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长篇】影阳·耐心猎手第八章
“火，”影阳絮语着拉回来了一定的专注心，“冰火双生。”
她在紧急释放序列中两次挥拳确认自己的意图。砰的一声，神经丛舱口解除了密封，她胳膊和腿上紧绷着的触觉袖也放松下来，让她能够抽出四肢。
她向后伸手，从颈背后面的急诊腔中展开了一次性外壳头盔，将其放在头上，然后密封在颈部的项圈上。显示屏内侧闪耀着金色的完成标志，她的驾驶服也加入其中。她扭动着身体，再次从背后的储物处取出脉冲手枪，将其滑入臀部的一个锁槽。
“最高指挥官，”奥肯永语气低沉地说，“看起来你很像是在准备离开你的战斗服。你确定这是明智的吗？”
“不，”她回答，“但它已经不起作用了。我不能简单地呆在这里等死。当然我很快就能找到正义主张号，你们两个会帮我的吧。”
“当然，”机蜂说，他的语气仍然带有困惑，“这就是我们的唯一职能。”
伴随着一声降压的嘶嘶声，战斗服打开并让她滑出，轻轻地掉到粘糊糊的砾石上，发出低沉的嘎吱声。过了一会儿，XV22在她身后关闭并自动锁定。
再次拥有视觉是一种深深的解脱，她的周围溅满了灰绿色，但至少在清晰的焦点上。这是一个园艺迷宫，现在她已经脱下了自己的衣钵，使得周围变得更高、更有气势。它似乎是由荆棘组成的，偶尔开一朵黄白色的花，一朵苍白的眼睛从一片黑暗的树叶中凝视着。
在阴影中，是奥匹克塔克正在蜷缩着，稀疏的身躯，他粗糙的蟾蜍般的皮肤在黑暗中隐隐发光。
影阳开始逃了。在这个藻类的漩涡风暴中，她几乎什么都看不到，除了若隐若现的树篱墙，她那几乎不能正常工作的机蜂的绿白色圆盘，以及克鲁特塑形者塔克瘦长、敏捷的体格。由于她的XV22几乎失去了作用，所以她的基核网络也失效了，她不得不撤退，前往迷宫中心的虎鲸那里，并打算引入新部队。她计划成为自己空育的诱饵，这一策略在对抗普雷菲迪亚和穆古拉斯湾的帝国人时效果很好，但此时却事与愿违。然而，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她半蹲着跑到迷宫的背风处，这时藻绿色的污秽风暴开始消退。伴随着一声令人震惊的咆哮，一场火力在离她不到一臂之遥的地方熊熊燃烧，树叶上留下了巨大的弹坑。奥黑的视野开阔，在追踪她的进展时偏转了下一次齐射，驾驶服受到了一些冲击，而棘手的弹片撕裂了她的皮肤。疼痛使她头脑清醒，做好了准备。
当我们受到攻击时，我们会展现出真实的自我。
塔克用一只长爪子向右做了个手势，迅速跑开。她跑得很近，她的机蜂在后面盘旋，奥黑的护盾毫无怨言地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火力，但这只四肢修长的克鲁特几乎是不可能跟上的。在一片模糊的动作中，塔克侧身跳了起来，然后就走了。
迷宫的入口若隐若现，一个绿黑色的深色矩形，背靠着翠绿的树叶。当影阳潜入时，她身后又响起了一阵开火，奥黑的偏转发生器发出的球形火焰照亮了她的去路。她向右冲去，奋力跑向一个通向T形路口的弯道。
奥黑说：“护盾的充能率只有6%了。在不知道袭击来源的情况下，我将被迫以不可持续的速度消耗它们。”
影阳退了一下并透过树篱的一个薄薄的部分窥视护城河另一边的宫殿屋顶。果不其然，四管炮已经转向，现在正指向她的方向。必须爬得足够高才能看到迷宫里的船，而那样就有被撕裂的风险；由于奥黑的能量已经如此之少，一系列持续的重武器火力可能会彻底耗尽他的储备。而尽管树篱荆棘密布，但也几乎无法阻挡大口径火炮的射击。她最大的希望是匿踪，相信猎人的本能，顶着困难地找到虎鲸。
“奥肯永，你能量如何？”当他们走向另一个路口时，她说，并伸出手来擦拭他传感器上的藻类。
“百分之七十九，”他回答。
“太好了。请与奥黑远程连接并给他充能。确保能量均衡。”指挥机蜂示意同意，理智到甚至没有抗议。她低下头，扫视了一下身体两侧的地面。
在钛瓦的优雅下，一个克鲁特人全速奔跑时留下的新鲜、三趾、铲状的足迹就在这碎石土里。
“明智的领导者知道什么时候该跟随，”她喃喃自语，沿着小路慢跑。
令她恐惧的是，道路在不到20米的范围内就逐渐消失了。脚步声把树篱带到了一个稍微低一点的地方；很可能是克鲁特跳了过去，目的是缩短通往迷宫中心的路程。这不太可能，但如果塑形者在她之前到达她的虎鲸那的话，他可能就会击败她的助手，杀死闪天，并将正义主张号据为己有。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就更快了。她的慢跑变成了跑步；过了一会儿，她来到一个拐角处，然后是一个路口，这个路口向她来的方向弯了回来。一种日益增长的挣扎的困惑感加入了她内心深处酝酿的恐慌。
迷宫的设计就是依靠人的预期期望来进行混淆。她的理解是，大多数正常人类都喜欢走右手方向。当然，帝国的公民会更喜欢左转，这样他们就可以让自己的枪管来带路了。因此，任何有能力的迷宫设计师都会以此确保正确的路径。
她便随着自己的直觉走得更深，机蜂依靠音频来追踪她脚步的轻砾石嘎声。影阳用一只眼睛来紧盯着迷宫的中心，尽可能地保持方位。一个转弯通向另一个路口，然后是另一个。
她转过街角，发现一堆苍白的人四肢伸开躺在地上，一瘸一拐地瘫倒在地，好像被镇静剂飞镖击中了一样。她避开了，因为他们一定会不知怎么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们已经开始在覆盖着泥土和砾石的薄层黏液上呻吟和滑倒了。令她恐惧的是，在一些地方，它们的一些肉似乎与其他肉融合了，黏菌物质将它们粘在一起，形成了伸展的皮肤和绿色藻类。他们不自然地弯下腰，慢慢地站了起来。
“最高速度，50米，”影阳一边说，一边敲击着她的机蜂的圆盘边缘，“让我们越过他们。”
“已确认。”机蜂毫无质疑地向前射击，而她紧随其后，保持在奥黑重新形成的能量泡沫内。沉睡者现在已经站直起来，转身蹒跚地向他们走来，脸上沾满黏液，表情痛苦不堪。
奥肯永向第一个的头部射去，当要抓住他时，他便转向到一边。影阳对着正在跌跌撞撞向她走来的另一个人的脸开了一枪，手枪抽打了第三个人，它把下巴松弛、布满瘟疫斑点的脸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这名人类四肢现在了混乱，但撞击还是使她速度减慢了一小部分。
影阳感觉到一种可怕的力量抓住了她后腿的脚趾，然后随着里面的骨头裂开所带来的一阵剧烈疼痛。她重重地摔倒了，本能地踢着那只虚弱的、露出白色肌腱的手，正是那只手像老虎钳一样抓住了她。被折断的手指变得支离破碎。她转过身来，射中了伸向自己的手臂，当她在砾石中向后挣扎时，血腥和腐臭的肉的难闻味道开始渗入了她的驾驶服。
另一个沉睡者向她几乎向后弯曲的倾斜而来，就像一个舞者在全力伸展身体一般，其双手尝试抓住影阳的肉。她用手枪击打了那个沉睡者的手，使其长长的人类手指什么也抓不住。她用手枪将它的头变成一个破碎的红色。一团带血的气溶胶飞溅在她服装上被刺破的颈部部件上。她已经开始蜷缩着跑步，以忽略了她脚趾骨折的疼痛。她的服装使她的血液中充满了大量肾上腺素。当她开始冲刺时，疼痛逐渐减轻。左转，右转，她就会——
第三个拐角处出现的生物已经与人类相距甚远。它完全堵住了通道，一团灰绿色的软体动物肉在蠕动。在它身后是另一种同类，更灰，身体两侧都有长长的橙色叶子。
当他们皮肤的变色和腐烂让她想起护城河桥下那些瘦长的、独眼的东西时，她的胃都抽搐了起来。这些生物很可能与那些往她身上招呼苍蝇的可怕外星人是来自同一个星球。被这个畜生压着的是更多的沉睡者，他们的身体被压在渗出的血泊中的泥泞砾石中，四肢扭曲断裂，头骨像破碎的陶器一样在从裂缝中溢出灰红色的炖菜。
这头畜生的第一件事是轻轻地用鼻子蹭沉睡者，厚厚的、血迹斑斑的触手从它令人不安的嘲笑脸上长出来。第二只野兽叫了起来，声音就像一个垂死的人在拿稀粥漱口。它的同伴在放弃唤醒沉睡者的努力后站了起来，完全转向她，发出了颤音，听起来像是动物那样的喜悦。
然后，就好像在某种不言自明的信号下，他们两人都冲了上去。
这些东西很庞大，身上真菌般的肉已经形成出了雪崩般的褶皱，在它们身后留下了一条恶臭的黏液痕迹。她在它的核心处射击了先头的生物，在它狂吠的嘴下一英尺处出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灰粉色肉坑。尽管如此，它还是继续前进，当它的兄弟在它身后前进时，它不自然的臭味很快就变浓了。她又一次用脉冲手枪射击，这一次撕裂了领头者的两条触角和一块手部大小的玩意，这些东西被视作是它的头骨。它咆哮了起来，但没有减速。
“我认为我无法阻止这些家伙，指挥官，”奥黑说，“它们的质量太大了。”
“不需要这么做。”影阳的第三枪消失在第一只生物的咽喉，干净利落地射穿了它的后脑勺，她甚至可以透过去看到远处的阳光。它撑了一会儿，然后倒成了一团。第二头野兽咆哮着以突然爆发的速度向前猛扑。
“在这和那就位！”她喊道，手指在空中咔嗒作响。
随着声音的响起，机蜂一架接一架地聚集在一起，奥肯永稍微靠后一点。
“我很抱歉，”影阳说，“要快点跟上啊！”她一只脚踩在奥黑身上，另一只脚放在他的同伴身上，把它们当作梯子，然后尽可能地跳得高，像运动员一样跳过树篱。机蜂追着她，在她身后迅速升了起。
在她跳过树篱的顶点时，突然有一阵火力围绕着她而来。有一秒钟，她的整个世界闪电般地变成了白色和灰色，然后是蓝色和白色，然后她重重地撞到了树篱的另一边。她蜷缩了起来——只是擦伤，谢谢钛瓦，尽管空气中有十几条烟迹。忠诚的奥黑还是用一个——
她的守护者机蜂躺在地上冒烟，机身粉碎，内部处理单元喷出棕色烟雾。
“奥黑……”她说，胸口感到有些陷了下去。
“没时间了！”奥肯永喊道，“我们必须——”
一种令人厌恶的野兽在树叶的爆炸声中冲破了篱墙。飞溅的黏糊唾沫像鞭子一样在它周围弹来弹去。影阳本能地开枪射击，然后开跑，这只野兽离已经她不到一臂之遥了。她绕过下一个拐角，光线和天空告诉她，她此时已经接近迷宫的中心了。外星怪物就追在她后面，一边大叫一边打嗝。她发誓她背后此时能感觉到它的潮湿热气。没有时间战斗。没有时间修复可怜的奥黑。
前面还有一个路口，向左或向右。一个选择会带来自由。另一个，非常确切地说，将会是一条死胡同。
一个两悬生死的二选一。
