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露西亚篇——刹那落羽（7）
与多数人不同，假日的清晨对于指挥官来说算是一天当中极为乏善可陈的时段了——离队的闲暇意味着自己的手机会重新暴露在各种虚假新闻、垃圾广告和娱乐信息的轮番轰炸之下。人类大多都是没什么远见的生物，一旦吃住不愁人身安全的生活能够得到保证，大多数人并不介意抛却本就于自己如浮云的社会责任感。就如同昨天晚上出门采购食材时路人的对话——一个月前双子异合生物制造的浩劫和丽芙近乎牺牲自己为地面前线换来的破局契机，现在已经不在普通居民的备选话题库中了。回到现实，指挥官正忙着刷牙和享受一天中唯一的照镜子机会。手动忽略那些只需瞟一眼就可以让指挥官反胃一整天的信息，他在手机上打开了部队内部用于闲聊的生活论坛。
“急！寻找Beat Saber全服排行榜新第一！”
似乎突然被触及了昨天的回忆，指挥官赶忙进入帖子。
“Beat Saber全服排行榜昨天下午被一个提示刚刚注册的未知账号刷新了，究竟是游戏出现了外挂还是真的有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果不其然，发布者是神威，自然也是Beat Saber前榜一大佬。
“指挥官早。”
卫生间的门边探出一颗脑袋，指挥官赶紧抬头，却是因为狭小的空间里转身不便，差点和刚要走进来的露西亚撞个满怀。
“指挥官你在看......啊，这个全服第一，好像是我。”
指挥官此时此刻只想把自己强忍着没喷出一嘴泡沫归功于自己所受的训练。但是转念一想，在一个操作虚拟刀剑劈砍音符的游戏里，露西亚能成为第一名，似乎也没什么不可理喻的。
“指挥官，你觉得我应该告诉神威第一名是我吗？”
“不，还是别了，我觉得保持神秘感也挺好的。”
“来，露西亚，这是早饭。”
顾不上解下围裙，指挥官端着两个白瓷盘走出了厨房。
“指挥官，这是？”
望着盘中的内容，露西亚显得有些疑惑。
“尝尝，我最近刚学的。”
对于露西亚来说，她所见的无非是一块块用凝固的鸡蛋液固定宽面条成型的方形小饼。与记忆犹新的昨日晚饭那种质朴之下的真切比起来，这份早餐无论如何都显得过于随意了。
“嗯，既然是指挥官做的......”
“怎么样，好吃吗？”
“很好吃，我很喜欢。”
指挥官笑得豁然了许多。本就因为少女的存在而势力衰微的起床气这下彻底消融了。
“指挥官，这种味道——你都用了什么调料？”
“这个啊，应该说只有盐吧。”
“只有盐吗......”
看着陷入深思的少女，指挥官的笑意骤然凝固了下来。海巫婆那件事情之后，指挥官多少也明白了露西亚对于做饭的想法。正因为如此，当露西亚提出想要跟着自己学做饭时，指挥官并不觉得十分意外。不过，调料，似乎的确可以作为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嗯，还有一件事。”
“怎么了？”
“指挥官做早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叫上我呢？”
不好，是送命题的感觉！
“啊，那个——中午看看有没有时间吧，有的话我们一起来做午饭。”
“指挥官还没有回答我。”
“啊——”
少女对这样一个问题的执着程度显然超出了指挥官的预料。
“我只是感觉早饭的内容太简单了......”
“所以指挥官是觉得不需要我帮忙，还是觉得我，太碍事了呢。”
少女的目光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去，早先瞳孔中的期待转瞬之间似乎已经飘散而去了。
“不不不都没有，我只是感觉——既然要教你做饭，那还是先从一些内容更充实的东西入手要好得多。”
少女微微颔首，神情中多出几分“原来如此”的意味。待指挥官将餐具洗刷一遍过后，假期的第二天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指挥官在休假的时候会做什么呢？”
“没什么，稍微看看书，玩玩游戏。”
摆脱了围裙的束缚，指挥官半躺着坐在了沙发上，露西亚在一旁坐下时似乎也褪去了昨晚的拘谨。
“指挥官不和朋友一起出去放松吗？我成为构造体之前的每一个周末都是这样度过的。”
“那可是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啊。”
“是的。”
“露西亚，你怀念以前的生活吗。”
指挥官望向一旁的露西亚，窗外洒落的阳光淋在少女深色的长发和白皙的皮肤上。似是霎时间陷入了回忆，光与影与尘埃环绕少女的流动仿佛如此明亮，静女其姝，就连时间也为之凝固。
“指挥官——”
“我在。”
“我......”
少女话音湮灭处，细若蚊蚋的啜泣声恣意地流淌开来。指挥官慌忙握住了少女的玉手，略一施力，便将掩面抽泣的少女靠在了自己肩头。
“指挥官，我想他们了......”
先前残破的记忆和被人为压抑的感情在鸦羽的身上终于回归。指挥官伸出手轻轻抚摸少女泪水横流的面庞时，仿若怜爱地轻抚一朵绽放于雨露中的红莲。手掌驻处，少女的葱指也轻轻滑过指挥官的手背。
“露西亚......过去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无能为力了，抱歉。”
“不，指挥官不用道歉的......”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早就记不清当时的事情了。何况现在的我有指挥官，有大家陪伴着——指挥官，谢谢你。”
“露西亚，未来会更好的。”
指挥官将轻抚露西亚脸颊的手移至露西亚的头顶，轻轻摩擦了几下。两人面面相对的微笑中，此刻恍若溶解着某些难以言喻的安心和完满。
“嘀嘀嘀......”
令人不快的来电提示音突然撞进这温婉淡然的气氛之中，将光暗与温情的环流搅得天翻地覆。指挥官半晌才极为不爽地拿起了手机，却又因为来电者的姓名而大吃一惊。
“喂？丽芙。”
“......”
“嗯，好，我知道了——”
“露西亚在我这......好的，我们准备一下就过去——”
“指挥官。”
“啊？”
挂断电话时，一旁的露西亚轻轻拽了拽指挥官的衣角。
“是谁？”
“丽芙。”
“我记得丽芙今天会在生命之星给希波克拉底教授帮忙。”
“所以她想趁休假的机会给我做个全身体检。”
“那我......”
“你也一起来吧。”
“指挥官，做饭......”
“看来得再等等了呢。”
“丽芙！”
走进生命之星联合医疗中心的大门，熟悉的粉色身影立刻向着指挥官和露西亚走来。
“指挥官一一露西亚也来了！”
“嗯，我昨天留和指挥官出去逛了街，然后在指挥官那里过了夜，所以今天就一起跟过来了。”
丽芙望着一本正经说出了昨天经历的露西亚，又打量了一番露西亚身上崭新的黑色过膝裙，脸上泛起一片耐人寻味的神情。
“指挥官，来这边——”
“指挥官，我等着你。”
挥别了一位少女，指挥官跟上另一位少女的脚步。露西亚落座在医疗中心人来人往的大厅边缘，日光下澈，照亮了上方宽阔的天井，在少女面前降下一束耀眼的光束。而少女的目光却径直穿过了这堂皇正大的光束，直到指挥官身影的消失处才不再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