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12|十飒/十卷【HCY水仙文】
PS:
1.本文小打小闹,小情小爱,情节纯属虚构,主角是飒飒,嗯。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3.阅读本文请带着当时时代背景来看。
两人相拥而眠,度过一夜。
飒的被褥相对单薄,有了十辰于这个大号热水袋,睡得倒也踏实。十辰于先行醒来时看到飒安静乖巧的睡颜,便没忍住多抱了会儿,想必也是昨晚累着了,睡得这样沉。
贪睡一个时辰是睡得沉,可是睡到日上三竿,大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十辰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飒依旧沉沉地睡着,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急得他匆匆下了床要去寻个大夫来。这才出了门就遇到从桃花楼回来的桃叶,桃叶听了也只是一笑,说若无正事,我家主子日日都起得极晚,今日当然是要更晚了。
十辰于这才想起前段时间飒落马生病一事,想来病去如抽丝,身体养回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飒才缓缓地转醒,浑身疼痛无比,眼睛也疲倦酸涩,下意识地望向一旁,那边床铺空空如也,再坐起来看了眼外面的日头,估摸着这个时候十辰于也已经回府了。
飒索性又将被子蒙头躺下,打定主意再睡到日落,才闭眼就听到门开了,十辰于的声音如幻觉一般落在耳畔,飒怔怔地睁眼,盯了十辰于好些时候。
“可是饿了?”
“嗯……醒了。”
答非所问,显然没醒。飒默默地把被子拉下一点,用手背揉起眼睛来,像个没睡醒觉的小孩子。
“我来。”
十辰于命人端水,亲自服侍飒漱口,又用手试了铜盆里水温何如,觉得温度合适才将帕子拧得半干交到飒手里。
无人照拂还好,一有人关护,那小性子便起来了,两条手臂哪条都不听使唤,更是抬都懒得抬,“胳膊酸,昨晚压着了。”
此话一出,其余在场的两人面色都不对劲,十辰于咳了两声,让飒倚靠在自己怀里,他又拧去一半的水,小心地擦拭着飒的脸。可惜直男温柔起来还是动作有点大,右边脸颊有点疼,飒小心地摸着,忽然察觉十辰于与桃叶两个人都盯着他那条已康复的手臂看。
“……又酸了。”
飒的手臂重重地垂下,拿出了一种撒手人寰的架势。
一时装废一时爽,一直装废一直爽,飒头一回在床上被人喂着吃完了早(?)饭,可惜苦了桃叶在一旁端茶送菜,飒一会儿要喝茯苓山药大骨汤,一会儿又要吃新做出来的八珍糕,十辰于也只得一勺一勺喂,一块块往嘴里送。
桃叶被喂了狗粮也不自知,一个劲地在旁边咧嘴笑,满脑子都是总官大人今日总算敞开多吃些了,果然十爷来了主子就高兴,胃口也捎带着好了起来。
……
为的十来,飒甚至换上了合乎礼法的衣服。
其实原本还是想穿那件黑色露胸口长袍的,十辰于说外面太阳虽好,却风大,叫桃叶把那几乎压箱底的里衣翻了出来,十辰于夸了句飒穿这白色的好看,飒就温顺了许多,没再拒绝,从里到外三四件地套上,确实比宽大的袍子暖和。
桃叶欢天喜地地出去,给两人腾地方,主子可算正常起来了,总比日日发疯要强,不然今天要纹身,明天要骑马,后天穿得比谁都浪荡,十爷如果再不来还不知日后要如何呢。
见桃叶马不停蹄地溜了,飒喝了茶水清口,屋里突然只剩两人独处,显得有几分奇怪。
“十爷今日不忙吗?”
一出口就是破坏气氛的话,飒内心谴责了自己的破嘴,十辰于却只是一笑,把人拥入怀里,“这两日清闲,怎的,飒飒想赶我走?”
“我没说过。”
言辞之间别扭,飒却靠在怀里不动,任由十抚摸着他柔顺的头发,习惯性地把些许碎发别在耳后。
“我领你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吧,人总不能成日在屋里懒着。”
……
十辰于从房里翻出一件黑色的貂皮大衣,铺在飒一直很宝贝的摇椅上面是再好不过了,黑色吸热,现如今被太阳晒得暖暖的,躺上去又暖和又舒适。
椅子一摇一摇的,摇的人心情愉悦又舒畅。飒又打了个哈欠,满足地半眯着眼小憩,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才梳好的发髻。
“如今宇城早就不时兴这种发髻了,你还给我梳以前那种,没的落了笑话。”
“飒飒好看,什么发髻都搭你。”
十辰于很老实地回答道,他自知不会说话,现在飒飒心情又好,他只一个劲的夸人就是了,免得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飒没再接话,只是身子往十辰于那边挪了挪,理由是十也是深色衣服,同那貂皮一样暖和,十辰于也就顺势把人搂进怀里,手满足地捏着小猫咪的脸蛋。
“房里那只燕子风筝可是被你拿去了?”
“是啊,前两日放着玩儿来着,其实只不过忽然想起来了,觉得新奇,就自己拿了。”
十辰于故意板起脸教训,“正门你不走,净做些偷偷摸摸的事,说得好似你来了会有人拦你似的。”
飒装作没听见,叫人把风筝拿来,“昨天放飞筝线断了,这两天风大,这只燕子竟然飞到城西去了,叫人好找。”
飒说着便抓着燕子一边翅膀在空中摆弄,模仿着燕子在空中飞翔的样子,可惜的是风筝已经有几个破洞了,白色的地方也染上了时间的陈旧,十辰于看着飒玩的很是起兴,也忍不住笑了,双手从后捂住飒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
“少来了,这儿除了你还有谁。”
飒拿着风筝回头打他,两人在摇椅上嬉闹。这番光景毫不意外让十辰于回忆起了立风,那段但凡想起都泛着天光的日子……他们都还是少年模样,立风就住在他房里的另一间屋子,在父母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同吃同寝,一起吟诗作对,他总喜欢念那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诗句,而立风只是拿着一卷书笑而不语。他以为立风又读诗经,一把夺过来才瞧见那是《孟子》。
“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立风幼年家道中落,没有治国平天下的大志,倒觉得这方是真理呢。”
十辰于觉得无趣,便拉着立风跑去后院那一大片桃花树间玩耍嬉闹,他捂着立风的眼睛,立风手里拽着高高飞起的燕子风筝,一个劲拿后肘捣他。
“立风,男儿志在四方,到时我要去参军,你随我一同去吧。”
“阿十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可我只想着修身齐家,阿十可会觉得我小气?”
两人在桃花树下拉勾约定,立风看着十辰于的眼睛,认真道:“我不辜负你,你也不可辜负我,哪怕以后你娶妻生子了,也断不可忘了我。”
……
后来他没参成军,也辜负了立风。立风决绝地离他而去,一个劲糟践自己。他一气之下连后院的桃花林都砍了遍,只留前院剩下的几棵。
半走神半玩闹,把本就不算结实的薄布拉了个大口子,惹得飒心疼得不行,气急了打十辰于几下。十辰于却把坏掉的风筝放到一边,捧着他的脸说,你若是喜欢,之后再买个新的,保证和这个一模一样。
飒的表情由阴转晴,十吻了他的嘴唇,不是一时的浅尝辄止,而是情意绵绵,如茶香细腻悠长。
如果生命只剩三年……这一吻可抵万年,难道还不够吗?
脸颊靠在他溽热的掌心,飒觉得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大约今日就是诗中说过的阳光温热与岁月静好,无关政治,无关勾心斗角,这里一切都好暖和好舒服,他就想这样在十的怀里躺一辈子。
“飒飒,你叫人都撤下吧。”
十辰于已翻身把人压,住,光天化日之下耳鬓厮磨,亲自穿上的衣服大有亲自月兑下的趋势,飒没有拒绝这份情意缱绻,命人都退下,温暖洋溢之下的一片旖旎,或许只有蓝天白云知晓。
什么经得起岁月的流淌?
大约是竹马之谊,两小无猜。
……
缠绵悱恻许久,飒依旧是精力不济,行,过房,事之后沉沉地睡过去了,十辰于倒是很有精神,兴致勃勃地想,要再来一,次,飒恹恹地咕哝一句痛,十辰于又没胆了,改为急急地查看伤势。
飒只说无妨,从床头翻出一个小瓶子,用食指从里头挖了些白色的药膏,然后……
然后十辰于直勾勾地盯着他,被他推了一把,十只好背过身去。等再能转过身来,飒神态如常地躺下,十辰于又开始懊悔自己粗心。
飒亲了一下十,因为他以为十辰于这个直脾气又因为刚刚轻轻一推而不高兴了,十辰于一脸的阴霾果然一扫而空,像只大型忠犬一般趴在他身边,难得两人关系解冻,飒就差看到一条大尾巴在空中摇啊摇了。
……
十辰于在这里吃了晚饭才回去,飒送他到门口,把那只燕子风筝还给他。
十接过了,当着一干人等的面亲吻了飒,才上了轿辇。
“等事情结束了,我送你一只新风筝。”
“好,我等着。”
飒目送着十辰于离开视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连桃叶都能看出来那绝不是装的,总官是真的心情好。
话说回来,原来总官用心打扮一下还是挺像官家少爷的,与那风尘浪子根本不搭边嘛。
……
十府。
卷儿正高高兴兴地吃着饭呢,突闻十爷回府的噩耗,一颗花生卡在嗓子眼咳了半天,青桃忙端了一碗汤给卷儿顺气。
按规矩这七日都是要寒食的,结果十爷一整天都没回来,家里就剩卷儿最大了,卷儿吆喝着要吃热饭,家里的厨子也无法,谁知十爷又突然回来了,这责任谁担得起啊!好在卷儿穿的衣服还是那身灰白的,时间还可以争取。
管家斟酌须臾,当机立断,“卷公子,不如您去大门迎接,十爷责问前先行道歉,想必这样就无碍了。”
卷儿眯起眼睛,与管家对视三秒,郑重点了点头。
……
十辰于才下轿子就看到卷儿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才见了他就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一个箭步扑到十辰于怀里,“十爷,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卷儿好想您啊!”
十辰于:“……”
其实也就离开了一天吧,搞成这种生离死别,十辰于忽然觉得自己要是有个儿子多半也是卷儿这种欠揍的性格,毕竟飒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知书达理还是通五乐六艺?倒是算起来他若是再添五岁,卷儿的年纪还真能做他儿子了。
“何事?”
十辰于很快识破卷儿的诡计,卷儿咽了咽口水,继续拉着十辰于的手往前走,语气委屈巴巴的,“那个,就是,我饿了……”
“你饿了便饿了,何故晚上在我家门口哭啼啼的?”
等到十辰于看到那一桌子大鱼大肉,面部控制不住地抽动两下,眼睛眯起扫向一旁强装镇定的某卷。
“我让家中寒食,你却……”
“啊啊啊啊卷儿真的知道错了,卷儿才十五,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卷儿也是不想贪凉生病,给十爷添麻烦啊,十爷饶命十爷饶命!”
卷儿跪的丝毫不拖泥带水,应声抱住十辰于的腿扑在地面,口中叫得比谁都惨,十辰于满肚子的批评又咽了回去,最后不耐烦地一挥手。
“算了。”
“谢谢十爷。”
卷儿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扑了扑自己手上和衣服上蹭的尘土。
“……”十辰于多少有点想把人打二十板子。
……
当夜,卷儿吃撑了睡不着,只好把青桃喊来给他唱童谣听。
青桃唱了一两首,卷儿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眼睛瞪得老大,百无聊赖地出神,“哎呀,你坐吧,老是跪着也没意思,这儿也没外人。”
“主子,您可是有心事?”
青桃听话地坐在卷儿床边,把被子给卷儿盖好,卷儿用手指旋着自己一缕发丝,轻声道:“我向来总是觉得十爷可怕,可是他突然消失一天也挺吓人的,这么大一个十府冷冷清清,各忙各的,半点意思都没了。”
“其实主子还是很在意十爷的,”青桃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十爷虽然面上看着凶,但您膝盖跪的全是淤青那阵,他日日都来问伤势,还叫人买了新奇玩意儿,您觉得药苦不愿意吃药,我们一屋子的人都没法了,还是他来了您才喝下去,虽说语气上凶了点,但其实也是为您好啊。”
“哼,那谁让他罚我跪来着。”
卷儿提起这事儿还是愤然,只不过在空中蹬了两下腿没什么攻击性罢了,青桃只好把那被子重新盖好,又吹灭了屋里一盏蜡烛。
“十爷爱护立风之心人人都知晓,青桃虽只在十府待了一年,却也断然不敢进那房间。听说之前有个不懂规矩的奴才招待客人临时充用了立风公子用过的茶具,十爷竟一脚把人踢翻在地。”
青桃的表情心有余悸,“我可从没见过十爷发那么大的脾气,十爷虽然冷冰冰的,但对待下人却也极好,不像我之前伺候过的一家小姐,动辄就是打骂。”
“我只是……唉,立风有一只燕子风筝,之后我也有一只,你说十爷对我好是不是全因为立风?”
“主子多虑了,那些都是寻常玩意儿,重合了也很正常。”
卷儿有些惆怅地望着黑漆漆的一片,忍不住透过帷帐握住青桃的手,两个孩子的手就这么牵着,一个开解,一个听。
“总官也和我说了不要顶撞十爷,可是怎么说呢,立风真有那么重要吗?我又能在这里留多久呢?万一哪天十爷腻了我把我赶出去,也不知总官会不会愿意再收留我。”
青桃听了这话吃惊地捂住嘴,然后很小心很小心凑到卷儿耳边,压低声音说:“主子,您这是喜欢十爷!这跟我之前伺候的小姐喜欢看的戏本子是一样一样的!”
卷儿愣愣地眨了两下眼睛,翻了个身爬起来拿枕头搪塞过去,推了人家小姑娘一把。
“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