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之殇 第二十八章:破冰者

 “切。”

  Frisk的牙缝中喷出一口气息。并没有如同亚利姆预想的那般，从口中哇地吐出一大口腥甜的粘稠血液，只是默不作声地黑着脸，握住了插在胸前的冰锥。

  “哦？”

  “那种程度的伤也没有当场死亡吗？甚至没有致命的内脏失血。喂，等等。看那个。”

  胸前的伤口被黑色的东西，包裹起来了。

  Frisk的声带撕扯着，贯彻灵魂的剧痛嘶吼在空旷的冰原上回响着。拔出来了，冻结着血液的冰锥。

  “是那个的功效吗。暂时接替了心脏作用，并紧急起到包覆伤口防止失血的效应，真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功效。这条得记录下来……”

  恶魔之心，那天与自己融为一体的丑陋器官，自血肉墙身上找得的，富有节律地鼓动着，收缩舒张，与原先的心脏并无二异。

  救赎自己的居然是象征腐化的恶魔，而非纯净的捍卫者德鲁伊，真是这辈子都没想到会发生的剧情。甚至在此之前由附着着邪恶的自己亲手手刃了她。不过，现在看来也许那是正确的选择？

  冰锥在悬浮起来的冰块周围旋转着，一根，两根，如雨点般先后落下了。Frisk却是躲过，格挡下，一发没能命中。

  “偷袭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

  Frisk看见永夜刃依然闪烁着异样的紫黑色光线。暗影的能量格外的充盈。一剑，挥下。冰块表层留下一道被暗影炎所侵染的深痕。

  冰冷的气息，比周遭更加凶残的，原本在运动产生的热量之下勉强消除了身体的僵硬，现在却又被这种更为强大的寒气所侵蚀了骨髓。面部的皮肤在冻结。冰晶迅速蔓延而下。这一下肯定已经造成大面积冻伤了。

   刺痛，然后是麻木，最后彻底失去了知觉。这样下去等待的结果只有坏死。不能就这样下去，这样只会让自己的境地越发处于不利状态。

  冰锥依然不断地从空中抛射而下，刺穿了地面，刺穿了……

  地面，在流血？

  慢着，不对。那个显然不是地面在流，而是底下的什么东西渗出来的血液。一脚踢开厚重的雪层。是一头雪犬？为何会——

  啊，对了。血——渗出的血。趁着还没被低温凝固，把滚烫的鲜血喝下去——这可能是仅有的缓解酷寒的方法了。

  一把揪起只剩下一丝微弱气息的雪犬，没有丝毫迟疑地，因为再迟疑可能就没有作出动作的机会了，割开了，颈部的大动脉。喷涌而出的腥甜液体，带着些铁锈的苦涩与酸，涌入喉管——严寒的气息笼罩之下，何等的美味爽口！

  一边奔跑着，口腔没有停下吸食和吞咽的动作，直到再也吮吸不出哪怕一滴可供自己利用的热血，才把雪犬干瘪的尸体扔在一边任由风雪将其掩埋。

  “那么，行动能力略微恢复了——就来吧，砍烂这块该死的冰。”

  两枚冰晶在空中爆裂——无数细碎的冰粒在强风中凌乱地飞舞，每一粒都是犹如利刃一般的存在，切割起Frisk的面庞。

  但是没有拦住Frisk的移动。嘴角扬起了，那笑容，近乎疯狂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一般。翅膀扑腾着，腾空而起。剑刃在燃烧！火焰能熔化坚冰，对吧？染血的永夜刃上燃烧的暗影炎那样熊熊地。

  这样想着的Frisk。不知为何燃起了信心，口满地自我承诺着，不过并没有人会在此时认同地回应他。

  剑刃和冰块，碰撞了。

  裂纹，在冰面上绽开了——但是没有碎。反击地，撞来了。快得可怕，呼啸着，以陨星撞击地球之势，要将Frisk全身都给撞散架。

  毫无悬念地撞上来，撞断了Frisk全身的肋骨。内脏应该也破了不少。就算恶魔之心的供血能力能暂时补充心脏的作用，其他器官的纷纷崩盘却没有替代品。

  恐怖的动能。撞击的瞬间释放而出的能量，几乎彻底粉碎了Frisk的全身——也，把冰牢的外壳撞击在剑刃上，瞬间一并裂得支离破碎。

  “同归于尽——吗。”

  看得津津有味的亚利姆擦了把头上的冷汗。

  “还挺超乎我的意料的，居然能用那样的效果来实现这种……不过……应该也就只是如此了吧。”

  “不……”

  嘉登面前的显示屏由像素排列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他的恢复能力远远不止于此。他是不会就这样简单地死掉的。看看被冰锥捅破的心脏部位，那里本该是致命的大型创伤，却……在刚刚那场短暂的战斗中已经产生了新生的组织了。”

  “而且，有我在呢。”

  佩玛·福洛斯特的眼睛里映射着几分钦佩的光彩。

  “服下去吧，为救出我而战斗的勇士。你不会就此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