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和博士的特殊任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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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CV11152534

“我那时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吃过东西了。”W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吃了起来,“我当时只是千万难民中的一部分,连吃饭都有一顿没一顿的那种。我蜷缩在一个被炸塌了半边废弃小楼的二楼,身上盖着不知什么时候从几具尸体上扒下的衣物。”
W仰起头,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早已过去的时光,她继续说:“那房子漏风,我被冷风吹的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还得继续忍受肚子的饥饿。之后,窗外便传来了一阵的打斗声,爆炸声。榴弹爆炸的火光把夜变成白昼,飞蝗般的箭簇如割草般的把生命收割。我把自己塞进角落,祈祷着不要有人进来。等到外面没了声音后,我才漠然地站起来,去外面的尸体上找吃的了。”
“我还记得当时,那具尸体被几支弩箭射穿了,却仍看着一个方向。我看着他生前的前进的方向,一支队伍正在前进。我从那具尸体上搜到了一袋罐头,现在看不多,可当时就是无价之宝。我羡慕他们,羡慕他们有着如此多的食物,不必为之拼命的食物。我突然想起老人说的话:永远不要捡起雇佣兵的剑,除非你想成为他们的一部分。所以我捡了他的剑,跟上那支队伍。再然后,你也都知道了。”
我愣愣的听着这段很久不为人知的故事,我从没想过眼前这位大杀四方的雇佣兵竟然还有着这样的历史。
“喂喂,在听吗?”W不开心的叫着。
“在。只是想到了些别的。”我摆摆手,从W的故事中跳回到这现实,二者一般无情,只是前者我没有亲身经历,而后者正在经历。
“要不,你也来讲一个?”W靠在帐篷上,带着一丝俏皮问道。
“不了,今天有点晚,明天吧。”我回答。
“我记着了。”W拿了自己的发射器和已经被调成发热模式的源石灯弯着腰走了出去。“你先睡会,3点左右来换班。”W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嗯。”我看着W走出帐篷,细长的尾巴还调皮的在帐篷里停留了一下,摇了一摇,便也投入到外面的黑暗中。
“唉。”我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表:11点12分,还能打个盹。
荒野里的夜晚不算清静。哗哗的溪流,声声的虫鸣,夜也似乎不再是夜,而是一场自然的宴会,一场从未停歇过的宴会。生命在这场狂欢中消亡,新生也在这场盛宴中诞生,循环往复,从未停止。
手腕上的腕表在2:55准时把我唤醒,我揉揉眼,回味了一下这次短暂的睡眠后,便提起弩,背了行军包走出了帐篷。
刚出帐篷,凌晨的黑暗立刻将我包围,寒冷的夜风贪婪的窃走我身上的热量。我打了个寒战,环顾四周,找着W的身迹。
一颗松果砸在我脚边,我条件反射的举起弩,瞄向树叶之间。
“嘿,上来!”W的声音从一根树枝上传来。
我把弩甩到背上,找到树干便向上爬去。
“来了来了。”我手脚并用,爬到W边上。
“嗯,那这灯给你。我回去睡一觉。”W甩了甩手臂道。
“去吧。我守着。”我摆摆手,同她道别。
“等下!”W突然不动了,把榴弹发射器举到胸口。
紧接着,我也听见了。一声声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清晰至极。
我从树叶的缝隙间望去,一个个黑暗中的黑影在沉默中响我们靠近。
“快下去。”我低声道。“别给围死在树上。”
我们轻轻地如蛇般从树干上滑下,没发出一丝声音。W从她的包中翻出几枚榴弹,放进了口袋。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甚至还可以听见对面的喘息声。
他们和我们一般紧张。
毫无征兆的,一枚光球划开夜空,在我们边上的一棵树上的木屑纷飞。W也转身连射出两枚榴弹,把几个人变成了天上纷飞的碎屑。
不用说,我们俩都是拔腿就跑,身后不断有弩箭和光球飞过,却都没了准头。
我们开始还击,凭着感觉向着身后发射各种东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有没有命中。
一道道法术使得尖锐的木屑在空中纷飞,闪着冷光的弩箭伴着破空之声插在我们的身边或背包上。W射出的榴弹用爆炸和火焰把黑夜变成白昼,我掷出的烟雾弹又硬生生的把白昼拉回黑夜。
我举弩,把一支箭钉到一个倒霉蛋的脑门上。随着W冲向一块巨石的后面。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了追击者的真面目:密密麻麻的如墙壁一般。再一看,背包上如刺猬一般扎满箭,腿被灌木丛和箭锋刮的鲜血淋漓,两根穿透作战服的小箭头在肌肉中隐隐闪着金属的光泽。疼痛在紧张的作用下瞒过了大脑,而此时,疼痛开始隐隐袭来。
飞蝗般的箭雨仍在头顶掠过,金属的箭头在石块上撞出火星,溅起片片石屑落到我们的头上。
我还击,只探出弩盲目的还击。射出的箭矢如撞在铁墙上一般,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掀起便在人海里淹没。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更为猛烈的还击。
乌萨斯的灰黑制服,乌萨斯的血肉长城。
“那,就这样吧。”我靠在石壁上,怅然若失的轻声道。
“嗯。我其实也差不多了。”W看着天边的鱼肚白说,“雇佣兵很少有活的像我这么长的。”
“彼此。”我向弩上搭上一根弩箭。
突然的,箭矢撞击石块的声音小了,取而代之的是远处的惨叫。
“博士!”一声欣喜而又带着一丝哭腔的少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随后一大团软软的东西扑进了我的怀里。
“好啦,阿米娅。”我摸着她软而丝滑的头发,看向树边的那个影子。
“凯尔希,来的真及时啊。”我笑着,把阿米娅搂在怀里。
击打石块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已经完全消失,Mon3tr小跑到凯尔希身边,瞟了我一眼。
“你腿上的伤口得回去处理。”凯尔希看着我腿上的伤说。
“不要紧。”我说阿米娅终于不再死抱着我,我走出了掩体。
入目,带血的尸块、抽搐的尸骸、被血浸透的衣物和那浓厚的血腥味冲击着我的理智。我恍惚着,仿佛又回到那场规模空前的战争。
“博士?”阿米娅走过来忧心忡忡的拉着我的一角,看着眼前的成堆的尸体。
“没事,你先去找W,她身上还有很多伤要处理一下。”
“嗯。”阿米娅看了我一眼便走了。
我抱着一丝敬意,走向那由血肉构成构成的小丘。
Mon3tr留下的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但阵型却依然完整,甚至没有一具尸体是在阵线后方的。飞溅的血让这场面活像一幅抽象画,鲜血与生命铸就的画。
我找到一具身体相对完好但没了头的尸骸,我拿了他的领章,是个下尉。我翻着他身上的口袋,从他胸前的口袋里翻出一张照片。是一张黑白的全家福,半张黑白,半张被血浸透。
我默默的把领章和照片塞进口袋,看了一眼这染血的军服,转身走向已经准备降落的直升机。
乌萨斯的军人,忠诚、无畏,驱动着这战争机器的运转。
我瘸着登上直升机,转头看了一眼这片林子,一个灰黑的身影正跳向林子深处。我接过W伸来的手,上了直升机,登上回到罗德岛的路。
我翻动着那两个领章,看着上面金色的花纹。那张被装在相框里的全家福仍染着斑斑血迹,告诉着人们它的来历。腿上的伤已经愈合,留下几道白斑。
“你还留着这东西啊?”W走进办公室说。
“你没经过允许。”我放下领章,笑着看着他。
“回家真好。”
“回家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