一杆烟枪,捅破了小师弟心中对性别的认知,终于将那句“我本师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唱对。(我想看到这里,许多的观众会如我一般生出好奇烟枪的作用。会觉得为日后程蝶衣演虞姬垫下铺垫。但是,再往后看,你也许会有不同的思考。
当他第一次到张公公那里演出《霸王别姬》的时候,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成为英雄的梦,尤其是当他在张公公那里看到那把宝剑的时候,他热血的心激烈了起来,一句“霸王要有这把剑,早就把刘邦宰了”。正如他在戏中演霸王,在生活中也想做自己的霸王。
当他被四爷指出其霸王脚法的错误时,面对京剧大家,他一句“你是大家”,便表明其对戏剧的看法,他也开始逢人说话,委婉求全。小楼确是一平常人,戏剧于他不过是谋生的技艺。
当他选择菊仙直面师弟的质问时,一句“不疯魔不成魔”,便表明他对于戏剧的看法,以及无法接受师弟的情感。他是俗世的人,他不可能接受大众异样的目光,他有着平凡人正常的需求。
当他为了救师弟的时候,他唯诺和无助的嘴腔,俨然显示着霸王不得不向权贵低头,但其同时也是有血有肉的。这也昭示着他只是戏中的霸王,不是生活的霸王,理想与现实是有着差距的。
当他文革为了自保的时候,他不得不当众揭发蝶衣,又与蝶衣划清界限,他的内心挣扎着,撕裂着,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为了生存,何其艰难,何其痛苦。此时的小楼,再也没有霸王的风骨,他无法做到霸王那样拔剑自刎,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一个普通人也抵不过时代的风云变幻。
戏是戏,人是人
戏是戏,人是人。戏剧是纯粹的,小楼也曾追求过纯粹的艺术,希望自己能够在舞台上独领风骚,成为真正的霸王。但人,生活是复杂的,绝大多数人在生活中无法做到霸王般的刚烈。不同的人对于霸王的演绎也不尽相同。
英雄气短,霸王低头。面对四面楚歌,兵荒马乱的绝境,孤独的霸王,乌骓和虞姬是他最后的依靠,而当他失去最后的依靠时,他无法承认他的失败,也只能选择刚烈的死去。这只能说是一种悲壮的结局。
纵观小楼的一生,他性格豪爽,刚强,却内心软弱。他幻想过当一名真正的霸王,曾经他也是舞台的霸王,台下嫉恶如仇的男子汉。可是面对真正的社会现实,他无法做到霸王那样敢爱敢恨,一句“在这人世间人要是疯活着可怎么活”道出了他的心声。他是一个普通人,他向往一个不愁吃食,妻小天年的生活,可戏却给了他一个不普通的人物,而时代的变化,他只能不断地挣扎,他注定是活着痛苦的,矛盾的。
小楼是你,是我,是他,是现实世界中无数的普通人。我们心中向往着未来,同时又不断地被社会现实挤压。但我们这些平凡的的大多数,却依然选择好好的生活,学习,工作。因为我们知道,只有为自己主张、为自己奋斗,我们才有可能成为自己的霸王。
——谨以此文献给曾有共鸣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