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的四百岁青春物语（四）
“可以泄漏些内容给我吗？”
威尔歪歪头，似乎没有明白雪莉恳求的内容。
“考题，要是知道考题，我就能正式和威尔先生一起工作了。”往日总是充满欢快的大眼睛此时充盈冀希的火光，威尔感觉耀眼，稍稍撇开视线。抿了抿嘴拒绝。
“为什么？”
蛮不讲理，自以为是，乱发脾气……威尔蓦然回想起更早时候，哈蒙偶然提出不喜欢小孩子时候的发言。虽然不是原话，但是差不多。
“你打算应聘的职位什么？”威尔反问。
雪莉愣了一下，回答是接待员。
“现在我们公会的接待员要承担一部分解答任务内容的工作和给予低阶冒险者足够慎重的建议，这是我们的特色，也是相当重要的职责。”威尔郑重其事，红色的瞳孔让严肃放大出了恐惧的意味。“你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胜任吗？”
雪莉低下头发出呜呜的声音，她清楚地明白威尔的话语背后的含义。若是通过作弊的手法进入冒险者公会，表面上她的能力便得到了认可，冒险者们几乎会无条件相信她的言辞……一旦出现不当的判断，很可能让年轻的冒险者搭上性命。
“……我知道了。”尽管不服气的撅着嘴巴，雪莉没有继续为难威尔。她叹了口气，娇小的手掌握住沾染夜晚冰冷沉重的栏杆，“可是你太热衷于工作了，我根本没怎么见你休息过。”
“我刚才已经休息了啊。”
“待在公会的酒桌上不算，我说的是一整个休息日。你有那种时间吗？”
威尔垂下眼帘，刺目的红色黯淡下来，可能是河水倒映吧。
“那种时间我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还是工作好一点。”
“你实际上是个无聊的人吧。”
“以前好像有人这样说过……”
“定个休息日吧。”雪莉说。
“为什么？”
“你应该了解一下这个镇子上的乐趣。什么都不去接触，就觉得无聊，对她来说太不礼貌了。”
“可是明天真的腾不开时间。”威尔微微停顿，可能思考了一下他不在场的情况。
“不是明天也行，只要是和威尔先生一起，去哪里，做什么，我都很开心。”雪莉毫不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
“冒险者公会现在优秀的青年很多，你应该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才是。或者……选择工作安定的……”
“威尔先生讨厌我吗？”雪莉向威尔身前压过来，虽然差着一个头的身高，但双方的视角仿佛颠倒了过来。
“不，倒不是讨厌……”
“那就是喜欢喽。”
“那也……不是……喜……欢……”
“我会让你喜欢我的。”雪莉信誓旦旦。威尔对面前灼热的晚风唯有扶额，他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
“如果……我说讨厌呢？”
“那我也会让你喜欢上我。”
“根本没有改变嘛……”
“没错，我对威尔先生一心一意，永远不会改变。”
果然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应该果断。
“我说过了，你意识到的永远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远……”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威尔不擅长高高在上的说教，雪莉不喜欢高高在上的说教，“现在我喜欢威尔先生的心情，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就是我的‘永远’。”
威尔哑口无言，开始后悔过去没从挥剑的时间中分出一些学习辩论，不对，就算他掌握许许多多的道理，他依然只能处于劣势。不然最初遇到那位时，他就不会被牵住缰绳满世界跑。
耸肩说了句“好吧”。威尔离开路边栏杆，稍微在深色的水面上看到了怀念的影子，心底计算了下年份。
“快点回去吧，等下我还有点事。”威尔抬眼望了望月亮的角度，催促道。
“还有事？”雪莉也回到路上，对威尔的话起了好奇心。
威尔点点头，拉开大衣，露出内衬，有几张卷好的羊皮纸插在口袋里。
“绘制地图和标注。今年官方对药物的采购大幅上涨，不少人深入了森林的未知地区，我认为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你不睡觉吗？”雪莉瞪大眼睛，据她所知，从小镇到森林深处至少要两个小时，还是不遇到危险，顺利的情况下。“你明天还有重要的工作吧。”
“少睡几天没关系，而且也不会耽误太久。”威尔语出惊人，雪莉对冒险者的基本概念是，他们根本上来说还是人类，尽管经过锻炼增强了能力，精神状态可能不太正常，但也不能不睡觉几天还能高强度工作吧。
“……魔法吗？”
“不……差不多吧。”威尔改口，接着补充，“我以前做过军人，进行过连续保持高强度作战的训练。”
“你还真是不会让人无聊……”
“？”
“没什么，只是感觉威尔先生的不可思议就够我花上一辈子去了解。”雪莉叹道，她是不是该问一问呢。威尔距离她遥远的理由……还是算了吧，她或许会失去勇气。
“马戏团……动物吗？”威尔喃喃自语，雪莉放慢脚步，听到他问，“你是喜欢动物吗？”
“我可能跟喜欢小丑的表演吧。”
“哦。”
“怎么了？突然关系起我的问题。”雪莉没想过威尔会问起她的爱好，想要喜悦的时候，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却责怪她没有好好思考后再回答。
“没什么，只是你都两次邀请我了，有些过意不去。如果你喜欢动物的话，现在去森林，能看见些夜里行动的野兽或是魔兽。”
“我去！”雪莉甩开脑袋里的声音，立刻回答。
“但是你不是不喜欢……”
“是约会吧，和威尔先生的约会。”她眼睛里闪耀起星星，呈现给大脑的景象恐怕已不是真实所见。
“我想，应该不算……”威尔又后悔了，他怎么能内疚呢。
“约会，约会……”雪莉捧住发烫的脸颊，独自陶醉，听不进任何声音。
“大概过程会有些无聊。”威尔姑且还是事先说明。“那我们现在出发？”
雪莉重重点头，“嗯嗯”。
“好，失礼了。”
“欸？”
雪莉还没有理解威尔的话，身侧的风景就发生了变化——次元级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