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
“好了，一树小同学，念出来吧。”
“……0。”一树低着头，用让人完全看不到的晦涩声音念着。
“大点声！”米格尔陡然从桌前站起身来，大吼着道。
可一树始终低着头，没有丝毫要回答的意思；两人僵持了许久，米格尔还是觉得没有意思，将举起的手放了下来。
从刚才开始进入这个房间开始，面前的这个青年人就这样简单的坐着，面无表情的念完数，仿佛这场胜利只是刻意送给他的。
不过无所谓，彩乃刚刚已经被他赢走了，不管一树多么不愿意承认，这都是已经发生完的事实了。
他如常走出房间，就像之前每一次走出房间一般，可这一次，他每踏出一步，都像见了鬼一般会往回看一眼。
二十九，二十五，二十一……十七……十三，他真就像一树念的那样，分毫不差的落步在一树的口中。
本来由他提出的数三十，现在却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阴冷的趴在他的背后，甚至在梦中，轻轻地叹一声：“九。”
猛然惊醒，一切都是梦……可他已经顾不得循序渐进了，只醒过来的一瞬间，他就叫上手下去到了一树的房间。
可……一树昨晚就已经收拾行李离开了酒店，而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彩乃更是大哭一场，仿佛被抛弃的玩偶。
似乎一切都是他多心了……
***
『捌』……『柒』……『陆』……『伍』
他被从连续的念叨声中唤醒，没有想象中的惊吓，他安静的打开灯，床上的彩乃不悦的捂着眼睛，拽着被子企图遮挡住自己……
他企图找到声源，可全房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发出那个声音，好像又在告诉他：
“你是不是幻听了？”
他拍了下额头，企图让脑中的声音停下来，可他忽然一愣，接着手向着耳边摸去……
右耳上挂着的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耳机，很典型的骨传导结构，为了方便睡觉，还是软材质的。
他忽然像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床上。
一旁在床上的彩乃有些担心的问他，就如他想的那般，贤妻良母的，温柔的问着。
他好像找到了那股安心的来处。
然而今天很安静，他久违的用宛如男孩恋爱般的口吻与人谈天说地，仿佛将一切抛诸脑后，好像所有的一切本来也不应该存在，身边的女孩有融化一切的温暖，耳机……大概是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戴上的吧，毕竟……确实是自己的耳机。
于是又过了一天……也很安静——直到第七十二小时的那个晚上。
面前人的脸他仍然看不清，可米格尔能确定，这就是一树。
那人就如同那天坐在沙发上那般在门口坐着，彩乃仍挽着他，像是一点兴趣没有的想要跨过去。
里面是一道惨白的墙，自己精心布置的装饰已被拆除一空，设备也全然不见，庞杂的人流更是消失殆尽，只剩已经破败的砖瓦……
他从容的松开了彩乃，在彩乃不解的眼神下大踏步的上楼，傲视苍生，无比英武。
然后他看到了老板……
看到了那个完全没脑子的石油佬……
回头，身后不知何时已是一面墙立在了那边。
一树正在对面，他搬来了赌场那边的沙发，桌子，甚至地毯，格格不入的立在大厅中央。
『二十九』，他念道。
“你已经知道了。”米格尔不屑的说，但没得到回应，再度僵持了许久后，他试探般的说道：“二十八。”
于是几个人从阴影中走出，开始拿注。
***
“其实是有一种方法可以赢你的……”一树自顾自的笑着说，“数到9的时候你会闭上眼睛对吧……”
“嗯，你会闭上眼睛，然后我可以念两个数，你也会念两个，第二轮的时候我可以念两张只翻一张……”
“21345852，嗯，那是我第两千一百三十四万五千八百五十二次发现的，因为在那之后就再没记过数了所以记得比较真切。”
“那……那你为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一树自嘲的笑了，“其实我也……我觉得很怪，我明明是个三维生物，却老是考虑四维五维的伦理性……
你呢，你不觉得很怪吗？”
今天的歌是君だったら……我最近是不是游戏玩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